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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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沈端榕在心底大声地问着自己,眼泪差一点又要流淌出来。他再次狠狠用绣袍揉了一下眼睛,猛然道:“舟叔,我这就写封信,你派个人,一封送到沈家村给我父母,一封送到显文候府给我外公!另外,准备一下,我们明早就启程回京!”
回京?
眼下,往京城走,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沈舟和唐力对视一眼,觉得可行,只是……红缨皱眉问道:“二姑娘呢?”
总不能将沈柔湲留下来!若是一起走,那他们行程就快不起来了!
“阿湲要带上一起走。”沈端榕心道,若是阿湲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再出点儿什么事,那他真要以死谢罪了。他面色缓了缓,道:“我们这些人只能一路上尽力打听着,估计找到人的希望不大,主要还是要靠外公那边。所以,路上慢点儿,不要紧。信加急送到了,就好。”
☆、386 被掳
沈舟立即施礼道:“请少爷立即动笔,在下会即刻派人快马加鞭,连夜出发。”
沈端榕点点头,不再言语,开始铺设纸笔。红缨主动走上来,快速地研了磨。片刻之后。两封信写好,沈端榕将新封好了交给沈舟,又叮嘱道:“舟叔要多派几路送信人。没有信不要紧,口信也是信。”
“在下明白了,少爷放心。”沈舟再次对沈端榕拱手施礼,揣着信,快步走了出去。唐力见沈端榕没有了别的吩咐,也退下去准备明日启程事宜。
红缨出门吩咐了一句,又折返回来,看着强忍着自责痛苦却一脸坚毅的沈端榕,低声道:“少爷,姑娘会平安的。”她跟随沈柔凝好几年了,尤其是在外出游历的那一年多,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困境。每一次,沈柔凝都很轻松地渡了过来。红缨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从这里到京城,就是走相对容易的水路,也至少要五六日。且前方有陈府得到消息后的拦截,相信沈柔凝一定会脱险离开的。
红缨从前是陈厚绩的丫鬟。她也曾经被送出去培养过。只是时间较少而已。跟在陈厚绩身边,她当然知道陈厚蕴是如何的精明过人。只要他及时得到消息做出布置,那些劫了姑娘的人哪怕是用飞的,也无法瞒得过他的眼睛和脑子!
红缨对沈柔凝充满信心,更对陈厚蕴的能力十分信任!
沈端榕听到红缨安慰,揉了一下立即的脸,道:“姐姐当然会平安归来的。红缨姐姐,你不用管我了,和碧冬姐姐一起安排一下,看看谁跟着伺候,谁留下看家吧。我没事。”
红缨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沈端榕又坐了一会儿,才缓缓站起来,离开沈柔凝的这个小书房。快步向外院走去。他那里,走的匆忙,他那里,也一样要安排一下。
姐姐。你一定要平安。
所有人都料到沈柔凝至少会平安,却怎么也没有料到,沈柔凝所处环境不仅平安,而且十分华丽舒适。若非是眼前布置不同,沈柔凝睁开眼睛的时候。甚至会误以为自己依旧躺在自己房间那柔软舒适的被窝里。
只是,脑袋隐隐作痛,不断地提醒着她,一定是出了事。
她感受到了手脚的酸软无力,却也没有尝试去挣扎动弹分毫。只是不断地梳理着自己的记忆,很快就明白了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府中护卫空荡,尤其是红缨不再她身边,而她在自己温暖舒适的书房里分了神,毫无防备地中了迷烟,被人不知不觉地掳了出来。至于手脚的酸软。若不是那迷烟的后遗症,就是她又被人喂下了她仅仅听过名字的软筋散类似的药物。
怕自己逃走吗?
沈柔凝露出一些自嘲:她虽然还是是身体健康腿脚灵活,不是那多走几步就喊累的娇小姐,但身边没有一个人地跑出去?她还没有那个胆子!
是,她是头脑聪明,也能乔装打扮了。
但如今不说这北方才被大庆统一,暗中都尚有许多混乱之处,那城外更是不必提,往日匪盗贼寇都成了良民……但真的全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吗?
她孤身一人走出去,根本就走不远。怕就会遇到更危险的境地!
不如安静地留下来,等着人来救。
至少,看这住的环境,这抓她的人。暂时绝不会虐待她的……眼下,只要弄清楚,到底是不是龙椅上的那一位要自己,就足够了。
沈柔凝思量到此,费力地移动了一下手臂。
她一动,立即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了起来。沈柔凝努力将手抬到眼前。就见手腕上绑了一个精致的金铃,微微一动,就能发出悦耳的铃铛声。
沈柔凝再次晃动了一下手臂。似乎那清脆悦耳的铃铛声让他的心情很好,她的嘴角噙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有人走了进来。
沈柔凝放下手臂,歪过头去看。
来人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十分俏丽,尤其是一双眼睛十分灵动有神。她做一副丫鬟打扮,声音略显沙哑,看沈柔凝的时候,眼底有一抹好奇一闪而过,对上沈柔凝的目光之后,立即将眼中所有的情绪都藏住了,甚至连灵动都不再,变得平静无波,脸上也面无表情,道:“姑娘醒了,可有什么吩咐?”
