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死无限-第3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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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猫」吗？”
　　方里没有转过视线，像是在跟席尔薇雅继续通话一样，对着面前的空间视窗开口。
　　“该不会又是那个胖子命令的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得怀疑一下「恶辣之王」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般擅长谋略了喔？”
　　毕竟，有了昨天的屠杀，只要是知道内情的人，那就知道，单凭一只「猫」是无法奈何得了方里的。
　　除非……
　　“除非，你能够跟「孤毒魔女」相媲美。”
　　这么说着，方里终于是侧过视线，望向了那黑衣人。
　　“难道，你想说你能够媲美「孤毒魔女」吗？”
　　此话一出，骇人的杀气便是从方里的身上涌现，笼罩在了对方的身上。
　　“——！”
　　那黑衣人只觉得呼吸一窒，背脊都发凉了起来，额头上开始淌出了汗水。
　　在这样的情况下，黑衣人不由得想起了眼前这个散发着惊人杀气的学生刚刚得到的称号。
　　所谓的罗刹，原本指的是恶鬼。
　　为地狱的狱卒。
　　为暴恶可畏的魔物。
　　黑衣人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恶鬼。
　　但是，单凭这惊人的杀气，眼前之人，确实当得上一个「鬼」字。
　　只是，不是恶鬼，而是杀人鬼而已。
　　因此，方里才会获得这样的称号。
　　——「一方罗刹」。
　　如果换做一个普通人，这会已经腿软倒地了吧？
　　所幸，黑衣人本来就是专门干些肮脏的活的谍报机构之人，即使骇于眼前的杀气，依旧还是吐出了低沉的话语。
　　“有人在等你……”
　　一句话，让方里的眉头微微一挑。
　　旋即，方里便是笑了。
　　“原来如此，不是来执行任务，而是来带路，区区黑猫机关的战斗人员居然变成跑腿的，我倒是想看看，那个人的份量是不是真能重到这个地步。”
　　说完，方里便是对着面前的空间视窗开口。
　　“嘛，就是这样，总之我先去一下。”
　　对于方里那轻松无比的发言，席尔薇雅只是苦笑了一声，却没有阻止。
　　于是，席尔薇雅点下了头，只是嘱咐了这么一句。
　　“小心点。”
　　话落，席尔薇雅便是主动断开了通话，让空间视窗从方里的面前消失。
　　方里这才转过身，望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只是默默的将身形隐入黑暗中，踏着无声无息的步伐，往小巷的深处走去。
　　方里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跟了上去。
　　……
　　在之前的学园祭上，于雷渥夫黑学院里，席尔薇雅便曾经说过，学战都市中有着所谓的欢乐街。
　　那里，其实就在再开发区域的外侧边缘。
　　以雷渥夫黑学院为中心的不良学生经常会对此地流连忘返，甚至会在再开发区域中占地为王，将此地当作基地，为此还与都市内的警备队展开过多次小规模的冲突。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各大学园中的退学学生与都市外的犯罪者都开始聚集于此地，让这里渐渐的成为了著名的黑街了。
　　位于再开发区域外侧的欢乐街算是治安比较好的地区。
　　但是，在这个地区里，亦有已经化为贫民窟的区域，甚至还有一部分废弃的建筑物，让废墟零星的遍布此地。
　　据说，许多的黑道都有在这一带活动，一旦做出什么可疑的行为，立刻就会被不由分说的带走，遭遇到惨绝人寰的审问和对待。
　　所以，再怎么治安算好，这里都是再开发区域的一部分，犯罪者众多，黑道横行，除了雷渥夫黑学院的学生以外，几乎不会有人会愿意在这里夜游。
　　方里在那只「猫」的带领下，来到的地方便是欢乐街一角的废墟。
　　然而，呈现在方里眼前的废墟，却是一片惨状。
　　“嗤……”
　　伴随着犹如腐蚀般的声音，大地仿佛遭到了什么严重的侵蚀一样，正在缓缓的冒着难闻的气味和轻烟。
　　“呜……”
　　“呃……”
　　废墟里，一个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正倒了一地，不断的抽搐着身体，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喉咙，仿佛中毒了一样，发出痛苦的呻吟。
　　而在这些倒了一地的人中央，有着一个背对着这边的身影。
　　那是一个少女。
