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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部分

并蒂择凤-第205部分

小说: 并蒂择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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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几何时,她就是用这样一张明媚的笑脸对着他的,以后再也不会了吧。

    让他心如刀割的还有南宫霖情不自禁下的那个吻,当时若不是她在最后一刻下意识的避开,他整个人在不由自主的情况下,就要冲过去了。好在没有,毕竟他没有立场,也永远的失去了资格。

    浅淡月色下的她,过分的消瘦,清冷的神色,浸着凄婉,透着疲惫,日日寸步不离的守着。

    自然知她夜夜无眠,他心疼,好生的心疼,若早知是这番境地,他怎会做出如此愚笨的决定,所以他有多心疼她,便有多憎恨自己。

    啪啪啪,几声清脆的声响,穿破了夜的寂静,打乱了两颗强忍的心,她哭了,泪水打在了下方的芭蕉叶上。

    坚韧如她,从来不愿流泪,不肯示弱,强忍之下,撑不住的便是身体,狠狠的大病一场,总会烟消云散,而如今病无可病,眼睛都忍不住了。

    思绪回转,往事一幕幕在脑海浮现,海家村里,他们相知相许,一起作过画,林间散过步,赏过日出,教过孩子。

    在她的揽月阁和衣而眠,临窗梳妆,互诉衷肠,在他的太宰府中,相偎观荷,谈笑风生,被她那一身红衣所惊艳。

    还有临都郊外的枫树林中,他被她戏弄,欢声笑语,追逐嬉闹,还有背她爬上穿云峰,期待着未来,享受着现在。

    赫连鸣谦在回忆中心绪翻涌,但他也只愿意回忆到此,一想到这些美好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他心如刀割,此时他悲痛之中有了一股莫名的不甘,他不甘心就此与她形同陌路,再无瓜葛。

    赫连鸣谦恍神之际,不自觉的脚下用了力道,身体腾空朝着那窗棱飞去,哐当一声,那敞开的悬窗突然关上,赫连鸣谦只是附在了那窗棂的一道剪影上,透着一层窗纱,无言相对。

    她一定是恨透了他吧,连看他一眼都不愿了,终是自己栽下的恶果,又能怪的了谁呢。

    他有千言无语想要跟她说,可如今半个字都出不了口,或许是觉得她不愿听,或许是他不知该从何讲起。

    说声抱歉,对于当初的情深似海显得太不值一提了,说他身不由己,明明是他怯懦。

    这样的开口狡辩岂不是自取其辱,或许说一句,情深缘浅,还不是在对方来不及愈合的伤口上再添一刀,聪慧如她,定是明白相见争如不见,倒是他,总是一错再错。

    赫连鸣谦颓然从窗棂上飞身下来,停留在纱窗上的剪影一晃而消,他的视线依然久久移不开,他怕他这一移开,连她那一丝气息也捕捉不到了。

    以前他只知自己对锦月是动了情的,却不知陷进去,便再也解脱不出来,他的余生怕是就要为他,那一念之差承受无穷无尽的煎熬。

    室内的烛光微微晃动,桌案上的铜镜印出那双通红的眼眸,跟被泪水打湿的脸颊,锦月慢慢蹲下身去,抱住了自己的双膝,许久之后,锦月低声喃喃一句。

    “茜纱窗下,公子无缘。”

    不是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不是都说永老无别离;万古常完聚,但为何命运独独对她这般苛待。

    别具聪慧又怎样,洞悉天意又怎样,还不是受尽命格的摆布,半分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自五岁起,她便是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是必须握在手里的,什么是该舍弃的,但此时,她憎恨自己能把一切看得通透,因为眼前的一切越是清晰明朗,她就越是错不得。

    此时她有些羡慕傅风致,那个即使赴汤蹈火,倾尽所有,也要守在所爱之人身边的女子,但她不能,她背负着天理循环,动之一发,牵动全身。

    篡改命格的之事,叶家人不是没人做过,一千三百多年前,当时的天朝还不是现在的天朝,叶家世世代代占据国师的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其显赫,何其尊贵。

不抵相思半 第三百八十四章:悠悠生死别经年

    不幸的是,当时叶家先祖与当朝的皇后相遇相知,经历了一番来自各方面的阻扰,双双殉了情,而当朝的帝王经如此奇耻大辱,一气之下英年早逝。

    强行结束自己的生命,确实是最容易的解脱方式,但这场与命格抵抗的下场便是,天朝未来真正的帝王丧失了出世的机会,年仅六岁的浅夏凤栖女帝继位。

    而不巧的是,这凤栖女帝本身带着困死情劫的命格,根本无法撑起整个天朝,凤栖女帝在位十年之后各方势力纷纷起了异心,最终导致统治天下上千年的天朝帝国四分五裂。

    这一本不该出现的乾坤扭转,让所有与叶家有牵扯的人,纷纷不得善终,而叶家人世世代代为这一先祖所铸下的大错,耗尽一生才能,无怨无悔的弥补,直到如今依旧难以摆脱,人生坎坷的悲惨命运。

