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龄-第37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喜欢就喜欢了,哪有为什么。”于是他立刻答道,以快速的结束这个问题。
“你跟她又不熟。”君小姐却越觉得好奇,话头起来再继续就容易的多。
“这种事跟熟不熟有什么关系!”朱瓒瞪眼说道,“我熟的人多了,以前跟你不熟吗?难道我就该喜欢你。”
君小姐哦了声,点点头。
好像也对,他跟她算是从汝南就开始打交道,后来又多次牵绊纠缠来来往往,的确是很熟悉,但那时候的确不喜欢自己,还很嫌弃刻意的疏远。
二人视线相对。
不对!
如同空中划过一道滚雷,震得二人都打个激灵。
楚九龄就是君九龄啊,这不是两个人,这是一个人啊。
“我明白了,你喜欢的其实是个名字。”君小姐急急的说道,似乎再慢一刻就有什么麻烦的事发生。
“你明白个屁。”朱瓒涨红脸急道,“我喜欢的是人,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认得出,你要是一开始就说你是楚九龄,你看我喜欢不喜欢你。”
他还有理,君小姐忍不住也瞪眼。
“我一开始说,你信吗?”她说道。
朱瓒一噎。
“不信。”他闷声说道。
算他没睁眼说瞎话,君小姐哼了声。
“你都差点掐死我了。”她说道,伸手指着自己的脖子。
这说的自然是在汝南她突然叫出他名字的时候。
朱瓒低下头想要拧一下脚尖,却发现自己骑在马上。
“你也得讲道理不是。”他闷声说道,“那种时候,换做你,你不会这样做吗?”
如果那时候突然有人叫她楚九龄,她一定会立刻毒死他,君小姐认真的想了想。
“当然不会。”她哼声说道。
朱瓒看她一眼。
“我还能说什么。”他摊手说道。
女人要是不讲道理,又能怎么办?
“那这件事是你错了对不对。”君小姐说道。
朱瓒哦了声,忽的又有些奇怪。
“哪件事?”他问道,然后心里就更觉得奇怪,“我们在说什么事?”
他看着君小姐,君小姐也看着他。
对啊,他们在说什么事?
好像是说他喜欢楚九龄的事。
晴空中似乎又一道雷滚过,炸的朱瓒觉得浑身冒烟。
“我,我说了吗?”他结结巴巴说道。
“你没说。”君小姐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又伸手指了指前方,“再走不远有个驿站,你不是一直惦记北地的消息,到那里去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
朱瓒哦了声看向前方,说起来北地的消息有些日子没有接到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凝起眉头。
君小姐催马向前快行,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心情,马儿脚步变得轻轻,马蹄声都几乎听不到了,唯恐惊扰了什么。
……
北地没有什么大事,自从议和之后一片安宁,尤其是临近保州雄州霸州的地方。
金人已经迁入,并没有大肆侵扰边境,且留在这三地没有来得及逃出的周民也被妥善的安置,并没有被欺辱奴役,日子太平的让人觉得前一段的对战残杀都是梦境。
然而毕竟是太过于接近的州府边境,跟以往有拒马河有百年征战而自动空出的相隔不同,一步就能跨过,所以还是有些小事发生。
祁州安国府东北的一处屯堡上,十几个周兵握紧手中的弓弩,神情紧张的看着屯堡外。
屯堡外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军马,只有两个穿着皮袍明显是金人装扮的老者。
他们没有刀枪也没有凶神恶煞,反而正抬手擦着眼泪似乎在哭,又冲这边屯堡连连施礼。
“快走开!”为首的将官再次大声喝道,对着他们挥手,一面扬起手里的弓弩,“越境者杀无赦。”
两个金人又呜咽了一通听不懂的胡语,最终畏惧屯堡上闪着寒光的弓弩,无奈的摇头走了。
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里,屯堡上的人才松口气。
“张知城,他们干什么的?”闻讯赶来的李都监问道。
张知城带着几分不在意。
“两个金人牧民,说丢了几只羊,看到跑到咱们城里来了,想进来找找。”他说道。
第九章 两只羊
羊群跑到这边来,并不是稀罕事。
祁州和保州边境紧密相连,甚至有几个村子一半在祁州一半在保州,日常大家也不分你我,但现在不同的。
“来了好几次了?要不给他们找找?”李都监迟疑一下说道。
张知城立刻瞪眼。
“凭什么。”他说道,“成国公可教导过咱们,对金人要绝对无情,这群小崽子们都是不打不服的。”
李都监神情迟疑。
“现在不是成国公没在嘛。”他说道,“清河伯前些日子刚下令说要保持边境和睦,避免生事争端。”
张知城不爱听这话。
“什么叫生事?”他说道。“从来都不是我们生事,我们保家卫国怎么就成了生事了?”
