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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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
有破皮,当然就是外力所致!
因为有了非自然的外力,所以才在她祈求之后不久,就有枣子从树上落下来了!
沈柔凝有些不知道什么才好了,看着这枣子,心底却微微温暖起来。
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即便是来到了枫叶山求子,像许许多多人一样,她也不用因此有什么负担和压力!早子庙的枣子,求到或是求不到,都没有什么关系!不用因为求不到而觉得与孩子无缘,也不用因为恰好从树上落下来一颗两颗枣子,就觉得满怀希望,回去一定会有孩子!
沈柔凝想到这里,从陈厚蕴手中挑了一个枣子,微笑道:“我最多就只能再吃下一个了。”
“那剩下三个归我。”陈厚蕴轻笑道:“我饭量好,不怕积食。”着,他将手中枣子擦了擦,快速地啃食起来,透着一股子洒脱劲儿,没用多久,就将三个枣子啃的干干净净了。
沈柔凝的一个枣子才勉强吃掉。
陈厚蕴将枣核收起来,道:“还别,这枣子的味道的确不错。回来将这枣核埋在咱们院子里,看看能不能种出枣树来。若能种出来的话,我们也就不必跑这么大老远地求枣子吃了。”
“好。”沈柔凝看着陈厚蕴将枣核收到了荷包里,心中安宁无比。
翌日。
一行人选在了天光微亮的时候就离开了枫叶山。有些趁着早子庙的师太们没有发生那枣子树已经光秃秃的之前,仓皇而逃的意思。这让沈柔凝觉得有趣,心情更加放松下来。
两个人选择去拜访百草先生。
比起早子树,陈厚蕴和沈柔凝更加信任知识渊博医书高明的大夫。所以之前,看到的大夫并未给两人太大的帮助。不过,在百草先生这里,或许有新的发现也不一定。
——有了充足的经费,百草先生关于药材的部分早在三年前就差不多编纂完毕,只剩下最后一部分较偏僻且不够详细的药材,需要他老人家去用心实验其中的药理药性……这种工作,无法仅在家里完成,必须走出去,到药材的产地去研究一番。所以,老先生云游至今,不久前才回来。
“没有孩子?”老先生闻言愣了愣,目光在陈厚蕴和沈柔凝面庞上细细打量,仿佛在观看两个人的气色,而后道:“老夫替你们把把脉吧。”
陈厚蕴当先挽袖露出了胳膊。
沈柔凝目光一凝。
老先生也是一愣,随即头对陈厚蕴道:“你不错。”
在他离开之前,陈厚蕴曾经将陈承方带过来让老先生看看。老先生自然知道,陈厚蕴是有孩子的。而一个已经与她人有个一个孩子的男子来,在妻子几年不孕之时,依旧会首先伸出手臂见检查自己,而不是像许多男人那样,查也不查地就一位责怪女人无用……从这一上来,陈厚蕴的表现的确非常不错。
陈厚蕴笑了笑,没有什么。
老先生在陈厚蕴的手腕上停留许久,才头,没什么,在沈柔凝伸出手腕之后,他继续用心品起脉来。
良久,他才收起手,沉思了一会儿,道:“从脉象上看,你们夫妻都十分康健……”他看向陈厚蕴,问道:“床笫上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了?”
陈厚蕴摇摇头,低低地像老先生道:“有时候两日,有时候三日……多半都是男上位和侧卧位……”
沈柔凝在旁边听得满脸通红,差儿想起身走了!
哪有将夫妻秘事在外人面前讲的如此清楚的!一儿脸面都不要么?但当她见陈厚蕴讲的认真,百草先生也听得认真,并未有半笑话之意,又想他们二人是来看病问诊的……沈柔凝缓缓做了两个深呼吸,慢慢平静下来。
老先生听完之后不置可否,又问道:“日常生活之中,你们二人都可有其他与常人不同的习惯么?比如常使用某一种物品,或是某一种香料之类。”
陈厚蕴摇摇头。
沈柔凝突然开口道:“先生,我经常作画,常接触许多颜料……不知可有影响?”
“什么样的颜料?”老先生问道。
沈柔凝道:“就是各种用于印染陶瓷漆器上面的颜料。有些复杂,若是需要的话,我让人送过来给您看看。”
老先生摇摇头,沉吟一番,道:“从脉象上看,你们夫妻二人身体条件都很不错,三年没有孩子,的确有些久了。不过,生命孕育,本来就是复杂无比,无人能够保证,在什么样的条件下就会一定有孩子。也就是常人的,要看缘分。缘分虚无缥缈不清楚,所以你们且放宽心思,不用太过焦虑担忧。因为焦虑担忧紧张诸如此类的情绪,对父体和母体都不利。”
“至于少夫人所颜料的问题,老夫对你的那些东西研究不深,无法清楚地告诉你们,哪一种颜料就有毒不适宜之类的。不过,的确有丹砂之类的矿石植物是有些毒素的……老夫建议夫人可以先停一阵子作画观察一番。但老夫还是,从脉象上看,两位身体都很不错,对孩子的孕育,并无阻碍。放宽心思,比其他都重要。”
“听先生这么,我们夫妻二人就能够彻底放心了。”陈厚蕴笑着向百草先生道谢,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老先生这三年可有收获?”