    有了如此惨痛的教训做前车之鉴,面对所有的苦难,她怨着,她恨着,不甘着,却未敢有丝毫反抗,当年她的生父不也是在她生母枉死后,意志消沉,万念俱灰,生不如死,也依然不敢轻生。

    锦月闭上双眸,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到嘴角,舌尖品到了极致的苦涩,比曾经被叶阑放了黄连的药还要苦上千百倍。

    方才情急之下关上的窗子再次推开,孤月甚明,廖星数颗,那窗下的人不见了踪迹,经这样的苦不堪言的一夜,他应该死心了,而她也应该心死了。

    潋滟谷的四季与别处不同,所以无从推算外面究竟是何时了,南宫霖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连小半个时辰都难以支撑着清醒。

    她知道他私下经常咳血不止,但他瞒着她,她便装作不知道,就像他从来不问,自己为什么来,又何时会走。

    被满山的树木过滤过的阳光温软而静谧,常年绽放的桃花纷飞不息,潋滟谷特有的清茶馨香无比。

    锦月眸光撇过南宫霖没了血色却依旧温柔的脸,医书她是看过的,虽然不能诊人断病,却也看得出,南宫霖没有多少日子了。

    “清心咒月练的差不多了,弹给你听好不好?”

    锦月将茶斟好放在南宫霖能拿到的地方,握了握南宫霖几乎没了温度的手掌,南宫霖有些吃力的笑着点了点头。

    潋滟谷珍藏了数十几具上好的古琴,看不出是出自何人之手,也都没有名字,但音色却异常的好。

    琴棋书画是每个世家子女从小的必修课,她的琴技虽然跟弦阳没法同日而语,但也不是很差,但因为弦阳的存在,她从来不肯人前抚琴。

    他们所处之地温度适宜,但拥在锦裘里的他依然冷的唇瓣发紫,只要她愿意,她是永远可以用笑掩盖掉所有的情绪,可面对此刻的南宫霖,她却伪装不来。

    老天爷呀,能否把我余生的寿命送给他,让这一支不染纤尘世俗的雏菊,在这世间多一刻停留。

    琴声伴着纷飞的花瓣,传的很远很远,噼里啪啦的泪滴敲打在暗红色琴身上,噔的一声,蓦然琴弦断裂。

    将锦月的中指划破,轮椅上的人双目微阖,嘴角微微扬着好看的弧度,明媚的阳光下依然清雅温润,似乎下一刻便会睁开那双清澈无垢的眼眸对她暖暖的笑一笑。

    锦月木讷的起了身,沿着脚下青石板铺就的石阶一步一步向下走,原本细柔的微风突然有了力度,奋力的撕扯这身上轻薄的纱衣,似是要将她拉回到身后那看似沉眠的人身旁。

    她耳边似有千千万万人在撕心裂肺的吼叫,振聋发聩,但她不能回头去证实,因为她早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打击,而且她希望南宫霖永远活在她心里,因为他是这世上唯一给她带来温暖的人。

    潋滟谷很大,她穿着一件单衣,漫无目的的从春走到夏,从夏走到秋,从秋又走到冬,奇怪的是完全没有感觉到温度的变化。

    “回去吧。”

    似乎是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强挺着的最后一根神经压断,就如那断掉的琴弦一般,再也接不回去,这样也好,以后她便不再会有喜怒哀乐了吧。

    “锦月,朕知道你委屈,但朕又何尝不是。”

    锦月猝然抬起了双眸,温软的夕阳落在她眸中光彩熠熠,她凛然大笑,笑的决绝而凄然,墨承乾愕然望着她,但下一刻这近乎疯狂的人身体一软,倒在了他怀中。

    墨承乾将锦月横抱起来,他知道南宫霖的离开必然会让她心智受创,但只要她挺过来,日后便再也不会有什么人什么事可以伤她分毫,他要的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皇后,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昏沉的天气飘起了漫天的雪花,揽月阁门外种着的几株寒梅,有几根枝条越过墙伸展进来,几朵稀疏未开的花苞散着清香,院子里的桃树下有块平坦的大石。

    府中的下人引着云裳进来时,便看到锦月呆呆的坐在那石头上,一头乌发披散下来,身上裹着一层一层厚重的披风,手中握着一个攀着夜明珠的绳结,那绳结红艳似火,编制着从上弦月到下弦月的轮换。

    这段时间她忘记了很多事,甚至忘记了自己忘记过什么,但却还记得锦月那双秋水潋滟的眸,跟清淡自若的神情,如今坐在磐石上的女子,呆滞无神的模样,与她记忆里那个聪慧的女子大相径庭。

    她一时怀疑自己是否记错了,脚步挺早揽月阁门前,不知该不该进去,直到伸出一双能让她安心的大手揽了揽她的肩,云裳抬头便看到那张带着雅如秀竹的面孔,跟那份暖人的笑。

    “进去吧。”

    她的夫君,她竟然连自己成亲那日都记不真切了,但后来她便释然了,只要这人待她好,也无需求写什么了。

    “你家小姐这个样子有多久了?”

