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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我把你当兄长-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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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后,渠让艰难道:“女君,某此次前来长安,是有要事相告。”

    阿练见他神色郑重,遂收敛了笑容,安静聆听。

    ……

    霍笙看见门打开,阿练走了出来,渠让跟在后面。

    她的脸色很白,身子摇摇欲坠,茫茫然,落在眼前的一处虚空。

    霍笙心里一跳,上前扶住她,关切道:“怎么了?”

    阿练摇摇头,勉强笑了一下,挣开他:“没事。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霍笙没作声,看着她在侍女的陪伴下走出了酒肆,眉头微皱,目光转向身后的渠让。

    阿练回到宫中,面色仍是不好,侍女道:“翁主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请御医来?”

    “不用。”阿练在矮榻上坐下来,衣服贴在了背上,才发觉出了一身的汗,向侍女道,“去备水吧,我想沐浴。”

    “是。”

    侍女将白玉雕砌的浴池里注满了热水,把需要的东西都备好,便恭敬地退下了,守在水房外面。

    沐浴这样私密的事,翁主并不喜欢她们在旁边伺候。

    不多时,水房里隐隐约约传来压抑的低泣声,侍女心中一震,凝神细听,却又听不见了,只疑心是自己的错觉。

    ……

    天阴,内室里点了灯,却还是昏暗的。

    吕媭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她站在榻边,透过莲青色的帐幔看见里面躺着的人微微动作,接着传来一道苍老而虚弱的声音:“是阿嬃吗?”

    吕媭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太后竟病得这么严重?

    宫人掀开了帐幔,吕后被人扶坐起来,向她伸手,吕媭忙上前在榻边坐下,握住她干瘦的手。

    数月不见,吕后几乎瘦脱了相,脸色青白,病容满面,再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之感,反倒像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迟暮老人。

    吕媭问:“阿姐,您怎么病得这样了?御医怎么说?”

    吕后轻轻摆手,让宫人都退下了,示意吕媭靠得更近些。她如今说话已经十分吃力,声音不大地道:“我叫你来,是为交代后事——”

    “阿姐!”吕媭惊呼一声。

    吕后止住她:“没有用的话就不要说了,我有些话,你仔细听着。”

    吕媭正色。

    吕后道:“这天下是高祖皇帝打下来的,他曾与大臣们约定,‘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如今我封吕氏为王,大臣们定然心中不平。”说到此处,闭上眼,泛着青白之色的眼窝鼓动两下,复又睁开,“我活不了多久啦,皇帝年少,那些功勋旧臣恐怕要伺机生变。你告诉吕彻跟吕禄,让他们带兵守住皇宫,不要为我送丧,以免为人所制。”

    吕媭一一记下了,见吕后伏在榻上,轻轻喘息,伸手帮她顺气。

    吕后指了一下一旁案上放着的一册诏令,看向吕媭道:“这是遗诏,你将它交给审食其就行。我这里还有一道诏书,是命令吕彻为相国,统领北军,吕禄为上将军,统领南军——这是我最后能为你们做的了。”

    她说得哀戚,吕媭不由得泣下沾襟。

    吕后将手从妹妹的掌中抽出,又慢慢躺了回去,一双苍老而疲惫的眼睛看向莲青色帐幔上的凤凰纹。

    之所以只召吕媭一人前来,就是为了不要引起朝中大臣们的注意。如果她的时间够多,完全可以安排得更为周到。可是来不及了,在杀了张敖之后,还没有能够着手清理功勋旧臣的势力,她就突然病重了。

    周勃还在,陈平还在,那些她忌惮戒备的人都在等待她的死亡。饶是强悍如她,终究也只得拜伏在光阴的脚下。

    内室里静悄悄的,吕后忽然开口了:“那个小姑娘……”

    吕媭很快明白过来她指的是谁,私心里,她是希望姐姐能够杀了她的。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吕后再开口,没有说杀,也没说不杀。

    她好奇地探头去看,却见吕后静静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姐姐?”她颤着手去探吕后的呼吸,结果大惊失色。

    “太后!”

    吕媭悲声呼喊,起身下榻,大拜于地。

    ……

    向晚,霍笙出了衙署,走到一处僻静之地,背后却有一人在叫他。

    转过身来,见一素衣女子身姿娉婷、款款而来。她头上戴着幂篱,轻纱罩面,霍笙一时没认出是谁。

    等那女子将轻纱掀开,拂到脑后打了个结,露出了一张芙蓉面,霍笙才有些惊讶地道:“是你?”

    “霍表哥,能否借一步说话?”吕愫向他道。

    霍笙与吕禄向来没有什么往来,跟他女儿拢共也没有见过几次面,最近的一次当是在她与刘章的婚礼上。当下淡淡的,不置可否。

    吕愫倒也没有在意他的冷淡,只是道:“我刚从家中过来,有重要之事告知,表哥不妨一听?”