“我能知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吗?”沈柔凝说话十分客气。
那丫鬟闻言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沈柔凝也不为难她,换了一个问题:“那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姑娘歇了一夜。”那丫鬟没有隐瞒。
窗户虽然关着,看不清楚外面的景色,但也不能完全挡住天光。此时,外面天已经大亮。今日是个晴天,以这间屋子的朝向,太阳不多久就能晒到窗棂上了。
沈柔凝往外面看了一眼,再次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奴婢铃铛。”那丫鬟道。
沈柔凝再次抬了一下手臂,又听到了一阵铃铛声,仿佛觉得有趣,笑着道:“铃铛,我躺了一夜,身子发酸,小解之后,想要沐浴更衣,不知铃铛能不能帮我?”
铃铛眼底闪过一声异样,痛快地点了头,朝着沈柔凝行了一礼,快步走出房间,应该是让人准备去了。
没多久,她又重新回来,将沈柔扶起来搀扶着,往布置好的净室里走去了。
沈柔凝仿佛真的没有力气了。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铃铛身上。那铃铛却浑然不觉,依旧走的十分稳当,就像沈柔凝的全部重量也不过是三五斤似的轻易。
沈柔凝怔了一下神,眼中落出一抹思索。
水温很好,还放了花瓣。用的沐浴之物,也都十分讲究。从里到外的新衣裳也十分妥帖舒适,仿佛量身定做的一般。沈柔凝没有折腾,换洗过后,按照自己的习惯,先喝了半杯清水,而后又用了几个小笼包和半碗稀粥,最后夹了一筷子腌制的酸辣黄瓜解了馋意,就算是吃好了。
在她胃口不错地用餐之时,有察觉到玲珑目光中的古怪,她也没有在意。
☆、387 处境
除了不能出门,沈柔凝被掳之后的生活,非常的安逸舒适。
在天气晴好的日子里,她甚至会被允许站在窗子前面晒一会儿太阳。若不然,在封闭的房间里待久了,人会不舒服生病不说,人的面色也会变得苍白难看。如此,就是她们这些人照顾不周了。而这,显然也不是她们想要的。
沈柔凝一直都很安静顺从。
侍候她的,除了铃铛,另外有一个叫飞柳的,体态更加的柔软如细柳,力气也有一些,当然都不是普通的丫鬟。
如此,沈柔凝就这么住了三日。
这三日,她大约能判断出来,她依旧还在徐州府没有离开,所在的地方,也应该不是官宦大户人家。从偶尔隐隐约约丝竹热闹之声来看,她所在的,十有**是一个歌舞艺班,要么就是戏班子杂耍班子。因为无论是铃铛,还是那个飞柳,两个人虽然极力隐藏,但偶尔露出来的气质,就像是走江湖的舞女十分相近。
“姑娘突然被带离家中,为何一点也不担心?”铃铛不禁问道。
“看我这待遇……”沈柔凝扬了扬手里的,又环视了一眼这个布置舒适的房间,微笑道:“你们应该不会伤害我的,我又为何要担心?更重要的是,担心也并不能解决什么,是不是?”
玲珑想了想,觉得沈柔凝说的很对,点了点头。她动了动唇,似乎想要多说什么,但又忍住了。给沈柔凝换了热茶之后,行礼退出了房间。
离开房门外走过廊角,飞柳从一颗树上飘落而下,皱眉道:“你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若是任务失败,我们所有人都落不到好处。”
铃铛叹了一口气,道:“飞柳你说,她的命,是好。还是不好?”
“她的命当然很好。”飞柳毫不迟疑地道:“没看到人家此时身为阶下囚,依旧过着小姐的日子吗?我们就算是制住了她,敢不敢有一丝怠慢!铃铛,你又瞎操心什么?”
铃铛摇摇头。不再说了。
是啊,她担心什么呢?今日的处境,对于沈柔凝来说,算是危局吗?根本不然。那沈柔凝是那一位要的人,将来肯定是身份尊贵之人。就算她们任务失败。沈柔凝被人救走了,她也一样是娇小姐,将来会嫁入公侯之家,一生富贵……
哪里向她们,命如浮萍草芥不说,更不是属于自己掌控的。
想到这里,铃铛吐出了一口气,问飞柳道:“有没有通知什么时候走?总不能就这么托在这里吧?”
