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后传-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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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伤还没好,喝什么酒?”
刘曜已经喝了不少,醉眼迷蒙,突然一伸手,拽着她,将她拉到他的怀中,并压于身下。
他身上酒味甚重,她有些嫌弃的皱眉,他看她皱眉有些愣住了,手抵在她的眉间,轻声道:“你皱眉的样子,也像她。”
“皇上,我是慕容流栾。”
他苦笑一声:“是啊,你不是她,你怎么会是她呢,她都死了五年了,尸身是我亲自放入棺木之中。”
“皇上,你喝醉了。”
他冷笑:“醉了才好,一醉解千愁!”
他要抢过她手中的酒瓶,羊献蓉忍不住道:“皇上,身体为重!她想必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刘曜看她,眼底并无半点温度,他没醉,只是试图想让自己醉罢了。
羊献蓉心如刀绞,有些话,她不能说,否则,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也没有。
酒杯跌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响,他伸手覆在她的鼻间,只露出了那一双眼,像……像极了。
“献蓉……”
他喃喃了一句,随即亲吻了上去,或许是他那一声太过沉痛与深情,让她根本无法拒绝。
他亲吻上了她的眼,她忍不住抱住了他,这或许,是她以慕容流栾这个身份,第一次与他这么亲近的时候。
春宵玉暖,到底谁入了局,谁又动了心?
刘曜醒时,羊献蓉就躺在他身边,软榻之上一片狼藉,他头疼欲裂,看着她的时候,神色微怔,随即才慢慢想起来昨晚的疯狂。
他将她当作了献蓉,女子柔软的身体,的确是最好的慰藉,只是她,终究不是她。
短暂的欢愉之后,却是无尽的空虚,后宫如此多的美人,谁也不能安抚他,他下了软榻,披上了外袍。
羊献蓉手拿着被褥缓身坐了起来,身下有些疼,这具身体,昨夜才刚承宠罢了。
“朕会封你为婕妤。”
羊献蓉脸色有些白,不,这不是她的目的!
她跪坐在床榻之上,切声道:“求皇上收回成命!”
“怎么,你不愿意?”
“奴婢不愿,只想在皇上跟前伺候着,若是成为了婕妤,奴婢怕是会被皇上抛之脑后吧。”
正文 第653章 只愿当宫女
刘曜淡笑了一声:“你怕朕冷落了你?成了婕妤,有了名分,荣华富贵尽享,你不喜欢?”
“奴婢福薄,享不了荣华富贵,只想在皇上跟前伺候着,为皇上分忧,而不是成为皇上的女人,如笼中之鸟,等着皇上偶尔的宠幸。”
他又看了看她,赞道:“倒是个有意思的姑娘,你只愿当个宫女?”
“是。”
“既然如此,那朕也不会勉强,你收拾一番便下去吧。”
刘曜大步流星的走了,对她并无多少眷恋,羊献蓉撑着有些酸疼的身子下了床榻,上面有一滩血迹,她觉得有些可笑。
兜兜转转,她还是成为了他的女人,只是,她心里十分清楚,他心底,只会守着那已死的羊献蓉,而她,只是慕容流栾,一个宫女罢了,就算成为了他的女人,也并不会改变什么。
收拾一番之后,她走了出去,张全已经等候在那,手中还端着一碗汤药,闻着这味,她便知道,这是什么。
“锦绣姑娘,你……”
“张公公不必多说,我喝了便是。”
这是避子汤,他不想要她怀上他的子嗣。
其实……这样也好,她已经有了四个孩子了,这辈子……也不想再生了。
“姑娘,皇上下令封赏你,你受了便是,当主子多好,何苦要当奴才?”
羊献蓉知他说这话,也算是好意,她温声道:“张公公,你是宫中老人了,有些事想必你也看的通透,有时候,当宫妃未必好。”
张全没明白她的意思,当了后妃,吃喝不愁,又不用伺候人,将自个儿打扮漂亮些,等着皇上宠幸便是了,这又有什么不好?
羊献蓉看他的神色,便知他并不明白,不过,这也无妨,她端过避子汤,一口饮下,决绝之极。
张全暗暗摇头,当宫女哪有宫妃好呢?