　　身穿雷渥夫黑学院的制服。
　　手戴长度足以覆盖至手肘的手套。
　　摇曳的裙摆之下，过膝的白裤袜包裹住了修长的大腿。
　　纯白色的长发如雪一般，在风中轻轻的飞舞。
　　看着这个少女，人们通常都会这么想。
　　——那是雪中的精灵。
　　可是，对方身上那逐渐升腾而起的腐朽般的气息，却是会让人们这么想。
　　——那是地狱的魔女。
　　望着这位立于腐朽的大地之上，身周淌满了痛苦悲鸣着的人群，背对着这边，纯白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的少女，方里低喃而起。
　　“「孤毒魔女」……”
　　雷渥夫黑学院的序列排行第一名。
　　连续两届称霸「王龙星武祭」的最强者。
　　被称为最强等级的魔女。
　　其名为——
　　“奥菲莉亚·兰朵露芬……”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方里的低喃声，少女微微抬起头来，缓缓的转过了身。
　　下一秒钟，一张让人印象深刻的俏脸进入了方里的视野。
　　那张脸，极其的美丽。
　　要形容的话，那就真的只能用雪中的精灵来比喻。
　　可是，让人印象深刻的不是其美貌。
　　而是，明明有着如此惊人的容貌，那张脸却携带着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表情。
　　一个仿佛被世间所有的一切给抛弃、背叛、拒绝和排斥以后才会出现的表情。
　　那表情，名为悲伤。
　　哪怕是一对如猩红的宝石一般的眼眸里，都充斥着随时有可能崩溃流泪的悲伤。
　　所以，才会印象深刻。
　　凝视着这样的一位魔女，方里沉默不语。
　　与此同时，奥菲莉亚同样望向了方里，眼眸中没有除了悲伤以外的感情。
　　这就是方里与奥菲莉亚的第一次相遇。
　　而这次相遇，均都让方里和奥菲莉亚产生了一个想法。
　　“我与她（他）绝对无法共存。”


第828章　谁也粉碎不了
　　风，轻轻的吹过这一带的废墟，让弥漫在空气中的腐蚀之烟都开始渐渐的散去。
　　方里与奥菲莉亚均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彼此。
　　周围，只有那一个个身穿黑色西装，很明显是周围的黑道的人一直捂着喉咙，躺在地面上，一边抽搐，一边发出痛苦无比的呻吟。
　　想必，这些黑道应该是对奥菲莉亚起了歹心，打算袭击奥菲莉亚，结果却被这位最强的魔女给无情的击溃吧？
　　名为「孤毒魔女」的这个少女，最擅长的就是操纵毒烟瘴气，想造成这个地狱般的风景，根本就一点都不费事。
　　理所当然，无论是方里还是奥菲莉亚，均都对此视若无睹。
　　哪怕是那负责带路的「猫」都完全无视了这一幕，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原地。
　　于是，现场除了方里与奥菲莉亚以外，便只剩下那一地呻吟的黑道。
　　方里看着奥菲莉亚的眼神中充满了平静。
　　奥菲莉亚看向方里的眼神中充满了悲伤。
　　就只有这样而已。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
　　这样的场景，根本不知道维持了多久。
　　直到某一刻里，奥菲莉亚才朱唇轻启。
　　“为什么……”
　　声音中充满了令人心痛的悲伤和怜惜。
　　以这样的声音，奥菲莉亚对方里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为什么你会拥有那样平静的眼神？”
　　从方里的眼神中，奥菲莉亚可以非常清楚的察觉到一个本质。
　　“那是只有彻底无视生命的珍贵，将一切的事物都视为平等的结局，仿佛只注视着死亡，完全否定除此之外的意义的眼神。”
　　奥菲莉亚以让人觉得心痛的声音，轻声开口。
　　“为什么，你会像这样无视生命的意义？”
　　这即是疑问，亦是质问。
　　因为，这就是奥菲莉亚无法与方里共存的根本原因。
　　而对此，方里只是注视着奥菲莉亚，漠然出声。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会拥有那样悲伤的眼神？”
　　就如同奥菲莉亚能够看穿方里的本质一样，方里同样看穿了奥菲莉亚的本质。
　　“那是珍贵的信念被自己给亲手摧毁，即使无可奈何，依旧只能夺去最为喜爱的事物，不断的重复在罪恶感与愧疚感的深渊之间，为此而放弃了一切，不再奢求救赎的眼神。”
　　与奥菲莉亚那令人心痛的声音完全相反，方里的声音平静的让人心寒。
　　“操纵毒烟瘴气的最强魔女，想必你一直都在用这股能力夺走你喜爱的事物吧？”
　　“而那事物，是否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珍贵的生命呢？”
　　是的。
　　这就是方里与奥菲莉亚无法共存的原因。
　　虽然仅仅是第一次见面，但方里与奥菲莉亚就像是照镜子一样，瞬间洞悉了眼前之人的本质。
