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失足得千古宠-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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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想不到夏国的军队败得那么快,北戎兵临城下,整个平城被围在当中,再没有一个人能平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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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吐露真相
既然不能走, 那就唯有打道回府。
尚家的车队来时如龙腾凤舞, 离开时难免灰心丧气。
坐困愁城的境遇超其姝能力范围不是一点半点, 她什么办法也想不出,只一心盯紧了父亲,不想让他去打仗,再如上辈子一样葬身沙场。
夏军大败, 总兵与参将被杀,一同出城迎战的三万将士不是送命就是被俘。留守平城的五千余士兵群龙无首,人心惶惶。
这种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有人站出来, 凝聚人心, 带领大家奋勇抗敌。
不过在整座城都被围困,朝廷政令不能送达的情况下, 成为这样的人,战胜了未必能得到嘉奖,失败了则是当之无愧的代罪羔羊。
如今平城官阶最高的人就是知府姚万安, 以他向来秉性当然不会自己站出来, 而是故伎重施推举了齐远华。
齐远华这个人其实没什么不好,因为一直仗着两个姐姐的嫁得好而有庇荫, 没试过自己挣扎求出路,所以没什么心机城府。
可同样因为这个原因, 他也没什么好。最大的毛病就是遇事不知深浅,对自己认识不清。
放在平时,这其实也不算什么,顶多就是被人轻视嘲笑而已。而且因为他背靠大树, 别人再怎样也不会当面露出鄙视。
可在战时,对着敌军,谁管你爹娘兄姐都是谁。
于是,在齐远华披甲上阵,带着长子齐衡出城迎战后……
不到一个时辰,父子二人被俘,同去的千余士兵尽被屠杀的消息已传遍平城各家各户。
尚家从前的部属登门拜访,希望定北侯人出面带领大家保卫平城。
大房承爵的尚其深是长子嫡孙,乔太夫人当然不能答应让他去涉险。
那些部属原本属意的人也不是他。
尚永泰是两榜进士,金銮殿上御笔钦点的探花郎,也是最近一年来大夏在御前风头最劲的人——他们认为只有他才能代表定北侯府。
将门出身的男子谁没读过兵书,没畅想过上阵杀敌、保卫祖国。
就算尚永泰早已过了年少冲动的时候,骨子里流淌着的热血从来没有消失过。
乔太夫人当然仍是不允。
可小儿子和长孙不同。
尚其深未曾出仕,表面是他继承爵位、支应门庭,其实还是在依靠家族。
尚永泰却早早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如今成就不输历代祖先,他当然不可能全听母亲的话。
乔太夫人拿儿子没有办法,迫不得已只能用他没有子嗣的事来做要挟。
“你这一去,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四房的香火就断了,你让你媳妇还有两个未嫁的女儿怎么办?”
“母亲,咱们家没分家,我也没另外开宗立祠堂,尚家的香火有其深就行。至于隆盛,其姝……”他看到小女儿缩在对面的玫瑰椅里,个头小小,姣好的面孔上婴儿肥还未褪去,又怕忽然将重担递过去会压垮了她单薄的肩膀,于是改口,“其姝与其婕总是能一起打理起来,实在不行,也可以把票号卖出去,她们母女几个拿着大笔银子傍身,后半辈子总是不愁吃穿的。”
“你说得轻松,那么大的生意,那么多的银子,哪有人不觊觎的。就凭她们两个小姑娘,没有父兄撑腰,还不被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乔太夫人情急下难免危言耸听。
觊觎当然少不了,可仗着定北侯府的威名,还有已是阁老的二老爷尚永安坐镇,十分银子里别人吞了七分总要留给尚家三分,不然只怕难以善了。
何况,如今最紧急的事根本不在票号。
尚永泰指尖在椅背上轻点,“母亲,这都是将来的事了。眼下平城被困,咱们若不全力抵抗,戎人攻进来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别说什么票号金银,更别说什么后半辈子是否安逸,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他这就不是吓唬人了,最可怕的他还没说呢。
若是戎人进城,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自古城破后全城被屠,女子尽被奸淫施暴的实例也不鲜见。
危机时刻男人怕死不去抗敌,与亲手推妻女入火坑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管你那些。”乔太夫人固执起来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劝得了,“总之,没有儿子,你就不能去。”她朝着观沧海的方向一指,“你有现成的好生养的姨娘,只要给她留种,有了儿子,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拦你。”
那天尚家人仓促离开时,尚永泰还决定放薛姨娘走。可薛姨娘知道了原因后,求尚家人带上她。
多个人不过在马车里占个座位,路上多双筷子吃饭,这对尚家来说并不是难事。因此没理由明知道留下来有危险,还就是不肯带她走。
于是,那天薛姨娘和大家一起出城没出成,如今仍在尚永泰的后院里,还没顾上被安排出路。
乔太夫人知道薛姨娘进门后一直独守空房,也知道儿子对这位姨娘的打算。
这样说是故意为难他。
尚永泰又不是没成算的毛头小子,并不受激,心平气和道:“母亲,您也是有曾孙的人了,留种这种事根本做不得准,您难道还不懂?别说一两个晚上她能不能有孕,就算有孕了生下来是男是女,这些全是说不准的事。难道还要等大夫确诊她怀了孩子,或是干脆生下婴孩,我才能去吗?能诊出有孕至少一个月,到时候平城姓夏还是姓戎都说不准。若等十月怀胎临盆,戎人若有本事,打去京城也不一定。闹这些没有意义。”
言毕,也不管乔太夫人还有什么说法,起身离去。
其姝红着眼圈追出去,倒腾着小短腿跟在爹爹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不肯被落下,却也不靠近。
尚永泰一路回到书房院子里,这才转身,好笑地看着眼泪汪汪的女儿,笑问:“怎么?你也要说不准爹爹去吗?”