别人都是巴不得飞上枝头变凤凰,她倒好,都已经给她摘了高枝,她却不肯飞了。
羊献蓉依旧是殿前伺候的宫女,只是,除了要伺候刘曜之外,她还需要去景恒宫,照顾刘阐。
她也算是摸透了他的性子,顺着不行,逆着不行,还得软硬兼施,这腿不疼了,他便又闹着要下榻,废了不少心力才能将刘阐安抚好。
而刘曜的身子似乎好些了,便上了朝,总算是安了安那些大臣的心,流言也少了些。
只是,风波才稍平些,却又出了一事,还是一件颇为让人难堪的丑闻。
羊献蓉听到风声之后,匆匆赶回了太极殿,刘曜正暴怒不已,将所有人赶了出去,就连张全也被轰了出来。
她喘着粗气,赶至太极殿,也不被允许进去,便只好拉着张全低声询问:“公公,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别问,总之是件大事,皇上这会儿正大发雷霆,谁进去都会挨训,你还是晚点才进去的好。”
羊献蓉苍白着脸,低声道:“当真跟……清河公主有关?”
张全只道了一句:“锦绣姑娘,你就别问了。”
正文 第654章 司马绾执念(一)
羊献蓉在殿外候着,过了两个时辰,刘曜才让人进去,里面已经一片狼藉,酒瓶子乱滚,刘曜喝了不少酒,羊献蓉一上前,便被他拽住了手,压在了身下,神色十分阴冷,透着让人窒息的暴戾。
“她们都想当朕的宫妃,为何你不愿意?”
羊献蓉看着他,心底一沉,低声道:“皇上在为清河公主忧心?奴婢听闻,皇上今个一大早,便十分慌张的从凤栖宫出来,而清河公主便闹着要自尽。”
刘曜恼羞成怒,一把便掐住了她的脖子:“这些事,你从哪听来的?”
“皇上是想将得知这件事的人全杀了吗?恐怕现在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两个时辰,若是有人要推波助澜的话,已足够这件事成为街头丑闻,有辱皇上英名。”
刘曜的眼微眯了起来:“你知道些什么?”
“有些事,奴婢并不清楚,所以需要皇上自个告诉奴婢,然后奴婢才能为皇上分忧。”
“朕为何要信你?”
她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清澈见底,一字一句道:“士为知己者死。”
刘曜心底微动,很久没再听过这样的话的,如今却是从一个女子嘴里说出,实在有些嘲讽。
“好,朕信你。”
他将事大概说了一遍,他昨晚去了凤栖宫,每个月初一十五,他都会去那,缅怀故人。
他去了后院,那种了许多花草,并未荒废,献蓉在世的时候,就很喜欢在呆在后院,伺弄花草,让胭脂泡茶,在树下抚琴看书,岁月静好,她一惯如此,他每次一入后院,便放缓了脚步,仿佛那人还在。
然后,他看到了坐在树下抚琴的女子,穿着献蓉喜穿的湖绿色长衫,就连头饰也极像,他的心脏骤然狂跳了起来,是她吗?
“献蓉?”
他忍不住叫出了声,她转过头,刘曜眼色顿时黯淡了下来,不是她。
司马绾起了身,朝他行了个礼,眼色温柔如水,娇声道:“参见皇上。”
“平身。”
他的神色已恢复如常,看不出任何端倪。
“怎么突然抚起琴?”
他的眼神落在了这琴上,是他费了些心思给献蓉找来的,琴依在,只是芳踪难寻了。
“听宫里的嬷嬷说,母后好抚琴,绾绾在书房又看到了这琴,便试着弹奏一番,皇上觉得,绾绾弹的如何?”
“很好。”
“那……比起母后来,如何?”
刘曜并未说话,他伸手抚摸着琴身,琴弦有种尖锐感,随意拨弄了一番,声音依旧悦耳,献蓉死后,这琴便束之高楼,再没被弹奏过。
司马绾生怕说错了话,惹他不高兴,便连忙岔开话来,又让宫人泡了壶茶过来。
刘曜在桂花树下的藤椅上坐下,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桂花香,他闭上了眼,回忆弥漫心头,疼痛入骨。
司马绾站在那,有些无所适从,只能盯着他看,那年,她还小,困在金墉城之时,他便经常出入。
那个时候,她就十分讨厌羊献蓉,父皇死了之后,她便不守妇道,与别的男子交往过甚。
正文 第655章 司马绾执念(二)
多年之后,羊献蓉成了刘曜的夫人,之后,又成了他的皇后,她竟然嫉妒!深深的嫉妒!
她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她却尽享荣华,甚至死后,都让人念念不忘!
她想将这凤栖宫的东西全砸了,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去,可是……她不敢,她要靠着那女人女儿的身份,才能在这后宫中立足,她不要回到东晋,被随便嫁给哪位公子,她要成为刘曜的妃子!
不,仅仅是妃子还不够,她要成为他的皇后!
“皇上,绾绾听说,母后先前在树下埋了好几坛好酒,是多年前酿制的,绾绾斗胆,做主将那酒给挖了出来,皇上要不要尝尝?”
“献蓉……酿的酒?”
