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明(完结)-第5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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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这两处,不需要太用力的刺杀,只要刺进,就是致命的伤害,如果有人想要趁着高抬的长矛下面钻进来,对付他们的则是第二排和第三排的长矛。
顺军士卒尽管推搡拥挤,但早晚还是要对撞到一起,纷乱的阵型导致了单位距离上,很多地方的人数不是最大数目,而在这种面对面的厮杀之中,单位距离上人数的多少,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队列严整不乱的胶州营步卒长矛方阵,就保证了每个距离上始终保持着最大数目的长矛,经常会出现一名顺军士卒要面对两根以上的长矛。
这样的情况下,不管是这名顺军士卒怎么去战斗,手中拿着的是长兵器还是短兵器,他所能做的事情很简单,或者是后退或者是死。
后面的人不断的吆喝呐喊向前冲去,顺军在后队已经是拥挤不堪,平地之中人挨挨挤挤,谁也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
人群一密集起来,众人都是担心头上会不会有火炮轰打下来,每个人听见前面杀声震天,都想去前面搏杀。
可拥挤到前面,无非是在胶州营士卒的长矛伸缩状态下,被刺伤被刺死,侥幸几个突入进来的人又是被后排地长矛刺杀。
胶州营的步卒方阵垫步前进,看起来好像是磨蹭一样,幅度不大,可这样却在激战中保证了队形的稳定,让战士们不至于彼此散开,能够互相依靠。
顺军的士卒尽管是大步的奔跑,看着势头凶猛,可实际上却没有配合,尽管是乌压压地大军,可在真正作战的时候,却好像是单个人面对对方的整个队列。
厮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胶州营的长矛方阵在不断的向前,在他们的阵列前面倒下了大批地尸体。
这样的战斗进行下去,已经不会有什么悬念了,眼看着胶州营的步卒方阵一步步的向前推去。
顺军的步卒刚冲出来的时候,势头凶猛无比,看似不可阻挡,可他们冲到对面的胶州营步卒阵列的时候,还是被挡住了,并且是一点点的被打了回来。
“老子这边的炮开火,你们再打,抢着开火,要是伤到老子地弟兄,我可跟你们没完!”
在帅旗的前方,八百名火铙兵正在十门三磅炮的后面,炮队统领郭梁的嗓门极大,就连在马上的李孟都是听的清楚。
战场如此之大,步卒们在那里绞杀,李孟的帅旗本部所在自然是空落了下来,在稍高些地方的李自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些好不容易整理好的马队有几千骑脱离了阵列朝着李孟这边冲了过来,看着敌酋这边也实在是太过托大了,帅旗所在,居然和身后的几个队列还有段距离,有些脱节,如果能趁势地冲过去。
自然,这股突击的顺军骑兵不指望能把对方的主帅击杀,可自己这几千骑过来,对方帅旗所在的兵马肯定抵挡不了。
打不过为了主帅的安危肯定要后撤,趁着对方地主帅这队伍的后撤掩杀,一是能给对方造成混乱,二是能减轻正面步卒地压力。
已经是撤到马队之中的李自成观阵也是看地明白,冲在最前面的步卒完全是因为事先蓄积地那口气。
因为炮击的压力让他们要拼命,要去厮杀,若是能借着这股勇猛向前,不计生死气势冲过去倒还好,可现在却是被胶州营的步卒挡住,等到那股气势消耗干净之后,接下来对方要反推回来了。
战场上的战斗又不光是正面对正面的厮杀,既然
空间被打开,那可以在这里做做文章。
比如原本准备在紧要关头才动用的马队,分出一支来攻打对方布置失措的帅旗本阵,借着这个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把整个的局面盘活。
帅旗之下,还有两千亲兵环绕,右边有火炮的阵地在那里布置,一支几千人的骑兵从对面跑出来,这动向也是看得清楚。
这边的八个步兵团向前推进之后,亲兵统领黄平就是提心吊胆,帅旗本部的兵马孤悬在大阵之外,这实在是太不安全了,看见那几千骑兵从山上突击下来,当即是变了脸色,急忙的劝李孟说道:
“大帅,贼人顶上了这块,要用骑兵来突袭,大帅万金之体,这边防御又是单薄,咱们还是回到后队军阵稳妥。”
“本帅来这里又不是来看的,几千骑兵怕什么,这李闯已经是落后于这个时代了,黄平,你可知道有这么句话吗?落后就要挨打!”