　　因为，无论是方里还是奥菲莉亚，均都察觉到。
　　眼前之人，乃是与自己完全相反，绝对无法互相理解的存在。
　　方里对死亡无动于衷，可以平等的看待一切生命的终结。
　　奥菲莉亚珍惜生命，却只能无可奈何的夺走自己最为看重的事物，赋予这些事物终结。
　　两人都是能够赋予生命平等的死亡之人。
　　可是，方里不会对此有任何的动摇。
　　奥菲莉亚，却是为此不断的痛苦、挣扎、愧疚与悲伤，一直徘徊在深渊之间。
　　这完全不同的本质，让方里与奥菲莉亚即使是第一次见面，依旧产生了这么一个想法。
　　自己，与眼前这个人绝对无法共存。
　　这就是方里与奥菲莉亚的第一次相遇。
　　而这一次的相遇，给两人都带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体验。
　　那是一种以前很难出现的感情。
　　此感情，名为厌恶。
　　于是，奥菲莉亚轻轻的垂下眼帘，我见犹怜的声音缓缓的从其口中响起。
　　“我讨厌你……”
　　因为，自己最为珍视的事物，自己心怀着如此的痛苦都只能无可奈何的将其夺走，而眼前之人却从来不对此抱有任何的情绪，视生命如无物。
　　而方里同样淡淡的出声。
　　“我也讨厌你……”
　　因为，方里从来不受到命运的束缚，如果命运企图束缚他，那他就会将其抹杀，断然不会像眼前之人一般，由于无可奈何，所以放弃了一切。
　　所以，这是最糟糕的初次见面。
　　理解到这一点，方里与奥菲莉亚便是发现，自己对对方已经无话可说。
　　如果有的话，那就只剩下感慨而已。
　　“有人跟我说过，你是一个极具威胁的人，让我亲自来确认。”
　　奥菲莉亚低声开口。
　　“现在，我相信了。”
　　这是奥菲莉亚的感慨。
　　而那个跟奥菲莉亚这么说的人，估计就是狄路克了。
　　至于方里，同样有一个感慨。
　　“有人跟我说过，你是一个能够跟我师父相提并论的人，为此我多少产生了一些好奇，不惜拐弯抹角了一点，让你主动来找我。”
　　方里直言不讳的指明。
　　“现在，我后悔了。”
　　这是方里的感慨。
　　早知道自己会这么讨厌这位魔女，那方里就不会对她产生兴趣了。
　　原因也很简单。
　　“自古以来，需要被拯救的都是心怀希望的少女。”
　　“而你，没有拯救的价值。”
　　因为，这个少女早已不抱任何的希望，放弃了一切。
　　犹如一株早已枯萎的花朵，若是没有再次绽放的可能，那洒再多的肥料，依旧是无济于事。
　　尤其是对方里这样随心所欲的人来说，那就更是如此。
　　毕竟，曾经，爱蜜莉雅也为了不将方里卷入纠纷中，所以打算与方里保持距离。
　　那个时候，方里却主动拉开了距离，只是因为爱蜜莉雅如此希望而已。
　　如今也是一样。
　　既然眼前的少女舍弃了一切，那方里就没有必要去将别人不要的东西捡回来。
　　“而你唯一没有舍弃的东西，只有那份悲伤。”
　　“真是虚伪。”
　　这样与其说是无情，不如说是恶毒的话语，就这么从方里的口中出现。
　　而奥菲莉亚却是承受了这一切，并如此声张。
　　“这就是我的命运。”
　　一句话，道尽其心中的死灰与悲恸。
　　“我的命运，早已在很久以前便注定。”
　　奥菲莉亚以快哭出来一样的表情，这般宣言。
　　“谁也粉碎不了。”


第829章　那就做给我看看
　　寂静，再一次的造访了这一带的废墟。
　　如同奥菲莉亚的话语将这一带的事物都给腐蚀了一般，令一切都回归到死寂。
　　而奥菲莉亚的话语腐蚀的不仅仅是周围的事物，还有其自身的心。
　　——「命运」。
　　就因为它，眼前的少女舍弃了一切，选择了随波逐流。
　　方里突然有些明白席尔薇雅说过的话了。
　　席尔薇雅说过，不知道为什么，唯独对「恶辣之王」的时候，这位「孤毒魔女」才会言听计从。
　　然而，那不是言听计从，只是舍弃了所有的自我意志，麻木的遵循着别人的安排在行动而已。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狄路克，根本无所谓。
　　对于奥菲莉亚来说，狄路克就是一个命运的指路人而已，其余的什么都不是。
　　“呵……”
　　方里突然笑了。
　　奥菲莉亚那楚楚可怜的面容顿时抬了起来，望向了方里。
　　眼中依旧只有悲恸。
　　声音依旧让人心痛。
　　唯独疑问在心中流动。
　　“有什么好笑的吗？”
　　这是开始带上了情绪的话语。
　　在这个疑问之下，方里瞥了奥菲莉亚一眼。
　　“谁都无法粉碎吗？”
　　方里以让奥菲莉亚为之厌恶的平静，如此开口。
　　“如果说，你说的是你自己无法粉碎的话，那倒是另当别论。”
　　“但你说，谁都无法粉碎？”
　　方里的声音终于是带上了些许的讽刺了。
　　“你想放弃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对自己的命运无能为力那也是你的事情，但可以请你别将别人的可能性给否定吗？”
　　“你自己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