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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爷,妾只是一幅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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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王一直觉得兄弟里边,就属司徒华变态。
    兄弟不疼,可皇帝老头是真疼他。最看重的儿子,昨儿上朝还是好好的,一夜的功夫就躺床上不能动弹了,皇帝心疼坏了,可皇帝毕竟是皇帝,就是再心疼他也不会表现在面上。
    “吾儿伤势如何啊?”皇帝问。
    庄王说,“父皇费心,儿臣尚好。”死不了,只是叫那妖物逃了而已。
    皇帝捋捋龙须,稍稍掀开被角,看了一眼伤势,皱着眉摇摇头,“事情原委朕已经知道了,关于那妖物你暂时就别管了,父皇已经下旨将渺修招进宫里,由他想想办法。你好好养伤,父皇临出宫前,你母妃忧心得不得了,眼睛都哭肿了,说要来瞧你。嘴上不说,心里可怪朕呢。”
    庄王想到自己那个爱哭的娘,心头无奈,宫里一个爱哭的,府里还关着一个更爱哭的,想想就两头大,“儿臣很好,父皇就别让母妃出宫来了。”
    皇帝颔首,“别以为你什么心思,父皇瞧不出来。成了,不叫她出宫就是。”
    司徒华站在一边儿翻白眼儿,瞧得庄王一阵火大。庄王漫不经心地问,“三皇弟眼睛可是伤着了?总翻白眼作甚?”
    “你又怎么了?站没个站相,坐没个坐相,怎么没见你给你二皇兄问个好儿,规矩都学哪里去了?”皇帝闻言一转身就瞧见三儿子斜靠床柱的模样,不禁冒火,都让他母妃和宫人给惯坏了!
    司徒华憋着一股气,本来想看个笑话的,倒被老子训了一顿。三皇子随后嬉皮笑脸心不甘情不愿道,“祝二皇兄早日大安。”说着又找什么似的看了看四周,疑惑道,“咦?二皇兄府里不是收养了个美人儿吗?怎么不见她伺候床前呢?”
    庄王爷就知道这小子不会安生。
    皇帝倒是来了兴致,他这个儿子因为常年征战在外,可不像其他几个一样早已妻妾成群,听说他在府上收养了个女子,倒是稀奇了,“是真的?那怎么不出来见朕呢?”
    庄王眼尖地瞧见闻天立在门槛处跟他使眼色,不懂他在搞什么鬼,却一派自然地回了皇帝的话,“父皇莫听三弟说笑,儿臣能藏什么美人。”
    皇帝是不在意的,儿子这么大了也该有个女人,他说没有就没有吧。皇帝屏退了众人,走前只留了两句话。庄王爷咂摸了一下,大意是吾儿之如夫人可随意,但王妃人选爹给你定。
    太子悬而未立,皇帝暗示王妃人选庄王自己作不得主,这意味着什么?曾有成晔皇帝驾崩前为帮新皇稳固朝廷局势,替他选了历史贤臣容狄的长女为后;康德帝替新君挑选一门忠烈的护国大将之女为后,若是庄王爷再品味不出一点皇帝话里的深意,枉费他读了那么多年书。
    皇帝走后,庄王爷沉思了许久。
    中间有太医将煎好的汤药呈进来,“王爷,该吃药了。”
    庄王瞧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长眉皱了皱,伸手接过来,一口闷了。
    “你方才是怎么个意思?”这话是问闻天的。
    闻天说,“王爷,端姑娘把您闲置的七板子拖出来,下水去了。”
    庄王一听,瞬间竖起了长眉,“她不要命了?”一动气,肋骨处抽抽得疼,“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庄王想,干脆找根绳子捆了是不是就安分了!
    “别管她!淹死活该。”
    闻天低头也不好再说什么。
    过了会儿,庄王爷又问,“莲湖里有宝?不怕死得往里钻。她还干什么了?”不好好地弄干净身体里的水,又作什么作?
    “回王爷,端姑娘自己把船摆弄到湖心,在船体吃水处做了个记号又划回来了。说是要些重物,这会儿,咳,咱们王府的侍卫估计帮她搬石块儿呢。”
    庄王雷厉风行地活了二十五年,遇上这么个古怪的丫头也不知积福了还是造孽了,气也气不起来了,摆摆手,“把她给本王叫过来,敢闹脾气,告诉厨房这几日的红烧肉就不要做了。”
    闻天抿抿嘴,不听话就不给红烧肉吃,自家王爷这也真是怪不容易的,都总结出带娃的经验了。
    端端出现在庄王面前时,水肿成了半个小胖子,水渍不停地渗出来,倒是很乖。庄王爷虎了脸,“那么喜欢莲湖,要不你搬去旁边住?”
    端端浸了水,眼眸格外水汪汪,不说话。这么个大姑娘了,还像小时候一样被王爷训,人家也会伤心的。
    “说与本王听听,你在折腾什么。”
    美姑娘瞧了他一眼,“是你问我几斤几两的。”人家想了一夜才想到这么个办法,这还没称出来几斤几两重呢,就被你叫回来了。
    庄王爷一听真不知该笑该怒,“所以你就学曹冲称象?!”