    王书墨扶着云裳走到锦月身边,那磐石上的人眼帘都不曾抬起,似乎对外界完全没了反应,青鸾替锦月掖了掖身上的披风。

不抵相思半 第三百八十五章:谁念西风独自凉

    “有些日子了,小姐每日都这么坐着,给她吃的,便吃些,实在累的扛不住了,便趴在这石头上睡下。有时候还喃喃自语说些什么,但我们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云裳附身蹲了下去,双手捂住锦月的手,随后惊了一下,这手冰寒入骨,似乎没有一点活力,哪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锦月,锦月。”

    云裳连续唤了锦月两声,飘下来的雪花飞在她眼睫上,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般,动也不动,所以她手下的力度便不敢放的太重,唯恐将这个瓷娃娃碰碎了。

    “她……”

    云裳皱着眉看着锦月,王书墨俯身将云裳搀扶起来,他心中也是在惋惜,那般聪慧无双,心坚无比的女子,变成如今这幅模样,这该是受了多大的心里创伤。

    “我们等穆小姐好一些再来吧。”

    云裳低头看了看锦月,随后点了点头,天空撒下的薄雪,让路面变得有些湿滑,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莽莽撞撞从外面跑了过来。

    “阿姐,阿姐。”

    那孩子跑到锦月面前突然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站在远处的青鸾刚想出手,她突然瞄到锦月的眼眸突然动了一下,小姐最是疼爱这小少爷,或许。

    噗通一声,慕珏倒在地上,额头磕出了血,这一突然的事故让将出揽月阁的,墨云裳跟王书墨同时停下来,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都齐齐的看向锦月。

    慕珏趴在地上,摸了一下额头,一手的血,或许是天寒地冻,疼痛的感觉来的迟了一些,此时放觉察出来,一张可爱的笑脸皱作一团,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泪水,却强忍着不哭,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阿姐。

    几个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当所有人都觉得锦月不会有任何反应时,连青鸾也打算走过来将慕珏扶起时,眼睛一直没有焦距的锦月,突然起身站了起来,曲身将手伸向慕珏。

    慕珏突然忘记了疼痛,呆愣的把手给了锦月,锦月扯他起来后,又蹲下去拍掉慕珏身上的沾染的泥雪。

    “青鸾,拿药箱过来。”

    青鸾喜极而泣,热泪盈眶的回应了锦月一个是字,迅速去取,而全程锦月都还是面无表情,抱起慕珏回了屋。

    站在门口的王书墨跟墨云裳也惊住了,云裳想要跟着锦月进去,却被王书墨拦住。

    商人善于算计,自然也善于看人识事,方才所见,足以说明,那聪慧无双的女子并非因刺激而心智受损,而是她无声的折磨着自己,来削减内心的愧疚,也是在踏入那万丈深渊之前做最后的抵抗。

    临都已经到了腊九寒冬的天气,窗棂上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寒冰,已经回来有些日子了,指尖上被琴弦划破的伤口却怎么都不见好,每次大夫来换药,解开包扎的纱布,依然会流血不止。

    回来的日子她不曾踏出过揽月阁一步,每日都站在窗前眺望,没有人知道她在看什么,怕是她自己都不甚明白。

    “太宰夫人来了,小姐要不要见?”

    这几日揽月阁格外的冷清,除了揽月阁的人,不准任何人进入,即使是右相跟夫人过来,锦月也让青碧找个由头拦了回去,但只要有人来,还是上来告知她一声。

    “她……”

    锦月涩涩的笑了笑,她竟然已经忘了,他们已经成亲了,他已经有了太宰府人,曾经那句陌路话来,可缓缓归矣,多么的讽刺。

    “奴婢这就回了她。”

    青碧刚要躬身退下,锦月突然抬起了眸子,出声把青碧叫住,弦阳竟然来了,那她便见上一见,省得永远在心里留结。

    “让她进来吧。”

    青碧跟青鸾同时惊了一下,心中有些诧异,却都没出声,她们都没想到,时至今日,锦月还肯见弦阳,此时青碧迟疑了一瞬,回了一个是后退了出去。

    “锦月。”

    初为人妇的弦阳将满头的乌发挽起,依然插着几只色彩艳丽的珠花,那双鹿眸之中依然透着无辜清澈的的色彩,惹人怜爱。

    “坐~”

    早晨起来锦月并未梳妆,一头如瀑的乌发垂在脑后,宽松的素色依然松垮的穿在身上,能明显的看得出,她近日来是迅速的消瘦,才使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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