    两个人一起往前走。

    那吕愫直接道:“我也不兜圈子了,才刚听得的消息,太后崩逝于长乐宫,去的时候只有姑祖母陪在她身边。”

    霍笙心中一惊,抬头往四处去看,见没有什么人,才低声道:“为什么告诉我?”

    现在传出来的消息都是太后卧病,在宫中静养,所召见的也只有吕家人,竟是已经崩逝了吗?如果是真的,吕愫在第一时间跑来告诉他,所图为何?

    吕愫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后已经去世,我却并不看好吕氏能够继续掌权。不说齐楚两国手握重兵,就是高祖旧臣如绛侯等人,没有了太后,吕家的哪一个人能够弹压得了他们?况吕氏作孽犹多,迟早会遭到反噬。”

    对于时局,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那吕愫也是个肚里有思量的,故而选择了站队刘氏。

    霍笙淡淡道:“若是如此,你直接告诉朱虚侯岂不更加方便?”

    吕愫微笑:“我自然知晓这个道理,只是太后命令朱虚侯守卫皇宫。身处这个位置,免不了要跟吕家的人打交道,我家夫君生性耿直,若是告诉了他,难免言行间露出痕迹,叫吕彻等人看了出来就不妙了。”

    太后的旨意传出,命吕氏将南北军,而朱虚侯守卫宫城,也是个制衡的意思,她毕竟不想自己刚死外面就乱起来。

    “你要我做什么?”霍笙的眼睛沉沉地看向她。

    吕愫道:“我夫妇二人曾与兄长齐王通信,得知当日原是宣平侯大人救了兄长,若是表哥将太后崩逝一事告知齐王并且请他发兵,想来兄长不会拒绝。”

    霍笙没有立即答应她,反而问:“说了这么多,那你呢,你要什么?”

    吕愫摇头:“我不要什么,只求吕氏若是覆灭,不要牵连到我。”

    “这样啊。”霍笙轻轻一笑,“你方才说的事的确很要紧,只是你确定要站在刘氏这一边?”

    吕愫微微福身,向他道:“表哥请放心,我今日既然来找你,就没有想过做那反复无常的事。况且我已经嫁给了朱虚侯,自然要算是刘家的人。”

    等她走后,霍笙自然又去亲自查探了一番,得到的结果与吕愫所言无异。当即召集了谋臣在府中商议。大多数都同意尽快通知齐王,于是命人传信。

    齐王刘襄亦是个有决断之人,见时机到来,当下也不犹豫,立即就要发兵。齐相与他意见相左,见王令将出,遂举反旗,将兵欲围齐王,反为刘襄所诛。齐王遂与琅琊王合兵西进,传檄诸侯,直言高后已崩,历数吕氏之过,末了道,不当为王者,人人得而诛之。

    消息传到长安,吕氏之人聚集商议。

    吕彻坐在上首,看着下方吵吵嚷嚷的,不成样子,心中竟涌上了几分疲惫。从吕后去世到现在,他一直尽力维持着局面,只是情况远比他想象得要复杂。

    在以前的日子里,吕后就像是一棵高大的树,荫庇着吕氏的所有人,现在这棵大树轰然倒塌,并且留下了一个十分棘手的局势。吕氏今后该当如何,其实他心里也没有什么把握。

    “相国……”有人小心翼翼地唤他。

    吕彻抬起头,回望过去,听见他道:“相国是带兵的奇才,不若将兵东进以击齐王……”

    “不行!”吕禄一听就打断了他,“相国乃我大汉之柱石,怎可轻易离京,我不同意!”

    吕禄最是庸碌无为的性子,若是吕彻不在京中,那他岂不是要顶到前头去,还不如杀了自个儿。况且如今吕氏一门人才凋敝,十来个人加起来也比不上吕彻一个,他要是不在,吕禄心里总觉得不安。

    “那上将军的意思呢?”有人问道。

    吕禄想了想,朝着吕彻道:“颍阴侯灌婴是宿将,要是派他去迎战齐王小儿,想必是手到擒来。”

    吕彻面上没有表情,淡淡道:“可。”

    ……

    萧豫几乎是和灌婴同时抵达荥阳的,当即入了汉营,求见颍阴侯。

    士兵将他领入,见灌婴在大案前端坐,上前行礼。

    “小将军此来,所为何事?”灌婴开门见山地道。

    萧豫答:“某奉王命,来请侯爷拨乱反正,匡扶大汉江山。”

    灌婴也是高祖旧臣,有着被争取的可能,所以霍笙派他前来劝说。

    “本侯是人臣,听令而行才是本分,梁王身佩相国之印,某也不得不遵之,至于小将军空口之言,恕某不能听信。”

    萧豫神色平静:“诸吕将兵关中,欲危刘氏而自立,此乃大逆不道之举。况有高祖遗命在先,齐王率兵诛不当为王者,乃是义行。侯爷发兵攻齐,岂非更加助长吕氏气焰,此等助纣为虐、倒行逆施之举,恐怕天下人都不能赞同吧?”