    端端摇头,表情认真,“没称象,称我自己。”曹冲是谁?
    肋下作痛,庄王发现自己竟然没什么话想跟她说了,一个劲地颔首,“真是高人啊!”再这么下去,妖精伤不了他,倒是能被她气出个内伤来。庄王爷说,“你,现在回去,本王不想知道你有多重了,回去吧,回吧。”
    端端狐疑了一会儿,“我能帮哥哥治伤,让我试试好不好?”
    “不!不用。你老老实实回去把自己烤干了,本王瞧着你就舒坦了,快去吧。”庄王真是心口疼啊,这么个半吊子能把自己照顾好就烧了高香了。他就是再耐摔打,也不能把自己交到她手上。

☆、第12章 站好了,老实交代

在“白拂尘”消失的那夜,马骏重新被庄王关了起来。马骏叫屈,庄王发话说,白白放了你岂不是叫都束的百姓当街骂本王?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赏了一百杖,是死是活全看他自己。
    马骏惊恐,“王爷您不能出尔反尔啊!”
    庄王面露疑惑,问堂下的大人们,“本王不可以出尔反尔吗?”大人们谁敢说不能啊,先前因为马骏把庄王得罪了,这会儿正忐忑呢,皆堆笑答曰,旁人不能,王爷自然是可以的,可以的。
    庄王寒了脸色,问马骏,“你可知道被你糟践的那九名女子中,两人自尽,即便是未遂,三人削发出家,四人本应有的大好姻缘,全被你葬送了!”若不是皇帝那边早就下旨说留他一条命,庄王爷就直接下令杖毙了,“如今落这么个下场,也是你造化,该的,你也怨不着谁。拖出去,一百杖。”活着算他命大,死了也不怪王爷没给过活命机会,只怪他自己不争气。
    马骏被官兵扔在了街上,死倒是没死,不过命是丢了大半就是了。都束被他糟蹋过女儿的人家恨不得打死这个淫/贼,一见马骏半死不活得被扔了出来,人人心头大恼,什么臭鸡蛋烂菜叶,拳脚都上去了。
    大家都以为他被打死了,朝他吐口几口水,便也散了。而马骏,他也以为自己死了,不然他怎么会见到这么美的女子在他面前巧笑嫣然呢?
    马骏的事暂时告一段落,“白拂尘”虽不再出现,可她仍旧是庄王心头的一根刺。皇帝曾说这事不让他管了,可依照庄王的性子怎么可能?皇帝的圣旨下到净一观,观中的弟子却说观主云游去了,高山远水,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事儿还是转回了王爷的手中。
    最近两日,庄王爷夜半时分总能察觉到院中一丝异常。纵然刻意放低了脚步声,可庄王行伍出身,捕捉异常那是本能。开始的时候他按兵不动,想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可那人好像并无恶意,脚步声很快消失。第二日府中没有任何异样。到了夜里一如既往,庄王冷笑,任由那“贼人”在府中走动。
    离京十几日的张锐回府了,与他一起回来的并不是青城子老道长,而是他的门徒大弟子清灼。清灼为人一身正气,修为也是这一代弟子当中最高的,深得青城子老道士的喜爱。
    庄王爷怎么能不明白青城子老道的意思,这是替他的得意门徒寻了个历练的机会。
    清灼年纪与庄王爷差不多少,二十一二岁,眉清目秀的相貌,倒是与庄王有个共同特点,不苟言笑。一身雪白道袍,背一把白羽剑,当真一股仙风气质。张锐能在短时间内回来,也是亏了那把白羽剑,日行千里,果真让张锐开了眼界,更深深激动了一把。
    白拂尘的事迹,早在路上张锐就跟清灼交代清楚了。雷劈庄王府的事一路上早就如雷贯耳,清灼一直在山上清修,受师父教导,为人务实,以除邪安民为信念,“王爷,可否容贫道在府中查探一番?”
    庄王也是个不爱客套的。
    清灼摆好法器,手执罗盘,在府中转了一趟,罗盘并未有异动。倒是转到庄王院内的时候,一直不动的罗盘突然动了,却又很快恢复原位。
    嗯?怎会如此奇怪?
    庄王自然也发现了清灼的疑惑,只是没有点破。清灼此时正对的房门正是端端的卧房,“小道可否入内一观?”“当然。”庄王并非有意要做什么,但他确实想知道端端到底是何来历。
    果真,清灼入内后先问的就是,“庄王爷可知此画来历?”罗针震动,那里面卧着的窈窕女子,分明就是引起罗盘震动的源头。可清灼却没有在她身上察觉到妖气,反倒灵气清明。
    端端正困着呢,朦胧中听到有人说话,便被吵醒了。翻个身,从梅树上坐起来,薄纱慵懒,美人娇憨,只是面色不像以前那么红润,“哥哥。。。。。”
    清灼会错意,哄得一下子红了脸。
    庄王咳嗽一声,“先出来,晚些再睡。”
    花厅里,庄王问,“道长可能探知她的来历?”
