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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公子,求你莫寻死-第34部分

小说: 公子,求你莫寻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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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午间用饭时候,楼下依旧客坐满堂,掌柜替沈修止退了房,目送他去了外头,不由伸手招了忙得打转的小二,
  “可看见与那公子的同屋的小娘子?”
  小二哪能注意这些,一边往后头厨房去,一边回道:“没瞧见,许是合不拢过日子,自己走了罢。”
  掌柜一脸不信,怎么可能合不拢,昨日动静可不小咧,他又看向外头直咋舌,果然看人不能看表面,这么清心寡欲的人,不想夜里和狼似的,那小娘子怕是吃不消偷偷逃了……
  沈修止出了客栈牵过马,拉开衣衫往里头看了一眼,一小只安安静静窝在他怀里睡得极沉,脑袋上蓬松的毛发被压得变了形。
  他不由低眉浅笑,周身清冷尽散,上马的动作轻缓了许多,半点没惊扰怀里睡着的。
  此处去浮日不过一日的行程,沈修止路上没有再多耽搁,一路快马加鞭到了浮日观。
  步上宽长石梯快步往上走去,观外弟子便不多,可一路而来皆看向他,目光探究。
  往日弟子大多上前问好,可现下却没有一个人,甚至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沈修止闻声看去时,他们便三三两两散开快步离去,一副讳莫如深。
  沈修止收回视线静默片刻,先行回了自己院中,放下了手中的包袱和剑,行至床榻旁,将窝在怀里头都睡扁了的一小只,轻轻拿出来往床榻里头放去,拉起被子轻轻盖上,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
  待见一切妥当,便转身走到屋外带上了门,往外头走去,正碰上了迎面而来的子寒。
  “师兄,你可算回来了,我去寻你却晚了一步,没能和你碰着。”他说着,面色有些不安,“师兄,师父他老人家要你立刻去见他……”
  浮日很大,尤其是正前方,需得走上些许时候才能到。
  沈修止与子寒一道无言去了浮日大殿,带路的子寒转身冲沈修止示意留步,先他一步往里头走去,禀告师父。
  这大半年来,他二人的身份已然掉了个,子寒现下才是浮日观的第一大弟子,与沈修止以往一样处理道观中的大小事务,只是他终究比不上沈修止。
  他早已经是浮日众多弟子中翘楚,无论那一方面都能独当一面,可却还是追不上,倒不是他能力不够,而是沈修止领先太多,日光照射之下星光再耀眼又如何看得见?
  子寒进了殿中片刻后便出来请到,面上也有几分歉意,可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沈修止在浮日俨然早成了外人,且还是在他敬重的师父面前。
  他进了殿中还未开口,洵凌便将一张纸甩在他脸上。
  是沈修止写给他的信,一字一句交代了所有的请罪书信。
  “你是不是已经疯了,才没几日便要这般糟蹋自己的名声!”
  沈修止在他面前跪下,言辞愧疚,“弟子早已修不成道,辜负了师父期许,还请师父责罚。”
  “为了一个女人,你要离开浮日?”洵凌一时失望至极,“我给你取名修止,是要你潜心修行,凡事适可而止,可你却如此不争气,一而再再而三地沉迷女色,妄顾修行!
  我且问你,你这大半年究竟思了些什么?!”
  沈修止闻言眼睫轻颤,默了半晌,开口轻道:“弟子想了很久……还是喜欢。”
  洵凌闻言强压着心头怒气,“你自己也该算到了,你命中有煞,注定没有至亲至爱之人,修道才是你该走的路,为何还要这般执迷不悟!”
  沈修止抿紧了唇,一言不发,他确实算到了,可即便算到了,他也不会信。
  洵凌话间一顿,看着语重心长道:“你命里犯得是孤寡,这是命数改不了的,你何苦执着于这些,你喜欢她,她又可有真心喜欢你?
  这个女子大半年里都未曾来寻过你一次,现下往日的事情都消下去了,她便又出现了,即便不是看中你的名声,也是有利可图,你离开了浮日,便什么都不是了,你以为她还会在留在你身边吗?你清醒一些,不要把自己的所有压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
  洵凌显然是有备而来,即便说得不全对,却也打重了要害,似玉确实有利可图而来,未必真心……爱沈修止。
  沈修止面色微微苍白,似乎被说中了命门,他一直刻意不去深想,因为他知道,深想结果一定不是他想要的。
  她既然说她爱他……
  可若是真的爱他,这大半年的时日,又怎么可能呆在另一个男人身边?
