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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千系念-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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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有太多的事要去做,他不能被打倒。
  “子辕与子衿以后……以后看他们的造化了,但愿我这样做,于他们是好的。”父亲紧捏着茶杯,脸上却是如释重负:“早就该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从我们踏足这些的时候开始。”
  他看着父亲日益渐白的双鬓,他终于明白,好强了一世的父亲,认命了。
  江父缓缓地啜了一口茶,语气中的无奈让他的心头一颤:“总归是保不住你的……”
  他终是忍不住了,“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眼角早已湿热:“爸……您别说了……是儿子不孝……”
  江父依旧是坐在那里,神情不悲不喜:“这一跪就当是你最后尽的孝道了。去唤子辕和子衿来罢。”
  江子辕过来时大厅内已不见了江子安,江父依旧高坐在那里,神采却是比方才要好上许多:“你妹妹怎的没来?”
  江子辕脸上挂着往时的笑,看起来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模样:“她被将军接去了,爸你有什么事与我说便好了,我会转告她的。”
  “嗯。”江父点头,低头浅饮一口:“说来我与你母亲结婚多年,人情世故上送出去的好东西不少,倒是没送她个像模像样的好东西。”说着瞥了瞥侧耳倾听的小儿子,继续道:“往年为了不让我分心,她生辰时从不提及,而我……”他尴尬地笑了笑:“而我也总是忘记。今年我倒是在香港订做了一枚戒指,想在她生辰时送与她,又……”
  “哦……”江子辕轻佻地点头:“爸,你是好面子,老夫老妻的不好意思送了对吧?没事,包在我身上了!”说着还拍了拍胸脯。
  江父尴尬地笑笑:“倒是教你说中了。不过我却是想让你与子衿一道去趟香港亲自将戒指取回来,这样,便有你和子衿的心意在其中了,倒是更加有意义许多。”
  “哦……”江子辕再次了悟:“这样便算是我们父子三人合送的生辰礼物了。”
  “嗯,是这么个道理。”江父点头:“不过,你大哥近日忙得厉害,倒是没机会去了。”
  江子辕连忙接话:“这有何难,他没空他儿子不是有空么,不如就让常乐替代他随我们一道去一趟吧。”
  江父你这手中的茶盖,沉默了片刻,便道:“也好。”
  ——
  此刻的上海滩,整个华商商会的格局都在悄然变幻。
  上海滩华商之首江入其及其子江子安名下所有产业皆受重创,以其为首的商会份子草木皆兵,一时间上海滩工商业人心惶惶。
  奇妙的是,随着江家的倒下,另一大华商却如雨后春笋般飞速滋长,且好巧不巧的正是江家的亲家——刘家商企。不仅如此,就连刘家的姻亲,生意一日不如一日的甘家也逐渐壮大了起来。
  佩清放下报纸,想起那日被风吹进耳中的几句话来。
  她终于明白了母亲那时的苦衷。
  不该是这样的,她想。
  早晚有一天,江子辕会知道一切,到时他会不会怪她?会不会觉得她是一个势利的女子?
  不,她不知晓一切,所有的所有都与她没有干系……
  她抚着温湿的眼角,脸上漾出一抹苦涩的笑,一如她苦涩了十年的爱恋。
  误会便误会罢,本就是她背弃了诺言,总归是他们是没有缘分。
  如此也好。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3)

  这头刘老爷领了刘佩宏进了程敬之的书房不久,便见杨婷婷神色微恙地自楼上下来,慌慌张张地朝外走去,正好与刚进大门的子衿打了个照面。
  子衿只道是冤家路窄,礼貌地对她笑了笑,正欲开口问好,却见她一语不发地自她身旁走过。子衿敛了笑意,转过身去看她匆忙的背影。
  杨婷婷不是这样按耐不住情绪的人。
  管家见状连忙迎上来与子衿赔笑:“杨小姐今天来得匆忙,去得也匆忙,怕是有什么急事要处理。”
  她微微颔首,这才进了门:“将军呢?”
  “家里来了客人,将军此时正在会客,将军说让小姐且等一会儿。”
  “他既然有事那便罢了。”子衿停了脚下的步子:“今天我只是来道个别,父亲与我订了今晚到香港的船票,现下我还要回家整理一番,也便不等他了。等他忙完你再替我转告一声便可。”
  “小姐不是后日的船票么,怎的改成今晚了?”
