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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部分

大唐探幽录-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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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骷髅张了张口,又发出一声怪叫。
  摩罗王大袖一扬,纵身跃起!身影就像是雨夜里一片诡异阴云,向着对面那道端然而立的人影扑了过去!
  且说阿弦听了那熟悉声音的叮嘱,拼命往外,眼见府门在望。
  忽然听到有人大声说道:“今夜雨大风大,极不太平,偏偏府中又起了火,倒要提防小人作乱。”
  一人道:“袁少卿说的很是,我们已经命人前去扑救,一方面严防戒备。”
  “风却越发大了,只怕府里人手不够,别惊扰了周国公跟夫人等,来人!进内帮助府中人灭火!”
  一声令下,有数道人影跳了进来。
  众家奴大惊:“袁少卿?!”
  阿弦在听见那朗朗声音的时候,就听出是袁恕己:“少卿!”
  袁恕己正在跟家奴们虚与委蛇,蓦地听见这一句,当即顾不得别人,纵身掠了进来,难掩眼底惊喜:“小弦子!”
  阿弦被雨浇透,浑身湿淋淋地,往前一扑。
  袁恕己张手将她抱住,急切地问:“怎么样,你怎么样!”
  阿弦道:“我……我没事。”她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双眼也被雨水泡得酸涩,“虞姐姐,还有玄影……”
  袁恕己眼神一变,不等她说完,回头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火!”
  又低头对阿弦道:“我先带你出去!”
  门口家奴并不是强带阿弦回来的那些侍卫,因不知何故,并不十分阻拦。
  袁恕己索性将阿弦打横抱起,才要下台阶,就见路上,一辆马车如箭般从雨幕里冲了出来!
  袁恕己一眼看见这车驾,心惊。
  这车驾自然正是周国公贺兰敏之的。
  原先因东宫派人来报太子急病,要急见周国公,敏之本不愿在这时候出府,可是想到李弘向来跟他不错,又的确是个多病柔弱的身子,再加上一点儿杨尚的原因,敏之便命人备车赶往东宫。
  然而敏之毕竟是个心思聪黠之人,在前往东宫的路上,听着外头雨声哗然,敏之思来想去,忽然想通一事。
  当即喝止马车,叫速速转回!
  此时,周国公的马车紧急在门口刹停,快的连袁恕己带人上马都来不及。
  家奴忙举伞而迎,马车中周国公落地,抬头看向袁恕己,又看向他怀中的阿弦:“袁少卿,你在这里做什么?”双眼里透出三分讥诮七分杀机。
  袁恕己不慌不忙道:“殿下回来的正好儿,原本是因为府内失火,我正带人打这里经过,想帮殿下救火而已。”
  敏之冷笑道:“是救火,还是救人?”
  袁恕己道:“救火便是救人,这个还用说么?”
  敏之冷冷地看着他:“你是铁了心要跟我对着干了?”
  “我不懂殿下这话何意。”
  敏之道:“你不是不懂,只是装作不懂而已。”
  袁恕己笑道:“怎么,我一片赤胆忠心,反惹了殿下不喜了?”
  敏之道:“我不仅不喜,而且很生气,把人放下,然后滚!”
  袁恕己虽仍在笑,眼中却半分笑意都没有:“殿下为何生气?”
  敏之不答,袁恕己看看怀中阿弦,望着她被雨水冲刷的雪白的小脸,忽然正色道:“据我所知,现在小弦子是户部的人,已经不是昔日周国公府的跟班儿了,敢问她为何无端端的出现在府内?而且……还受了伤?”
  敏之点头道:“图穷而匕见,怎么,终于不救火了?”
  袁恕己道:“火当然是要救的,如果能在救火之际还能救人,当然是善莫大焉。”
  敏之微微扬首,斜斜地挑唇,瞥着袁恕己道:“好的很啊,今晚上,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围魏救赵,举一反三……你们还有什么招儿是我不知道的?”
  袁恕己道:“殿下说的是什么?三十六计么?请恕我并不精通。”
  “你是并不精通,但有人精通,这个人不仅精通三十六计,而且连东宫太子都能说动为他当棋子,”敏之冷笑道,“却不知这个人是坐镇在背后指挥若定,还是奋不顾身也亲自上场了?”
  他的目光越过袁恕己跟阿弦,一直看向两人背后的国公府。
  袁恕己虽面上镇定,喉头却也忍不住动了动。
  阿弦听着他两人的对话,起初还懵懂,到最后却逐渐惊心。
  阿弦看向袁恕己,后者虽然仍似并无其事不露痕迹的模样,但以阿弦对他的了解……
  ——平康坊。
  袁恕己掠下马儿,急踏步进了院中,却先看见有一人已经立在中庭。
  两人目光相对,袁恕己先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对面,惊雷急电之中的人,正是崔晔:“少卿呢?”
  袁恕己并不迟疑:“我接到消息,小弦子出事了!”他冲到里屋找了一番,才又失魂落魄地出来。
  而崔晔问道:“你从何处接到消息?”