    灌婴笑了笑:“若是非刘者不当为王,阁下之主岂不是也在其中?”

    萧豫道:“王爷所行皆顺势而为,名正言顺,不需要谁来指摘。”见灌婴沉默,又正色道,“这天下终究还是刘家的天下,高后已崩,还望侯爷顺应大势人心,莫要逆势而为,使得朝野动荡、万千黎民重陷战火之中!”

    灌婴抬手止住他:“小将军休要再多言,某心中自有思量。”命人请他出去。

    萧豫无法,只得拱手告退。

    ……

    荥阳情况未明,拱卫京师的南北两军皆在吕氏掌握之中。绛侯周勃虽身为太尉,却无法掌兵。

    这日正在与丞相陈平商议,下人却忽报鲁元王到访。两个人迎出去,只见霍笙身后跟着一人,却是曲周侯之子郦寄。

    屏退了下人,霍笙道:“当日太后欲封吕氏为王,两位大人表示赞同,并且为此与王陵大人起了争执,事后却道‘面折庭争,吾不如君;全社稷以安刘氏,君不如我’,不知这话可还算数?”

    周勃颔首:“然。只是苦于不得将兵,为之奈何?”

    霍笙看向他,而后指了指身后的郦寄:“我为大人谋一将印,如何?”

    ……

    赵王吕禄与郦寄最是交好,两人一道外出游猎,吕禄自是一脸的笑容,那郦寄却是愁容满面。

    吕禄不由问道:“好好的,你这是为的什么?”

    郦寄叹了口气:“某是为王爷忧心啊。”

    吕禄奇道:“我有什么可忧心的?”

    郦寄道:“你且听我说来,当日高祖皇帝和太后共同平定了天下,刘氏所立的九王和吕氏所立的三王,都是大臣们商议的结果,且已经布告诸侯,众人都觉得合适。”

    他先将自己摆到了吕禄的立场上,所言虽不尽属实,但却得到吕禄的赞同。

    吕禄点头,又听他继续道:“然而如今太后崩逝,皇帝年少,足下身佩赵王之印,却不赶紧前往封国,而是做了上将,领兵留在京城,如此焉能不为大臣和诸侯猜忌?”

    那吕禄被他说中了心中的隐忧,也开始烦闷起来:“照你这样说,该怎么办呢?”

    郦寄循循善诱,劝他道:“王爷不妨归还将印,把兵权交给太尉。也请梁王归还相国之印,和朝中的大臣们定下盟约,如此齐国必定罢兵,大臣们也能够安心,足下也可以享有千乘之国,高枕而无忧,这难道不是万世之利吗?”

    吕禄闻言,抚掌道:“妙啊!”以为此计甚善,频频点头,“就这么办。”

    归家时路过临光侯的宅邸,于是前往拜见,姑侄两人在大榻上相对而坐。

    吕禄将郦寄所献之策告知吕媭。

    谁知吕媭一听便怒了,指着吕禄的鼻子骂道:“蠢材!身为将领却主动放弃兵权,何异于太阿倒持?你是要将吕氏一门的性命都交到别人的手上吗!”

    她是长辈,又生得英气严肃,一向是吕氏中除了吕后之外最有威严的人,现下发怒,就连吕禄这么个三十来岁的大男人也觉得心惊。只是虽然战战,却仍顶着姑母的怒火强辩道:“郦君素来与我相善,必不欺我。”

    吕媭气得狠拍了一下桌子,起身走到一旁的多宝架上,随手抓了一堆珠玉宝器扔到堂下,只听得一阵刺耳的声响,珠玉碎落一地。

    “你要把兵权拱手让人,我吕氏一门还有什么立足之地?这些东西我还要它做什么,迟早是别人的!”

    吕媭也是气极,才会有如此不顾仪态的举动,她向来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儿蠢,却没料到会蠢到如此地步。

    只是在吕禄看来,吕媭的这番举动却是癫狂之态,他也不敢久留,遂起身告退,缩肩弯腰地往外走。

    “站住。”吕媭声音凉凉地道。

    吕禄只好停脚,回身道;“姑母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吕媭好似已经恢复了平静,低头整理一下衣衫,曼声道:“你也别急着做决定,说到底,这也是吕家的大事,怎么也要跟阿彻他们商量一下吧?”

    吕禄未及开口,又听吕媭道:“就今晚吧,我在府上设宴,替你将他们请过来,你也听听大家的意见。”

    见她安排得如此周到,吕禄也挑不出什么错来,遂拱手道:“有劳姑母大人。”

    吕媭淡淡点头,也不看他,让他自去了。

    ……

    冷月如钩,临光侯府的正堂上却只点了一盏灯,看上去有些昏暗。

    吕禄走进去的时候,只见到了吕媭一个人。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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