  “我也不晓得,这是父亲的主意,大概要不了几日便可返回;我先回去了,你去忙你的罢,不必送了。”说完便转了身回去了。
  管家沉吟许久,思前想后还是提起了长袍快步朝楼上走去。
  此刻程敬之正皱着眉看着窗外子衿离去的背影,蓦然地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将军,是我。”
  辈分最小的刘佩宏瞥了眼程敬之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去开了门。
  管家一进来就作了一揖,恭敬道:“将军,江小姐说今晚她就要去香港。”
  “今晚?”坐着的刘老爷连忙站了起来,神情正然:“她说今晚就走?”
  管家将头低了低:“是,江小姐说是江老爷的意思。”
  刘老爷看向程敬之。
  后者依旧是那副处事不惊的模样,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李亥钧佯作轻松的一笑:“这么说,今晚肯定有什么要发生罢?”
  ——
  杨婷婷急忙回了暂住的酒店,坚硬的高跟鞋在大理石长廊上敲打着沉重的声响。她心中的震惊尚未回味过来,却听到身后一声呼喊,回头一看的倒是许久未见的甘佩闵。
  “小姨走得这样急切,是赶去做什么要紧的事?”甘佩闵的手插在袋中,一派的公子哥的模样。
  杨婷婷缓了缓神,神色却还是极不自然:“我身子不大舒服,是以才这样匆忙赶来酒店。哦对了,你怎的在这?”
  甘佩闵微微挑眉,戏谑道:“难道就许小姨你来这里,而不许我来了么?”
  杨婷婷舒起一抹笑来,方才的惊诧此刻也消除了许多:“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轻佻。对了,子辕也在罢?你们这是又打算上哪去找乐趣?”
  “子辕可是个大忙人,哪有空跟我这个闲人去找乐子。”
  她的眼中立时闪过一抹精明:“哦?那他在忙什么?”
  “嗯……还不是今晚要去香港了,这才急急忙忙地赶了回家。”
  “今晚?”杨婷婷再次错愕。
  方才她在程敬之书房外听到那一切时,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简直是不可思议。
  她自以为自己已经算得上是聪颖过人了,枉她活了三十年,却连一点阴谋的味道都没有嗅出来。
  见她面色不对,甘佩闵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小姨?”
  “啊……”杨婷婷回过神,连忙说道:“前几日倒是在少汮那里听说子衿过几日去香港,没想到是今晚,倒是有些匆忙。”
  听到久违的两个名字,甘佩闵的身形明显地一僵。杨婷婷这才想起他对子衿的心思,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毁了她。
  是,她要毁了江子衿。
  没错,这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可以将她彻底毁灭。
  甘佩闵很快便恢复了神色,沉声问道:“她还好罢?”
  他这幅模样令她很不舒服,她观着他的神采,脸上的笑万分诡谲:“我怎么敢去看她们好不好……那两个人是我的伤口。不过时间一长,已经不大疼了,只是偶尔看到他们你侬我侬相依在一起的模样,还会微微的痛痒。”
  本谈笑风生的甘佩闵似乎被她的一番话激中,整个人都变得阴沉:“既然还会痛痒,小姨何故还要提起?只是为你徒增伤悲罢了。”
  “难道你甘心么?”她收敛了笑意,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阴鹜:“你甘心看着你心爱的人在别人怀里快乐?他们会坐在一起看书,会一起钓鱼骑马看日出日落。程敬之会教她习画,会教她书法;江子衿看书不管有没有看懂都会拿去问他,缠着他。而你我呢?他们连跟我们说一句话都觉得多余,你甘心么?你告诉我,你甘心么?”
  他紧攥着拳头,手上的青筋突起。她却还不罢休:“我不知道你甘不甘心,反正我杨婷婷不甘心,我忍不了!我忍不了我的爱的男人爱别的女人,这个我不能忍!其实你也是不甘心的对罢?明明你跟她更合适,不管是门户还是年龄辈分,你们明明才是最般配的不是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有想过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么?”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丝毫不闪躲:“如果一开始,你认真一些,努力一些,她现在就是你的了呀,你还需要看着她在你的亲舅舅怀里展颜么?你为什么要躲避?他们还没有结婚,你是光明正大的!”
  “你怎的不去光明正大的追求?说到底还不是他爱的不是你。”他沉着眸,脸上的阴郁十足的吓人
  “只要没有江子衿,他早晚有一天会爱上我!”
  她的双目猩红,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句话。
  “你疯了。”他直直地转过了身,不愿再与她多做纠缠。
  她面容扭曲地看着他的离去,明明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后面跟着的丫鬟已是吓得退到了老远,她微转了眸,语调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去叫那个人过来。”
  “是。”小丫鬟连忙福了福身,小跑着离开了这里。
  她抚着桌上的花瓶,细腻的质地令她的心情也愉悦许多,眼前的低着眉眼,倒不怎么让人看得出神采:“养了你这么久,也是时候出来干点活了……”
  立在一旁的人连忙低了头:“属下一切听从小姐。”
  “好,”她的指甲很长,修得很漂亮,在洁白的瓷瓶上映衬的更加优雅,这样温婉的人,很难想象半个小时前在走廊上歇斯底里的就是她:“今晚,江府。”
  那人一动不动,嗓音低哑:“所有人么?”
