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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爷,妾只是一幅画-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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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城子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动也不动地原地站着,清灼擦了自己的眼泪,伸出袖子给师父揩干净了脸,“师父,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青城子木愣愣地转眼看他,“。。。。。为师,去找你师尊去。”本命劫,青城子并没有真正的修习过。
    师尊?清灼皱眉,“师尊,不是早已经仙逝了吗?”
    青城子摇摇头,“他才没死,躲清闲去了。”
    张锐见他们要走,跨步追过来,横在师徒面前,怒目,“站住!你们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清灼想说话,却被青城子拦住了,他活了一把年纪了,一辈子问心无愧,却没想到晚节不保,生生害了一条性命,他觉得愧对这些后生晚辈,“老道这就想法子去,你在这儿守着,那株梅树万不可动。”他指的是那株疤梅。
    “救的出来吗?”张锐眸子瞠大,死死地拦住青城子的去路。
    “张兄,本命劫出自我们太和山,师父师尊定然不会袖手旁观。能信小道一回吗?”
    信。。。除了信,他还能怎么办?
    张锐抹了一把眼睛,那一张年轻的微黑的脸抬头仰望天,然后,扑通一声跪在青城子面前,额头扣在地面上的声音格外清晰,青城子拦他,他不起来,“道长!只求您救庄王爷一命,张锐永生不忘您的恩情!!”
    “欸,你快起来!”
    “他出事,也有老道一部分责任。。。。老道会想法子将小王爷救出来。”但,青城子他没说的是,庄王爷进去了,未必是一件坏事。前世因,后世果,既然此生注定有此一劫,那么看清了前世,或许也是他修来的福分。。。。。

☆、第68章 龙困浅滩呀

庄王爷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痛意传遍了四肢百骸。
    有鸟鸣,有虫叫,还有水声。
    王爷抬眼望去,周遭竟然一片绿意盎然,捂着心口的手掌陡然停下。这是。。。。。
    王爷从地上站起来,这里瞧着像是太和山,可明明应当是冬季,如何却变成了夏日?他回想起来自己在不久前被卷入了黑漆漆的夹缝,障眼法?看一眼脚边的野花,在风里摇头摆尾的,却是实实在在的花草。太阳照在头顶上,热得人发燥,抬眼望去,明晃晃的让人不敢直视,渺修到底做了什么?
    迎面有人走过来,扎着裤腿儿,背上背着一捆柴火。王爷拧了拧眉,上前去,“敢问这里。。。。。”
    不想,那人却似完全没有看见他一样,擦着汗走开了,王爷上前拍那人的肩膀,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根本就是通透的,谁能看见他?!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庄王爷突然有些接受不能。震惊的王爷蹙眉看着自己的手掌,目光深邃久远,思绪千变万化,怎会如此?!
    除了方才过去的那名樵夫,良久也没再看到有什么人经过。
    这个鬼地方,说诡异却正常的很,说它正常,却又处在炎炎夏日。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被推进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可眼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山鸣鸟兽语,他观察四周,将周边的环境一一记在脑子里。心里计较着,这里像极了太和山。然后动身去别处,看能不能走出这个怪圈。
    太阳扯过一层云絮遮住了脸,过会儿又露出来,越往山上走,凉意越浓。
    半山腰上,王爷遇见了个人,确切说是熟人,或者应该说是情敌。那人是渺修,但令庄王爷大皱其眉的是,这渺修怎的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
    十六七岁的渺修是个秀美的少年,身量略微瘦了些,好在颀长。即便穿着与其他师兄弟一样的道袍,也能让人觉出他的与众不同来。年少的渺修眼神清澈,眼睛大而绵长,他话不多,为人勤奋,修为颇得师父师尊的赞赏,但性格却是同门师兄弟中少有的温柔。
    妈的,渺修究竟把老子弄到了一个什么鬼地方?!
    隔得有些远,庄王爷没听清渺修在说些什么。只见他歪着头,往一边的树丛里看,像是在叫什么人。王爷紧赶几步,沉着脸追上去,只见旺盛的草木里忽然钻出个白白团团的东西。他打量一眼,站直了大概能有本王的膝盖高?
    可等那个小小的人儿,踮着脚尖硬要把手里的东西往渺修的嘴里塞的时候,一时间转过来的那张脸,却将庄王爷生生逼退了好几步,面上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沉稳与冷静?眼睛里深藏着的含蓄与霸气却被一个小小的孩子撞碎,一瞬间与她发生过的所有事都争先恐后的涌进回忆里,捏扁了搓圆了绞碎了,全部塞进发肤里,带着丝丝缕缕的疼和甜,想忘都忘不了。
    那是小时候的云端!
    半年前庄王爷将云端带回王府的时候,她的模样大约有五六岁的样子,王爷记得清清楚楚。纵然眼前这个孩子看起来只有两三岁,可王爷认得出,这是更小时候的云端!
