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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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是这个国家的火种!
哪怕自己有生之年,会落得象当年的李鸿章一般,但火种已然撒下,只要火种不灭,就还有希望!
想到这里,林逸青又振奋起来。
出了教学楼,林逸青来到了实验楼前。
实验楼是船政学堂建成不久的大楼之一。和教学楼门口的石狮不同,实验楼大门的两侧,摆设着两座明代的古炮。
想到这些古炮的来历,林逸青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他知道,这些古炮,并不是从古董商人那里买来的,而是来自于福州的海岸炮台!
福州附近海岸的炮台,修建的历史大多极为悠久,而上面安放的火炮,可以说五花八门,各个时代的都有,在林义哲率船政水师和淮军击败日本对苔湾的入侵之后,朝廷又一次意识到乾国海防力量的薄弱,在决心“大治水师”的同时,严令各省整饬防务,而福州海岸炮台上的那些个早就丧失了作为武器的功用的古炮,也全都裁撤了下来。林逸青眼前的这两尊明代铸造的古炮,即是来源于此。
在这两尊古炮的两侧,还摆放着一尊尊的大炮,也都是从炮台上撤下来不用了的,它们当中有明代的火炮,也有清代早期铸造的火炮,还有乾国从外国购买的现在也列入到被淘汰当中的火炮。这些火炮大小形制不一,但一眼望去,还是能够清楚的分辨明白,哪些是“国货”,哪些是“舶来品”。
因为凡是乾国铸造的火炮,大部分锈蚀得极为厉害,许多炮身和炮管处都有很大的砂眼和凹坑,而外国造的火炮,尽管也有锈蚀,但明显要轻得多,显示出材质要更为精良。
想到外国的冶金技术日新月异,仍在不断的发展,而乾国现在竟然没有一座真正的高炉,能够冶炼用于制造枪炮的钢材,林逸青禁不住又叹息起来。
现在船政局造船造枪炮所用的钢材铁料,仍然全部依赖进口!
而林义哲生前在“海防大筹议”当中提出“兴矿业以裕民食、开饷源”的建议,一经上书,便遭到了顽固保守派的围攻!
尽管“开矿”一事已然得到了仁曦太后和敬亲王的首肯,写进了“国是诏”,但真正要实施起来,还不知要面对多少阻力!
不知不觉的,林逸青踱到了走廊里。
走廊当中以及楼梯的拐角,陈列着许多乾国旧式水师及蒸汽水师等各个时期以及各国海军的军舰与兵器的模型。这些模型像一艘艘锚泊在军港里的战舰,时刻等待着出航的命令;又像浓缩了的海军发展史,诉说着大海的过去与未来。
看着这些放置在玻璃罩中的惟妙惟肖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的军舰模型,林逸青的心中感慨不已。
根据法国海军学院的制度,在每天早上上课前,都有指定的学生轮流擦拭玻璃罩上的浮灰。法国人认为,学生擦去的是灰尘,留下的却是对祖国、对海军深深的责任。如果遇到重大节日或接待重要的客人,还可以看到这里挂起了舰艇上才能见到的“满旗”呢。
对于办学,尤其是海军学校,林逸青估计林义哲其实也并不怎么在行,多亏了借鉴法国人的经验,才有了今天的规模。所以林逸青现在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个时代的法国海军会如此强大了。
正是从这一点一滴的小事做起,才让学生们的心,潜移默化的和海军融在了一起!
林逸青信步出了实验楼,来到了校园当中。
位于不远处校园的花园里,停泊着一艘法国远东舰队赠送的一艘造型怪异而古老的蒸汽小艇。
林逸青信步来到了小艇前,仔细的打量着这艘小艇。
这艘小艇的体量很小,整个艇身采用封闭式的结构,没有桅杆,舱面上只有一个烟囱,各个舱口都有铁盖,整个形状象极了后世的袖珍潜艇。
但林逸青知道,这并不是潜艇,当然也不是鱼雷艇。
而它的前面并没有撑杆,也说明,它也不是杆雷艇。
林逸青看着艇身的那些个用厚厚的铁盖盖住的舱口和艇边悬挂着的几个带着锚状铁挂钩的方形匣子,知道了它的作战方式在战斗中,它会顶着敌舰射出的弹雨,凭借快速和坚实的防护,冲到敌舰身边,里面的水兵探出身子,将带有铁挂钩的炸雷挂到敌舰身上点燃,然后高速撤退,将敌舰炸毁。
以现在的眼光看,它的这种作战方式不但危险,而且不易成功,往往在没有接近敌舰之前,便会被击毁。
但是如果将它放在十几年前的海战中,在火炮的射速和威力都不如现在的情况下,却无疑是一种十分有效的作战方式!
