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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珍珑.无双局-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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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有命,纵扁鹊华陀在世也无力回天。先帝一直服的是太平方。”方太医回忆着,眉心蹙成了深深的一道川字,“二月春寒,先帝又添了咳症。你父亲几乎整天都呆在宫里。先帝驾崩之前,病情似有好转。你爹已在乾清宫服侍整整两天,当天惦记着你生日,从宫里返家歇息。他刚离宫,先帝就薨了。紧接着太后知晓前一天夜里,你爹给先帝开了剂虎狼之药。药是他亲自煎熬,并给先帝行了针。整个太医院都惊了。给先帝换方是何等大事,居然你爹悄悄一个人就做了。太后震怒,这才有了池家抄家灭门之祸。时至今天,老夫也不明白你爹为何要行险换方。”
  先帝已病入沉疴。太平方子继续用着。池家也不会有此祸事。先帝驾崩前一晚发生了什么事,让父亲非要冒险开出猛药?
  穆澜想了想问道:“方伯伯,您是我爹娘的大媒。待父亲如子侄。先帝驾崩前,父亲可曾与你说过什么?或者那段时间,他有没什么异常的举止?”
  “你爹痴迷医道。也就是查询医案遍寻古方,看有无可能配出比太平方更有效的药方。”方太医回忆道,“我记得连着数月,一有时间他都在翻阅医案。并无什么异状。”
  父亲瞒着整个太医院行事,定有蹊跷。方太医也不知情。要查清缘由,还得在宫里寻知情人。
  方太医说完又担忧起来:“咱们做御医的,从来生死仅在贵人的一念之间。往事已矣。纵然好奇,这件事也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好查的。一个不谨慎,就万劫不复。”
  纵然父亲当时不得己选用了虎狼之药。太后要迁怒,她的确没地方说理。
  “我只想知道实情。如果真是父亲用药不慎。我就认了。”
  “老夫也想知道。谁没个好奇心呢?除非乾清宫素成老儿肯开口。”方太医摇了摇头,“他侍奉三朝皇帝。有些事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的。”
  穆澜眼睛亮了亮:“乾清宫的素公公?”
  她记得是这个老太监来杜家宣的旨。他是无涯身边的总管大太监。
  “十年了。宫里的老人没留下几个。经历十年前那场动荡的人不多了。”
  穆澜知道能从方太医嘴里了解到的情形就这么多。见时辰不早,她起身告辞。出了房门,她总觉得自己还遗忘了什么事情。
  “老夫与杜老儿研讨医术,也曾大醉方休。至交好友,醉时也曾对他透露过当年遗憾之事。”
  老头儿年轻时酒品不甚好啊。科举会试题目被他酒后无意中说给前祭酒听。与方太医醉酒后,他是否也会透露些什么?
  穆澜旋风般跑回了房间,拿出了穆胭脂给的荷包:“伯伯,你与我师父醉酒话当年。你告诉他年轻时与我外祖母的事。他自然也不会隐瞒他的事。他当年可曾恋过什么人?”
  蓝色的荷包上绣着绿叶黄花,一枝丹桂。
  穆澜的心渐渐加快。如果方太医知晓一星半点。是否她就能解开老头儿身上刺青之谜?死前对丹桂树下黄衫女子行大礼叩拜之谜?
  ………
  清明在路上,油菜花开了。很难得家中亲戚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与我同辈的就来了十四个。我家先生被一迭声的姑爷喊得脸都笑烂了。怪不得古时都想多生,老了在地下看着这么多后辈子孙,应该很欣慰吧。


第168章 师父爱遍长安花
  杜之仙恋过什么人?方太医不由失笑,故意板起脸来:“长辈的情事也是能随便打听的?”
  “我师父死不瞑目。”穆澜顾不得多加思索,将杜之仙去世前的奇怪举止告诉了方太医,“我换上了那件衫裙。亲眼看到师父朝丹桂树下的我行大礼。方伯伯,我想找到那个女人。想问她一句,为何对我师父如此心狠。”
  “丹桂……”方太医拿着那只荷包,盯着上面的那枝丹桂久久不语。
  穆澜急了:“方伯伯,这事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你是否见过这个荷包?”
  方太医将荷包放在桌上,认真地告诉穆澜:“我从未见过这个荷包。”
  穆澜不由失望,掐着手指甲不死心地问道:“您和师父饮酒大醉,他都没有透露一点点吗?就一点点!”
  见她掐着手指甲的那副可爱模样,方太医却是又气又急:“穆澜,查你家的事情,老夫理解。换成是任何人,都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何事。就你家的事,已是能捅破天的大事!你不想想,帝后情深。先帝突然驾崩,太后悉数迁怒于你爹那剂虎狼之药。知道你还活着,立时就要你的命。你在国子监被人识破身份,也是砍头的大罪。如今皇上并不知晓你的身世,还护着你。若他知道……你可怎么办呀?你还有闲心思去管你师父的事?逝者已矣。纵有再多恩怨不甘与遗憾,那也是天注定。你这孩子……”
  他越说越生气,干脆背转身不看穆澜:“你赶紧走!老夫能与你说的旧事仅此一回。日后莫要来找老夫!”
