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珂浮屠-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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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打战,天性地利人和都很重要。
“我也不擅兵法,但知道这个时期,东海易有风浪,水面行军要冒风险。”
许青珂这么说,也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但众人表情都很古怪,因为他们一开始是排除掉这个可能的。
北地,那是许相的地方。
渊会打北地吗?
不是说那渊王对许相有那等心思,难道真如乱世君王一般,对红颜多是掠夺兼备摧毁?
许青珂怎么可能不懂这些人的表情意味,只是垂眸,淡淡道:“国家之间的事儿,谈不得儿女私情。”
本来很乖巧听话不发言的师宁远顿时开口补充:“何况没私情。”
许青珂:“……”她也没那意思,奈何这厮素来小心眼,爱吃醋,可不把一句话五个字听出了一篇文章来。
跟话本似的。
师宁远这一插嘴,刚好可以跳过那个话题,至少对于渊王跟许青珂的那事儿,依着他们的身份,旁人哪敢说什么。
“若是进攻北地,该如何?北地恐怕拦不住黑甲军。”
其实应该是拦不住的,但众人习惯了许青珂强大的姿态,所以总有几分期待。
“不用恐怕。”许青珂目光一扫众人。
众人一喜。
“本就拦不住。”
“……”
众人一悲,齐齐哑口无言。
那该如何?秦爵看着许青珂,若有所思:“相爷可有对策?还是已经安排了人……”
许青珂抬眸看向秦爵,“北地缺的不是人,而是能领导别人的将才。”
她的手底下多高手能人,但将帅很少,就比如张青武功强悍,办事能力极强,但让他领兵打仗是不成的,算起来,鹰眼还颇有天赋,但也不够。
秦爵思虑了下,“那相爷要启程去北地?”
“要去的,只是来不及。”
那就奇怪的,好像许青珂也不是很急的样子。
那必然是有安排的。
“但有一人很合适,已经去了北地,大概不至于让北地无人领导。”
是谁呢?许青珂还未言明,众人就开始猜测了。
最大的可能是师宁远过去,可他人就在这里,那是谁?
也就师宁远表情古怪,目光在许青珂脸上走了两圈,但会议散了后无人了,他才锁着许青珂的腰肢略带酸气说:“景霄?”
许青珂哪能不知道这人想法, “他从晋出,你也晓得?”
师宁远忙解释:“我可没有派人盯着他们父女,毕竟我也很尊重景萱姑娘,我就是猜到你身边能让你称赞有将帅的人,其实算来算去也就那么几个,最合适的也就景霄。”
顿了下,师宁远忽用手指捏了下许青珂的小耳朵,笑眯眯的:“秦川,秦夜,景霄,加上我……可都对你倾心啊,小许许。”
小耳朵被揉捏着,触感很是微妙,许青珂白皙的脸颊染上些许黛色,但也玩味:“你这是在暗指自己有将才?”
师宁远:“瞎说,明明是明指。”
虽是打趣,可两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北地那边……恐怕很艰难。
“有时候,不晓得自己的谋略是否对错,但总怕将来后悔。”
她阖了眼,微风浅浅吹过她的脸颊,拂动发丝。
“我希望自己能不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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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霄本打算去找许青珂,可一离开地方就被许青珂埋伏在晋国的暗探联系了,给了她准备好的密信。
密信里提及问他是否能别管她的去向,径直去北地。
北地?她竟让他去北地。
而且还在信后面提及让他保重自己……
景霄当时倍感滑稽,可后面又红了眼。
那是白星河跟许致远的的北地,许青珂让他去守卫北地,也等于告诉她,她原谅他了。
年少轻狂而后肆意邪气的景侯在当时沉默良久,转身回去找了景萱,告知了自己的去向,然后带她去了王府托付给王爷夫妇,然后就马不停蹄赶往北地。
这一路上,他想着自己的将来,景萱的将来,再看到那高大又有几分伤情冷寂城池的时候,忽然就笑了。
很好,这个地方……该是他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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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局面再危急,也得有取舍,是留还是走?