可惜,历史没有给它多少出场的机会!在林逸青的印象中,类似的战例,似乎只在美国南北战争时出现过。
法国海军将这艘已经没有了用处的小艇捐赠给了船政水师学堂,很可能是把它当成废物处理掉,但它出现在这里,对于船政学堂的学生们来说,却有着巨大的启迪作用。
事实上,法国海军之所以能够装备这种小艇,也是因为法国人的敢于创新和接受新事物。
第一百八十五章未来的希望
这种小艇,其实代表了未来雷击兵器的发展方向!
作为一个有着现代灵魂的人,林逸青已然敏锐的从这艘小艇身上看到了鱼雷艇和潜艇的影子。
而想到潜艇,林逸青禁不住怦然心动。
只是现在这个时代,受技术限制,难以出现可供实战化的潜艇。
而现在的乾国,也还没有沦落到大玩“飞潜快”的地步。倒是日本,将来战败之后,受经济或条约所限,很可能会有这样的考虑……
远处的阵阵铿锵口号声打断了林逸青的思绪,林逸青转头望去,看到一队小学生组成的队伍,正在列队跑步。
这支小小的队伍在跑过几圈之后,来到了操场停下,一位法国教官指着旗杆,似乎在说着什么,孩子们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向旗杆仰望着。
林逸青注意到这支队伍当中竟然站着几个身穿苔湾高山族一支的排湾族服饰腰间插刀的少年,不由得微微一愣。
法国教官指着旗杆说了一会儿,然后便脱下了外套,放在草坪上,转身一跃,飞快的沿着旗杆爬了上去。
法国教官一直爬到了旗杆顶端,将自己的法国海军军帽放在了杆顶,然后便快速的爬了下来,来到孩子们面前,指着旗杆的顶端,不住的说着什么,似乎是要学生们爬上去,把帽子给他取下来。
林逸青注意到孩子们仰头看着高高的旗杆时,一些汉族的孩子们脸上不自觉的现出了畏惧之色,而那几个排湾族的孩子,则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很快,法国教官指了指一名高个子的汉族男孩,要他爬上旗杆取帽子,那名汉族男孩脸上现出犹豫之色,但还是上前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但不幸的是,他费力的才爬了不到旗杆三分之一的高度,便滑了下来。
接下来又有两名汉族男孩上前爬旗杆,但最高也都是爬到三分之二的高度,便坚持不住的滑了下来。
法国教官看到汉族男孩们不敢再试,似乎是嘲笑了他们几句,那些汉族男孩的脸上都现出了羞愤之色,但却没有人再出来爬上去。
这时一名个子不高的排湾族男孩站了出来,他几步来到了旗杆前,向上一跃,和汉族男孩的手脚并用式的攀爬不同,他用双手环绕过旗杆,弓起身子,双脚踩在旗杆上,如同猴子在树上行走一般。
看到这名排湾族男孩灵巧的沿着旗杆向上爬去,法国教官的脸上现出了惊异之色。
很快,这名排湾族男孩轻松的便爬到了旗杆顶端,他摘下法国教官的军帽向下挥了挥,戴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如同向上爬时那样敏捷利索的爬下了旗杆。
排湾族男孩来到了法国教官面前,按照法国海军的标准,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双手将军帽呈到了法国教官的面前,教官面上满是赞许之意,他举手回了这个排湾族男孩一个军礼,将军帽接了过来。
那支小小的学生队伍里,这时响起了阵阵的掌声。
林逸青远远的望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欣慰之意。
想到林义哲为这座海军学校所付出的心血,他的心被深深的触动了。
由于受传统观念对“洋学”鄙视厌恶的影响,船政学堂自开办以来,便面临着生源严重不足的问题,而为了能使船政学堂壮大起来,真正成为乾国海军的摇篮,林义哲一方面上奏朝廷,请求朝廷给予政策上的支持,另一方面设法给予船政学生更加优厚的待遇,吸引学生前来,再一个重要的措施,便是吸收各地由育婴堂收养的孤儿作为生源。
由于历史和经济的原因,孤儿在乾国大量存在,但相应的收养机构却极少。而在禁烟战争之后,西方人大量涌入乾国,不少西方教团进入乾国传教,但收效甚微,他们了解到乾国有大量孤儿的实情,为了吸收孤儿为教徒,便开办了不少的育婴堂,收养乾国孤儿入教,而由于传教士们喜欢给病重的孩子施洗,极易引发乾国百姓的误解,结果导致了大量的教案发生。最为显著的例子便是“天津教案”。
在林义哲助曾伯函成功解决了“天津教案”带来的危机之后,在林义哲的倡议下,李绍泉首先在直隶境内效法船政,开办了天津水师学堂和西学学堂,吸收孤儿入学。而后在朝廷“定国是诏”下达,号召各地开办学堂,广收学生入学,并给予了财务和政策上的支持后,沿海各省纷纷效法,自此船政的生源问题终于得到解决。
而在苔湾逐倭之役结束后,由于日军的残酷杀戮,苔湾汉番两地均出现了大量的孤儿,而这些孤儿,也无一例外的都被林义哲收到了船政学堂中。
看着这些孩子在船政学堂受到良好的教育,茁壮的成长着,林逸青心里充满了激动和欣慰。
远处,一队学兵排着整齐的队伍,正在跑步训练。
迄今为止,船政水师学堂已建校近8年,学生学制5年4年在校学习再加上为期1年的海上实习,其所设立的课程除了枪、轮机、驾驶、电报等军事院校中常见的专业课程外,还有英文、数学、化学、物理、地理、天文等必修课程。船政水师学堂还是乾国第一个将西式体育课程引入日常教学的乾国学校,学生自入学之日起,除了要接受完全军事化的日常生活管理外,还要学习击剑、刺棍、木棒、哑铃、跳栏、竞走、跳远、跳高、爬桅等体育训练。这里所培育的,绝对是这个时候的乾国最为接近时代的一群青年!和林逸青那些考上军校的同学一样,他们年轻、好学、富有热情,同时又有着强健的体魄。
最为难得的,是他们拥有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同龄人所无法拥有的旺盛求知欲!
