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本色:扑倒妖孽陛下-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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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竹寒暗叹了一口气,仔细回想着顾玉骆方才对她所倾诉的一番话,彻底死了让他帮助自己寻找梵渊的心。
也是,连具有通体之能、将各国消息掌握在手中的怪人都没有办法找到梵渊,仅是靠顾玉骆这边的人脉又怎么能找到他?
一时之间,顾竹寒心中顿如一团乱麻,诸多线索纠缠不清,根本无法掌控。
她想得头痛,最后还是得出结论,与其假手于人,倒不如自己亲力亲为,无论梵渊走至天涯海角又或是忘川彼岸,她都要将他找回来。
她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照例在阿愣凶狠的目光之下喝了今天第一次的苦药,段大夫害怕她底子太薄受不了太烈性的药,是以第一天只让她服用两遍。
今天他帮她的后脑换药,看得她额前厚厚包着的纱布,心生不虞,手下力气倒是轻了几分,待得看见她脑后露出的伤口时,饶是他行医这么多年仍旧忍不住移开了目光,问她:“怎么伤的?同一个地方还伤了两次?”
顾竹寒看着他并不答话,段大夫一时之间也不好再追问,只是已然从这后脑的伤口判断出她定是在王宫里经历过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当下只是拿了药膏替她重新敷药。阿愣在看见顾竹寒的伤口时,也真的愣住了,直至段大夫叫了他好几次递镊子,他才止住了手中的颤抖给他递了一把镊子。
段大夫暗地里横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失礼于人前,阿愣似是忍受不住那般,寻了个借口往外走去,待得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这才大口大口呼吸起新鲜空气。这实在是令他难受至极,堂哥失踪,他喜欢的人又在魏王府这个牢笼里被禁锢着,他不是傻人,在一进来内院之后,他便发现周遭的氛围丝毫不同于外面,这里暗地里不知道守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安装了多少机关弹簧,就连内院某个不经意的地方都被人布置上了阵法,稍一不留神便会死无葬身之地。顾玉骆分明是不想外面的人将她救出。
阿愣忽而心生疲惫,连日来的煎熬早已将他的心血耗尽,黎致意找不到,顾竹寒救不出,就连梵渊的消息也得不到……所谓人生的绝境真的好像他现在这般情况。
想起顾竹寒的伤口他便不想回去看她遭罪,本想走回魏王府给他们临时开辟的药房,甫一走了两步,便看见顾玉骆从外院进来,阿愣想了想,还是装作刚看见他那般,和他打了个招呼,闲聊了两句之后一同进入顾竹寒的房间。
此时,段大夫已然帮顾竹寒处理好了伤口,正叮嘱着她注意事项。
顾玉骆见顾竹寒今天气色不错,又略带深意地看了段大夫和阿愣一眼,而后对顾竹寒说道:“今天我想带你去见两个人,顺便想让段大夫去看看这两个人的伤病,不知道段大夫愿不愿意?”
顾竹寒看了段大夫一眼,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些模糊的想法,而后她看见段大夫没有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让阿愣收拾好药箱准备好出门。
顾玉骆俯下身来想将顾竹寒抱起,却被顾竹寒瞪了一眼,她略带羞赧地瞥了段大夫一眼,说道:“还有人在呢。”害怕顾玉骆坚持,还加上一句,“我这两天已经好了很多,也很久没有下地走走了,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顾玉骆一听,这才松了手,亲自扶着她下床。
…………
祈风虽然位属北地,但是魏王府中的奇花异草亦是散落了不少,段大夫在这期间简直是显出了一个大夫的真正本色,一路行来不断啧啧赞叹。魏王府新近又请了花匠,此时正在肖管家的安排之下侍弄沿途的奇花异草,给这些花草浇水施肥除草。
今天肖管家派来的花匠正是昨天侍奉得他妥妥帖帖的小黑马。
小黑马提着一桶水正在浇水,远远听见前方有人过来,仍旧是目不转睛专心致志对付面前的花草。
顾竹寒本是想着自己行走,不料顾玉骆一路旁若无人地扶着她的腰,几乎是脚不沾地地提着她走。
此刻他们正走到小黑马身旁,小黑马果真是从大乡里来的,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当值第一天居然看见了魏王府的主人,瞬间提着桶水走不是不走也不是,慌乱之间满溢出来的水溅湿了顾竹寒的罗裙。
“哎呀,对不起,这位姑娘,小的不是有心的,对不起。”小黑马慌忙放下了水,一个劲儿地在顾竹寒身前求饶。
顾竹寒掀了掀自己的罗裙,发现只是被溅湿了一点儿并无大碍,当下看了他一眼,对他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新来的吧?一点儿湿了不要紧,你不用这么紧张,”她说着又看向一直扶着自己的顾玉骆,征求他的意见,“王爷,你定然也不会介意吧?”