    清灼瞧一眼明媚的姑娘,一脸惭愧,“小道惭愧,姑娘的来历,小道实在未能得知。不过,姑娘体内意念清明,无有杂质,依小道看来姑娘出身定不是邪门歪道。王爷可放心。至于姑娘师承何处,若王爷与姑娘不介意,可随小道回太和山,请家师一探究竟。或可能为姑娘找到来处。”
    “我不走。”端端满眼雾水,听来听去,话里话外,庄王爷还是要赶她走。好不容易有个家,又是在这儿长大的,她真的不想走,庄王爷要说什么,她也不想听,转身儿就往外跑。
    “给本王站住!”话听半截子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庄王爷三两步追到外面,一把揪住她胳膊,“你挺有主张呀,哪只耳朵听到本王要赶你走了?”
    厅里的清灼道长有些不明所以,他看向一旁的张锐,“张兄,小道说错什么了?”
    张锐还沉浸在新一波的冲击中未出来呢,他张了张嘴,“啊?啊,没有,道长安坐便是。”我的娘唉,这十几天的功夫,小娃娃就长这么长了?王爷拿什么喂的呀?
    厅外,端端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庄王爷脑仁儿疼。他原是这么想的,丫头片子毕竟小,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想家,能帮她找到回去的路就帮她找,找不着吧。。。。庄王府也不是养不起。谁知道,人家根本不领情,不过感觉并不坏,庄王爷皱着眉,胡乱在她脸上抹了两把,“行了行了,不是邪魔歪道就成,不想走就不走,别哭了,吵死了。”
    端端哭到打嗝,搞得庄王爷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在欺负一个丫头片子似的,“还哭?”庄王爷就纳了闷儿了,女人怎么都这么爱哭?他母妃也是这样。有什么好哭的?
    秀气的手指捂着眼睛,嗓子哑哑,委委屈屈的指责他,“你老骗人。”
    庄王被她一噎,老子什么时候骗你了?古人诚我不欺,果然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本王日后不再提送你回家的事,庄王府想住多久住多久,这总成了吧?”
    “也不叫道士来。”
    “得寸进尺。”庄王拍了她发顶一下,“来也不是因为你。”
    闻天见总算是和解了,便松了一口气。可是啊,庄王爷自己不觉得,他们外人可是看出苗头来了,庄王什么时候哄过人啊?没有的。
    再这样下去,日后宫里面那边怕是有得闹了。
    再回去的时候,端端就对清灼喜欢不起来了,鼓着腮帮子正眼不瞧他一下。向来行得正,坐得端的清灼小道长头一回就把姑娘弄哭了,他一个正直的出家人,良心不安啊。
    张锐瞧着不落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崇拜的偶像啊。趁王爷不注意的时候,扯了扯端端的广袖,对口型道,“小丫头差不多行了啊。”
    端端仰着脑袋以陌生的眼神看他,意思是您是哪位啊?
    张锐捶胸顿足,哥当初大半夜领你满京城遍地找家人,小鬼居然转眼就把哥给忘记了!
    入夜,清灼等都休息了,准备明日在都束搜寻妖物下落。
    可庄王却没睡,等院子里的小脚步消失后,他起身跟了出去。
    那小身板儿灵巧异常,三两下就躲过了巡夜侍卫,庄王瞧得皱眉。她想干什么?
    端端到了后花园,爬树技术依旧了得,很快站在了木芙蓉树冠上。大夏天的,木芙蓉莫名其妙花叶凋落的厉害,花老爷起先以为它害了虫,叶子上却找不到一个虫眼儿;又施了肥,还是一样渐渐枯萎下去。可奇怪了老园丁。
    端端探了探,树心早已经空了,里面住的东西依旧没有回来。她撩开袖子,依旧用手指划破一道口子,将血滴到树身上,就不信它那么顶得住诱惑不现身!
    悄悄隐身躲起来,等到天快亮了,血气干了,那东西依旧没回来。她再一次失望地走了。上一次“白拂尘”现身的时候,她感觉到的气息太熟悉了,它不敢伤她,并且还会引雷,回想那日景象,脑中豁然开朗,其中的一点本性不就是属木吗?可为什么她不伤她,端端瞧了瞧自己的手指,她身上有些东西异于常人,难道芙蓉树吸了她一点血成精了?可惜,端端只猜对了一半。
    那么多男子受害,说到底大半责任都在她。端端小心翼翼的将这件事捂在心里,她不敢说,就想自己悄悄解决了,这样她就可以继续在庄王府住下去。
    可是哪有那么多天衣无缝?
    黎明前的黑夜透着一丝墨蓝,庄王爷身姿高大,负手立在她眼前,看不清楚眉目,却能感受到他外散的冷然。端端没由来地打了个哆嗦,“哥。。。哥哥。。。。”
    庄王爷冷眼瞧着她,“你干什么来了?”
    有些事情是兜不住的,端端放了三四夜的血,这会儿被他一唬,心里发急,脑袋更晕乎乎的了,虚浮着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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