其姝绞着帕子站在原地,点头道:“爹爹,你别去,你会死的。”
她心中有后悔,也有对未来的恐惧,眼泪再忍不住噼里啪啦落下来。
尚永泰上前爱怜地揉揉女儿发顶,“傻孩子,打仗有胜负,几率各占一半,去打仗是生是死,也是一样。怎么能说去了就一定死?”
其姝吸吸鼻子,猛地抹一把脸,忍住眼泪,一字字顿道,“我就是知道。爹爹去抗敌,很快就会为国捐躯。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有人诬陷咱们家以重金资助北戎起兵,侵吞大夏城池,皇帝判了诛九族,是裴子昂带玄衣卫来抄的家。咱们家里人都死了,只有恩恩被二姐夫救走了,呜……爹爹你别去,后面的事情没有你不行。”
“这些天吓坏你了?是不是做了噩梦?”尚永泰暗自叹气,早知道就不带她们回来,可如今后悔也没用了,只能尽力去改变现状。
“不是梦!”见爹爹不信,其姝用力摇头表示否定,“是真的!爹爹,我……我是重生的,我说的都是上辈子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这些事有些已经与上辈子不同了,比如,上辈子我没去关前村巡铺,没遇到裴子昂和那些北戎的奸细,所以没有关前村大火,也没有三公主和亲。永兴十五年底北戎攻了来,咱们都在京城,可你和大堂兄还是去了抗敌,最后全死了。等到永兴十八年,他们把戎人打败了,把丢失的城池都收回来后,皇帝就给咱们家定了罪……爹爹,那时候我以为三公主去和亲,战争就可以避免,你们不会再出事。可原来不是的,该发生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生,三公主和亲不但没能缓解两国之间的关系,反而结了仇,戎人又打来了,爹爹你还要上战场……最后咱们家也一定都会死的!”
她情绪激动,叙述得难免混乱,幸好尚永泰听懂了。
“你说,咱们家出事是永兴十八年,那是几月呢?”
“三月。”其姝泪眼朦胧地回答,“开春的时候。”
尚永泰点头,“也就是说,还没到你生辰,你还是十四岁,没有及笄,对不对?”
其姝呆呆地望着父亲,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尚永泰拿过女儿手里的帕子,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轻声细语地分析:“你看,按咱们大夏的律例,不管多大的罪,就算株连九族也好,对于未长成的孩子都是轻判,十五岁以下的男孩流刑,女孩就做宫婢或是官婢。既然永兴十八年三月你还没满十五岁,又何来全家都死了,只有恩恩被你二姐夫救走一说?你二姐从来最疼你,难道会只救恩恩不救你吗?”
他始终只当其姝被吓坏了,进而将梦境与现实混淆,所以才会有这么不合逻辑的说法。至于重生什么的——古往今来多少人炼丹问道,也没见谁长生不死,死了又活那就更不可能。
“爹爹跟你说,梦都是反的。你让爹爹去,到时候打胜了,咱们就不用被困在这里,能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回京城去住新侯府。哦,要是得了赏赐,爹爹都给你,好不好?”