“是啊,原先凤栖宫的老嬷嬷说的,都几年了,那酒定是十分香醇。”
“去拿来。”
酒被抬了上来,足足有两坛子,司马绾给他倒了一杯,刘曜这几年,沉溺于美酒之中,已然入瘾,这酒又是献蓉亲手酿的,自然更不会拒绝。
一旦喝酒,便停不下了,司马绾温柔解语,不动声色的劝着。
喝了一大坛酒之后,人也变的恍惚了起来,司马绾又弹起了琴,身形相似,刘曜醉眼朦胧,竟有些迷糊了。
她起身朝他走了过去,柔声道:“皇上……”
她身上有着桂花味,刘曜似乎出现了幻觉,抬手抚摸上了她的脸,喃喃说了声:“献蓉,你来了,你终于来看朕了,朕……很想你。”
司马绾嫉妒之极,却又将之压了下去,今个是她的机会,就算再妒忌,也要将之压下去。
她轻靠了上去,搂住了他,他骤然起身,抱起了她,回了寝殿。
羊献蓉听到这,神色惨白,要十分克制,才不至于崩溃,绾绾……绾绾……
“那皇上有没有,有没有?”
刘曜摇了摇头:“后来,朕因为太醉,便睡了过去,到底有没有宠幸她,朕也不清楚,只是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她趴在朕的怀中,身上空无一物。”
也就是说,不管宠幸与否,司马绾的名节是保不住了,流言到处飞,连她这个原本在景恒宫的人的听到了,这幕后推手又是谁?
这种事传出去,辱没的是谁的名声?
虽说匈奴人于人伦礼仪并不算看重,甚至前朝也有与继母**之事,可这种事,的确于声名有碍!
何况,司马绾还是她女儿,若是刘曜当真宠幸了她,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刘曜见他神色有些不对劲,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心下微沉,又听她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将清河公主纳入后宫?”
刘曜皱眉:“这怎么可能?”
“可如今,后宫都传遍了,清河公主已被宠幸过,若不纳入后宫,又能如何?”
“传遍了?”
“是。”
“张全,去清查,这话到底是从哪传出来的,找到任何嚼舌根的人,乱棍打死!”
张全惊出了一声冷汗,身上一哆嗦,连声应下了,这后宫之中,怕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正文 第656章 司马绾执念(三)
羊献蓉神色十分冷静,淡声道:“皇上这么做,又如何止的了悠悠之口?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就算明面上不说,私底下还是会说,史上更不知会如何记载。”
刘曜冷笑道:“朕不怕什么流言蜚语!朕也不管什么生前生后之事,谁敢乱说,朕就杀谁。”
“皇上能杀的了天下之人?”
“为何不能!”他已陷入暴戾的情绪之中,更恼怒被人算计,被逼急了,恐怕不仅仅是杀几个人那么简单了。
羊献蓉叹了一口气,温声道:“那先皇后呢,皇上如何向她交代?”
刘曜沉默了下来,羊献蓉才是他的软肋,这辈子,唯一的软肋。
“你不是说,要为朕分忧?这件事,交给你处理。”
羊献蓉低头,软声应下:“是,奴婢明白了,只是……皇上既无纳妃之心,那么,清河公主便剩下一条路了。”
“什么路?”
“送她回东晋,这里的事不会传回东晋去,她依旧能嫁人,另外,皇上也可朝司马睿施压,至少,能给她好姻缘。”
“好,那就这么做,朕马上快书一封,写信给司马睿,再给司马绾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她风光回晋。”
羊献蓉脸上并无多少喜意,又道:“现在就剩下一件事了。”
“何事?”
“清河公主自个到底愿不愿意回东晋。”
刘曜的神色阴沉了下来,司马绾……他如何不清楚,他是被故意算计了,想到她是献蓉的女儿,那种情绪便更复杂了。
“由你去劝。”
羊献蓉惊诧的抬头看他:“皇上?”
“由你去劝,若是你劝不住,朕会让人将她绑上回东晋!”
“若是……若是她想不开怎么办?她与皇上已有……”
刘曜冷笑:“朕做过什么,朕很清楚,她算计了朕,意图以这种方法达到目的,朕对她已算仁至义尽,你真以为她入了后宫会好?朕一辈子都不会见她。”
羊献蓉低下了头,以他的性子的确做了出来,绾绾若入后宫,只怕这辈子就毁了,连帝王面都减不了,更何谈恩宠?
若无恩宠,只怕过的连一般宫女都不如!
“奴婢……遵旨。”
走出太极殿的时候,她遍体生寒,浑身力气都被抽空,就连站都有些站不住了,绾绾……她的绾绾为何会变成了这样?
她一步步的朝凤栖宫走去,却见有几具尸体被抬了出去,凤栖宫的宫人并不多,此时显的更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