☆、502 孩子缘?
“收获非常不错。”老先生似乎也没觉得这对小夫妻三年没有孩子是太严重的事情,当提到自己在做的事情时,注意力立即集中过来,示意一个童子取过来一个册子,交给陈厚蕴,道:“这是最后药材部分的最后一本册子,由于没有其中多数药材是新近才发现的,并未经过时间的考验,所以只能算作‘拾遗’。小友刊出之时,一定要将老夫所书的关于声明的所有内容,一字不漏地刊出来,以免有人照本宣科,出现意外。”
“一但意外,就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陈厚蕴双手接过,道:“我明白。治学严谨,老先生但请放心。”
“如此,多谢小友了。”老先生难得地说起了客气话。
当然,这客气话,也是他心底话。他这三年在外,几乎能在每一个有书局的小镇上都能够发现他的编纂的《药材系列》摆在显著的位置上出售,且销量很不错!如此,他年少时候发下的宏愿就算是完成了大半!曾经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完成的宏愿!
他甚至想过,大约只有自己死后,后世才会又人得到他的遗产,一点一点的,一代一代的,慢慢地地去传承去传播!甚至是最坏的情况,他的心血,在尚未来得及的时候,就被毁掉了!
他的这一生,都花费在对药材和医术的研究和追寻上。他甚至都不太懂人情世故,以至于从前空有一身医术,却经常为了一点儿银子捉襟见肘,为难苦恼。
是陈厚蕴的一个提议和帮助,才有了他看到宏愿正在完成的今日!
陈厚蕴笑着道:“不知老先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开始撰写医理和医术以及对症的药方么?”
“是。”老先生道:“老夫的‘伤寒论’已经有了初稿。不过医书关系重大,非介绍草药可比,所以依旧需要细细论证和矫正,短期内不会也不敢轻易刊发出去。”
陈厚蕴赞同地点点头,道:“先生有没有想过开馆授徒,就像是大儒们开办书院一样?先生也说医书关系重大。相信有老师引导,有志于医学的年轻后辈们,会少走许多弯路,早日独挡一面。”
“开馆授徒?”老先生并未立即否定陈厚蕴的意义。而是道:“陈小友,请仔细说说。”
陈厚蕴便开始简单地解释起来。
所谓开馆授徒,简单来说就是与办学堂差不多。区别仅仅在于学四书五经并不需要第三者的参与,而讲授医术,必须有病人作为实例而已。也就是说。这医学馆,分成了医馆和学馆两个部分,由这两个部分紧密结合罢了。或者说,就是将现在一般医馆中一个老大夫只会有两三个弟子手把手教导,变成一个大夫一下子接受十名或是数十名徒弟,去传道授业。
“先生的医书编纂出来需要时日,而医书的编纂更离不开对实际病患的观察和诊断……所以我才提出这么一个建议。”陈厚蕴道:“老先生现在银钱充足,原来计划应当做出些改变才是。办医馆,虽然繁琐了些,但却胜在效果直接。”
“其实老先生可以专心于讲解知识。具体的琐事,就聘请一个专门的人协助先生就是。并不会多耽搁老先生多少时间。而万一有幸遇到一两个有天赋的好苗子,老先生所取得的成就,就大的多了。”
出于对陈厚蕴的信任,老先生并未犹豫多久。
他仅仅沉吟片刻,道:“老夫信任陈小友。就按照陈小友所言,请陈小友帮忙聘请合适的人选,完成小友口中的这些琐事。老夫只管授课。若是陈小友肯帮忙介绍得力之人,这医学馆就开;反之,那就算了。”
他对于如今的成绩已经十分满意。对将来也有了足够清晰的期待,也觉得满足。但他对于陈厚蕴的智慧十分信任,愿意听从陈厚蕴的建议,尝试一下。
陈厚蕴道:“老先生放心。”
陈厚蕴敬佩于这位老先生的在医术界的无私和伟大。十分愿意给他提供一系列的帮助。而派几个得力之人筹建医学馆,对于他来说,不过是顺手而为的小事,实在算不上什么。
见老先生同意,他略一沉思,便替将来的医学馆的计划有了大体的框架:“为医者。基本应该是辨别药材吧?而随着《药材基础》的推行,有志于为医者,应该都有了相当一部分药材知识,医学院的首批学徒,暂定为五十人,就以书局为宣传依托,在京城和京城附近的几个城市接受报名,并集中到京城通过书面考试选拨出来……只要不是半点不懂来胡闹的,就是没有选上,我们也赠给来回的车资。所以,不怕没有有心之人前来尝试。”
“选出的这五十人,老先生可以制定严格的学习计划,逐一筛选淘汰学徒,天分不够的,努力不够的,都要离开。而每一次留下来的,都将获得医学院逐一递增的奖励,所以不怕学徒们不拼命努力。”
“五十人,哪怕最后只有三五个能学有所成,就是极其丰厚的收获了。”陈厚蕴轻叹道。
在他的计划里,一届学徒,通过两年到五年的集中压榨式学习,最后至少能有十来人顺利出师。就是不能独立问诊的,在医馆里帮忙抓药做事,也是可以的。这对于现在传承授徒需要半辈子时间,一个人从幼年开始启蒙直到中年才能独立坐诊的现有医者传承来说,是非常大的进步了!
