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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女学士-第15部分

小说: 女学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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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慕儿赶紧作揖道:“兄长,莹中这不是来了嘛,还不快请我们进去!”
  “好好,快请进快请进!今日我们把酒邀月,定要饮个不醉不归!”钱福说着先进了门,在门口侧身请她们进。
  银耳咯咯笑道:“状元郎好客气!”谁知脚下一绊,眼看就要跌倒,幸好钱福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拉住,惹得银耳害羞地吐吐舌头连连道谢。
  二人进院后虔诚得很,似模似样向月祭拜,焚了月光纸,才坐下与钱福共饮。
  李慕儿边咬着一个月饼边问钱福:“兄长可有妻室了?”
  钱福一喝酒便停不下来,嬉笑回答:“不曾娶妻。怎么?莹中有姊妹许你兄长?”
  李慕儿掸了掸落在身上的饼屑,心中一时郁结,低头说道:
  “兄长又不是不知道,莹中无姊妹,孤家寡人一个,再不能与家人团圆了。”
  银耳在旁拍拍她的手,“姐姐不要这么说,你还有我呢!银耳就将姐姐当做家人,今天能和你一起赏月喝酒,就是团圆了!”
  钱福也忙跟着说:“可不是,莹中莫要徒添伤感,你有我这个兄长,又有银耳这么可爱的妹妹,怎会孤单?”
  李慕儿抬起头来看看二人,大笑一声,举杯道:“说得没错!我们兄妹三人便是彼此的家人,天地为鉴,明月为证!”
  三人碰杯,钱福率先饮尽,爽朗大笑道:“好好好,钱福上京赶考,功名利禄求得,没想到还多了两个妹妹,天下的好事儿都让我给碰上了!”
  “状元郎这气概,倒不像个文人墨客,像是个……”银耳喝了酒小脸儿变得通红。
  “像什么?”钱福和李慕儿一齐问道。
  “沙场将军!”
  钱福笑得更加开怀,“银耳,别再叫我状元郎了。从今往后,我也是你兄长,再叫错就要罚你了!”
  “说得对,这里是我们的家,家中没有状元郎,没有女学士,也没有宫女丫鬟,只有家人!”
  “是!银耳敬兄长,敬姐姐!”
  银耳咧着嘴,笑起来的声音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和钱福的豪爽相映成趣。
  圆月当空,李慕儿觉得此刻心中一片欢乐清明,所有愁恨,疲倦,都融化于这皎洁的月色和真诚的笑声中。
  三人正聊着各自生平趣事,一杯杯喝得高兴,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家家户户团圆之夜,谁会来找钱福?
  李慕儿和银耳疑惑对视,钱福却笑着去开门,边走边说:“还有一个贵客也到了。”
  来人进门,李慕儿惊叫:“骢哥哥!”
  马骢不穿官服的样子,少了分武气,却多了份飘逸。
  他盯着李慕儿,笑弯了眼,“知道你今天在这儿,家中吃完了团圆饭,就赶着来了。”
  钱福轻咳,趁势道:“莹中啊,今日这酒就喝到这儿了,马贤弟可要带我们去个好地方呢。”
  这都马贤弟了,看来两人定是私交不浅。李慕儿心下这样想着,更觉得温馨,起身道:“骢哥哥带我们去哪里?既是好地方,可别叫人失望才好。”
  马骢已安排了马车等在门口,一路有说有笑,片刻即至。
  下了马车,李慕儿等人真是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
  满地的玉簪花,色白如玉,花苞似簪,简直迷了人眼。
  钱福走到一边诗兴大发,银耳拉着李慕儿往前边走边看。
  李慕儿闻着满丛清香,回望站在几步远处看着她的马骢,心中往事星星点点而现。
  曾几何时,她与他同去报国寺赏海棠,她说海棠虽美,却过于妖艳,不及她最爱的玉簪花。他便为她寻到这花海,为她簪上这玉簪花,并答应她每年花开就带她来赏。
  她与他之间,太多太多的回忆,太多太多的曾经。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马骢一步步靠近李慕儿。
  风过花香扑鼻,李慕儿怔怔站着。
  马骢的脸庞已近在眼前。
  在这满地的玉簪花中,显得格外风流倜傥。
  他随手折下一朵,插入她的发鬓,清淡开口:“我以为,今年又是我一个人来这儿赏花了。”
  以为,此后年年岁岁花相似,那个人却再不会出现。
  以为,此生便只能错过。
  可是她现在回来了,活生生站在眼前,同往时一样,花前月下。
  他再不能失去她。
  洁白的玉簪花挟着凉意,贴在李慕儿耳边,却差点将她的眉眼打湿,她急急后退一步,道:“骢哥哥,我得回宫了,若是宫门下了钥就麻烦了。”
  说完匆忙抓过银耳夺路而逃。
  天边圆月,银光荡漾。想象中无比美好的夜晚,马骢却只能看着她的背影,自嘲一笑。

