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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部分

大唐探幽录-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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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侍郎笑道:“谁说不是呢?我这般大年纪了,如此品级,还要被那两个品级低微的毛头小子……一个还是个小小女孩儿,被他们两个牵扯着欺负呼喝,这种话说出去,都要笑掉人的牙齿了,我在朝中如何立足,倒不如做个如张使君般的地方官,却也清闲自在。”
  张勱道:“我也是勉强好些而已,实则心里苦,虽不在京中,但也有千丝万缕的牵连……身不由己……”
  林侍郎道:“朝中有人好办事,若使君当真自有路子,以后怕是要出将入相,造化更在老夫之上了。”
  “不敢不敢!”张勱笑道:“也并没什么路子,只不过是……”
  正说到这里,外头有人咳嗽了声,是那陶先生去而复返。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奥斯卡颁发给——
  小桓:难道是我?
  陶先生:我似乎也有点机会
  张勱:咱的戏份少,给个鼓励奖吧
  林侍郎:老夫背台词背到凌晨两点,这份敬业值得一个奥斯卡TwT
  八导:我宣布,本章的最佳男主角是:玄影
  玄影:汪躺着也能获奖…3…
  看内容提要,其实这张的演技炸裂奖当然非老林莫属啦(掌声)
  

第199章 好东西
  且说陶先生入内落座; 张勱将两人方才所说同他细述一遍。
  张勱问道:“先生方才去询问那十八子,可问出什么来了?”
  陶先生看一眼林侍郎,道:“大概是伤重的原因; 看着不大好; 只勉强答了两句,没什么大用。”
  张勱道:“答什么了?”又忙问:“总不会就死了吧?”
  陶先生道:“一时倒也死不了。我只问她那桓彦范去了何处,她摇头说不知,然后……”
  见两人都盯着自己看; 陶先生似笑非笑道:“她还问是不是林侍郎告密呢。”
  林侍郎皱眉; 哼道:“告密?这叫做揭发。”
  张勱很钦佩他的机敏; 不由笑道:“说的不错; 此乃正义之举。”
  陶先生也笑:“是了,方才听使君说起来; 林大人主张将十八子公开处刑?照我看,这样好似有些不妥。”
  林侍郎问道:“有何不妥?”
  陶先生道:“她好歹也是朝廷的钦使,在这里大张旗鼓地给杀了; 只怕会引发朝野哗然; 二圣震怒。”
  张勱转头看向林侍郎; 林侍郎道:“朝野哗然大概是有的; 但也绝不会说杀的有错; 至于二圣震怒未必,最多只有皇后不满罢了。但就算皇后不满又如何,且看十八子做的这些,挟持本官; 肆意折辱,又且隐藏身份不肯上报朝廷,竟不知她意欲何为,且照我看,她既然如此行事,就已经抛了自己的钦使身份,又何足忌惮?”
  张勱低低对陶先生道:“林大人的意思,是说朝中皆都不满这女官的存在,就连皇上也……所以索性顺势除去。”
  对于陶先生而言,阿弦自然也是一枚眼中钉,如果借他们的手除去,其实未尝不可。但他心里仍有一点疑虑。
  陶先生忖度道:“那悄悄地除掉她如何?”
  张勱牢记之前林侍郎所说,接口道:“若悄悄杀死,反显得我等行径鬼祟,不够理直气壮,不如罗列罪名,杀之以震天下。”
  林侍郎捋着胡须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如今朝野都在传说,本朝阴盛而阳衰,实在是大不成个体统。如今只将十八子的罪名昭告天下,必然人人唾骂女子不能当官,从此也绝了圣后还想再用女官之心,也算是我等为了振作朝纲所尽的心意了。”
  陶先生点头道:“原来如此。”
  ………
  酒过三巡,林侍郎问起将阿弦关在何处。
  张勱道:“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林侍郎道:“我想去看看她,先前一路上被个丫头片子欺压的极苦,如今总算是风水轮流转,我自然要去瞧一眼了。”
  张勱笑看陶先生。
  陶先生眼珠转动:“我带侍郎前往。”
  林侍郎对上他闪烁的眼神,点头道:“如此就劳烦了。”
  当即陶先生起身,领着林侍郎出门,在府衙之中左转右拐,一刻钟左右才到地方。
  陶先生支开看守,自己站在旁边。
  林侍郎早看见牢房中的阿弦,静静地躺在木板床上,也无被褥保暖,脸是青白之色,难看的吓人。
  “这……”林侍郎一惊,才要说话,转头却见身侧的陶先生正不动声色地盯着自己。
  见林侍郎面露惊异之色,陶先生道:“怎么了林大人?”
  林侍郎生生地将舌头打了个弯:“她怎么竟是这幅模样了,可还活着么?”
  陶先生一笑道:“应是死不了的。”
  林侍郎皱眉:“好不容易把人拿住了,可千万不要让她就白白地死了,还得用她来公告天下呢,这大冷天的连床被子都没有,是要冻死她么?”