沈柔凝坐在一边,安静地听着陈厚蕴侃侃而谈,却又那么的轻描淡写……就算是一起生活了五年,她依旧会对陈厚蕴的敏捷的思维和深沉的智慧而感到惊叹和敬佩。
这是她沈柔凝这一辈子的男人。
而有这么一个卓绝智慧的男人……若不能拥有一个和他的孩子,该有多么的遗憾!
沈柔凝不由想起了陈承方。
身为显文候府的长子,今年已经满六岁的陈承方,显然并没有显示出陈厚蕴幼年时候的天分。在沈柔凝看来,他甚至都不如沈端榕当年的聪明程度。
虽然侯府上下并未对于有什么失望,但随着陈承方自己的成长,只怕他总有一日会感觉到压力和痛苦吧?
残酷一点儿说,这样的陈承方,并不能长成到将来接替陈厚蕴。为陈氏掌舵支撑的智慧!
而寄希望于再下一代么?
再下一代,实在太远了。
无论是老爷子也好,还是陈大老爷陈大太太也好,都希望沈柔凝再生出天资优秀的孩子来。因为陈家人都相信。什么爵位,都是虚的是不够可靠的,唯有自己的学识,才是立足传承的根本!
一个孩子。
许多孩子。
沈柔凝的手不知什么放在了小腹上,看着湛蓝的天空。恍然有些出神。
陈厚蕴在百草堂盘桓了许久,才与老先生约定了启动医学院的计划,告辞往城里去了。
回到了陈府,见到陈大太太,陈大太太第一句话就问道:“怎么样?求到了枣子没有?”
“求到了,两个呢。”陈厚蕴笑着向陈大太太宽慰报喜,并比划道:“娘你是不知道,那枣子一个都这么大……一阵风落下了两枚枣子,阿凝差点儿就吃撑了。”
“娘,您看。表哥他又打趣我。”沈柔凝笑容中多了一些轻快,看在陈大太太眼中,就变成了她已经求到了枣子之后的满足和放松,道:“不过那枣子个头的确很大……我本来想要带回来一枚给娘尝尝,但却被表哥都逼着吃掉了。”
“给我尝什么!”陈大太太嗔怪不已,道:“你表哥就该这样逼你,不然你自己都不知道紧张。”
“不是还有承方呢吗?”沈柔凝轻声道。
陈承方这一会儿不在。这个时候,是他每日描红的时候。
陈大太太闻言轻叹一声,伸手将沈柔凝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有些心疼地道:“你这孩子……承方是承方。你……多子多福,你就是多为了你表哥想想看,他名下只有一个孩子哪里够?”
“承方资质不太好,若无兄弟帮扶。将来可怎么办?”
“娘,勤能补拙。”沈柔凝反过来提醒陈大太太道:“您这样说承方,他会难过气馁的。”
陈大太太见她如此,也就不好再说她了,只好轻叹一声,又瞪了陈厚蕴一眼。最近几年。她心平气和下来,就有了宽厚长辈的风范。再看沈柔凝,想起沈柔凝成长的种种,重新又觉得沈柔凝乖巧可怜起来。尤其是明明身体很好却没有孩子缘,让陈大太太一边为她焦急,一边更加怜惜起来。
没有女人是不想要有自己的孩子的。
尤其是婚后生活如意的女人,更希望跟自己丈夫有两个人的孩子。而不是仅仅照顾着从前女人留下来的孩子。
“若是你当年……”陈大太太想起沈柔凝为了陈承方而避孕两年,心头更加感慨,不禁叹息道:“唉,虽然我是很着急的,不过你能想的开也好。孩子的事情,毕竟是随缘。”
沈柔凝握住陈大太太的手,低声道:“娘,您放心,孩子一定会有的。”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底突然一震,仿佛冥冥之中她当真感觉到有个小生命在她的身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