和那些依旧沉溺于四书五经中的同龄人相比,近代化的教育和身处洋务第一线的福建的便利条件让他们有更多的机会去接触外面的世界!
第一百八十六章嘱托之言
而更多的接触就意味着更多的未知,更多的未知则激发出更加强烈的对于学习的渴望!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萨拉会说,这里会是乾国的希望所在了。
在校园里徘徊良久,林逸青方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后,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桐野千穗和上原勇作都在等他,看到二人见到自己时的惊喜表情,林逸青的心中升起一丝暖流。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是不是谈得不顺利?”桐野千穗问道。
“不,谈得很顺利。”林逸青说道,“我回来的时候,顺便去参观了一下船政学堂。”
“船政学堂?是和萨摩的海兵学校差不多的地方吧?”桐野千穗随口问道,帮林逸青脱下了外衣。
“是的,不过条件要比萨摩海兵学校好一些,他们的办学经验,我们也可以借鉴一下。”林逸青答道。
听到老师参观船政学堂的目的是为了改善萨摩海兵学校的教学,上原勇作的眼中闪过崇敬之色。
“对了,永原,我给你的那个送信的任务,你办得怎么样了?”林逸青转头向上原勇作问道。
因为这一次是秘密回国,林逸青不打算让太多的人见到自己的真面目,了解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以决定暂时不去林义哲家探望陈婉,而是写了一封信,命令上原勇作偷偷的送给她。
“已经完成了,老师。”上原勇作恭敬地答道,“我跟着那个女孩儿去了她的家,趁人不备,从后院翻墙进入,找到了她的母亲的卧房,她那时正在睡觉,我将信放在了她的桌上,然后才离开的。从我进去到出来,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干得不错。”林逸青赞许地点了点头,“永原,你不愧为海兵学校的第一名毕业生。”
“这都是老师的功劳。”上原勇作心中很是得意,但脸上仍是一副恭谨之色。
“那个女孩儿的母亲,还好么?她怎么白天睡觉,是不是病了?”林逸青听到上原勇作提到陈婉白天在睡觉,不由得有些担心,追问了一句。
“她没有生病,我没有在她的房间里闻到药味,也没有看到药碗。”上原勇作没想到林逸青会问这个,但他进入陈婉房间时对陈婉的情况和周围的一切观察得都极其仔细,是以他略一回想后,便立刻答道,“我猜想,她是因为过于悲伤的关系,我在她的房间里看到了林文襄先生的画像,而且她睡觉的时候,脸上还有泪痕,枕巾也是湿的。”
“明白了。”林逸青叹息道,“也许她看过这封信之后,会感到好受一些。”
“你在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她看了会感到好受一些?”桐野千穗象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是给她未出生的孩子起名字。”林逸青含糊地答道,“我想用这种方式提醒她,为了孩子,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真可怜……”桐野千穗听了林逸青的回答,一时间伤感不已,竟然情不自禁的握住了林逸青的手。
林逸青感觉到了她的手握着自己那温暖柔软的感觉,知道这一刻,她可能是有些顾影自怜,联想到了自己身上,害怕有一天自己也会象陈婉一样,失去自己的爱人。
上原勇作看到了这一幕,似乎更能理解桐野千穗的心思,他立刻说道:“老师,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去休息了。”
他现在仍然记得,出发的那一天晚上,在海上的航船中,老师和师母都做了什么……
“辛苦了,永原,你去休息吧!”林逸青点了点头。上原勇作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