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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部分

并蒂择凤-第201部分

小说: 并蒂择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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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抵相思半 第一百七十四章:生死不同心同穴

    晨阳的照耀下,乾坤殿前的几棵粗大的青松格外的清脆,下朝回来,远远就看到那一袭素色锦缎的曼妙身姿背他而立,隔的如此之远,依然可以感受到她从内而外的凄清跟柔美。

    依她的聪慧,定然想的到,这个时间秋澄与毓秀会去找她告诉一切,是他一早就筹谋好的,但她肯来找她,必然是做好了决定。

    而她的决定也恰好会应了自己的一直以来的心意,但他心里却没有一丝雀跃,一丝都没有,墨承乾此刻也弄不懂,自己究竟想怎样。

    墨承乾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缓缓朝着锦月走了过去,听到细微朝靴与石板摩擦的沙沙声响,锦月的身体比之放在站的直了些。

    “朕等你很久了。”

    锦月垂眸苦笑,原先灵动清淡的双眸压上一层不堪重负的疲惫,好在他没有伪装出不知情的模样,肯这般坦诚,她该不该心存感激呢。

    “皇上不怕月会孤注一掷,跟天朝玉石俱焚吗?皇上也不怕月一朝得势,会杀尽天下负月之人,让着本就动摇的朝纲,更加乱的一发不可收拾。”

    天朝是在叶家的辅助下才的一统一天下,也因为叶家暗中辅佐,才可稳固至今,若说毁灭,对听风楼来说也不见的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损失惨重罢了。

    “你不会。”

    墨承乾回答的毫不迟疑,表明有十分的把握锦月不会这样做,锦月敛了敛眉,看了看蔚蓝的天,乾坤殿前的芭蕉将影子投射下来,遮盖了她半张脸。

    “为什么?”

    锦月此时才转过身来,怔怔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但她眸中没有一丝的恭敬,似乎只是在看一个平淡无奇的人,唯一在那双眸子里多出来的,就是那一丝戒备。

    “因为你有一个利欲熏心的父亲,因为你有一个年幼无知的弟弟,因为你有一个软弱可欺的母亲,更重要的是你有一颗,容的了天下安宁的心。”

    墨承乾字字如箭,箭箭刺心,扎的锦月痛不欲生,对呀,她有太多牵绊,甩不掉,逃不开的牵绊。

    他虽然事事料的精准,但有一点却说错了,她并不是有一颗容的天下的心,而是无法承受毁天灭地后,命运对叶家更重的天谴,或许不是他没想到,而是不开口揭穿她的懦弱。

    “罢了,月认命了。”

    眼眸微微一闭,两道清泪从眼角淌下,她从来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这些天似乎把一生的泪水都哭干了,这样也好,以后再也不用流泪了吧。

    “但皇上能不能答应月三件事?”

    墨承乾一步一步摧毁了她的心智,不惜动用了他能动用的所有,所以此时无论锦月求的是什么,只要与大势无碍,他都会答应。

    “你说?”

    锦月用手掌抹去脸上的泪水,抬眸看着蔚蓝的天空,涩涩的笑了笑,命运那会由着她去改,终是她自己妄想而已,兜兜转转终是要服从命运的安排。

    “第一件,让镇国将军以冥王婚书的身份下葬皇陵,且此后任何人不得以皇后的身份下葬皇陵。”

    墨承乾面色一沉,没说一语,她欠傅风致一个承诺,即使傅风致没有说出口,她也要替他实现,更更可况这其中还夹着一个南乔,她显然已经不能随心了,便更大程度的利用一次自己吧。

    “第二件,锦月百年之后要葬于潋滟谷。”

    她这一生不曾亏欠过任何人,唯独欠了玉和一份情,今生还不了,便用此后的生生世世去还,所以她愿意葬身在潋滟谷之中,下一世为南宫霖做牛做马。

    “第三件,月想在入宫之前去个地方。”

    墨承乾面沉如水,威严的双眸似是绷着一份隐忍,他求他的三件事,除了第一件猜到了一般,其他的皆出乎他的预料。

    “你要去的是潋滟谷?”

    她即将是他的皇后,他们也将是结发的夫妻,但她生前不愿与他同心,死后不愿与他同穴,想必是恨透了他吧。这或许是在自己算计她的时候,便想到的,可墨承乾突然觉得很心酸。

    “皇上是否答应?”

    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就这样样静然的看着他,既不回答是,亦不回答不是,只问他答不答应,听这哪是恳求,明明就是来通知他的,即便他不答应,她怕是也会借助听风楼,去完成这三件事。

    “好,我答应你。”

    墨承乾没有用朕自称,而是用了我,他只是想用此来想锦月示意,他是用平起平坐的姿态跟她交换。锦月沉着眼眸,缓缓行了一礼,转身便朝外走,墨承乾看不出她是否明白了他的用意。

    “锦月,朕想问问你,如今你的心在谁身上?”