“我希望许相能尽快回邯炀,也莫要去北地。”
秦爵安排兵马且请调邯炀之后,坚持让许青珂回都城。
赵娘子等人也这么想的——哪怕不扯出这天下卷动的风云,也再不能以身涉险了。
“嗯,我会尽早离开,左右排兵打仗也不是我擅长的,只辛苦诸位将军了。”
她答应了,秦爵却是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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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之前,秦爵撇开其他人,对秦笙私密交代:“那秦川若是真要对北地动手,势必要以绝对的优势碾压,以此让青珂放弃抵抗……”
放弃?秦笙有些难以相信,但一想,进攻北地是军事上的最佳策略,也是明森那些人推崇的,再则,那秦川若是对珂珂无心,自不必说,肯定会大举攻城,若是还有心,强势碾压北地,绝对的差距下,以许青珂的冷静作风,最终还是会选择退让,以求北地百姓安稳——因为那是北地。
只是……秦笙皱眉,暗道珂珂招惹的人不少,最难缠的无疑这个秦川。
毕竟是君王。
秦爵也算是经过几代君王统治的,军权很重却最终全身而退,对君王心当然很是理解。
“秦川此人,君王御极,霸道十分,有勇有谋,但还算有道义,之前对她也并未太过逼迫,但得不到她不是君王的最低底线,而是看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意接受,何况是君王。
秦爵往常从来不提及男女情爱,但这次看到许青珂跟师宁远关系如此明朗,怕是也瞒不过渊国那边。
既瞒不过,秦川要么舍,要么只能夺,而且也只剩下了一种手段。
“渊的主力肯定都会去北地。”这是秦爵的分析,也是许青珂之前没有对众人言明的,否则到时候军帖上去,调军就不会偏向西川,而是偏向北地。
“珂珂这是要尽量护住西川,保证西川用兵,但北地那边……”
“她肯定有安排,但自己也会过去。”秦爵伸手拍了下秦笙肩头。
“拦着她,劝着她,或者求她,让她不要去北地。”
“蜀国不是她的责任,北地也不是。”
秦笙颔首,但在秦爵出去后,她垂眸,摸了下自己手腕上的佛珠。
脸上有苦笑。
离别西川,上马车前,秦笙回头看那城墙,看到了来送的尉迟等人,但没看到她的父亲。
离别不相送,是秦家人的习惯。
怕一送便是永别。
许青珂握住她的手腕,指尖触摸到冰凉的佛珠。
“我让鹰眼留下来了,只是没让你父亲知道。”
秦笙一怔,转头看她,却并非欢喜,而是担忧:“那你怎么办?”
“我若真有凶险,也不是旁人能相救的。”
许青珂微微一笑,轻轻捏紧她的手腕,温度相触碰,彼此都感觉到了温暖。
“如果没有意外,北地一行不会出事,但我知道你会拦着我,也知道你最终拦不住我。”
秦笙也笑了,反握她的手腕。
“你肯定还知道,我不会乖乖听父亲的话,最终会连着自己一起跟你去北地,而你也拦不住我。”
两女相视一笑,像是儿时在佛寺里,她顽皮,作为姐姐的秦笙明知是错的,却还纵容她,连着自己跟着一起做了顽皮的事儿。
一起受罚,一起抄经书,但彼此回望又会甜甜一笑。
秦笙低下头,眼里有泪,“我最怕的就是自己一转身走了,后来再也看不见你,在我看不见你的地方,你不知生死,却一个人受着常人难以承受的苦难。”
“如今细细想来,竟比每次离别父亲时更加难过,因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要为这个国家战死,哪怕我心疼,却也为他骄傲。”
“但你不一样,青珂,我不愿你为任何责任,为任何事情舍生忘死。”
泪落下来的时候,许青珂知道这才是秦笙选了她自己的方式来挽留她。
“你若是这次还毁了诺,下辈子我可不愿再做你姐姐了。”
有了这句话,她怎敢。
“我不敢。”许青珂轻轻说。
真的不敢。
没有任何一瞬从前比她现在更想珍惜性命。
挚友,亲朋,爱人,她好想珍惜。
不远不近,两个男人看着心爱的女人为彼此落泪,心头却难得没有嫉妒。
师宁远:“真没有?”
彧掠反问:“你没有?”
很显然,其实都有的,只是欣慰跟庆幸大于嫉妒。
——庆幸这世上有人会让她这般难过时也笑开颜。
第315章 密信,临城
许青珂要去北地; 跟秦笙没有离别,这本就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只可惜前路凶险; 北地跟西川都即将或者已经陷入险境。
若是命运不善; 总要有人死的。
许青珂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湖水芦苇畔微风凉凉; 隐有飞鸟掠过水面,盘旋而起。
她指尖还撩着帘子; 耳边秦笙问她北地后手如何; 她终究是不安的。
许青珂侧头跟她低语了一句; 秦笙惊讶,但眉宇也松缓了些,露出笑容。
这后手的确不错; 应该可以终止最恶劣的局面。
但……
“但无力解决这样的天下格局。”秦笙若有所思,“珂珂,你对帝国一统怎么看?”