  “对。”她扭着脖子,脸上的笑十分地温和,说出的话却让人胆战心惊:“今晚只要江府有异样,所有江家人,见一个,杀一个。”
  “属下领命。”
  她抽出一支开得极美的百合,拨弄着娇嫩的花瓣,脸上的笑愈发的深邃。
  今晚,定会有一场十足好的戏上演。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4)

  今晚出门时父亲的话比往时要多些。
  这一趟出门虽远了些,可却是过不了几天便回的,父亲何以这样多的嘱咐?
  她的心头有些异样。
  汽车一路行驶到大渡口,司机下车替他们卸了行李,江子辕将靠在子衿怀中睡着了的常乐抱了出来。
  他们来得有些晚,此时轮船正鸣着汽笛,将常乐吵醒了来。小娃子揉了揉将将醒的眸子,发音不清地问:“我们到香港了么?”
  子衿被他的模样逗得嗤笑。
  星灵提着行李急急地催促道:“少爷小姐,我们快上船吧,船长在摁喇叭催我们呢。”
  江子辕望了望江府的方向,将手上的常乐放了下来,正色道:“我忽然想起有很重要的东西没拿来,不然这样吧,你们今晚先走,我明天再去香港找你们。”
  “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非得带来?”子衿心中的异样愈发的加强:“不然我们一起去拿吧,我一人倒是不敢去呢。”
  江子辕笑着抚了抚她的脸颊,打趣道:“你一个人连国都回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听话,你先带着常乐和星灵过去,父亲不是说了么,那边有他的一位老友接应你们,等我去时你们应该都安顿好了,我倒是捡了个白便宜。”
  “可是……”
  “别可是了,快上船吧,我看着你们上船。”他的语气万分温柔,一点也不像往日的二哥。
  她的眼中忽然积满了东西,她知道,今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而她的父亲和哥哥们,都不想让她担心。
  她江子衿上辈子该是修了怎样多的福德,这一世才会遇到这样好的家人。
  她忍住想哭的酸涩,牵着小常乐带着星灵去了检票口。
  星灵一向天真,且从未坐过大轮船,此时正对着新鲜的事物好奇的紧,带着常乐连忙去了舱房。子衿却一直站在船上,扶着梯手看着伫立在夜空下的哥哥。
  他的笑是那样的耀眼。
  那一瞬间,她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
  江家的大门紧闭着,他敲了许久都不见人来开门。他从小就生长在这里,对江府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来到一个墙头,脱了身上的西服往院中抛去,自己侧身一翻,便越过了那层阻碍。
  今夜的月色尚好,很圆。
  他顺着小道一路走着,发现往时人来人往的家中已是寂静非凡。自他出门到现在,不过两个钟头,家中却空无一人。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妙,脚下的步子立即加快了许多。
  前厅灯光锃亮,他微舒了口气,放缓了些步子朝里面踏去——他的身体忽然一软,整个人都摔到了地上。
  他的父亲,正高坐在上座,手上拿着那串用了几十年的佛珠子,靠在椅背上,紧闭着眼,神色安详。他的兄长,却是趴在桌上,脚下打翻一只瓷杯。
  刹那间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他想站起来看看他们,双腿却要命的使不上力气。他手脚并用,一步步地爬到兄长的脚下。
  “大哥?”
  “大哥你怎么了?”他扶上一旁的桌脚,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摇着江子安的双肩:“大哥你醒醒,快醒醒,快醒醒!”他怒吼着将江子安的身体扶起来,看到他唇角的鲜血后头脑忽然清醒了过来。
  这一天,还是来了。
  他放开江子安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走近自己的父亲。
  父亲还是与往常的模样,看起来一丝不苟。异常的是他与大哥一样,唇角带着一抹诡异的鲜红。
  他再次摔到地上,忽然大笑了起来。他抱着父亲的双腿,疯了般的大笑。
  他笑得痴狂,笑得疯癫,笑得令人心疼。
  九点的上海滩依旧是热闹,过往的黄包车亦是络绎不绝。
  从未坐过黄包车的江楚氏,此时正带着丫鬟采薇催促着车夫,皆是因她的心里愈发的不安了……
  从子衿与程敬之的事情开始,所有的事情都不同了。
  她一直都不同意子衿与程敬之交往,是她的丈夫来劝说她的,他与她说了很多,却只有一句话才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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