    就连左胸里面的那颗心脏都跳得极快,几乎要撞出胸膛来。
    树影斑驳,庄王深深吸了一口气。紧握剑身的手愈发用力,渺修,你是想要本王看什么?
    小云端仰着头举着手上的浆果,渺修师父不肯吃,她急得在地上跳脚。年少的渺修被云端缠的没办法,只得无奈的弯下腰来张开嘴,东西被她塞进嘴里。师父吃了,然后皱皱眉,伸手领着她往山上走。小徒弟给他塞进嘴里的是枚龙葵果,熟透了,紫得发黑。她自己手上还抓着一小捧,低着头吧唧吧唧的吃,紫红的浆水染了小嘴巴也不在意。这时候的云端还没长大后那么爱臭美。
    庄王爷远远地跟着,她走路不稳当,颤颤悠悠的。王爷就纳闷儿了,你走不好路就算了,小小的人怎么就那么心多,明明走路就跟喝醉了似的,偏偏还硬要低头吃东西。
    那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
    渺修牵着她的小爪子,时不时的低头嘱咐她要好好看路,她也不应,眼里只看得见手上的那点东西。
    她身后就是延至山下的石阶,王爷在她身后看得心惊。王爷这心一直提着呢,她就忽然往后一仰身子,庄王爷及时地伸出手去,要扶住她。可是手伸在空气里,扑了个空,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使不上什么力,他们也根本看不见他。
    堂堂王爷,小半辈子没尝过心酸的滋味。手掌在空气里微绻,太阳从晃动的树影投下光来,打在蜷缩的手指上,指甲反了光,王爷被稍稍晃了眼,这才收回来。
    前面的渺修被她刚才的行为吓了一跳。少年的师父是个温柔的人,从来没大声训过谁。即便是师父把一个师兄弟们都不喜欢的带孩子的活儿交给他,他也是没什么异议的。他头一回做人家的师父,对自己的大弟子甚是爱护。
    渺修蹲下来,摸摸她出汗的脑门儿,“吓着了没有?”
    庄王爷却见端端揪着渺修的袖子,含糊不清的说话,“石。。狮虎(师父),要,欺(吃)花兴(生)。”
    前面的路不好走,小孩儿走得东倒西歪,让人担心。师父扶着她的小胳膊,叹口气,转过身去,“等下次师父下山,回来给你带,你先上来,师父背你回去。”
    小时候的云端长得肉嘟嘟的,嘴里含着根手指,转着黑溜溜的眼珠子想了想,大概是觉得师父不会骗她,两只小短胳膊一伸,就趴在了师父背上,让师父背着走。小人儿心眼多,师父说下回下山回来带,她还不放心,还得加个保证,咕哝了半天,捣鼓出两个字,“不骗。。。”
    渺修背起她,慢慢往山上走,俊秀的脸上温和的笑,嘴里念着,“不骗,不骗端端。但是你下次不可以再把师叔的袍子拿来擦床。”
    师父一说这话,她就把脸埋在师父的后背上,不说话。快要三岁的小孩子,她是知道害羞的。尿床这事儿也是不可控的呀,她尿了床不拿自己师父的衣裳来擦,却蹬着小短腿偷偷拿了隔壁师叔的回来擦床,也真是。。。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说她是青城子教出来徒弟还差不多。
    他们俩倒是有说有聊的,可庄王爷跟在身后,情绪可是一点都不好。虽说眼前的云端还是玩泥窝窝的小孩子,可这怎么也是他现在的女人啊!不看、不知道也就罢了,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人背在身上,偏偏自己还不能做点什么,庄王爷心里不舒服,他堵得慌!
    山上有座道观,山石上劲道十足地刻了“太和门”几个大字。渺修带了云端进去,却有另外一个熟人——青城子忽然冒头出来,“师弟!”
    “师侄啊,你怎么又让你师父背着?你俩到底谁是徒弟?”
    青城子还是那样的性格,嘻嘻哈哈,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只不过比他认识的青城子年轻了三四十岁。
    王爷了悟,他没有跟进去,一个人坐在山门外的石头上,目光悠远深思。
    他遇到的云端是个画精,不是真正的人,现在的她却是个真真切切的小孩儿。渺修是她的师父,青城子是她的师伯。王爷单脚踏在眼前凸起的青石上,师弟、师兄。。。渺修该有五十了吧?
    眼望这青葱太和山,这是三十年前还是四十年前?大概是云端的前生。
    不管渺修将他弄进来的目的为何,庄王爷他都不想走了。他忽然想看看云端,究竟是怎么死的?渺修曾经叫他沉璧。。。。
    渺修、云端还有本王,究竟发生过什么?
    王爷现年二十六,也就是说如果他是沉璧,那么云端死后不久,他也不久就绝于人世。为何就只有渺修这个妖道活着?
