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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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答案,段竹心眸中尽是了然,从善如流道:“那便求王爷,赐我一纸休书。”
“休想!”虞长君说得斩钉截铁,“你这辈子就待在王府,哪里都别想去。”
或许意识到刚才的话太强硬了,虞长君又补充道:“你是我王妃,和我喜欢琳琅,这并没有什么冲突。”
“虞长君,你可以再无耻一点吗?”她凄然大笑:“难道你还能将我囚禁起来?”
虞长君眼眸沉沉地凝看着段竹心,许久后,微微勾唇:“王妃这个提议,也不失是一个好法子。”
正文 第14章。怀胎
第14章。怀胎
段竹心原以为虞长君只是说笑,没想到他真的派了重兵把守在东阁之外,虽未限制她的自由,但她走到哪,都有人跟着。
那夜后,虞长君更是隔三差五在夜里来她房间,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履行为妻的义务。
这让段竹心感到屈辱,更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是程琳琅不能满足他了,还是又在盘算什么阴谋。
段竹心知道身边有无数眼睛,于是平日里越发沉默谨慎。
某日用过午膳后,忽然胃里发酸,吐了一次。不多时,虞长君就带着太医匆匆赶来。
“恭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虞长君长眉扬了扬,是溢于言表的惊喜。他本就容貌出色,此时畅快大笑,更是俊美得勾魂摄魄。
“我们有自己的孩儿了。”
“那又怎样?”她根本不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如今你有身孕,就好好待在王府,不要想着离开了。”虞长君想要握她的手,被段竹心避开,也未曾露出半点不悦。
他叹息一声:“把过去那些都忘了,本王往后会待你好的。”
之后,虞长君几乎夜夜睡在段竹心房中,再也未做什么,只是搂着她睡觉。
一晃三月又过,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段竹心却越发心慌意乱。
不仅仅对虞长君态度的变化,更是因为听说边关战事吃紧,她很久没收到段景的家书了。
边关之事,一般人知之甚少。
这几月,她对虞长君始终怀有防备,对他的热情,通通以冷漠应对。
这夜,虞长君来时,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她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为了大哥。
“想知道?”虞长君嘴角微微勾起,“军中之事,不得透漏,如果你想知道……”
他幽深眸光热切地在她身上逡巡。
她咬了咬唇,颤抖着手撩开了他的长袍,俯身含住了他的灼热……
许久后,虞长君终于满意,抹去段竹心唇边浊液,才说道:“虽然战事吃紧,但镇远将军骁勇善战,已将贼寇逼出云关城,至多两个月后,就能凯旋而归了。”
段竹心蓦地松了一口气,旋即心又揪了起来。
如果大哥回京,虞长君同程琳琅的事,就瞒不住了;她不敢想象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想得太出神,没有发现虞长君望着她,露出了几分宠溺的笑意。
这段时间,虞长君一直在派人捉拿刺客。他已查到那人是王府中的一名侍卫。
奈何那人太过狡猾,足足花了五个月,才将人捉到。
漆黑地牢。
那个男人被严刑拷打,折磨得不成人形。
“说,谁派你来刺杀本王的。”虞长君幽幽地询问,漩涡般的瞳仁里凝着千尺冰寒。
虽然是他拉了段竹心挡剑,但刺了她那一剑的却是这个男人。他必要让他千倍承受她所受的痛苦。
男人缓缓抬起头,血肉翻开的唇,微微动了动,像是说了什么,奈何声音嘶哑得听不清。
虞长君对狱卒使了个眼色:“给他一碗水。”
男人狼吞虎咽地喝了后,抬起头说:“是……”
正文 第15章。惊变
第15章。惊变
“是谁?”虞长君长眉倒竖,眼眸中的怒气越来越烈,这个男人竟然如此戏弄他。
男人又重复了一遍,“是王妃。”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她许了你什么好处,你才会冒着生命危险刺杀本王?”虞长君冷哼道,“继续上刑,直到他招了为止。”
“王妃年轻貌美,又愿委身于我,她要我做什么,我自然愿意。”
“胡说。”虞长君不信。
“我没有说谎,王爷冷落王妃那么久,王妃也会寂寞,王妃那里还有卑职的衣服。”男人粗重的喘气,他实在不想嫁祸那个可怜女人的,但是他一家人的性命……
虞长君眸光蓦地一暗。
他想起很久前,段竹心在火中抢救一件旧衣的场景,还有这段时日里,她的疏离冷淡。
虞长君听不下去了,阴寒着脸从侍卫刀鞘里抽出长剑,刺入了男人胸膛。
血溅到他脸上,惶惶火光里,活像是索命恶鬼。
这个女人竟然如此设计自己,他定要让她知道,胆敢愚弄他的下场。
“赵喜,宣本王执意,王妃秉性恶劣,特赐毒酒一杯。”他顿了顿,又说:“要最烈,发作最慢的。”
赵喜为难:“可是王妃腹中还有……”
虞长君冷哼道:“谁知道这个孽种到底是谁的。”
东阁。
段竹心看着赵喜带着一行侍卫,浩浩荡荡闯入她的卧房。
“赵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喜笑道:“奴才这是来给王妃送酒的。”
“我不喝酒,赵公公回吧。”
“这酒王妃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奴才都是奉命行事,王妃不要让奴才们为难。”
见这幅阵仗,还有赵喜的态度,段竹心大约已经猜到这是什么酒了。她不怕死,但不想死个不明不白,“我要见虞长君。”
她还记得不久前,他怎么笑着她耳边说,多想要一个孩子。怎么转眼就变成了这样?
