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尤的复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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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存取单子,就纯粹是赌一把了。你不常说套实话有时需要压宝嘛。我想女孩终归胆小,不敢在风声最紧时逛街花钱,也不敢把钱放身边,那大学女生认为藏钱最安全的地方是哪儿?银行嘛;第六,很幸运我押对了,她慌得很,我就乘胜追击用石岩吓她。这下齐活,第二天自己就把钱送回去了。哦对了,我还特地找亮的地方审她——”尤尤突然意识到自己用的都是齐东教的,小得意的讲述戛然而止,声音低下去,“你总说一定要看清对方对我们每句话的反应。嗯,那个……”她不得不承认齐东的高明,可这实在难以开口。
他却没注意:“哈,与人斗其乐无穷,是不是?我早和你说了。”一边亲昵地揉揉她后脑勺。
显然,齐东是因为她而高兴,尤尤竟有些忽地不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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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尤的复仇9(1)
大二开学时尤尤去把床位退了,搬回小破的小屋。小破不理解:“你这是学哪家的雷锋?要走也是小偷走,轮不着你呀。”
尤尤把行李塞进床下,又铆足劲往里踹:“当初让她把钱交出来时说好饶她一命的,她家里不好,她爸总打她妈,不然她一个本地学生也不可能住校。把她弄开除简单,但人也就毁了,再说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哟嗬,还恻隐之心呢。饶了她,你不怕被开除啊,你屋那些蠢货可都当你是贼。”
“她们?借她们十个脑子也想不通,没证据都扯淡。”
“反正我替你不值。”
“即使没这件事,我迟早也得搬出来,跟她们不是一路人。其实我挺羡慕她们的,漂亮衣服和帅男朋友就是生活的全部了,活得多轻松,多简单。”小破走来揽住她:“哎,我说,过两天我可过生日了啊。”
察言观色向来是小破最擅长的,此时尤尤不禁感激起她对自己失落的体察,便也飞快地换了表情:“我没忘。你想要什么?”“没什么特别的,到时陪我出去疯就行了,噢,叫上齐东。”
小破的邀请极随意,因此齐东推托时尤尤没在意,只带话给小破说他要出差,她也只轻轻“哦”了一声,没后话。
齐东曾问过尤尤和小破相识的过程,尤尤反问为什么打听,他只说直觉小破人复杂,没后话。
总之这两人,有点怪。
尤尤和齐东,更怪。若说陌生,他们联系得愈加频繁,相处起来像自家人,尤尤连成绩单邮寄地都写上齐东的信箱,更不用提那个两人共有的复仇大秘密;若说熟悉,齐东从不和她说私事,消失起来就人间蒸发十天半月,尤尤连他的年龄都不知道,更不用提他的背景经历和秉性了。女孩子在她的年纪,齐东这类男人按理容易引起憧憬,对尤尤,他却只是危险疏离却生死与共的同伙;就她而言,爱情只能是一种甜蜜安全的关系,只能是一段无以言状的情愫——只能是杉山。
当然,杉山只能是珍藏的灰色影子,她甚至不敢认真地想他,会疯。
城市里这个冬天异常干燥,没有任何降雪,明亮的阳光像无处放置的心情一般让人局促,直到寒冷季的尾巴上才现出些阴霾,立春前后竟下了不大不小一场雪,懒洋洋飘了整晚。
雪后的早晨是周末,尤尤被齐东的电话吵醒,叫她起来看雪。她围着棉被跳下床拽开门,亮晃晃一片雪映的白光扑进来,几乎吓到了熟睡的小破。兴奋的尤尤去摇小破,她却只咕哝,背过手在文身处挠挠,拉一角被盖住只穿了条桃红丝裤的身体,又沉睡去。
尤尤只好穿衣洗漱,独自出门,在尚未经过路人的新雪地跑开去,一边又打回去给齐东:“出来吧!”那边却像是又睡了回笼觉般地闷闷答不去,她追问为什么,他呵欠着说:“看看就行出去干什么,冷飕飕的傻不傻啊,我多大人了。”停停又说,“你过我这儿来吧。”
“凭什么,冷飕飕的傻不傻?”
“我想了想,今天可是个日子。”
“什么日子。”
“整两年。前年的今天,我从夜总会捡了个差点灌死自个儿的傻妞回家,现在这傻妞要过来给我庆祝周末,还要带个金枪鱼比萨当午饭,路上再买张《小女贼》给我看。”
“你!”