李孟说的极为轻松,可黄平这边又是懵懂,又是担心,落后就要挨打这句话他的确是闻所未闻,真是不知道大帅为何突然提起,李孟的确没有当回事,笑着发令说道:
“传令郭梁,用火炮挡住骑兵,黄平,调亲兵队上前辅助。“
大帅的已经决定,黄平这边再怎么担心也要执行,反倒是炮队的郭梁大大咧咧的不在乎,直接是把十五门三磅炮摆在了帅旗之前,八百名亲兵都是下马,手持火铳摆出了射击队列,在炮阵的后面。
那队骑兵冲下来的时候,就看见对方迅速的把方才还在另外一边的火炮转移到了当面,顺军骑兵尽管看到了方才胶州营布下炮阵的迅速,可还觉得这火炮是个笨重之物,呆在什么地方就不会在转动。
可山东的炮兵把炮架直接套在马上,迅速的转移到正前,动作极为地迅速有效,有人在清洗炮膛,有人在那里卸下炮架,绝没有什么拖泥带水的动作。
不到五百步的距离,大队骑兵想要冲过来,根本不会花费什么时间,可就在这么短的时间之中,胶州营已经是完成了布炮。
率领这几千骑兵的顺军威武将军只觉得头皮发麻,临行前闯王有叮嘱,能给对方造成混乱那就最好,如果不能造成回转也不会责罚。
可这么多骑兵冲下来,断没有这样就回去地道理,而且十几门炮就算是打上一轮,不过是死上几十名骑兵,看着那鲁贼大头目的身边部队并不多,而且后面的步卒大队也没有调上来的迹象。
距离越近,带队的顺军威武将军就觉得机会越大,这名威武将军在大队还是向下走的时候,就开始晃动手臂。
顺军地几千马队开始逐渐的散开,这几千骑气势汹汹的冲来,扬起漫天的烟尘,显得声势不比那边的步卒厮杀大战要小。
可胶州营的火炮不光是能快速的移动,在原地调整方向也是容易的很,那几千骑兵在战场上不管是怎么绕过来,都要经过以炮阵为中心的半圆范围,顺军操炮,要把火炮固定在一个土台上,还要在两边用木+子固定,火炮是不能改设计方向的。
山东就容易地很了,那些骑兵故意走的远一些,可山东的炮兵应对起来很简单,四名炮兵一边两个,把手中的粗木杠插进炮座尾端的一个铁环之中,同时发力,抬起来尾端,着地处只是两个炮车的铁轮。
这样的情况下,转动方向就容易的很,炮兵们方才的轰击尽管是双耳嗡嗡,身在硝烟之中,可打的却是兴高采烈。
现在步卒上阵,他们却都有些意犹未尽地感觉,没有打过瘾,现在骑兵冲来,除却那摆在帅旗之前的火炮,其余的炮也是推着上前,准备动手开打。
“炮口调低,发射药给我减半,谁要有一颗炮弹打到咱们自己人身上,老子我扒了他的皮!”
炮队统领郭梁紧张的盯着顺军骑兵地运动,心里也在算着线路交集,看到对方的动向,他扯着嗓子在那里约束手下,顺军地骑兵走的线路也是算计过地,就是要让胶州营的炮兵顾忌,害怕误伤,借此冲到跟前。
看到那些火炮都是调整方向,顺军地骑兵尽管心惊,可还是战战兢兢的控制住马匹,继续向前。
如果开炮的话,必然会给很大的杀伤,可这个战场在最开始的时候压缩的很窄,要是斜着朝骑兵开炮,很有可能会波及到靠着这边的步卒,郭梁的目光一直是随着敌骑的动作而动,到最后他没有下达开炮的命令。
“老高,你那门炮等进了射程,压低了炮口开打,只打一发炮弹!!”
不管怎么算,前列适合开炮的地方只有几门炮,郭梁也是要想着小心为先,顺军的骑兵却因为没有受到阻碍和炮击,速度渐渐的加快了,他们也是发现了胶州营炮兵的迟,骚扰突进的把握更是大了些。
“炮阵第一排换霰弹,老高你那边不用动!!”
郭梁又是下令,在帅旗前面的八百名亲兵已经是给火铳装填好了弹药,其余的骑兵也是在黄平的调遣下开始准备出击御敌,主帅李孟却好整以暇的看着那边步步推进的战斗,丝毫没有理会面前的敌骑。
火铳兵阵列的前面,那十五门火炮可不用考虑着什么角度,因为他们是正对着敌阵的方向!!
越来越近,郭梁猛地大吼一声:
“老高,打!!”