    锦月驻足而立,身上的轻纱随风飞舞,即使只有一个背影,依然能美的令人慌了心神,曾几何时,自己无论是午夜梦回,还是怀抱其他女子时,脑海中浮现的就是她这样一幅模样。

    “在谁身上都好,只要不在皇上身上,月便可以容得下这皇城的三千佳丽,不是吗?”

    锦月大步踏门而出,走的决然愤慨,她此生犯过最大的错误,便是误信了缘分这两个将她推向地狱的两个字。

    比如那突然落在揽月阁的海东青,比如奁宝阁牌匾上的字,比如蔷薇花道的偶遇,比如晋州的共患难,比如苍灵的生死与共,不过都是一个人精心设计的陷阱,诱她万劫不复的陷阱。

    “锦月,谢谢你。”

    一个空灵的嗓音在锦月踏出乾坤殿时,从宫墙之上传出,锦月仰头去看,傅秋澄翩然飞下,无声的落在距离锦月一步之遥的青石板上。

    “不必了,这是我欠她的。”

    秋澄并没有说是为谁道谢,但不管是傅风致还是南宫霖,锦月这一句,倒是用在谁身上都合适。

    “但我还是要谢你,为我阿姐,为霖哥哥,也为鸣谦哥哥。”

    锦月福了福身,静默的离开,她要的从来都不需要他人的感激,更何况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良善之人。

不抵相思半 第三百七十五章:骚人可煞无情思

    夕阳偏斜,红光突显,西边的余晖无边的静谧,临都城外通往皇陵的路上,有一道河流,因为一直流动着,并未结冰,却冒着一股寒气。

    河流上方修建了一座简易的木桥,桥上有两个人,并肩而立,衣袂飘起,犹如仙界来临,空中掠过的飞鸟,都忍不住向下看上一看。

    桥上的女子,眼眸远眺,如画眉目染上一层薄霜,纤长的手指搭在木桥护栏上,冻的有些泛青,她本人却似察觉不到。

    她身边隽秀的男子侧目看了看她,眉心微微皱起,将身上的披风解下,细致的给她披上,病了一场后的锦月,像被一口气吊着一样,总让人感觉不太真实。

    “月牙儿,你方大病初愈,今日天也不好,何必又跑来呢?”

    锦月伸手将扯了扯披风的衣角,从嘴角挤出一抹笑,却有些勉强,如今她用自己的一声,换取了能换取的一且,希望能给南乔带来一些欢愉。

    “哥哥这一去,怕是没有再见的可能了,月牙儿怎能不来呢?”

    锦月的眸光乍看上去温和静谧,但却夹着一缕刺骨的寒气,这寒气似来自无边地狱一般,看的久了仿佛要被吞入万劫不复的境界,只是这股寒气会在看家人时退却掉。

    “月牙儿,哥哥很对不住你。”

    南乔心里明白,若是他事事肯一力承担,将家人护好,他的妹妹怎会小小年纪,便周旋在水深火热之中,练就了一身百毒不侵的盔甲,因为有了这层屏障,才会锋芒毕露,进入如今这副境地。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月牙儿认了,哥哥也无需自责了。”

    命,南乔涩涩一笑,心中苦不堪言,曾经他生在权贵之家,天资聪颖,长达十年被赞为天才少年,他以为他算是命好的,只是没想到好命也是会逆转。

    “究竟怎样的因,才造就如今这样的苦果?”

    锦月垂目不语,都道她有知天命只能,可她却从来不曾去推断天命,也不但是怕测天命侵蚀她的寿命,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懂得天命不可违。

    她怕自己什么都知道了,连费心去改的勇气都没了,这样她也没有力量,去支撑自己没有希望的活下去。

    “哥哥真的决定了吗?其实你有更好的路可以走,何不再想一想。”

    明知南乔的个性,但锦月却还想出口劝上一劝,傅风致生前已经误了哥哥,锦月实在不想看到 ,她死后南乔还要搭上后半生。

    “若是能够放下,我又何尝不想,日后你多加照顾自己,别委屈了自己。”

    锦月微怔,情这一事,时间越是长久,便越难以放下,尤其是得不到的。锦月敛了敛心神,静然一笑,把身上的披风解下,踮脚给南乔披好。

    “月牙儿记下了,那哥哥一路保重!”