帝国一统?这是一个很庞大冷酷的命题。
没有一个考生敢畅言,除非是能做一国之主的人。
“不知道。”这个问题秦夜秦川还是其他人都问过。
许青珂垂眸; “不敢把自己看得太高,这天下也是我说不得准的。”
许青珂指尖绕了下帘子,将它拉开挂好; 以让她们能看到外面的山水。
哪怕战时,这山这水这鸟也不会为此增减半点风光。
其实很冷酷。
“我只能去促成最有利的局面。”
秦笙聪明绝顶,忽领会了许青珂的几分隐意,她微微皱眉; 但很快舒展眉头。
“我也希望那也是珂珂你最意愿的局面。”
许青珂笑了笑,忽听外面马蹄声。
尉迟追来了。
本以为是来告白的,彧掠拦住了他。
“我既比斗输给了你,自不会再纠缠小姐,我是来传信的。”
彧掠看了他一眼,拿了信给秦笙,但秦笙一看。
“不是给我的,是给你的,墨迹未干,应该是父亲匆匆写下……”
她也没打开,只把信给许青珂看。
许青珂看了,表情有些复杂,抿抿唇,阖上眼,似乎有些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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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宁远从不干涉许青珂跟蜀国一干人乃至于她那些属下的事情,一如许青珂不干涉他的。
但对于要如何处理这个局面,他也不曾发表意见,只是着手安排自己的人马,也联系晋国的军队,他知道晋国内部有阻力,但燕青衣不信他,却会信许青珂,最终会出兵,只是时间上会有些耽搁。
至于要不要着手控制局面,师宁远是这么回隐士高人的。
“大局面的控制权只能给一个人,但凡两个三个都会出问题,我跟小许……其一我不比她强,人马也不比她多,而天下争斗的核心在蜀,难道我还能越俎代庖?最重要的是,我是要入赘的!自然要听话!”
这是一个男人说的话?
特么旁边一只狗还猛点头表示认同,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人狗都一样!
隐士高人也只能翻着白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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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黑甲军进入疆域的时候,整个北地都出于肃穆的剑拔弩张状态,却不仅仅是因为黑甲军,还因为景霄。
目前北地还有好些当年许致远旧部,要么是当年遗留下来侥幸未死的,要么是流落在外又在多年后因为许青珂重新回来的。
他们看到景霄的时候都有种脑充血的杀意。
景霄却少了当年锋芒毕露的邪气,只面无表情拿出了许青珂的信跟信物。
“有什么事,等战役结束后再说。”
“不信我,总该信她。”
北地将领们一片死寂。
而此时,邯炀,当许念胥跟谢临云看了密信,两人都很沉默,沉默到他们需要约同另外两个人来处理这封信。
霍姣跟周厥。
信上其实字很少,就那么袅袅几行字,但霍姣跟周厥也沉默很久很久。
直到周厥问:“何为家国。”
霍姣看了他一眼,说:“我一个女人家,便以女人家的身份来说话,但凡女人,其实根本最在意自家的丈夫跟儿女,家在,国才在。”
周阙皱眉,转头看向谢临云,“你如何定义家国。”
谢临云垂眸:“她怎么说,我怎么做。”
好像一点迟疑也没有。
周厥眉头更深,又看向许念胥。
眼下,他才是君主。
许念胥沉默良久,他不知自己该以君王身份,还是以许念胥的身份去回答的这个问题。
那就索性分开回答吧。
“权利集中于核心,乃为君主,但君应为民。”
这是君主的回答。
若是许念胥的回答呢?
许念胥沉吟一会,抬头看向三人,缓缓道:“我只知道战败有战败的结果,战胜有战胜的结果,勇者在意过程,却无法把握结果,两相权衡取其轻,至强者,愿为大局舍弃孤勇,这是一种仁义,若是要有牺牲,我希望是我来做,而非是她。”
奇怪的是,作为母亲,霍姣却没说什么,倒是周厥眉梢动了好几下,最终颓然平和。
“这本就是你们三人来说服我的会面,这信还不如不给我看。”
“其实也没必要给我们四人看,她能做出的选择,终究是最好的。”
只是……她需要背负的也是最惨烈的。
周厥脸颊发白,面无表情,最后竟起身拂袖而去。
许念胥皱眉,以为他怒了,霍姣却说:“不是怒,是无奈。”
无奈?谢临云低头看那封静静搁置在桌子上的密信。
那个人……她……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写出这样的一封信。
是她的安排,其实本就不是他们能违背的,她也知道不会有人去违抗她。
便是这样,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