他怪笑着收了线。
他们常这样度周末,齐东不忙时就叫个外卖,两人窝在沙发里看一天碟,齐东兴致好的话会做蜂蜜鸡翅,馋得尤尤食指大动:本是惯常的消闲,这天却怎样也不自在。电影看得尤尤昏昏欲睡,比萨面饼仿佛半生不熟,演到一半索性站起来:“这欧洲艺术电影狗屁不通我不爱看!我上网去。”进书房,把齐东和他的嘲笑一股脑儿掩在门外。
尤尤的复仇9(2)
在网上乱逛,见到校友录管理员批准她入班的申请就顺手点开了看,界面打开的瞬间呆在当地。
有人刚刚更新了班级相册,一大串图片,每张都是雪山,冰原,纤尘不染的蓝天,近景是相拥的一男一女,即使在未放大的照片上尤尤都能一眼认出那男孩。她不愿置信地点开某张,失望至极地看到那安静的笑容,清爽的发尖和迟疑的眼神:果然是杉山。他不是两年前那么瘦,肩膀宽了些,臂弯里的女孩竟显得娇小,冰川清溪很美,人也笑得灿烂,尤尤伤心地逐张翻过。
突然觉得那女孩的脸熟悉得怪,便闭闭眼细细认,不一刻竟认得了,那一刹她惊得真不轻。童年幼稚的恩怨和少年苦痛的记忆也一并,随着眼前这张精致泰然的面孔涌上心头。
她仍然穿着缀了蕾丝结的花绸呢大衣,悉心料理的鬈发美好地蜷曲在手织帽檐边,全心全意地倚靠着杉山,满脸甜甜的笑容——在尤尤,这是终于胜利的笑容,情敌的笑容——安静静。她终于抢走了杉山,在尤尤根本无力的景况下,又把她置于如此无奈的境地,只能虚弱地旁观着他们的幸福。
照片下是同学们寒暄的赞扬和艳羡,照片的主人细细悠悠地写着几笔,半遮半掩地炫耀着甜蜜,那笔触显见是女孩子的。于是尤尤知道了杉山两年前就出了国,寒假时和安静静结伴游历洛基山脉,入住露易丝湖畔的小木屋,每晚都能听到“桨声滑过楚楚动人的湖面”,至于安静静,也在北美留学中,大致是背了追爱的名义跟去的。
尤尤看着那些文字,渐渐地也模糊了。她终于哭了出来,起先是低语饮泣,很快发展为放声痛哭,她哭得那么伤心,以致根本没在意齐东早进来站在她身后许久。他一直没做声,静静地等到她终于哑了嗓子,才关了电脑,轻轻地把她拉一下。尤尤木然地站起来,跟着他走到门口,待他把围巾一圈圈绕在她颈上时才抬头问:“咱们这是去哪儿?”
“街上。你不是要看雪吗。不过事先说好,我可决不轧马路挨冻。”
雪又开始下了,被交通灯照得纷纷黄黄的,飘在密匝匝的车流之间。尤尤把脸扭向窗外。远处很黑,但又闪着光,这是寒光,几乎透着冰碴的气息,她盯着移动车窗里那双淡淡的眼眸。
齐东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讲起了他的过去,以一种飘忽的置身世外的语调。
齐东的二十岁比通常男孩子过得阴暗,上到一半的大学开除了他,因为他无法证明自己没有参与一场酒后群架。他不敢回家,在学校周边流浪着度过了最最破落的半年,他的小妻子就是那时出现的。之后的十年她一直跟着他,陪他再高考,陪他过律考,他们穷过,她不离不弃,常常笑。
尤尤想起齐东带她去过的那个墓地,石碑上模糊掉的灿烂笑脸,顿时明白故事是那种开端唯美结局丑陋的类型,身体猛地激灵,犹豫地问:“Terry……是她的狗吗?”
“她嫁给我时,我什么都没有。第一次律考没过,没工作,那时我很消沉,她抱着Terry搬进我租的半间房,把所有钱都拿出来给我准备二次律考。她连狗粮都不买,每天想法子给Terry煮饭吃。她跟着我,就没谈过恋爱。”他把握方向盘的重心换在左手,点了根烟。尤尤看着那青灰烟气在车厢中缠绕了很久,才听到他说:“你记着啊。恋爱是最苦的,你不能期待它像美梦一样出来。爱这个玩意儿,对男人而言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对女人而言却是一生的全部。所以,尤其是女人,爱起来遭的罪要多得多。聪明的女人能早点觉悟,不像她,到死都没醒,白白吃了苦。”书包 网 … 手机访问 m。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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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尤的复仇9(3)
尤尤还想问,看着他的表情,最终还是算了。
尽管不承认甚或不在意,齐东仍是尤尤的家长。他的名字自她入学就写在联络卡上,他过问她的饮食起居学习表现,甚至在她心态不稳时还会做思想工作,对齐东的话,尤尤多半是认真听的,两人把这类似情景模拟的关系扮演得有声有色。
唯独少了一点,他们从未像真正的家长和被监护人(或者,打个比方说,父女)那样吵过架,冷战都绝少。虽然客气,不免别扭。
入学之初,新生们都打了鸡血样的,把各级学生会百种社团恨不得都钻进去,迷失在无数无聊的面试和活动中。尤尤没在意过。她还要上班,况且,她的心思在别处。同龄孩子在校园政治中闹的笑话曾经无数次成为她和齐东之间有趣的话题,齐东每每给出的批语都是“幼稚之极”。大二时学生机构改选,热闹层出不穷,尤尤同班甚至有女孩子为争个芥子小官挠破了脸,八卦给齐东听,他大笑后有些鄙视:“好好的清净姑娘,学成国贼禄蠹了。”尤尤听着耳熟,事后翻书,果然是贾宝玉说过雷同的话,就找着笑他:“你不是最瞧不起男人看红楼吗?原来这么熟,你这人,没劲。”齐东正对着镜子自己剃头,被她一笑差点儿拉个口子,回头就骂一嘴:“小兔崽子,给我留点儿面子会死吗?”