    其实,王爷更耿耿于怀的是,云端的那一魂一魄被渺修带走了。他回头去看那人来人往的山门,他们已经走了。王爷回过头来,他想要找找看有什么法子能将云端的魂魄要回来。
    云端不能死,要死也要等到老子百年以后一起!

☆、第69章 我能说真话吗?

时间过得太快,一晃,王爷在这个世界已经待了将近十三年的时光。也不知道他的世界过了多久,但庄王爷自己本身几乎没什么变化,进来的时候什么样子,眼下还是什么样子。
    他跟了云端十三年,看着她从一个小不点长成一个妙龄姑娘。同时,他也时常因为他们师徒俩恼火,但是没办法,谁让他不管有什么事儿,他都只能干站在一边当透明。
    小时候的端端本是极粘渺修这个师父的,庄王爷自当是很不爽。但是云端三岁那年坐在渺修的怀里吃炒花生,也不知那渺修突然发什么疯,竟一把将她推到了小坡下,小小的孩子磕破了头,仰躺在石头边上哇哇哭。庄王骂一声娘,忙跑下去,手掌穿过端端的身/体,却发现自己只能干着急,根本帮不上手。
    想不到年少的渺修竟是个后知后觉的,端端都摔了,他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要下去把她抱起来。
    那天云端顶着乌青的额头,哼哼唧唧哭了半天,渺修师父是心疼的,抱着哄,背着哄。可他毕竟太年少,被她啃咬过的掌心肉上还留着濡湿的触感,长久不去。男女授受不亲,云端再小也是个女孩子。那一瞬间,渺修师父确实是羞恼的,可眼下才觉得是自己心思不单纯想多了,云端才多大点啊?她懂些什么?她知道累了找师父背,饿了找师父要吃的。
    瞧着她头上的伤,渺修师父自责不已。他伸手想摸一摸,却没想到在他抬手的一瞬间,云端浑身一哆嗦,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叫人心疼不已。
    渺修的手僵在半空中,端端的反应让他心上突然被针扎了一下,没流血却抽疼,“端端?师父只是看看伤。”
    师父给她重新剥了花生,她抓在手心里,一个一个往嘴里送,眼睫毛上的泪珠还没干,甚至还打着哭嗝。头上包了药纱,她也不看师父,一个人低着头嚼花生。
    就是从那天起,云端再也不敢往师父身上爬,也不嚷着要背也不嚷着要抱。
    渺修为此自责和失落了好久,直到端端长大,这件事都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但他从来不说,也一直没有人知道。小孩子的记忆短暂,没等到长大端端就已经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是那时候的渺修是个很温柔的师父,端端跟师父的感情很好。
    这十三年来,云家渐渐发了财,也有了声望。
    女孩子到年纪了,家里人便开始张罗着她的亲事。她容貌长得美,家世尚可,适龄的大小伙子上门儿的不少。渺修师父每次听到她上山的父母说起这些事的时候,脸上都只是挂着温和的笑,并不发表什么意见。殊不知,他心里是有些难受的,那时候他觉得大概是舍不得自己照看了十三年的徒弟离开。因为,倘若她嫁了人,便会很少再回山上了。
    有时候端端会换上漂亮衣裙跟着父母下山去。
    那一次她回来,靠在案几上托着腮帮子发呆。渺修师父进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她心不在焉的模样,“这次回来待多久?”
    端端学着师父,长长地叹了口气,眉头变成了倒八字,整张脸都扣到了案几上,“师父。。。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啊?”
    这话怎么说的?左右也不过就是句寻常聊天的废话,怎的还真盼着她走不成?
    渺修垂眸给她倒了碗茶,也不跟她计较,“这次回去,还是没有遇上合适的?”渺修师父的眼睫微动,这种话他几乎从来不问,因为这丫头自己就兜不住说了。但是,她这次回去的时间有些长。渺修莫名地。。。。。想知道。
    渺修师父手上还在忙,他在给自己倒茶,也不看她,声音是十几年不变的温和,“挑来挑去也没见你点过头,是想找个什么样的?”
    前世今生,端端的性子倒也应了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什么变化,她捧着茶盏,下巴搁在托盘儿边上,弯了眼睛嘿嘿一笑,握在茶盏上的手指却是微微用力,心里有小小的紧张,“。。。师父,我能说实话吗?”
    “当着为师的面儿,你什么真话假话没说过?你说吧,为师听着就是。”
    许是在山上呆惯了吧,她觉得世上没有比师父更有本事,更温柔,更好看的人了,既然让她说,那她眨眨眼就说了,“我想找个好看的、有本事的还要性格很温柔的!”
    “噗——”
    一口茶结结实实地喷在地上,渺修听见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轰然作跳,然后,他倏地脸红了!
    “说,说的什么话?!”
    师父的脸色变了几变,茶盏“嗒”一声被搁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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