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择凤-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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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月淡笑的走近,看了一眼南宫霖翻弄的几味草药,随后在一旁落了座,便有侍女将沏好的茶奉了过去,躬身退下。
“苍灵空气潮湿,近来不少人染了湿疹,我闲来无事,正打算配置一些药,让钟灵赠人。”
锦月将手边的茶放在唇边抿了一小口,淡淡的笑了笑,开口道。
“玉和不怕惹怒了这苍灵的郎中吗?”
乐善好施自然是积德的好事,但必定是阻了那些小郎中的财路,所以对他们而言,这倒成了灾难了。
“钟灵看不得路边的小乞丐病了,却无钱财看病,我才动了恻隐之心,你说的到是我没顾虑周全。”
钟灵的性子温和良善,尤其是对跟他年龄相仿的孩子。但人世险恶,若是钟灵没有旁人的庇护,早晚要吃亏在这上面的。
“若是这药是赠送路边的小乞丐的,到也没什么不可的,但这量上,仔细斟酌才好,别给自己惹出什么事端来。”
南宫霖眸光轻敛,他听得出锦月这句话的应付之意。也明白钟灵如此的纯净的性子,委实是他一手纵容出来的。
“你今日这么早的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吧?”
南宫霖收了手,垂立在一旁的侍女立马递过来手帕。
潋滟谷内除了毓秀一个女娃外,便没什么女子了,所以起初身边有这么多的侍女无微不至的侍奉,南宫霖确实有些别扭,但因为是锦月的安排,他又不好挑剔什么。
“月来,确实有事?”
南宫霖净了手,便移步到锦月身旁坐下,随后便有侍女,也奉了茶给南宫霖。
锦月这些日子虽然来的勤,但每次都大大小小的有些事。毕竟他不是鸣谦,可以让她闲暇也来陪一陪。
“你直说便好。”
南宫霖的视线温软的落在锦月身上,每次被南宫霖如此温柔的注视着,锦月心里总会有那么一丝愧疚,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得他如此倾心相待。
“驸马爷带着南康公主也来了苍灵。”
南宫霖端起茶杯的手一顿,自从云裳出嫁以后,不知不觉已经有了半年的光景了。
“云裳她~,还好吗?”
南宫霖讪讪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到石桌边沿。想到小时候的云裳,乖巧纯真,但自从太后自缢身亡后,性情大变,心中便有些酸涩。
“月不好形容,只是南康公主记忆出了些问题,驸马爷希望玉和你可以去看看,是否有大碍?”
王书墨想要见玉和,是不是存了别的什么打算,锦月不知,但又不好不阻止南宫霖去,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云裳现在落脚在苍灵何处?”
锦月从袖口取出一方锦笺给南宫霖递过去,南宫霖接在手中展开,那熟悉的字形突显在眼前,让南宫霖神情一晃。
他有多久没有再收到这样的锦笺了,天知道他有多少次按捺不住内心的涌动,想要告诉她,他才是跟她传送锦笺之人。但这股磨人的涌动,次次都被她谈起鸣谦时,嘴角那抹温暖的笑意,生生的压制回去。
有一个残酷的事实一直是他们之间跨越不过去的鸿沟,那边是他陪不了她天长地久。
“我寻个时日,便过去看一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那方锦笺上写的是个地址,不用说南宫霖也知道,是云裳所在的地方。
“驸马爷忧心公主,怕是只有你的话,才能安安他的心了。”
遗思的药效如何,南宫霖心知肚明,服用之后,记忆会存多少,全看一个人过往有多少愉快的片段。他也好奇,云裳的记忆是否留存到太后生前。
“若云裳能跟王书墨举案齐眉,何尝不是一件喜事。”
这是南宫霖最希望看到的,否则他也不会同意给云裳用遗思这种违背人愿的药。锦月知晓 南宫霖的心思,即便觉得不可能,也随着迎合的笑了笑。
“对了,月还想问问,玉和这些日子四处查看,对月先前所求之事,可有结果了?”
一达苍灵,锦月就直言告诉了南宫霖自己此行的目的,虽然地方她有了些许猜测,但还是需要南宫霖加以证实,毕竟月圆之夜将近,她没时间一个一个的等下去。
“浮生花是要长在湿润的石壁上,需要常年吸取空气中的寒气,所有有它生长的地方,温度会适当的升高,而且四周要有源源不断的水。”
锦月查过古书,在上古时期,苍灵并非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所以她才揣测着,这浮生花吸取了苍灵的寒气,才致使这里气温异常与别处。
“是否气温越高的地方,距浮生花越是近?”