  袁恕己欲言又止,只道:“不必问这个,我知道她如今在哪里,立刻去带她回来就是了!”
  他说走就走,谁知崔晔抬手一拦:“你去哪里?”
  袁恕己喝道:“周国公府!”
  “你去了,怎么带阿弦回来?”
  “我……”袁恕己情急心切,并未想到种种细节。如今被崔晔一问,心悸语塞。
  毕竟贺兰敏之非同一般人,如此夜晚毫无理由地跑到府上要人,有失体统或者触怒了周国公倒是其次,如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无法将阿弦带出,却是得不偿失。
  而如果贸然前往,打草惊蛇,周国公却把人藏匿不出,难道要为了阿弦大肆搜查整个国公府?这显然是绝不可能。
  袁恕己极快地想通,心跳忧急:“我、是我想的简单了,那该如何做?”
  崔晔只说了八个字:“调虎离山,围魏救赵。”
  敏之自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甚至连武三思都望尘莫及。当初袁恕己要搜查梁侯府还大费周章呢,国公府更是想也不必去想。
  所以崔晔的第一个法子,是先要把棘手的人调开。
  于是,才有东宫太子李弘派人往周国公府“告病”,李弘一则为太子,又是敏之的“亲戚”,且加上敏之娶了杨尚这一点儿微妙情节,所以崔晔算到敏之虽然不情愿,却一定会去东宫。
  袁恕己虽是大理寺的人,却也不能擅闯他府,所以需要国公府的一把火,给他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出现。
  崔晔的法子本来甚是周全。
  除了算漏了一个番僧摩罗王挡路;另一个,则是敏之却也是个成精的狐狸,不好欺瞒,他在半路上就想通了这不过是个“调虎离山”之计。
  敏之拦在面前,似拦路之虎。
  阿弦见了所见,知了所知,想到方才府内那个声音,慢慢地举手掩口。
  袁恕己忽地一笑:“殿下何必在这里跟我废话,如今府里的火还未灭,难道不怕府中内眷受惊?就算内眷无碍,若府中还有贵客在,惊扰‘伤害’了贵客可如何是好?”
  敏之本不以为然,细品袁恕己最后一句话,脸色陡变:“你们敢……”
  他一拂袖,箭步如飞进了府中。
  对敏之而言,阿弦自可再得,毕竟只要她在长安,在大唐,他就有法子得到。
  但是摩罗王……如果有个伤损,毁了还魂的秘法,却是无处可寻!
  敏之听出袁恕己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他心中深深忌惮的那个人如果真在府中,如果摩罗王果真因此有个三长两短,却正是敏之最不能接受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书记:英俊妙计安天下,救了夫人打番僧
  阿叔:谁的夫人?
  书记:谁抱就是谁的
  阿弦:我选择玄影!


第149章 守夜人
  且说敏之冒雨冲入府中; 急急掠过廊下; 半刻钟左右,就见前方廊中站着一道影子; 摇摇欲坠。
  “上师!”敏之脱口叫了声,急纵身掠了过去; 将摩罗王手肘扶住。
  一道电光掠过,映出摩罗王有些铁青的脸色; 摩罗王皮肤本就偏黑,又是夜间,乍然照面,两只雪白眼仁上翻,看来煞是可怖。
  敏之心头一沉,忙问:“上师; 发生何事?”
  摩罗王正调息之中,一时无法回答他的问话; 片刻才道:“有一人闯入; 将那少年救走。”
  敏之道:“是何人?”
  他心中自然料定来者是谁,但毕竟只是猜测,便想从摩罗王口中得知究竟。
  不料摩罗王摇头:“他戴着一个昆仑奴的面具,看不清容貌; 不过,怪得很。”
  敏之问:“何处古怪?”
  雨声之中,摩罗王用沙哑而怪异的中原话道:“我的驭鬼都不敢近他的身,有三只还被他所毁; 幸而他的内力不济,不然的话,我就伤不到他了。”
  敏之听了后面一句,一惊:“你、你伤了他?”
  摩罗王道:“他虽然及时退了,但我知道他受了内伤。”
  敏之惊愕之余松了口气:“上师可无碍?”
  摩罗王阴声道:“我要静修两日。不过此人是我的大忌讳,殿下若知道此人身份,当尽快找出来将他除掉,免得他坏我们的大事。”
  敏之眯起双眼:“放心,我也正想找这人算账呢。”
  此时府内的火已经救下,雨却越来越大,摩罗王的侍者将他扶了回去歇息。
  内宅又有人来,说是夫人受了惊吓,问外头发生何事。
  敏之不理不睬,望着那密密重重的雨幕,问道:“小虞跟玄影呢?”
  侍从道:“先前火起的时候,那只狗趁乱不见,虞娘子还在囚室。”
  “好,”敏之极快冷静下来,冷笑着道:“任凭你计算周详,我就不信能插翅而逃。”
  国公府外。
  袁恕己灵机一动引开敏之后,阿弦小声问道:“里头的人……是阿叔?”