李都监也不爱听这话。
“谁说你们生事了?不要胡搅蛮缠,我这是提醒一下,如今世道不同了,大家做事也要改一下。”他说道。
听到这个张知城更郁闷。
“真是狗屁规矩越来越多了。”他说道。“以前成国公除了练兵防卫事不允许半点马虎,其他的事都是随机应动,哪来的这么多规矩,尤其是还跟金人讲规矩,拳头就是规矩。”
李都监一拍桌子。
“你这叫什么规矩?跟我喊什么喊。”他沉脸喝道,“还有没有规矩?”
张知城立刻站直身子神情肃正应声是。
“我知道你们现在不适应。”李都监又缓声说道,“但现在跟以前不同了,跟金人议和了,不能跟以前那样见面就打打杀杀。”
张知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大人,议和是议和了,但是金人还是金人啊,咱们跟他们打了多年交道,还不清楚他们的尿性。”他说道,“这些家伙吃硬不吃软,绝不能跟他们讲和气。”
李都监再次拍桌子。
“你闭嘴。”他瞪眼喝道。“总之上头有令,不许乱了规矩。”
张知城垂头应声是。
这边正说话,有兵丁疾步跑进官厅。
“大人,经略大人派人来了。”他喊道。
李都监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
“快请。”他恭敬的说道,一面疾步向外迎接,走了几步似乎才想起还站在这里的张知城,“你下去吧。”
张知城应声是看着李都监疾步而去。
“真是的,用的着这样恭敬吗?以前谁把这些文官书吏当回事。”他这才抬起头嘀咕一声。
祁州路经略是文官,他派来的人自然也是文官,如果是以前李都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但现在跟以前不同了。
这都是因为成国公不在。
“国公爷什么时候回来?”
屯堡外,一群兵丁或者蹲或者站着看着张知城说道。
“这日子可不短了。”
“是啊,别的地方的将官都回来了,就剩国公爷了。”
张知城将嘴里叼着的枯草吐出来。
“快了吧。”他含糊说道。
刚说完一个兵丁疾步奔来。
“张大人,都监大人让你带人去找金民丢的羊。”他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兵丁也惊讶不已。
“凭什么!”张知城瞪眼跳起来喊道。
兵丁有些畏惧的后退一步。
“经略大人知道了,说金民可怜,为了边境安稳两国交好,让好好的帮忙。”他急急说道,那些文绉绉的话他也学不来,“总之让你们去找,找到找不到都是有个交代。”
说罢一溜烟的跑了,唯恐被张知城打一顿。
张知城真是气的要打人。
“我去找他们理论。”他喊道,“金贼当年抢了我们多少牛羊,真他奶奶的,现如今到要让我们去给他找羊。”
兵丁们忙拦住他,虽然气愤但也知道上头的命令不能违抗。
“犯不着为了金人小民的,大人跟上官争执,那是抬举了他们。”
大家纷纷劝道。
张知城也知道自己人轻言微,经略大人下的命令,他闹也没不可能改变,只得愤愤甩手。
“再说了让找就找呗,谁说一定就能找到。”有兵丁安慰说道。
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的不随人愿,那金民丢的两只羊还真的就给找到了,只是找到的是两具死羊。
之所以辨认出来,是因为这两只羊羊尾是染成红色的。
当地没有这个习惯。
“俺们不知道是谁的羊,是被狗撵了摔断了腿,顺手捡回来就死了。”两个村民战战兢兢的说道,“我们在村里问了,都说不是自己家的羊,没想到…”
虽然说太平了,但金人到底是让他们很害怕的字眼,现如今又听说这两只死羊是金人的,吓的脸都白了。
他们会不会被抓走去给金民的羊陪葬?