南宫霖神情微怔,他总觉得自己说的所有话,锦月一早就知晓。但他所说这些,都是南宫家先人留下的手札中写到的,即便是听风楼也不可能收集到,她又是从何方得知的。
“你说的没错,这苍灵我幼时常随鸣谦过来,知晓一处地界,气温常年如炎夏,它西南方便是一座高山,名为玉宇峰,那山峰寸草不生,石块摸上去有些许烫手,”
那晚鸣谦带她去放天灯时, 锦月就注意到了那座光秃秃的山峰,因为这苍灵的确是个不寻常的地界,有这样一座石块烫手的山峰,到没人觉得奇怪。
“月圆笼丘壑,风雨烟柳折,西华偏倚处,魂踏梦乡阁。”
锦月拧着眉心道出这么一首诗词,南宫霖愣了愣,在心里仔细琢磨了一遍这四句小诗,却依旧没想明白。
“这四句诗有什么玄机吗?”
锦月怔松回神,凝眸在南宫霖温和的面容上,那日陪弦阳在弱水湖畔的雨中赏柳时,偶然间一摔,看到一颗柳树顶后有座光秃的山峰,看上去竟然有些像一轮圆月一般。
回去后她又在麒麟兽皮上画出一个月圆的形状,便恰好能组成这四句诗词,今日又听南宫霖如此一说,按照方向来判断,那隐在柳树后的山峰,极有可能便是玉宇峰。
“或许真有什么玄机吧?”
锦月舒心一笑,端起茶杯又喝下一小口。这宅子里泡的茶是从临都带过来的,不见得绝好,到十分的对她的口味。
“锦月,浮生花是神物,你此番寻它,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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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写到下一个阶段了,锦月最后一层身份也将要浮出水面了。前面挖了太多的坑,小韵开始一个一个的填了,若是哪里没解释清楚,大人们记得提醒一下小韵,小韵好补上去,毕竟众人拾柴火焰高吗。
中有千千结 第二百五十六章:潇潇暮雨子规啼
南宫霖隐隐觉得,对于寻找浮生花,锦月对他有诸多隐瞒之处。浮生花是怎样的东西,又有怎样的威力,他只能从先人只字片语的手札中去了解。所以他辨不清,是否有什么危险存在。
“毕竟是上古的神物,如今还没寻到,一切都不好说。”
锦月依旧轻缓的笑着,但在她眼底,南宫霖察觉到一丝的凝重。他一直知晓锦月的意志力忍耐力有多强,若不是她心存着极大的不安,是不可能让他捕捉到除淡然以外的神情的。
“锦月,万事千万莫要强求?”
南宫霖突然将手覆在了锦月的手背上,手下温润柔软的触感,让他自己惊了片刻,方察觉到自己竟然做出这般唐突的举动,慌忙的收回了手。
“若是强求有用,月到是不介意,怕只怕强求也没有结果。”
锦月不动声色的挪开了手,只当没有察觉到南宫霖方才不妥的举动,其实她心里知道,南宫霖并非存心的。其实细细想来,即便他是存心的,她也怪不着他。
“我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那是她跟和鸣谦的未来,他一个外人别说插手,怕是连问一问的资格都显得有些多事,即便是陷在担忧里煎熬着,他也不能出口去阻止她。
“有~”
锦月淡笑的回眸看向南宫霖,让南宫霖心头颤动了片刻。他发现在锦月说有的哪一个刻,他竟然会是如此的喜悦。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南宫霖一直都是一个温和的人,温和到,你觉得他似乎对所有人都真心实意的好。若不是此刻他眼神中从未出现的炽热跟专注,锦月几乎都忘记了,他曾跟她暗示过喜欢。
“前路漫漫,举步维艰,月不知那时那刻会不堪重负,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锦月垂眸起了身,眉心不安的皱了皱。这话对南宫霖说来,有些许残忍,但这世间除了南宫霖,还真不知该跟谁去托付。
“若真有那么一天,玉和记得给鸣谦服下遗思,让他就此将月忘个干净吧。”
啪嗒一声,南宫霖微抬着的手臂,像被人抽走了力道一般,颓然的垂下,打在了是石桌上。
“你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南宫霖一直觉得锦月爱鸣谦爱的微不可查,因为她除了提及鸣谦时会不经意之间,在眸光中挂些喜悦的亮光外,南宫霖从没有什么别的体会。
但如今锦月的话,却让南宫霖意识到,若不是深爱至此,怎会做出这番打算。而且锦月如此隐忍的性子,能对人有别样的情绪流露出来,还不足以说明吗,他真是愚蠢至极。
“月也很意外,如月这般心肠的人,也会为人做到此种地步?”