就这样嬉笑的两个人,终于爆发了一场争吵。
四月的某天热得反常,尤尤所在的小组值日,卫生区在别的校区,需坐校车过去,是操场尽头一块没平过的土地,周遭半棵树也没有。出门前的阴天造成错觉,尤尤穿多了,干活时只能望着远处轻薄短小的姑娘们暗暗郁闷,半途偏偏放晴,日头下头晕脑涨地扎破了脚,血黏糊糊爬在鞋里。她骂着瘸着回校本部,正在医务室包扎,齐东电话来了:“在哪儿?我们在凯悦,你过来吧,快点儿啊。”声音有些醺然,不给尤尤说话已挂了,再打时却接不通,大概喝得兴奋过度了。尤尤只好换了衣服鞋子匆匆赶去。
当时正是交通高峰,只好去搭地铁,途中心情越发的糟,出地铁口时已降到谷底:天气在抽风,横穿半个城的时间,竟已从浮云白日变得雨密风疾,气温降了少说三度,雨水钻进鞋子弄湿了伤口,脏脏的疼。待到透湿的她走进包间,齐东只说句“怎么这么慢”,看也不看她就忙着介绍一桌的显贵。尤尤茫然地微笑,那些头衔她听不清,只看见所有面孔都吃得汗淋淋红彤彤,人人顶着肥圆油亮的大脑门。她听话乖巧地敬酒添茶,一面渐渐觉悟到自己的渺小尴尬:人家一通电话招之即来,然后做着不知所谓的表情和应酬,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也不在乎这个“尤尤”或“齐格格”是哪根葱。
酒过几巡,她渐渐烦躁起来,抓起包和外套出了门。走不远被齐东叫住:“去哪儿?”
“回去。不想陪你疯。”
“你说什么?”
她回头狠狠瞪他一眼,他周遭瞧瞧,拉着她到走廊尽头的平台,把她安置在一个极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用力很大,跩得沙发甑甑响。她依旧不做声,他只好训道:“你中的是什么邪?这些人很重要的!谈得拢的话就可以——”
“就可以赚很多是不是?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那么‘好心’帮我,也为了你的伟大计划,你想好好捞一笔就退休,跑到,跑到洪都拉斯买个狗屁岛,你说过的!”
尤尤的复仇9(4)
尤尤的声调和表情在这个铺着波斯结羊毛地毯,播放《In The Enchanted Garden》的大厅里万分突兀,服务生竭力抑制诧异的矜持反而让人更加不安,齐东做个让她收声的手势:“我现在不想跟你吵。你跟我回去,别搞砸了饭局。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布置,相信我,这回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多少回你都用这句话糊弄我!你知道我多想报仇,所以就用报仇诱惑我,给我下套,让我不得不乖乖听你差遣,可耗到现在,做什么了?!我爸还关在那边受罪,阮碧还在当她的皇太后!有改变吗?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她说得激愤,跺着脚,很快又疼得跌坐回去,齐东问着“脚怎么了”,弯身要看,被她一把推去旁边,“我怎样你在乎过吗?一切都为了你变态的控制欲,你让我来我就得来,让我走我就得走!你喜欢钱,好说;让我听你的话,可以。可你不能因为我有求于你,就不尊重我,就控制我,就,”尤尤有些词穷,把眼四下转转,猛一抬头,“就奴役我!”她腾地站起,“告诉你,我不干了!以后我自己报仇!”她把外套和包卷在胸前,拐拐地跑走了。
整个晚上,尤尤辗转反侧,小破又不知跑去哪里,她冷清地躺在小屋里,借着月光数掌纹,密密麻麻,看着看着就仿似长进心里的疤。
快天亮时她起了床,开门坐在台阶上。日出前仍是沁沁的凉,新鲜空气吹得眼酸酸的。她抹了把泪,然后就有车灯在胡同拐角亮起来。
尤尤看着齐东下了车,走过来,她闻到果香,知道他酒没醒透,便扭头不理他。他径自在一旁坐下:“怎么不睡觉?”
不说话。
“脚怎么了?”
不说话。
“这辈子不打算理齐叔叔了?”
不说话。
“我打算使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