张知城心里骂了声,围着死羊转了转,眼珠也转了转。
“天下的羊长的都一样。”他说道,忽的拔出腰刀。
两个村民吓的要跪倒,刀风划过,羊尾飞起。
“这不就好了。”张知城将腰刀放回去,带着几分满意看着地上两只被割了尾巴的死羊,一面抬手,“来,既然老乡们盛情,咱们就不客气,今晚回去吃烤羊。”
村民和兵丁都愣了下,旋即明白了。
村民们神情感激的连连叩头,兵丁们则故意夸张的欢呼笑闹拎起死羊。
夜幕降临的时候,屯堡下燃起了篝火,十几个兵丁围着,看着伙头兵忙碌着,架子上的两只烤羊油光滋滋香气四溢,就着这香气已经有不少人喝了好几碗酒,张知城更是被属下围着划拳灌酒。
“烤好了。”那边兵丁大声喊道,一面将羊腿的肉割下来,“先请大人尝尝。”
张知城哈哈大笑着站起来,就在准备接过羊肉的时候,有一大群人马疾驰而来。
“张知城。”李都监声音有些尖利的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原来是都监大人来了。
张知城半醉着举起酒。
“李大人快来,正要请你。”他说道。“来来吃羊肉。”
李都监跳下马脸都僵了,不断的对张知城使眼色。
“谁让你饮酒的。”他一面喊道。
但还是晚了一步,有人从他身后一步跨过。
“你们这羊哪里来的?”那人声音尖利的喝道。
篝火照耀着他的文官官袍,面色阴暗不定看上去有些吓人。
张知城的酒醒了一半,知道这位大概就是经略大人派来的询问金人丢羊事件的官员。
“是老乡们送我们的。”他大声说道,“大人要是不信去问问就知道。”
他的话音落,就见有人从一旁钻出来噗通跪下。
“大人,小的举报,这是抢的金人的羊。”他喊道,将手高高的举起。
他手里捧着的两只羊尾巴,篝火照耀下其上染的红更加的刺目。
第十章 一句话
“有什么消息吗?”
君小姐看着从驿站走出来的朱瓒问道。
“没什么消息。”朱瓒说道。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君小姐说道。
“这话可不对。”朱瓒说道,话出口又忙抬头看着她一笑,“不过有时候也对,你说的也对。”
君小姐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干什么口是心非?”她说道,“就因为我是楚九龄?你这么瞧不起人吗?”
又来了…
朱瓒伸手按额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道。
“你不是吗?”君小姐竖眉说道,“我要还是君九龄,你会这样说吗?”
当然不会,只会乐滋滋的不放过嘲讽她的机会,朱瓒按着额头的手掩住眼,一句话没敢再说。
君小姐一甩马鞭催马向前疾驰而去,不多时听的朱瓒在后跟上来,眼角的余光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莫名的觉得开心。
“你觉得事情不好,是怎么不好?”她转头问道。
只要前一刻没事找事发个脾气,接下来就没事了,朱瓒看着她颇有些无奈,不过当然他也不会再惹事。
“我觉得那边太平静了。”他认真说道,“要知道现在那边主事的是清河伯。”
清河伯这个人她真不了解,父亲在世那些年清河伯是几乎被朝廷遗忘的,只大概知道这个人风评不好。
“那是个小人。”朱瓒说道,“不可否认他英勇善战,但也正因为英勇善战,后来就越发的自大了,且贪财刚愎自用,那些御史常说我父亲好大喜功,其实真正好大喜功的是清河伯。”
君小姐点点头。
“我有所耳闻。”她说道,“听父亲提及过,所以一直反对任用他。”
朱瓒哦了声。
“他一直认为是我父亲抢占了他的功劳。”他说道,“这次终于有机会接手北地,你觉得他会甘心放手吗?”
这的确是个问题,君小姐也沉默一刻,尤其是皇帝很明显对成国公不喜。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你怀疑北地的消息被阻拦了?”她问道。
一路走来君小姐也知道朱瓒会从驿站去得到各处的消息,这是当初卖朝京里程图建起的。
朱瓒点点头。
“至少没先前那么可信了。”他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放之四海而皆准。”
成国公离开北地没有定归期,清河伯入驻北地肯定会趁机清除成国公的人手。
君小姐默然一刻。
“我们尽快回京。”她说道,一面再次催马。
已经几乎连续六七日没有好好歇息了,朱瓒看着她难掩憔悴的面容,虽然她也急着回京,但更焦急的是他离开京城,唯恐耽搁成国公的事。
除了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她都是极好的,朱瓒心里想着,忍不住捏着手指笑。
“你又想什么呢?笑的那么古怪。”君小姐没好气的说道。
又来了!朱瓒打个激灵。
“没什么。”他忙说道。
“没什么?以前怎么不见你这样笑?”君小姐挑眉说道。
朱瓒欲哭无泪,是啊,他真后悔啊,以前怎么就那么蠢啊。
君小姐不理会他再次哼声催马向前疾驰。
不能这样了,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朱瓒一咬牙追上去。
“你不能这样了。”他纵马拦住君小姐,肃容说道,“你这样是不对的。”
“我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