  陶先生道:“林大人好似十分关心这十八子,先前不是对她恨之入骨么,我还以为你看到她多受些折磨会高兴呢。”
  林侍郎还未说话,里头阿弦轻轻咳嗽了声。
  两人顿时停口,都看向牢房之内。却见阿弦的手动了动,然后极费力地撑着起身:“可是林大人来了吗?我听见你的声音了。”
  陶先生莫测高深地看向林侍郎。
  林侍郎听见召唤,则身不由己走前一步,眼神变化,终于道:“不错,是我!你想怎么?”
  阿弦举手在胸前轻轻地捂住:“林大人,你为何要逃走?”
  林侍郎听见自己咬牙的轻微声响:“……我、我不逃走,难道要坐着等死吗?你看见我在这里,是不是、是不是觉着很意外?”
  阿弦笑了笑:“林大人,我就知道你是误会我了,我其实、并没有恶意……”
  她垂着头,忍着咳嗽了几声,身子有些发抖:“林大人,你现在所做的才是错的,你不该跟张勱他们、同流合污……”
  林侍郎面上神情极为复杂,胡须也跟着颤抖,然后他厉声叫道:“你闭嘴,我不听你这妖女的妖言惑众,我已经把你的种种恶行都告诉了张使君,他也答应不日便会把你公开处刑,你、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也有今天!”
  陶先生在旁细听两人对话,暗中察言观色,直到现在,脸色才略转了几分。
  却听阿弦又咳嗽连连:“我是朝廷、命官……林大人,你这样做,是要……后悔的……”她有些说不下去,靠在墙壁上气喘吁吁。
  “这是我所做最英明神武之事,怎么会后……”
  林侍郎似还要骂,见状忙转头对陶先生道:“快叫人给她看看,可不能让她在这时候出事,我要她活着到行刑那日,才解我心头之恨呢。”
  陶先生道:“林大人放心就是了。”回头叫了两个狱卒过来,吩咐道:“请大夫,另外,给她加一床被褥,并炭火,好好看着,别让人死了。”
  狱卒领命而去,陶先生又对林侍郎道:“林大人,这种地方不宜久留,我们出去吧。”
  林侍郎答应了声,回头又看一眼阿弦,在背对陶先生的一瞬间,眼中透出些悲伤难禁之色。
  ………
  是夜,林侍郎便在刺史府上安歇。
  客厅之中,张勱同陶先生对坐,张勱道:“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陶先生道:“看样子,这姓林的的确是跟十八子他们不是一路,倒是可以按照他说的做,横竖以后将所有都推在他头上就是了。但是如今桓彦范仍在逃……给这人走了的话,以后怕有麻烦。那夜他毕竟同十八子一起救走了那些孩童,只怕此时已经知道了内情。”
  张勱道:“只要他还在城中,迟早就会找到。”
  陶先生又道:“除了他之外,还有那个神秘的高手,不知是什么来历……可恨的是十八子不肯招认,她的伤势颇重,又不能刑讯。”
  张勱忙道:“还是先别用刑,就随林侍郎的意见,不要节外生枝。横竖如今林侍郎站在我们一边儿,又拿下了十八子,只剩下一个桓彦范……少年人,好对付。”
  陶先生点了点头,道:“明日可以让林侍郎跟他的同僚们见一见,叙叙旧了。”
  之前户部所派官员,尚有两位还在城中,除此之外,这一次宛州大火后,朝廷又另在户部跟工部中另外选派了两位,都给用各色手段笼络安抚在城中。
  ………
  是夜,刺史府大牢。
  牢房里多加了两床被褥,并生了炭火,只不过牢房毕竟是牢房,又能好到哪里去。
  但对阿弦而言,最难熬的是胸口阵阵疼痛,就好像伤口处的血肉都变成了活物似的,一扭一跳地在窜动,疼得人无法安静。
  阿弦咬牙,汗把贴身的衣裳都打湿了。
  这种痛楚如此强烈,以至于她无心再去理会别的事,就连塞满牢房的鬼魂们,也都统统视而不见。
  只在那无可忍受之时,阿弦举手入怀中,将那油纸包取出,却惊见一角竟被划破,血从缺口渗透进去。
  阿弦一惊之下,几乎忘了疼痛,慌忙将油纸包打开,果然见里头的那卷《存神炼气铭》已经染了血,上头几个字都给浸湿透了,但不幸中的大幸是并未残破。
  而身边群鬼本甚是好奇,一是对她,二是对这幅东西,因此都悄悄地围过来打量。
  但在阿弦展开看的时候,悄然无声,群鬼默契地后退三尺开外。
  阿弦本想问他们为何竟如此恐惧,伤痛蔓延全身,就算每一丝动作都会让这股痛扩大数倍,因此并未出声。
  她只是静静地低头看着手中的字,目光落在那空缺的“神安气海”四字上,眼前蓦地出现那夜在黄泉路上,浮动而起缠住勾魂锁链的金光。
  “阿叔……”
  伤处又疼了起来,几乎难以忍受。
  阿弦并不是个擅长忍痛的人,偏偏总是受伤,这也是命运如此。
  疼到极时,泪盈于睫,眼前的字迹在泪光中也都随之舞动起来,阿弦怕眼泪打湿了崔晔的手书,忙又收藏起来,仍妥帖地包回油纸里,妥帖放在胸口。
  咬牙强忍,阿弦艰难地挪动躺倒,却又因为那股火烧般的剧痛,不由自主地蜷缩起身子。
  朦朦胧胧中,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虽然将来还会吃更多苦楚,可毕竟也有苦尽甘来的时候……”
  是在黄泉河畔,老朱头对她所说。
  阿弦吸了吸鼻子:“伯伯……”深吸一口气,阿弦喃喃道:“我没事,我不疼……很快就会苦尽甘来,很快……”
  不知不觉中,阿弦终于睡了过去。
  她模模糊糊做了一个梦,像是又回到了桐县的小院里,她从县衙回家,嗅到满院奇香。
  阿弦掀动鼻子,笑问:“伯伯,你又做什么好吃的。”
  门内老朱头笑道:“这个可是好东西,比双全汤还要好的呢。”
  阿弦大喜,伸舌头舔了舔嘴唇:“双全汤已经最好喝了,比那个还好,还不是要美到天上去?”