  “嘘,”袁恕己制止了她,“先离开了这里再说。”
  阿弦忍不住又问:“玄影跟姐姐呢?”
  袁恕己还未回答,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赶车的人放慢速度,对袁恕己道:“上车。”
  非常之时来不及多言,袁恕己抱着阿弦纵身跃上。
  阿弦正挂心虞娘子跟玄影,不料进了车中,却见车中静静伏着一道黑色的影子。
  一眼看见,阿弦叫道:“玄影!”
  玄影抬头看了她一眼,呜呜叫了两声,勉强把头搭在阿弦膝上。
  阿弦俯身看去,却见玄影的背上带伤,半边身子跟头上都湿漉漉地一片,手摸过去,血渍宛然。
  袁恕己看的仔细,忙安抚她道:“别怕,这是原本有伤,又淋了雨才显得如此。”
  阿弦伏底身子,跟玄影额头相碰,暗自庆幸。
  玄影既然在,心暂且放下了一半儿,但是还有虞娘子,既然并未出现,只怕另有曲折。
  马车飞驰往前,袁恕己听外头并无异动,才对阿弦解释道:“先前我去平康坊寻你,并不见人,只崔天官在,他劝我不要轻举妄动。”
  如此这般,飞快地将崔晔的计划同阿弦说了一遍。
  因袁恕己毕竟是大理寺的差官,故而负责接应。他不硬闯国公府就无碍,只要阿弦露面,不管是软是硬,一定会将人带走,且又有火起的借口。
  袁恕己说罢问道:“我们分头行事,不知他在里头可顺利?”
  阿弦道:“我并未跟阿叔照面,只听他的吩咐行事,只是我离开的时候,看到那可怕的番僧出现,不知道阿叔会不会无恙。”
  袁恕己奇道:“什么番僧,很厉害么?”
  阿弦便将那番僧的所作所为,以及身边儿厉鬼环绕之事说了,又叮嘱道:“少卿若是见了他一定要避开,他手底的那些异鬼非同一般,会伤及寻常人。”
  如果是普通的阴灵,无法在常人之前现形,等闲也不能伤害到人身,但是这些异鬼自然不同,从王主事跟云绫身上便能看出。
  袁恕己暗自惊疑:“长安城里居然来了这种邪门之人,贺兰敏之还把他请在府里头,他到底想干什么?”
  阿弦当然知道敏之想做什么,她看一眼袁恕己,却不敢说出来。
  袁恕己对她甚是关切,倘若一说,他自然越发着急担心。
  阿弦不提,袁恕己自个儿忖度道:“他又捉了你去想干什么?还把虞娘子跟玄影一并捉去,看这大张旗鼓的阵仗,必有所图。”
  阿弦不想他过于为自己担忧:“对啦,少卿怎么知道我在周国公府?”
  袁恕己略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其实是陈基告诉我的。”
  “大哥?”阿弦大为意外。
  袁恕己道:“我也没想到,之前陈基亲来大理寺找我,我还当他想干什么呢,他却说先前有巡街的禁军,看见周国公府的人在平康坊那边徘徊,像是有什么异动,让我多加留心,我本来还没当回事。可他走后,我越想越不对,才跑去你家里头查看,没想到果然……”
  阿弦按着心中讶异,又问:“那阿叔又怎么会在?”
  袁恕己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仓促里并没跟崔晔多说。”
  阿弦点头:“阿叔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崔府或者吏部看一看?”
  袁恕己其实也有些担忧,但却不愿阿弦再冒雨来回,便道:“别急,我叫人去一探究竟。”
  当即袁恕己唤了两名大理寺差官,吩咐一人去崔府,一人往吏部,两人领命而去。
  阿弦这才发现马车并非往平康坊而去:“少卿,这是去哪里?”
  袁恕己道:“去大理寺。这会儿不适合再回平康坊,万一周国公恼羞成怒呢?”
  袁恕己自打上京,便在崇仁坊内置了一所宅邸,因他尚是孤家寡人,大理寺的公务又繁忙,时常黑白颠倒,于是十天里倒只有三四天会在家过夜。
  按照袁恕己的本意,其实是想带阿弦去崇仁坊的,可他毕竟也是个机警之人,回顾今夜种种——之前侥幸将人从国公府带走,保不准敏之反应过来后强行抢人,跟他对上当然不怕,怕的是争执起来要是抢不过对方,那岂不是白忙了一夜?
  为防万一,便命马车直接往大理寺而来。
  不多时,马车停在大理寺门口,阿弦抱着玄影下地。
  差官撑着伞,送众人入内。
  因阿弦先前冒雨出来,身上早湿透了,袁恕己外头吩咐罢了,自拿了干净的巾帕等物折返,进门却见阿弦正在为玄影料理伤口。
  玄影一动不动,只在袁恕己进门的时候,才蓦地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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