“王爷要陪程姑娘,没空见王妃。”
赵喜不想再同一个将死之人废话。他做了个手势,侍卫一拥而上,制住了段竹心,赵喜掰开她的嘴,将鸠酒灌了进去。
冰冷的酒液,火辣辣地灌进口里,段竹心呛得眼泪直流。
直倒一壶酒倒完,赵喜才松开手。
段竹心眼睛赤红,猛地一口咬住了赵喜的手。赵喜吃痛,一脚踹在了段竹心的肚子上。
段竹心摔到地上,蜷缩成一团,死死抱着绞痛的肚子,冷汗打湿了衣服。
“晦气。”赵喜唾道,“奴才先走了,明日再来为王妃收尸。”
门重重合上,隔绝了黄昏时最后一缕云霞。
段竹心躺在冰冷的地上,下身被血染红了。
“孩子,我的孩子,娘亲真的对不起你……”
段竹心眼底一片死寂,却嗤嗤笑了起来,那声音在空荡荡的屋里回响,犹如凄厉鬼哭。
她真蠢,差点就相信虞长君是真心想要好好待她了。
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心。
他的深情来得多突然,消失得就有多快。
正文 第16章。毒发
第16章。毒发
是夜,乌云蔽月。
东阁外火把照亮半壁夜色,而东阁内,却静悄悄的,宛如鬼蜮。
段竹心坐在一片血泊中,五脏六腑都被搅碎般疼痛。她多想一死了之,无奈全身一丝力气都没有,只得经受这凌迟的痛苦。
这时,房门蓦地被推开,程琳琅走了进来。
“段竹心,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话落,蹲下身,故意用指甲划过她惨白的脸。
“别碰我……恶心!”段竹心气若游丝地别过头。
“啪”地一声脆响,程琳琅狠狠扇了段竹心一耳光:“我恶心?你们段家兄妹才恶心!”
程琳琅说着,表情扭曲,一把扯住段竹心的头发,阴测测的笑问:“你一定不知道你那个正直的大哥喜欢你吧?”
“你胡说!”段竹心瞪大眼,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怎么会说出这种荒唐的话。
“我胡说?这可是你大哥亲口承认的。”程琳琅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轻轻在段竹心脸上来回比划,“你靠得不就是这张脸么,先是勾引你哥哥,如今又是阿君。”
“你说我把它毁了,他们还会喜欢你么?”
“你想干什么?”段竹心预感不妙,跌跌撞撞的想往门外跑。
可还是晚了一步,被程琳琅扼住下巴,手起刀落,顿时从额头贯穿右眼直至颧骨,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豁口。
“啊,我的眼睛!”撕心裂肺的痛,让段竹心浑身都在颤栗。
猩红的鲜血顺着她白皙的脸庞,不断往下渗,映照着昏黄的烛火,格外刺目
“哈哈,看看你这副鬼样子,谁还会喜欢你?”见段竹心如此痛苦,程琳琅非但没有罢手,反而开怀大笑,“既然眼睛都瞎了,那我不如好人做到底,把你舌头也割了吧?”
“夫人,快些离开,有人来了。”正欲动手,忽然门外传来一声低呼。
程琳琅没法,只得仓皇离开。走前还不忘踹了段竹心一脚,咬牙切齿道:“算你走运!”
很快,远处两个把守的侍卫听到动静,赶来查看。
“是死了吗?”