“正要告诉你。”飞柳道:“上头下了命令,我们明日一早出发,先往西走。看这样子。是要饶一个大圈之后,才回京。如此费时肯定很长,你别看人家温和就放松警惕胡乱开口。不然,出了岔子,哼。”
铃铛也冷哼一声,道:“我能管好自己,不老你操心。”
飞柳闻言面上露出一些恼,但也没说什么,干脆一扭身往沈柔凝住的房间里走去了。按照规定,她们两个。必须有一人不能离开沈柔凝三丈之外,而其他人,一个也不能出现在沈柔凝眼前。
谁知道,这漫长的路途中。会出现什么意外。
若是真让这位姑娘出了点儿意外,她们这一组所有人的命,都不够赔给她的!
次日,沈柔凝被早早唤起,沐浴用餐之后,被戴上了眼罩。扶上了一辆马车。到了马车之后,铃铛和飞柳二人一左一右守着她,倒是替沈柔凝摘下眼罩了。
马车十分宽大舒适,封闭看不到光,车顶镶嵌了一颗夜明珠,散着莹莹白光。隔音效果也很好,沈柔凝只能隐隐感觉到自己处于一个数目不小的车队之中,难以挺清楚外面人的交谈。而车上炉水齐备,铺盖周全,暗处还设有恭桶……看样子,她一路上看见天光的机会会非常少了。
沈柔凝低垂了双目,内心叹息一声,不禁想:四天过去了,不知表哥知不知道自己出了意外?他最后能不能找到自己?榕哥他们看到自己失踪了,会不会伤心着急?
但偏偏此时,她根本什么都不能做啊。
陈厚蕴交代了一番之后,请假离开了京城,领着五名护卫随从,一行六人,直奔徐州。短短两日,他们便疾行到了徐州府,先到沈府,见沈端榕他们往京城去了,没说什么,就上了街。
他们足足在徐州府大街闹市转了两日,一直在向路人打听着什么,神色之间,十分忧虑。翌日清晨,留下两人在徐州府继续打听寻找,陈厚蕴和其他人面色黯然难看地离开了徐州府,路上没有耽搁,倒是在入京之前追上了沈端榕的一行人,而后便结伴往京城继续走了。
似乎,他们也没有头绪,只能就这么尽人事罢了。
车厢里。
陈厚蕴再一次听完了沈端榕说那夜之事,看向眼中含泪的沈端榕道:“你做的很好,相信外公和姑父都会为你欣慰的。这件事情,是有人计划许久,以沈府的护卫能力,就算所有人都在,也都挡不住他们动手。挑在元宵节,正是因为那一夜满城热闹,他们更容易掩盖痕迹而已。和你有没有贪玩,关系并不大,你不要盲目自责,伤了身子。”
沈端榕点点头,不禁问道:“表哥,真的是那个人做的吗?”
陈厚蕴没有瞒他,道:“十有**。”
沈端榕沉默了一会儿,黯然道:“那现在怎么办?也不知道姐姐现在在哪儿。”
“他们抓了人,无论怎么藏怎么瞒,最后还是要将阿凝送到京里的。而这一路上,他们也必然要妥帖照顾好阿凝,不敢有一丝怠慢。”陈厚蕴缓缓地道:“眼下这情况,徐州府已经难有线索,而陈家能动用的人手也多在京城,不如回到京城去多布置一番。”
沈端榕再次点头。
陈厚蕴看着他,迟疑了一下,才下了决心,对沈端榕低低吐露道:“只是,榕哥,眼下这意外,我怕不仅仅是关于阿凝本身了。”
☆、388 分析
沈端榕怔了一下,不禁动容,坐直了小身板,道:“表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厚蕴轻叹一声,道:“本来这种事情,不该告诉你。毕竟你年纪还小。但我又想,你总是要长大历练出来的,也知道轻重,所以才说一些给你听。”
“文登公当年应世而起,就有了陈家这一代代的传承,到我这里,就是第五代,这你都知道。按理说,如此短的时间内,陈氏人口又不多,底蕴应该不足才对,但其实并不然。”陈厚蕴看向沈端榕,道:“当年文登公留下了一些人……”
沈端榕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陈厚蕴解释道:“就是一些暗中收集消息处理暗中事物之人,各家勋贵府上都养了一些,数目有多有少,本领有大有小而已。”见沈端榕有些明白了,他才继续道:“我们陈氏不是勋贵,本来不该有这样的人,但文登公深谋远虑,还有培养布置了这样的暗人,这么多年发展下来,到了我这里,已经有了些规模。至少,各种消息已经能够十分灵通,不然,我也不会提前知道阿凝出事了。”
他根本没等沈府报信之人进京,就急忙出京了。
“那姐姐是不是很快就能找到了?”沈端榕焦急地问道。
陈厚蕴摇摇头,轻叹一声,向沈端榕道:“榕哥,你听我说……我这一次情急之下离京,却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