  见把方太医气成这样。穆澜心里一片温暖。这些天她住在池家废宅,心冻得像冰一样,今天才感觉到一丝暖意。
  方太医气得吹胡子,心里泛起了浓浓的忧虑。帮穆澜等于把性命置之度外。他老了,不怕死。家里还有几十口人,族人数百。穆澜不知轻重,什么事都想管都想查,将来可怎么得了?
  胳膊被扯着摇了摇,他瞥着穆澜的手用力扯脱:“老夫没什么可对你讲的了。”
  “我不向您打听了。您别生气好不好?”穆澜讨好地转到了他面前,只差冲方太医摇尾巴了。
  那样的笑靥,烂灿眩目。方太医心一软嘟囔道:“不知轻重!”
  “是是是。我晓得错了嘛。”穆澜扶着他坐了,给他倒了杯茶,“您消消气。”
  茶壶不是很好。倒茶的时侯,几滴茶水顺着壶嘴淌下。眼看要滴在那只荷包上,方太医突然伸手将荷包移开了:“唉。你向所有人打听杜老儿的情事,所有人都会说,他风流一世。他少年中状元,生得又俊俏。京中名门闺秀想嫁他者不知凡几。他思慕的女子据老夫所知,至少有三届花魁。”
  穆澜扫过方太医的手,失笑道:“乱花渐迷人眼。也许师父负了某位桂花姑娘,所以负疚吧。不提他了。”
  方太医明显松了口气:“你要小心。老夫在太医院在宫中多年,都查不到的事情,你也莫要太勉强。你家就剩你一个。如你家人有灵,必也希望你好好活着才好。”
  穆澜见哄好了他,笑道:“我知道了。我不勉强。仅试一试而己。对了,八月我师父周年祭,我打算请假回扬州一趟。可惜他素来爱梅花,八月却不能折枝梅拜祭他。”
  想起与杜之仙交往一场,方太医也甚是伤感:“是啊,他最爱梅花。那年我与他赏梅,他兴致高,才会饮醉。”
  他眼睛一瞪:“你莫不是还想向老夫打听?”
  “我哪有?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方太医,学生病大好了,就此告辞!”穆澜像忘记了桌上的荷包,像兔子一样蹦出了房间。
  等她走了。方太医关了房门,怔怔地望着桌上的荷包出神。他伸出了手,手指颤抖着,轻碰了碰荷包的边缘,又收了回来。
  并未真正离开的穆澜站在窗户边上,从缝隙中默默地看着。估摸着时间,她绕到门口敲响了门。
  方太医回过神,打开房门。不等穆澜开口,将荷包扔进了她手中,瞪她道:“毛手毛脚!”
  穆澜嘻笑着,将荷包收进怀中,这才告辞出了医馆。
  闪进寂静无人的树林,她靠着树望着蓝天出神。
  “最爱梅花?如今香雪已成海。小梅初绽,盈盈何时归?”穆澜想起扬州杜宅找到的那幅梅图,喃喃念了出来。
  最爱梅花,却思丹桂。
  “思慕的花魁就有三位?老头儿你真够风流的!”
  方太医明明见过这只荷包,却装着不知。
  “宫里还有多少人见过这只荷包?”穆澜蹙紧了眉。
  十年,如果穆胭脂能查到父亲在先帝驾崩前一晚发生的事情,早就查到了。还有必要到今天才用这只荷包去引出从前的旧人?穆澜并不相信穆胭脂。她想起住在池家废宅的那几天,心里拿定了主意。
  她慢吞吞走回了擎天院。
  刚进宿舍就见到许玉堂和靳小侯爷在。两人见着穆澜好生惊喜。靳小侯爷亲热的态度吓了穆澜一跳。
  “小穆,你够意思。为了整谭弈,你把自己也赔上了。你定有解药是不是?”
  穆澜想起洒在谭弈身上的药粉,知道小侯爷误会了。她没有说破,只是笑道:“谭弈病好了?”
  “没有!”靳小侯爷哈哈大笑,“我看明天六堂招考他来不成!”
  那种药粉又非剧毒。长些疙瘩疹子,服些清热解毒的汤药就好。穆澜在端午赛马时顺手为之,只是给谭弈一点教训:“我看未必。不过,他就算缺考,那些举子若考上了,分来我们班,也是麻烦。”
  许玉堂笑道:“那些举子熟读四书五经,也未必能考上。小穆,你看历届招考监生的试题。”
  以许玉堂的能耐,弄到往届的试题并不难。穆澜看完喃喃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些题目,林一鸣和小侯爷进六堂的机会最高?”
  靳小侯爷指着某年的试题大笑:“若让本小侯爷再遇这道品香的题,保管高中!”