“应该还没,不过也快了。”
蜷缩在地上的段竹心,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喘息声,犹如一条濒临死亡的鱼,分外骇人。
她毒发了,连日的煎熬和刚才的重伤,终于彻底将她击垮了。
汹涌而来的剧痛,让五脏六腑好似在油锅里翻滚,又像有千万根针在扎。要说地狱炼苦,也不过如此。
“救,救我……”感觉到有人来,段竹心艰难的抬手,向侍卫求助。
“她眼睛怎么了?”其中一个侍卫发现异样。
“管她呢!反正要死了,明早往火里一扔,还不都一样。”另一个不耐烦道,“快走吧,看着挺吓人的,等会再来不迟。”
侍卫离开后,段竹心呕出一口鲜血。逐渐混沌的脑海中,缓缓闪过她这短暂的一生:
爱过,恨过,怨过,最后被人弃之如敝履,落得这般下场。
她真的好累……
段竹心戚戚惨笑,仅存的眼睛,不知是被血还是泪模糊了视线。
“吱呀”,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了。
一道身影匆匆逼近,可她再也没有气力去看来人是谁,便缓缓阖上了眼。
正文 第17章。幽魂
第17章。幽魂
凌晨。
虞长君站在书房窗前。冬日来临,他漆黑长发上落了一层薄薄晨霜。
“王爷。”赵喜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
“她……死了吗?”说这话时,虞长君的心猛地空了一瞬。
“死,死了,侍卫说是丑时死的,可,可……”
“可什么?”
“可是刚才奴才去为娘娘收尸时,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将王妃的尸首抢走了。”赵喜跪倒在地,“奴才无用,求王爷赎罪。”
虞长君猛地转身,手握成拳,眸中是森森寒意,许久许久后,才沉声说道:“传令下去,必要将那女人的尸体找回来。”
谁胆子这么大,敢抢他的女人。
哪怕只是一具尸体,他也不允许其他人带走。
追查之事并不顺利。几百大内精英出去搜寻,竟然一无所获。
虞长君恨不得亲自出府寻找,奈何边关忽然出了状况,本胜券在握的大军忽然连连败退,皇帝一连半月召他进宫,商谈对策。
这夜,虞长君从皇宫回府后,下起了初雪。
他倚靠在书房长椅上,困倦地闭目养神。忽然,房门被人打开,他猛地睁眼,就见到一身琉璃白,端着热气腾腾的汤盅的程琳琅。
“阿君,我熬了雪梨银耳汤,你尝尝。”
这是虞长君最喜欢吃的甜品,从前在一起时,程琳琅经常做给他吃,每次虞长君都会很开心。
“辛苦你了。”虞长君接过,可尝在口中,却没滋没味。
“好喝吗?”
“嗯,好喝,你身子弱,我让软轿送你回西阁休息。”
程琳琅满意地笑了。看来段竹心那个女人在阿君心里的分量也不过如此。
“我再陪陪你。”
屋外细雪纷纷,寒风穿过半开的窗扉,涌了进来。
程琳琅想去关上窗,忽然一个人影从屋檐跳了下来,用刀扼住了程琳琅的咽喉。
“玲儿。”
段竹心死后,玲儿也消失了。虞长君没想到她还敢出现。
“你为什么要杀害我家小姐,将军一定会给小姐报仇的,你和这个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段竹心死之前,让玲儿悄悄去庙里为边关的大哥祈福三日,没想到为此逃过一劫。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伺机刺杀虞长君,却苦于没有机会。虽然不能杀了虞长君,用程琳琅一条命祭奠九泉下的小姐也不亏。
为什么?问得真是好!
虞长君冷笑道:“你小姐和本王身边的侍卫私通,令皇家蒙羞,你觉得段景有脸面为段竹心报仇?”
“不可能,小姐一定是被陷害的,你别血口喷人。”
玲儿陷入震惊中,虞长君长眸微眯,趁着这个机会,一掌将玲儿拍出数尺远,又长臂一伸,搂住了浑身虚软的程琳琅。
“来人,将这个贱婢打入大牢。”虞长君居高临下地望着瘫在地上的玲儿。
程琳琅惊吓过度,卧床几日,虞长君除了头一天来看过后,再也没出现了。她莫名地感到心慌。
一晚,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到帷幕后有若隐若现的脚步声。
“谁在那里?”程琳琅坐起身。
借着窗外雪光,程琳琅看到一个浑身血迹的女人,从帷幕后飘了出来。
“程琳琅,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女人的声音幽沉,愤恨。
“你是……段竹心?”程琳琅浑身发抖地抱紧被子,“你走开,是你先对不起我,我……我才让那个侍卫嫁祸于你的,你别找我。”
忽然,屋里的灯亮了起来。
程琳琅朝灯源处望去,就见虞长君站在半明半暗的火光里,明明看不清他的表情,程琳琅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正文 第18章。陷害
第18章。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