  ☆、第二十二章:她的双剑

  马骢和钱福送她们回宫,一路上李慕儿话变得极少,马骢看着亲手为她戴上的玉簪花,随着她的身影晃动,倒是心情转好。
  到了宫门,二人下马车与他们告别,李慕儿也不多言,匆匆往宫中跑去。
  来到乾清宫前,李慕儿叫银耳先回住处,便独自盯着乾清宫殿发起呆来。
  殿门关着,东西暖阁中各有几点火烛。他在里面吗?
  还是去了坤宁宫?
  李慕儿心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当她看到玉簪花那一刻,却想起了朱祐樘。当她想起朱祐樘,就记起了他白日里的异常。当她记起他的异常,便突然意识到,中秋佳节让她思亲,那他呢?
  他是否也想起了自己无故死去的母亲,想起了自己还在为之守孝的父亲?
  他是否也同她一样,有人相伴开怀,心底却为逝去的亲人难受?
  他是否也其实希望,那个陪着他过节的人,是她?
  他却还放她出宫,叫她出去游玩作乐……
  朱祐樘,为什么每每好不容易离开皇宫,心里念的,却还是他?
  李慕儿站在银辉下,有人却站在黑暗中,悄悄打量着她。
  女学士,沈琼莲,你终究,还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终于,这人迈出了脚步,徐徐从暗处走出,徐徐从侧陛走向乾清宫正殿,徐徐与门口侍卫耳语几句,又徐徐推开了殿门。
  李慕儿看着进入殿中又关门的郑金莲,这才疾步跑上台阶。
  既然郑金莲进去了,那他一定还在里面!
  走到门口,几个侍卫对她行礼,并未拦她。
  李慕儿愈加高兴,他果然还在。
  推门而入,殿中无人。乾清宫高大巍峨,一派肃穆之气。此时灯火未点,正面的鎏金龙椅上也没有她想见的人,显得孤独又阴森。
  李慕儿左右张望,明明没人,她却又觉得有双幽眸正盯着她背脊。记得第一次上殿当差时也曾有过这种感觉。这一张望,便看到郑金莲的衣角在东暖阁门边闪过。
  赶紧跟过去,她有满腹的话要说与他听。
  一把推开了门冲进去。
  没有朱祐樘,也没有郑金莲,什么都没有。
  只有,她的剑!她的龙凤双剑!
  李慕儿却惊喜极了,自从她有记忆开始练剑,用的便是这其中一柄凤剑。可小时候不认真练武,总是输给马骢,她便耍赖说武器不好。父亲听闻后不久,便又送了它一柄龙剑,从此双剑傍身,从不离手。
  她急忙将她的剑从床尾取下来,握在手中细细抚摩。
  是她的剑,一定是她的无双,是她给取的名字,是骢哥哥送的剑穗,几年生死相伴,剑穗都已经发旧,就是她曾经发过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无双剑!
  只有剑鞘不是她的,这剑鞘新的很。
  可剑身上有几个豁口她都能清楚认得。
  李慕儿毫不犹豫迅速拔出双剑,一左一右虚步持剑。剑身交叉,剑光晃眼,果然是她的!
  哪里还把持得住,整整半年没有握过它们。
  弓步一撩,正要耍剑,突听得一声尖叫:“来人哪,抓刺客!”
  李慕儿惊,正犹豫要不要出去帮忙,一群侍卫冲进阁中将她团团围住。
  电光火石之间,李慕儿忽然意识到什么,暗道糟糕。
  眼下情景,自己未着宫装官服,孤身一人在皇上寝宫,手持武器,谅她再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还不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又是一声尖利的女声,却不见其人。
  李慕儿冷笑,心想现在自己是不是该叫一声“姐姐,我是莹中,你快来为我证明身份。”
  实在讽刺。
  只能自救道:“自己人!各位,本官是皇上身边的女学士,沈琼莲。为皇上取剑而来。若是不信,请报之皇上,即可见分晓。”
  “那便先放下武器!”为首的侍卫喊道。李慕儿记得,似乎片刻前他刚向自己行过礼。
  李慕儿盯着手中双剑,实在舍不得再放下。可现在情况特殊,只能先委屈它们了。
  李慕儿这样想着,弯身想将剑放在地上。
  那边女声却又叫道:“小心!”
  眼前侍卫瞬时骚动,李慕儿的剑还未脱手,两肩就被利物刺入,痛得她一声嘶叫,双剑委地。
  玉簪花儿掉落,以绽放的姿态飘零,无声无息,不知踩在了谁的脚下。
  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刺客既已擒下,不必惊扰了后宫。皇上对此事早有预见,明日早朝上,自会论罪定夺。”
  以及眼前出现的一双女鞋,整洁的裙摆。
  ………………
  坤宁宫。
  坤得一以宁。果然,此处正是一片静谧祥和。
  帷幔深深。空中飘散着安神的熏香,沁人心脾。一张四柱帐架床,黄杨木镂空精雕,龙凤瑞兽万字纹,气派非常。架上垂着红色纱幔,芙蓉暖帐,柔了一室旖旎。
  朱祐樘却突然惊醒。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听到李慕儿唤她。没有唤他皇上,也没有唤他名字。声音像飘在远处,又像近在耳边。
  她唤他“喂”“喂,我不杀你了”“喂,我,舍不得”……
  最后,又似听到她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将他吓醒。
  朱祐樘坐起身子,汗水已****了额头。
  枕旁人也悠悠醒转,起身低语道:“皇上,怎么了?又梦到母后了?”
  朱祐樘握住她给他擦汗的手,紧张问道:“乐之,你可听到有人尖叫?”
  “没有啊,皇上,你定是累坏了。只是个梦,皇上,你做了个噩梦。别怕,乐之在这儿,乐之陪着你。”
  皇后说着将头靠到他肩膀,双手环过他的腰,在他背上轻轻拍着,拍着……
  ……………………
  钱府。
  钱福与马骢仍在推杯换盏。
  突听得钱福一掌拍在大腿上,叫道:“好啊!这么说来你和莹中早已情投意合!你要娶她我自然满意,只是莹中身为内廷女官,要尽其事数载后方能归家婚嫁,你也等的住吗?”
  马骢轻笑,“别说几载,就是一辈子,我也愿意等她。”
  一辈子,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愿意等她。
  等她放下仇恨,等她回心转意,等她披上嫁衣,为他。
  马骢握着手中酒杯,固执地这样以为。