南宫霖清澈的眸子定在眼眶之中,此时他只能看到锦月侧过去的背影,单薄而沉重。此时仿佛有一股力道压的心头,说不出的难过。
“我不是这个意思?”
锦月淡笑的回了眸,似乎在跟南宫霖暗示,自己并不在意他方才那般说,没有人比她自己更加了解,自己对人有多凉薄。
“玉和,月此生真的欠你许多,怕是还不起了,你注定要吃亏了。”
南宫霖又是一愣,他对她所有的好皆出自心甘情愿,从来不曾想过让她还什么。
即便夜深人静之时,也曾妄想过她若肯回应他的一片真心,那该多好,但他也深知不可能。
“若是来生有机会,我定然会跟你讨的?”
南宫霖知道,锦月突然换了轻松点的语气跟他提这个,就是为了化解方才沉重的气愤,他自然愿意顺着她给的台阶下。
“好~,若是来生能够遇到,月自当为奴为婢还了你今生的恩情。”
南宫霖付之一笑,心里却有些淡淡的失落,来生她愿为奴为婢,也不愿给他一份真情。怕是早将生生世世的情,许给了鸣谦吧。
“锦月,虽然我不知你将要做什么,但记得千万千万要保全自己。”
锦月温笑着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她以前不在乎会活到那一天,甚至盼着能有一道天雷从天而降,迅速将自己这条命收了去。
但如今,她却极其盼着,能够多活些时日,可以跟那人携手共白头。
清澈见底的流水,在微微细雨之中,打出一层一层的涟漪,不时有养在池塘中的红鱼,跳出水面,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噗通一声又扎进水中。反反复复,乐此不倦。
墨云裳撑着一把纸伞,怔愣的看着水面。她依稀记得,原来在凌云宫中,也挖了一方池塘。炎炎夏日之中,碧叶连天,水波荡漾。
那时似乎身边还有一个人,静默的守着,但那人是何种面容,她却记不清晰。突然她摸了摸,胸~口的位置,总感觉这里缺了一块,缺了重要的一块。
“家主,是公主不让奴婢跟着的。”
远处的廊下,云裳的贴身侍女忽觉背后有些动静,便回了神,发觉家主已经近在迟尺了,慌忙的跪在地上。她深知家主从来不准任何人犯错,只要一犯错,就会被赶出王家。
“先下去吧。”
王书墨越过那侍女,将视线落在远处,蒙蒙细雨之中,一道倩影孑然而立,离的这般的远,他依旧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悲凉跟落寞。
“是~。”
那跪在地上的侍女看家主并未责怪她,便诚惶诚恐的从地上爬起来。轻声道了声是,随后走远了。
苍灵的雨下的一直很温和,没有一点风吹的痕迹,仔细去瞅,能看到雨滴连城一线从空中飘落。
王书墨放轻了脚步,未曾打伞朝着云裳所在的地方漫步而去。
细密的雨丝下,那双含着温风的双眸散着秀挺似竹的风韵,他一生都在追求着风雅洒脱,但遇到了她,这些便成了徒有其表。
“公主在看什么?”
王书墨脚步轻到能被轻微的雨声所掩盖,所以当他的手覆在云裳消瘦的肩上时,云裳微微惊了一下,收回了心神。
“本宫在看,这缠绵悱恻的雨水,能否冲刷掉,蒙在驸马面上伪装的深情跟关怀。”
云裳转头在雨中回看王书墨,无论从哪方面看,王书墨都完美到无可挑剔。
但这份完美却让她生不出丝毫的爱慕,反而觉得自己看到的人,就像包裹在这层完美的虚壳里,看不到真实的他是何种模样。
“原来公主一直觉得,我在伪装。”
如今她记不得他们是何时成亲的,又是怎样相识的,但这依旧不妨碍她知晓,她不爱他。
“依照你的条件,本宫找不出你爱慕本宫的理由。”
她是有一副好面容,但比她姿色好的女子,并且愿意追随他的,数不胜数。轮起性情,自己清冷孤高,自尊自大,少给他好脸色看。
细算起来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便是,皇家嫡公主的身份,可这层尊贵的身份,对王家来讲,不但毫无用处,反而会是一种负担。
“可能我也找不出来,或许这九重天之上,真有一种姻缘线存在,绑上了,便由不得你了吧。”
云裳的脸上露出似讥似讽的笑,高洁如云的眸光掠过那存着一层涟漪的水面。王书墨的话,她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驸马这甜言蜜语说的如此顺嘴,想必听过的女子不在少数吧?”
面对云裳的讥讽,王书墨仅是淡淡的笑了笑。她对人有着很深的防备,似乎忘记的越深,她这层防备就越重。
“这话,我只对公主说过,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