  他微微垂下眼睫,即便一闪而过的想法都能清楚的得到了结果,却还是固执轻道:“她不会的……”
  洵凌闻言失望透顶,本就垂暮的老者一瞬间仿佛越发苍老了,他看向一旁的子寒,“带你师兄去静室好好想明白……”
  子寒连忙上前扶起失魂落魄的沈修止,“师兄……”
  “姑嵩,我再给你几日时间琢磨,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想清楚……”洵凌忽而又道,话间沉重。
  沈修止站起身,没有一丝犹豫,言辞认真,“弟子已经想明白了,师父要如何责罚,弟子都心甘情愿……”
  洵凌闻言闭上了眼,似不想再听。
  二人离去,坤虚子从后头走来,他难得来一趟浮日,却不想又出事了。
  “师兄打算如何处置?”
  坤虚子这话问出口,心中其实早有了答案。
  沈修止往日名声太大,连带着浮日观在道中几乎是一呼百应,在京都更是名声远,天下向道,国治与道教如今已是并重。
  浮日观一言落下,百姓信奉为神明,再加之沈修止的能力,必然会带盛道教,时日长久,难保不会与皇威并重,甚至凌驾于皇权之上,成也百姓,亡也百姓,又怎么可能不惹皇帝忌惮?
  现下他的名声沾染了污点,倒也还算替他和浮日换取了一线生机。
  可即使如此,他的名头却还在,注定一辈子都籍籍无名没落在浮日观里而不能离开,因为他还在道中,即便有错,也可以言之幡然悔悟,潜心修道。
  可若是离开了,那岂不是说明修道本身毫无意义,连道中玉树都再三摒弃,那修道在百姓眼里岂不是个笑话?
  沈修止离开,道中名声必然衰落,这不仅仅威胁到了浮日太清,还有天下所有的道观……
  所谓成也名声,败也名声,这或许就是命数,只要他活着,就只能走修道这一条路……
  洵凌看着殿门外头,没有开口回答,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儿时的他,小小一人从远处走来,“师父,弟子有一疑问,兔子的耳朵为何这般长,尾巴却那般短?”
  洵凌眼中泛起水泽,终是长叹一声。
  

  ☆、第46章

  似玉一觉醒来见不在沈修止怀里; 一时吓了一跳,连忙从被窝里挣扎着爬出来; “道长?”
  没人回应; 她爬到床榻边缘一跃而下,看了眼周围才发现是他在浮日的屋子; 当即迈着小爪子在屋子里找了一圈; 却寻不到他的人。
  门那头忽而“咔嚓”一下细微声响,外头人推门进来。
  似玉快速躲到了桌下往外瞅了一眼; 是浮日观的弟子,一进来便寻了里屋; 行到衣柜旁取了沈修止的几身衣衫便转身出去了。
  似玉见他拿着沈修止的衣衫离去; 当即小爪子一迈; 钻出桌下悄悄跟了上去。
  前头的弟子一路往偏僻处走去,许久,才到了一处极荒僻的地方; 与藏经阁一样孤立于一处,气氛却完全不同。
  外头是冰冷灰沉的大石壁; 没有雕梁画栋,更没有多余色彩,一看过去便极为冷清寂寥。
  似玉停下脚步没再跟上去; 花了功夫在四周绕了一圈却没有找到路口,才发现入口只有一处,里头是全封闭的,看起来极为森严幽闭。
  这大白日的; 她虽然很小只,可脑袋上的毛这般蓬松,明显的一眼就看见她,进去必然会被发现,只能等到晚些时候再行动。
  天光渐渐昏暗下去,昏暗的石室里光溜溜的,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石壁上挂着一副大字,上头书写着一个静字,高墙之上小小的窗子,从外头微微透进月光,却越显阴冷幽静。
  沈修止席地而坐,前头是一张案几,上头摆着文房四宝并几册书,他连灯盏都未点,视线落在前头一点,不知在想什么。
  往日大半年,他都是呆在这里的,也不知是不是习惯了这样的孤寂清冷,只一直静静坐着不动作。
  忽然,一只毛茸茸的小毛球从外头溜了进来,如闪电一下窜过,速度太快来不及止步,就“砰”地一声撞上了前头坚硬的石壁,撞得生生往后翻了个跟头,听着就疼。
  似玉倒在地上头晕脑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慢吞吞站起身,好在叼在嘴里的馒头没丢了。
  沈修止听见动静往她那处看去,剔透干净的眼里当即带起了笑意。
  似玉见沈修止果然在这里头,连忙叼着馒头往他那处跑去,小碎步迈得极快,片刻间便到了他面前,伸爪吃力地攀上他腿,脑袋往前一靠将馒头放在他手中,“道长快趁热吃,别饿坏了身子。”
  沈修止伸手揉了揉她的大脑袋,“疼不疼?”
  “不疼了。”似玉见他似乎不饿,便也放了心,她仔细观察了下他,见他情绪有些低落,不由斟酌了一番问道:“道长,你师父是不是不让你走?”