    南乔点了点头,他对家人愧疚,心痛,不忍,却及不上想要守着那人的心,他这一生注定会是一个败笔,在那车上合眼之时,曾经一幕幕在眼帘下重现。

    从出生起,他便是得天独厚,不仅生的一副好俊逸无双的皮囊,还比常人聪慧许多,一句天才少年更是将他推向云端,忘记了那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突然傅家那个素有混世之王之名的傅风致,不过在边关滚打几年,名声突然压过自己,他那天是带着不服气的心去见她的。

    鲜花怒马,十里锦帐,帝王亲临,百官夹道,真是好不威风,但那人目色如箭,神情傲然,完全不将这天大的恩宠放在眼里,他突然心存了几分敬仰,于是时时要对她关注些。

    可能她注定是他的劫,对于这威名远扬的镇国将军,他越是了解,越是欣赏,最后竟然难以自拔,她傲然与天地之间,随心随性,从不屑于伪装什么,她身上的所有,都是他想要做,却不能做的。

    对于她,他心中无比恋羡,只是他没想到这份恋羡慢慢转变成了钦慕,在他了然于心自己动了情时,心中痛苦万分。

    当时他无法正视自己扭曲的心意,他无法接受自己爱上了一个男子,于是他开始在房中日日酗酒,活的昏天暗地,生不如死。

    也正是在这个时机,得知父亲用自己的亲事做诱饵,害的苏家满门抄斩,他的父亲也因此开始步步高升,尤其是那个天真浪漫的女孩,伤心欲绝的敬了他三杯酒后,他更是对这个世道失望透顶。

    醉酒之余无意间触动了月牙儿房内的机关,惊奇之余发现了下面的玄机,他向叶阑倒了一夜的苦水,叶阑当时被他缠的没办法,就取出了傅风致的卷宗。

    他得知了她是女子后,欣喜若狂,回到房中不防备碰倒了烛台,一场漫天大火烧坏了他整个庭院,一直对他忠心耿耿的书童救他出了火海,但那书童却被烧死了。

    可能冥冥之中有什么牵引这他,他迷迷糊糊走到了她下朝必经的路上,昏迷在路边,可能是上天眷顾他的一片痴心,竟然恰好让她救了他,只是他没想到这是只对折磨他的开端。

    他抛开一切,想要那人一颗心,最终却发现只是自己的一份妄想,去晋州平乱,他就知道她存了必死之心,可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陪着她,或死,或生,他都愿意随着。

    那夜,他用刀一道一道个割下去,她一声都未吭,看似完全不知道痛,但他却痛如刀绞,痛不欲生,他本想着,她死了,他跟去就是了,可她却说。

    “南乔,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替我看着他成为千古明君,替我活在他造就的盛世天朝。”

    活在没有她的日子,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比凌迟更加痛苦的刑罚,但他无法拒绝,因为她是她无法逾越的鸿沟。

    如今她真的走了,生虽不能如愿,但至少死后可以与她心中那人同穴,但他依然不想就此罢手,心中存着仅有那份念想,为她守一世的陵,或许她念及他的好,会在心里留他一点位置。

不抵相思半 第三百七十六章:何事当年不见收

    岁暮天寒,阴沉沉的天气,有些让人透不过气,但这丝毫不耽搁门外锣鼓喧天的热闹,但是热闹的有些空旷孤寂。

    弦阳在天未亮时,便起了身,门外的寒风吹的黑乎乎的树枝乱颤,今天她便要嫁了,嫁的虽不是心中那人,却是整个天朝未出阁的姑娘都倾慕的人,包括那个与自己齐名十七年的她。

    “弦儿,娘帮你将发绾上。”

    弦阳用手将自己垂腰的发丝捋了捋,轻轻勾起嘴角,便可习惯性的露出如朝阳一般明媚的笑,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看似灿烂无暇的笑容,并没有所谓的快乐。

    “娘亲,这些年,你快乐吗?”

    左相夫人握着梳子的手一滞,看着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女,那张乖巧明媚的面孔,心中猛然一堵,她这些年过的快乐吗,这个问题她似乎从来没曾细细的想过。

    “弦儿,日后你便可明白,这世上不单单只有情,可以让人赖以生存。”

    弦阳盯着铜镜里的自己,呆呆的发了会楞,她自小便知道,娘亲一直着力于让她成为才貌双绝,却又纯真灵动的模样,因为曾经就是这样一个人,把娘亲比了下去,让她一生不得所爱。

    “可是娘亲,我已经看不到前方的路,该如何去走了?”

    左相夫人淡淡的笑了笑,将弦阳的最后一缕发丝绕在指尖,用一只簪花别好,捧着弦阳的脸,细致的看了看,随后取来凤冠为她带好。

    “弦儿,日后你只要善待你的夫君,他便也会善待你的,你信我,作为夫妻,无情比友情更容易相处。”

    弦阳乖巧的点了点头,她懂娘亲的意思,两个人一旦触碰了情字,便会忍不住想要索取些什么,永远不肯知足,这对两个人来说无疑都是一种压力,所以无情比有情更容易宽待对方。

    但是两个人之间没有情之一字做牵绊,那此生定然过的索然无味吧,日子一日一日的重复没什么两样,活一生也像只活了朝夕,这样的人生真的好吗?

    弦阳将眸子缓缓的垂下,她心里显然没有答案,曾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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