顾玉骆见她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由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呀,以为我是什么人啊,不分青红皂白的那种人么?一点小事而已,不值得劳师动众。”
他说着又转头看向小黑马,“王府里的花草你可要打理好了,姑娘她最爱花草,每天房间里都要换新鲜的,你可不要太怠慢了。”
“是,是,小的知道,多谢王爷多谢姑娘!”小黑马见这两位贵人都没有怪罪自己,这才放下心来,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他并没有看段大夫和阿愣一眼,只是盯着顾玉骆放在顾竹寒腰间那一只不怀好意的手很久很久,直至肖管家前来拍了拍他的肩头,他才回神。
小黑马见自己在南唐亲口封下的皇妃此刻居然在另一个男人手中愉悦地活着,心中很不是滋味,转头又看见肖管家那张肥猪脸,心中更是郁闷,他憋了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想起昨天肖管家被自己抽鞭子抽得这么兴奋,不由扯了肖管家的袖子就往房间里走。
肖管家甫一开始还是十分不情愿的,可是一到了房间里就立即奔放起来了,李邃执着那根粗鞭子,忽地觉得自己来到祈风之后真的是堕落了,无处发泄居然抽人家鞭子来了?
他看着凳子上已然再一次将自己绑得严严实实的肖管家一眼,忽而极度恶寒和呕心,“啪”的一声扔下了鞭子,暗骂道:“奶奶的,顾竹寒,孤被你害死了!”
而后,不再管身后僵坐在原地、张大嘴巴不明所以的肖管家一眼。
顾玉骆带他们到了魏王府花园之后一处十分偏僻的后院之处,才停了下来。
这处院落有三个房间,顾玉骆在其中两个房间之前停了下来,对他们四人说道:“这两个房间都住了人,这两个人也是我从北地里救回来的,应该是竹子你的朋友。他们被我救回来的时候,身上的伤也特别重。昨天晚上才刚刚醒来,我思索着段大夫应该能为他们好好检查伤势,让他们早日康复……”他说着便看向顾竹寒的脸容,抚了抚她的鬓,“毕竟你一人在王府里平日里没有一个人陪伴那也是挺寂寞的,他们若然好了,就可以陪你了。”
顾竹寒唇边绽放出了一点笑容,她嗔怨道:“你说得我好像怨妇离了你就不能活下去那般。倒是你,救了我的朋友也不和我说一声,好让我先好好打扮一下,再来见他们嘛。”
顾玉骆并没有即时作声,而是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半晌,觉得她并无异样,这才轻笑起来,“我的竹子无论打不打扮都是极好看的,怎么你就不对自己有信心一点儿?”
段大夫和阿愣没有闲情逸致听他们二人之间的甜言蜜语,他们二人在原地对视一眼,心中隐隐有不太好的猜测,然而无论心中有什么想法都不能在顾玉骆面前露出来,唯有眼观鼻,鼻观心,等待顾玉骆继续发话。
稍顷,听见他问:“竹子,你想先进哪个房间?”
顾竹寒轻轻瞥了这两个房间一眼,状似漫不经心道:“这两个房间还有区别么?就……选左边的先吧。”
“好。”顾玉骆含笑回答,而后亲自扶了顾竹寒去推开左边房间的门。
在推开门的瞬间,外面的光影灰尘都极大地涌了进来,顾竹寒看见床上躺着一名脸色苍青血色全无的少女,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激动,然而察觉出顾玉骆略带试探的目光,当下只是神色平静地皱了皱眉:“怎么她伤得这么重?她又是我的什么人?”
顾玉骆并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向站在门边的段大夫还有他的药童,脸上神色颇为晦暗不明。阿愣在看见床上那人之后,脑海之中瞬时空白一片,他想要抬步上前好好看一看床上被包得像条粽子的人儿,可是却是在刹那之间明白了顾玉骆让他们三人都来这里探病的原因。
他不仅要试探顾竹寒是否真的失忆,还要试探他和段大夫是不是别人假扮的,想要将顾竹寒救出去。
那一刻阿愣心头震荡,巨大的喜悦、激动、失而复得却又要强行按捺住的种种复杂思绪如潮水般压顶而来,直逼得他死死攥住手上的药箱,不敢再看床上的少女一眼。
床上少女的确是伤得很重,她在三国地界处拼死要从大蔚的军队下护住顾竹寒。顾竹寒那时候遭逢剧变,几乎没有要生存下去的勇气,到得后来她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一巴打在她的脸上,恶狠狠地骂了她一顿,才逼得她重拾回生之勇气,奋力迎敌。
☆、421。第421章 原来你叫银闇
魏王府花园后院之中,屋外鸟语花香一派融洽,而屋内气氛则是无端压抑与晦涩。顾竹寒看着床上重伤的少女,想起她们自东海相识,辗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仍旧在自己眼前出现,不由心感安慰。可此刻,她并不能露出任何庆幸、愉悦、高兴的神色,只能微微蹙着眉头走近她,坐在她床边探视她的情况。
“她是谁?”她抬起头来问顾玉骆。
“她醒来之后我曾经问过她,她说她叫黎致意。”顾玉骆轻声答道。
“我看她伤得挺重的,是否有生命危险?”顾竹寒凑近去看床上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少女,她此刻正沉睡在睡梦中,纤眉紧蹙,疑似陷在某些不好的梦境里。
“这一点就要问段大夫了。”顾玉骆往后看去,示意段大夫过来。
段大夫会意,下意识地看了身后的药童一眼,让他不要发愣赶紧跟上。
顾玉骆的目光重重落在阿愣身上,他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意味不明地说道:“段大夫,你的童子神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是吓坏了还是……?”