完全是哄小孩子的口吻。
其姝明白过来爹爹完全不信她,她或许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他……
她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这么无能为力过,就是上辈子死前……不,她对死前的心情完全没有印象,一切就停在抄家那天的混乱与恐惧。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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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其姝逻辑矛盾的地方,前文已经出现过一次,其实就是她丢失了一段死前的记忆,具体原因和那段记忆是什么,关系到后文承上启下,所以还不到揭秘的时候。
【加粗】接下来会有那么一点点虐,但是这是其姝两辈子最艰难的时候,大家不要抛弃她,一起来帮她加油打气,好不好?【加粗】
第46章 爹爹债见
眼下的情况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其姝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阻止, 可她有身为女儿的特权。
为人母亲需要慈爱, 为□□子需要贤惠, 但是为人女儿,尤其是家里最小也最得宠爱的女儿,必要时她完全可以不讲道理,只管撒娇耍赖。
其姝决定缠住爹爹, 寸步不离。
只要不让他离开她的视线范围,那他就不能走。
于是一整天她都挂在爹爹臂弯里……当然,去官房时还是要回避的。
到了该就寝的时候, 其姝依然没有离开的打算。
尚永泰在正房榻上练字, 她就坐在对面看话本子。
尚永泰去屏风后面更衣,去梢间洗漱, 她就站在门口,不停与他说话来证明人还在。
“你这是……打算连觉都不睡,只看着我?”尚永泰实在觉得好笑。
其姝一径点头, 不睡觉有什么大不了, 只听说过人不吃饭不喝水会饿死渴死,从来没听说过谁不睡觉会困死。
她捧起点翠新送上来的一大盏浓茶, 当着爹爹的面一口干。
尚永泰叹着气摇了摇头,转身绕过屏风去拔步床上躺下。
其姝抱着大迎枕歪回罗汉榻上。
谢氏洗漱出来就看到女儿正在打哈欠, 她上前推了推其姝,“到床上去睡吧。”
“不睡!”其姝立刻坐直了。
在这件事上,谢氏是纵容女儿的。
那些道理她都明白,也知道身为妻子应该支持丈夫的每一个决定, 可那毕竟是她最亲的人,怎么可能愿意让他去做随时会送命的事。
“床那么大,睡三个人足够。”谢氏给女儿出主意,“我从来都睡在你爹爹外面,你呢,就睡在我外面。如果他想趁咱们睡着了偷偷溜走,就要跨过两个人,总会有一个人醒过来的。”
其姝转着大眼睛考虑片刻,认为这个办法可行,愉快地去了梢间洗漱——当然不忘让玉雕留在房间里看住爹爹。
即便觉得娘出的主意很好,其姝还是不敢睡,一直努力睁大眼睛等天亮。
睡眠是每个人最基本的需求——且与吃饭喝水不同,急需到一定程度时会自动补足。
她顺利熬过了两个晚上,在第三晚时不过闭眼小憩了几息……就此呼呼大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又香又甜,醒来时只觉四肢百骸都透着舒适,其姝躺着伸了个懒腰,抬眼望到深色的床帐时忽然醒过味来。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爹爹不在,娘也不在。
其姝猛地跳下床,衣服也顾不得披一件,光着脚跑到屏风外面。
谢氏正坐在窗边垂泪,听到动静转过脸来,向女儿伸出双臂。
其姝依偎到母亲怀里,明明知道答案,仍怀着希望问:“爹爹去书房了?”
谢氏没有说话。
她和女儿一样熬了两夜,最后支持不住打了个盹,醒来尚永泰就不见了。
接下来就是令人窒息的等待。
战事的消息每天都会送到府里来,其姝怕听到坏消息,经常自欺欺人地捂住耳朵。可又时常忍不住期望——万一和上辈子不一样呢,或许爹爹会大胜而归,肯定会比西北大捷时的裴子昂还要威风。
第五天傍晚,大家聚在乔太夫人身边一起用晚膳的时候,偷偷追随叔父上战场的尚其深被抬了回来。他肩膀和小腿都中了箭,一脸血污未干,但好在都不是什么致命伤。
送他回来的士兵说:“戎人……戎人攻上了城墙。”
这个时候谁还管仗打成什么样了。
“四郎呢?我们家四郎呢?”乔太夫人问。
那士兵低着头迟迟未答。
“四郎呢?我们家四郎呢?”乔太夫人又问了一遍,她的声调明显比刚才那次尖利,透着根本无法掩饰的惊慌。
大家都在等着答案,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
久久,尚其深发出一声哀嚎。
以尚家男丁这样的地位,本来只需坐镇营帐,出谋划策,指挥全局就好。
可当戎人攻上了城墙,城破近在眼前,什么样的计策也不再管用了,大家只能最后拼死一战。
所有的将领都与士兵站在了一起。
两方人数悬殊,夏国这边的将士们多多少少都受伤挂彩。
当时尚其深小腿中箭,行动不变,偏有一支长箭直冲他心□□来。
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