  沈修止看着馒头上的一排小牙印,想起以往的鱼,眉眼瞬间弯起,眼里满是笑意,闻言视线一顿,似乎又想起了他师父说的话,良久才开口道:“我们过几日就可以一道离开了……”
  似玉见他刚头笑了,便也不再担心,滑下他的腿,往地上一趴,“道长,这地方阴气森森的,很容易飘出什么东西的,我在这处保护你罢。”说着,她毛茸茸大脑袋一歪靠在他脚边,小小一只没半点威力,却还想着一步不离地守着她的心头肉。
  沈修止见她软绵绵地趴在他身旁,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浅笑,忽而又微微落下,他薄唇轻动,终究没有说什么。
  他伸手拍了拍她肉乎乎的小屁股,“回屋里去睡,免得着了凉。”
  似玉闻言可不理会,完全当作没听见。
  沈修止见状唇角不自觉弯起,见小小一只还躺着,便伸手轻轻推了推她的小身板。
  似玉被硬生生往外推去了些许,连忙变回了人形靠进他怀里,“道长,夜深孤寂,这处又没有人,你一个人坐着多无趣,倒不如我在你身边陪陪你,聊天解闷打发打发时间呀~”
  她这模样动作倒是和这话有几分相称,唯独意思却真真是字面上的意思。
  沈修止低头看向她,视线在她细嫩的面上流连几番,想起了他师父的话,忽而开口轻声问道:“有温暖舒服的床榻不睡,非要陪我坐着是为何?”
  似玉起身伸手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道:“我就你这么一块心头肉,我自然是要陪着你的,你在哪里,我当然也要在哪里。”
  沈修止闻言抿唇轻笑,面上笑意越盛,夜半石室里透上来的寒冷不知不觉间散了干净。
  三日后,洵凌不再让沈修止静思,也同意了让他离开浮日观,不过这事太过突然,况且又恰逢五年一度的道会,便要求他等那次道会结束后再离开。
  沈修止又怎么会不答应,特意又带着似玉去拜见了洵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自然要让师父见一见自己的娘子,只是婚事暂时还没有办法准备,因着这场道会,他们还需要浮日观住些时日。
  午间饭后,似玉趴在床榻上看外头的风景,沈修止这屋里什么可玩的都没有,枯燥得很,不过好在她以往的日子更枯燥,这处的风景比那庙前不知好瞧多少倍,窗外几朵有了灵识的花,很是不喜似玉,见她挡着沈修止那张脸,皆七嘴八舌让她这只破狮子滚,以车轮走动的速度滚开。
  似玉偏生故意挡着,惹得几朵花险些气歪了枝干,哭闹得越发凶,她咧嘴露出一抹坏笑,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沈修止取了一只木匣子,木匣子上没有多余的花纹装饰,看着有些年头了。
  似玉有些好奇,凑到他跟前去看,见着了里头是一叠的银票和几锭银子,当即伸手探到匣子里,抓起来一枚银锭子,“道长,你有好多银子呀,不如我们出去潇洒潇洒?”
  沈修止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从她手中将那块银锭子拿了回去,淡声道:“不准碰。”
  似玉蔫巴巴的收回了手,一脸不开心,突然又想到了一茬,不由侧身坐上桌子,越显身姿妖娆,杨柳细腰,穿着绣花鞋的脚儿微微翘,露出一抹细白的脚踝,无端勾人。
  她身子前倾凑近他,兴致勃勃问道:“这是道长的老婆本吗,我听说那些公子书生,到了年纪都要存老婆本,好娶个娘子回家暖被窝,道长也是从小存起来的吗?”
  “胡说什么。”沈修止一个修道用不着多少银钱,这银子便也放在没动,不过现下也确实是这么个用途,闻言一阵面热,垂眼不看她,伸手将匣子里的银钱全部拿出来,放进钱袋里头,再一抬眼见她这般坐姿,起当即开口驱赶道:“下去,以后不准这样坐在桌子上。”
  似玉见他突然又凶,一时摸什么不清头脑,只得慢慢悠悠下了桌案,见他拿着钱袋往外走去,便也一道跟在他身后走。
  沈修止才走了几步便顿住脚,转身与她交代道:“我有事去去便回。”
  似玉见他不带她,一时有些担心,连忙凑到他身旁,似乎恨不得黏在他腿上,“道长带我一起去嘛,我可以保护你~”
  沈修止闻言眉眼一弯,声音也轻柔了许多,低头在她细嫩的面颊上轻啄一下,“听话,我很快就回来。”
  似玉见他忽而靠近,温软的唇瓣吻上她的面颊,带着温热的湿气和柔软的触感,她莫名心慌了一下,见他也不像是要去寻短见的样子,便乖乖点了点头,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去,模样颇有几分眼巴巴。
  沈修止出了院子往道观后门走去,一路顺着石阶往下,走了些许时候便到了长街上。
  浮日观做为道中大观,那位置必然是极佳的,所在处四通八达,人来人往极多,这一出来放眼望去皆是闹市。
  宽大的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商铺林立,街边小摊数排而去,贩夫走卒来来往往,闹市隔出一条大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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