  ☆、第二十三章:沦为刺客

  “女学士,女学士,醒醒,快醒醒。”
  一股发霉腐朽的味道传到口鼻中,李慕儿想使劲睁开双眼,却怎么也张不开。这种感觉让她想到小时候“鬼压床”,明明听到母亲一直在床头叫着自己,可无论如何挣扎,都醒不过来。
  “母亲,快叫醒慕儿,娘亲……”
  “女学士,你肩上的伤口得赶紧处理上药。在下是马同知的好友,曾与你有过一面之缘,此刻情况特殊,在下只好得罪了。”
  李慕儿听到对方如是说着,却没有力气做出反应。
  随即肩上便被丝丝冷风浸入,李慕儿被惊得一激灵,这才猛地睁眼!
  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
  入眼是一片黄色光亮,她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那不过是一盏烛火,烛光羸弱,只照得清眼前三寸光景:她背靠在墙上,身前有个男子,穿着锦衣卫服制,半蹲在地,正用剪刀将她左边肩头的衣服剪破。
  他的脸埋在暗影里,李慕儿看不真切。
  “我自己来,嘶……”李慕儿抬起右手欲去夺他手中剪子,却发现右肩被带动得剧痛,又无力摔下。
  “当心!”男子同时开口。
  李慕儿这才看清楚他,的确见过,那天送马骢出宫,他与她打过招呼。
  “你是,牟斌?”李慕儿依稀记得。
  牟斌笑了笑,“女学士记性真好,难怪声名远扬。”
  声名远扬?这话如今听来,李慕儿只觉讽刺。
  他把剪刀放到地上,又拿起湿布条为她擦拭伤口。
  李慕儿疼得皱眉,只好转移注意力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牟斌手上动作娴熟,带着顾虑地瞄了她一眼,回答道:“这是锦衣卫北镇抚司大牢。”
  “呵,是了,”李慕儿环顾了一下四周,牢房不大,四面是墙,倒遮掩了她此刻衣衫不整的尴尬,她冷笑,“自然是牢狱。”
  牟斌已清洗完伤口,尴尬看着李慕儿道:“女学士,我现在为你上药包扎,难免会……有所冒犯,还望见谅。”
  “无妨,”李慕儿想冲他笑,可一咧嘴嘴唇就干裂作痛,“谢谢你还愿意帮我。”
  牟斌摇摇头,此刻她双手不能动弹,自己又不方便脱她外衣,只能再拿起剪刀,将肩上衣物剪出一个大洞,迅速上药,用纱布缠住伤口。
  李慕儿感觉到牟斌的手滑过她的肩头,又从腋下抽出纱布,层层包扎,层层触碰。虽然尴尬,可眼下状况她是明白的,难为他看在马骢的面子上愿意帮帮她,李慕儿也只好假装镇定。
  倒是牟斌,李慕儿余光瞧见,他正努力别过头去,手还微微颤抖着。又怕弄疼她,一举一动都颇为吃力的样子。看来骢哥哥这兄弟,是个老实孩子,人品着实不差。
  李慕儿不禁觉得好笑。
  听到她低笑一声,牟斌的脸就更红了。
  手忙脚乱地包好,额头都冒出了薄汗,“咳咳,女学士,好了。你的伤口很深,愈合需要时日,记住千万不可乱动。不对,最好是一动也不要动。”
  李慕儿愈加要发笑,“牟大哥,我不是来这里养伤的,对吧?”
  牟斌正收拾着东西,闻言愣了愣,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好奇问道:“女学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好的,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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