  “有一年考的是御科。去年考的是乐科谱曲。每年都不同,真正考写试卷的极少啊。祭酒大人出的考试题目真是古怪。小穆,所有人都在猜今年祭酒大人会出什么样的题目。你猜今年会考什么?”许玉堂问道。
  “祭酒大人出题?”穆澜想起陈瀚方夜夜拆杂书的事,随口说道,“我猜没准是让大家写个荒诞传奇故事,鬼怪遇狐仙什么的。”
  许玉堂呆了呆,泄气道:“那可真是出人意料!”
  穆澜安慰他道:“如果真考四书五经,还不如直接从落榜举子中选六堂监生。祭酒大人出这样的试题应该是照顾别的监生之举。我看,反而不愁。水来土埋便是。”
  靳小侯爷大笑:“有道理!若考这些,我们班还怕那帮举监生不成?本小侯若进了六掌,我爹肯定大摆宴席,放鞭炮给祖宗烧高香!哎哟,不成。林一鸣那小子玩的花样比本小侯还多,他若进了六堂怎么是好?”
  说着又犯起了愁。
  许玉堂和穆澜都笑了起来。
  ………………………
  早起赶完文,今天上山了。普通越野都进不去,坐的东风大卡。。。


第169章 以题为饵
  新监生报考国子监六堂的人大概占全部新生的十分之一。举监生既有举人功名,几乎全部报了名。荫监生与捐监生报名者甚少。
  举监生们看到许玉堂和穆澜倒没什么反应。看到靳小侯爷和林一鸣,都忍不住嗤笑。这两位出了名的纨绔竟连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居然来报考六堂?
  靳小侯爷是看到过往考题后,想来撞大运。
  林一鸣想法很简单。林一川报了名,他总不能连名都不敢报吧?考不考得上是一回事,关健不能输了气势。否则岂不成了林家二房不战而败?
  睥睨着各方不屑的眼神。林一鸣刷地抖开了折扇,不屑地想,六堂监生算个屁啊,老子争的是金山银海,比你们眼光高多了。
  谢胜武艺好,学业一般。他本来没想过要来报名,反倒是后来回国子监的林一川把他硬拽来了。
  在考场外见到穆澜,林一川嗖地窜到了她身边:“病好了?”
  她不是给他留了话?当她在放屁?穆澜白了他一眼,继续满面笑容和许玉堂靳小侯爷聊天。
  许玉堂相当配合。靳小侯爷更是上前一步。三人围成了个铁三角,生生将林一川挤到了外面。
  “白眼狼!”林一川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生出一种山不就我,我死皮赖脸就要上山的无赖心思,从许玉堂身上下手,“许三,你打小就对甘草过敏么?”
  许玉堂顿时尴尬不己。好歹林一川救了他一回不是?只得堆着笑谢他:“上次多谢你仗义出手。”
  “我们是同窗嘛,一个班的不是?”林一川热情地回应,冲着穆澜得意的笑,上前一步,将铁三角撑成了四人圈。
  狗皮膏药!穆澜心里暗骂,不动声色往外退了一步:“我寻谢胜有事,你们聊。”
  才走开两步,她蓦然回头,看到林一川目光如星,笑容灿烂的脸。
  “小穆。你又不信我了不是?你别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不怕被你连累。”林一川抢先开口,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不是连不连累的问题。而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她要做的事绝不能让林一川参和进来。穆澜璨然笑道:“大公子,我长得很不错是吧?”
  什么意思?林一川眨了眨眼睛:“比本公子差了点阳刚之美,还算……不错吧。”
  穆澜的秀眉轻轻挑了起来,像两枚小刀子,话语异常温柔:“你粘着我,该不是看上了我的美色吧?”
  你还真说对了。林一川心里叹气,却不敢让穆澜知晓心事,苦笑道:“小穆,你明知道我真心想帮你……”
  “离我远点,就算帮我大忙了。”穆澜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小穆……”
  穆澜被他缠得烦躁起来:“你没有龙阳之好。我有啊!你粘着我不怕被我误会?”
  声音有点大,站在考场外的监生们听得清清楚楚,好奇的目光刷地就望了过来。穆澜气极败坏地拂袖走向谢胜。
  谢胜握紧了拳头,看着穆澜那张精致的脸,后背的汗刷地就淌了下来,磕磕巴巴地说道:“小穆。我,我家就我一根独苗……”
  黝黑的额头淌下了汗,他转身急急走到了旁边。
  穆澜停住了脚步,猛一回头,看到监生们惊奇的脸色和林一川忍俊不禁的笑容,气不打一处来,沉默地离开了人群。
  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有龙阳之好还好意思进六堂?”
  穆澜抬头一看,谭弈负手而来。两人目光相撞,谭弈眼里噙着一丝阴狠。他走过穆澜身边低声道:“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你当我不知道你对我下了药?”
  “我救了条狗。没指望这条狗从此不咬人。”穆澜淡淡说道。
  锦烟忘记了自己,却喜欢上自承龙阳之好的穆澜。谭弈心如刀割。他深深看了穆澜一眼道:“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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