  老朱头笑道:“什么天上地下,那可不成,你还是就在这里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
  阿弦已经迫不及待,跃跃欲试。
  老朱头笑眯眯地将一碗汤端了出来:“快,一口气喝了它。”
  阿弦道:“我得细细品尝。”
  老朱头笑道:“听话,一口气喝了才管用。”
  阿弦嘟囔了声,却果然也听他的话,举起汤来吹了吹,果然异香扑鼻,阿弦情难自禁:“那我可不客气啦。”将汤碗举起,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
  一碗汤喝下肚子,腹内好似有一股热气在迅速凝聚,升腾,那热气循转全身,说不出的舒泰。
  甚至连胸口的伤痛都一寸一寸减退。
  阿弦只觉不可思议,举着碗道:“伯伯,好喝是好喝,但是没有品出味来,还有么?”
  “一碗已经极难得了,再要就只能……”
  老朱头戛然止住,只笑道:“你这傻孩子,我虽让你去救人,可也没说让你不顾性命也要去救,以后可要留神些,不许再让人担心了。”
  因是在梦中,阿弦竟全不觉着异常,只道:“是那人太阴狠了,而且当时我……”
  “当时你又被英俊搅乱了心神对不对?”老朱头又叹了声,“真真的是个傻孩子。”
  此时,忽然隐约有人叫道:“是谁偷拿了转轮王殿下的清心宝珠?”
  老朱头脸色微变,吐吐舌头,对阿弦道:“事发了,你快回去吧,记得伯伯的话,千万留神保重,记住了吗?”
  “什么事发了?伯伯说的话我当然记得牢,”阿弦点头,又道:“伯伯不要走!”
  她急忙上前来拉老朱头,老朱头却抽身后退,阿弦扑了个空,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第200章 在潮头
  阿弦栽倒在地; 一惊之下醒来。
  她转头四顾,才发现自己仍在牢房之中,窗口上天色微明; 原来已经过了一夜。
  而先前那一场; 竟然是梦。
  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惊疑,阿弦思忖着梦中所见所感,缓缓起身; 却又觉着哪里有些不对。
  她愣愣想了会儿; 终于发现; 原先那种折磨她欲死的伤痛已不翼而飞了。
  阿弦忙抬手在胸前摸了摸; 伤口明明就在那里,却并不觉着疼了;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受伤过重失去了知觉,当即不顾一切扒拉开胸前衣襟。
  低头看时,更诧异地发现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就算是一夜之间; 这种愈合速度也实在有些太快了。
  刹那间又想起在梦中所经历过的; 以及……老朱头给她的那碗汤。
  明知是梦; 此刻且仍觉着齿颊流芳; 阿弦想到这里; 蓦地怔住。
  不,不是她想象中的“齿颊流芳”,而是真的,唇齿之间; 竟似有种淡淡地异样香气。
  “难道,真的是伯伯……”
  就算是“死”,朱伯伯最放心不下的,仍还是她。
  阿弦悲欣交集。
  ………
  两日后,括州城中贴出了一则府衙公告。
  公告上说,原先朝廷所钦命的黜陟使十八子,在宛州之时故意放火死遁在前,胁迫同僚在后,又复暗中潜入括州,意图敲诈刺史,侵吞赈灾粮银,罪大恶极。
  此人辜负二圣所托,有辱朝廷使命,现在各位钦命大人并府衙一致同意,将此害群之马铲除,一则以儆效尤,二来维护国体,三,安抚尚在饥苦中挣扎的百姓。
  公告一出,百姓们议论纷纷,都在说“十八子”,而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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