喊完之后,早就是准备好的那一门火炮已经是点燃发射,炮弹疾飞而出,骑兵队中顿时是有两个倒霉的,马腿被打断,人从坐骑上直接被掀了下来,对于几千人的骑兵队来说,这一炮的伤害等于没有。
可这一炮却是信号,在火铳兵之前的十五门火炮一起点火发射。
齐射、霰弹、射程之内……
正文 第五百零五章 稳如泰山 战场转折
在最前面的马匹,有正好迎上火炮的炮口的,
这倒也说不上倒霉,一队人迎着枪炮前冲,总会有冲在前面的人被打到,这些人也有这个觉悟,就是为了替身后的同伴挡住。
尽管是三磅炮,可是装着铅子和铁砂的霰弹,在近距离被激发出来,威力可以说是惊人,正好迎上炮口的那匹马,马上的骑士被打的千疮百孔不说,马匹几乎是被打的倒飞了起来,尽管距离很短很短。
十几门火炮的霰弹,在炮口前三十步的距离之内形成了一道死亡的幕墙,刚才那些骑兵可已经是冲进了十五步之内。
而且飞溅的铁砂铅弹本身比较轻,尽管有效的射程比炮弹要短很多,可是这些铁砂铅丸飞射的距离却非常远,不管是人还是马被迸溅到都是剧痛和轻伤。
前面的几排顺军骑兵挡下了大部分的铅弹,死伤倒地,后面却有不少的骑兵受到了波及,人挨了下不过是大叫或者强忍,马匹挨了下,却直接是人立而起,痛嘶发狂。
坐骑疯狂,直接是把人从马背上掀翻了下去,这可是在冲击过程中的骑兵部队,前面被打死,后面的同伴,可以直接踩着尸体跳过去冲过去,可被波及到那些队列直接混乱不堪,那就是真正的麻烦了。
后面马匹有收住马速的,却挡住了身后的同伴,有收不住的却冲进了那混乱之中,这更是加剧。
马匹发狂还是人被打伤,平复下来倒也不复杂,,也不需要太长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火炮是来不及装填发射。
但除却炮兵之外,十几门火炮的后面还有亲兵大队的八百名火铳兵,炮兵发射完毕之后,立刻是按照事先的约定,直接趴在了地上,后面的亲兵大队火铳兵立刻是跑步向前,火炮停歇就是他们开火的命令。
一百人为一排。八排轮转。这完全可以实现不间断地射击。对于胶州营最精锐地亲兵大队来说。三排或者四排地火铳射击。就可以实现不间断地轮转。何况是现在地八排。
被火炮霰弹波及到地骑兵。混乱刚刚结束。有地马匹不管不顾地朝着另一边跑去。有地人则是被从马上掀翻下来。
混乱刚刚得到控制。后面地骑兵就要抓紧上前冲。对于顺军这支骑兵来说。被炮击地损失地确是惨重了些。不过损失是可以接受。看这个模样。应该还能冲过去冲垮对方。接下来却是密集地火铳射击。
火铳地发射密集没有停歇。这次则是真正地收割生命。凡是在射程之内地骑兵都是被打到在地。
有地骑兵很幸运。马匹替他挡住了火铳地射击。可骑兵从地面上站起地时候。他还是会被接下来地火铳打中。
谁都知道。开始地时候。这支骑兵地各级军将只是让手下散开。火铙地射击总有间隙。忍受着些损失可以冲进去。但坚持了几轮之后。谁也不愿意用这么大地赌注去赌火铙射击地间隙了。
隔着尸体和火炮,能看到在那之后的火铳兵一排射击完毕,顺着队列的间隙跑回后排,依次轮转,好像台精准的机器的,在火铳的射程之内,没有什么人能活下来。
这支骑兵队阵型已经是足够的散,在后面的部分骑兵已经是离开了相对安全的区域,从战斗开始,郭梁就在那里紧张的盯着对方骑兵和自己火炮的距离,现在因为帅旗区域的反击极为有理,顺军骑兵的阵型拉的太开了。
“第一排还没换霰弹的火炮,照着贼人的骑兵给轰!”
那边枪声爆豆一般的连续没有停歇,郭梁嗓子已经是沙哑,可还是要扯着嗓子大声的下令,即便这样,声音也听不太清楚,好在炮队也有自己的传令兵,郭梁自己又在第一排,所以命令下达执行起来也快。
方才郭梁下令换装炮弹,本来已经是装填上实心炮弹的火炮又要紧张的换装,这可是个麻烦的工作。
炮队统领郭梁也是算准了这个,总有十几门炮可以发射实心炮弹,在这样的距离下,霰弹的射程远远不够,也只有实心炮弹能够打到。
郭梁的这一系列指挥,可供商榷的地方很多,这是生死悬于一刻的战场,指挥稍有失误,就容易造成崩盘。
火炮实心炮弹和霰弹的更换,实际上就是个很大的破绽,但顺军和胶州营等于是相差了半个时代,一个是冷兵器,一个是逐渐向热兵器转型,这样半个时代的差距,足以掩盖掉一些指挥上的瑕疵了。
这就是所谓的绝对力量,有这样的优势,可以压倒一切了。
炮弹呼啸着落在骑兵的队列之中,又是一片的惨叫嘶鸣,突然间,顺军这支的骑兵队伍面临着很尴尬的局面。
前面的火铳和火炮,还有一边的炮阵,另一边正在绞杀的战场,一下子把这支骑兵的空间给变得非常狭窄,现在他们要冲,也只能是想着前面不计伤亡的死亡冲锋,而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