段大夫已然来到床前,他不经意地看了阿愣一眼,当即一笑,答道:“实不相瞒,我这个童子早年有位亲戚亦是受了重伤,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和床上这位姑娘的情况没有两样,他怕是触景生情了。”
他说着,又拍了拍阿愣的肩膀:“医者父母心,不要多想知道吗?”
“嗯。”阿愣随即低下了头,胡乱应了一声,他的这番举动看在顾玉骆眼里,引起了顾玉骆心中的猜疑,可他并没有立即作声,而是让段大夫赶紧医治黎致意。
薛言和黎致意其实并不甚相熟,即便在东海里曾经相处过几天,后来又从银闇口中得知黎致意要加入鼎矶阁,跟随他去西北沙漠秘密练兵,他很长时间里脑海中对这个姑娘都是停留在她照顾染上了疫症的顾竹寒的时候。梅开对她有情他是知道的,鼎矶阁里的兄弟也对她赞赏有加,所以在她出了事的时候,他们不仅寻找顾竹寒,还顺带将黎致意一起寻找了,只因着顾竹寒失踪的时候是和黎致意在一起的。
可他们那时候怎么样都找不到这两人的下落,再加上银闇在内,一共失踪了三人,这简直让鼎矶阁里的人发了疯。
现如今顾竹寒和黎致意都找到了,就差银闇了……段大夫在脑海中一边想着一边思索着隔壁住着的那个人是银闇的可能性有多大。
阿愣也只是呆愣了一会儿,便马上恢复了正常,认真帮段大夫打起下手来。
段大夫先帮黎致意把了脉,察觉她的脉象虚软无力,时浮时沉,十分之不稳妥,以她这般重伤能活到现在堪称奇迹。他放开了把脉的手,也不敢对他们说明真实情况,顾竹寒还好,她足够定力,但是梅开就很难说了,毕竟是一个没有太深城府的少年,对他说出黎致意的真实情况,搞不好害了他们所有人。
遂,他只微微笑地对顾竹寒说道:“这位黎姑娘并无大碍,就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上几次药,好好调理一番就会好的了。”
顾竹寒自是没有疑惑,当下笑着答谢段大夫。顾玉骆心中却是知道黎致意的伤势,此刻听见段大夫避重就轻地说明黎致意的情况,微微留了个神,他意味不明地看了段大夫一眼,而后又对他们几人说道:“既然段大夫说这位姑娘并无大碍,那么我们再去看看隔壁房间的那位仁兄吧。”
……仁兄?顾竹寒眼眉不自然地一跳,她侧头看向顾玉骆,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原来我以前还有男性朋友?”
顾玉骆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又不止是活在女子的世界里,有男性朋友很奇怪么?”
他这句话说得风淡云轻,顾竹寒听在心中却有点不是滋味,顾玉骆对她的感情已经到达了一种属于变态级别的占有,想来在大蔚的时候他定是按捺住冲动,看着自己与形形色色的男子交好,而没有出声抱怨……那时候他许是自卑,又隔着姐弟身份的隔阂,这才没有对自己做出过分出格的事情,可是现在却是不同……顾竹寒犹自记得那天她的清白差点毁在他手上的事情,她现在是真的猜不出顾玉骆的心思如何。她曾经想要百般保护在身后的弟弟终于蜕变了,蜕变成任何人都不认识的状态,她在他身旁,也需要步步为营才能找出一线机会逃出祈风。
顾玉骆仍旧是扶着顾竹寒出了房间,另外一间住了人的房间就在隔壁,是以他们根本不用走几步路便能到达。
顾玉骆亲自推开了门,屋外扬尘太多,依然是沉重飘渺的光影作用,顾竹寒从这诸多悬浮着的灰尘之中看见了半坐在床上的少年。
少年身上穿一袭海青色长衫,那曾经停留在顾竹寒眼边很久很久,他本来人也像海边的一抹清风那般不可触摸,他在她身旁陪伴了她很久,毫无怨言的,几乎寸步不离的,有时候她觉得他像空气那般存在的,沉静地令人可以忽略不计,可是自己一旦离了这带着浓浓海洋清新的风,总觉得心中似是少了点什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