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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并蒂择凤-第27部分

小说: 并蒂择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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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凄冷的宫墙内锁尽了多少人心,也孕育了多少人的野心,见证了所有的宫墙怕不见得尽数记得。

    深秋的冷风簌簌而起,卷起立在宫墙之上那一抹素白坚毅的身影,在她身后一轮偌大的明月挂在苍穹,凤眸中并列出如霜的目光,将本来就有些寒意的夜晚冰冻起来。

    她没有束发,墨色的发丝飞扬起来,看不清五官的面孔,从内而外散发着傲然天地的气势,只是望向窗棂上那一抹挺拔的剪影时,身上的凌厉退却了几分,显现出几分难得的柔情。

    这样的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夜晚,他总是一个人不厌其烦的处理着永远处理不完的琐事,若置身事外去评测,他的确是一个勤勉的帝王,登基以来,兢兢业业,从不懈怠。

    那年他十二岁,她也不过仅有八岁,先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迎着初升的朝阳,目光坚韧而凌然,他对着她一个人说。

    “致儿,我要做这天下之主,一个可以留名青史的千古一帝。”

    因是将门之后,即使是女儿身,她的性子比同龄的男孩还要跳脱顽劣,再加上总穿着简易的男装四处闯祸,久而久之,外人便以为傅家那个混世魔王是个小公子。

    她的性子连父帅跟娘亲都管不住,可偏偏对太子哥哥的话惟命是从,当时她年幼,并不懂太子哥哥说的千古一帝是何含义,只觉得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既然听了,便有责任帮上一帮,于是笑嘻嘻的握住太子哥哥的手,告诉他。

    “致儿帮你。”

    一句稚童不明所以的承诺,她几乎倾尽所有,将性子一日之间收敛,因着将门的血统,天生的聪颖,跟过人的意志,文韬武略不输任何一个男儿,连慕家那个素有天才少年之称的慕琛都被她强压了一头。

    十三岁那年她第一次穿上他赠的盔甲上了战场,也是他首批秀女入宫的日子,都说第一次杀人要越过内心的屏障,她不知是不是自己天生的弑杀,提着锃亮的宝剑,横扫过呼声震天的战场,再回头已经是尸骨堆积哀鸿遍野。

    若不是父帅一掌将她打昏,她怕是要将对方七万大军尽数斩杀,但也正是因为救她冲出战场,父帅中了敌方的毒箭,未等凯旋,便客死他乡,娘亲与父帅伉俪情深,得到噩耗后便气急攻心一病不起,不到一年香消玉殒,原本威名赫赫的傅府,只剩下她于妹妹两个人。

    那一场惨绝人寰的残杀不禁让她一战成名,更让她变成人们眼中嗜血的修罗,从此在战场持久立于不败之地,再难有人能匹敌左右。

江清月近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御宇多年求不得

    为了幼时的一诺,她常年出入战场,只因他无人可信,为了幼时一诺,她坑杀敌军十万俘虏留下残暴之名,只因他怕养虎为患,为了幼时一诺,她屠杀蛮族一城无辜百姓,只因蛮族皇子逃脱必须斩草除根,这些令人闻风丧胆的种种事迹,虽都是他私下授意,但她愿意为他背负,她不惧遗臭万年,招恨千古,唯恐他大业不成,千古帝业留下一丝污点。

    可如今换得的是什么,是削兵夺权,弃之如敝履,她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却唯独惦念着能在他心中占得一席之地,能在一个狭小的角落常看上他一眼,可他一句功高震主,便将彼此的距离拉的遥不可及,她最听不得自己所有的付出,在他心中只是一个臣子对君主该有的忠心。

    刺骨的凉风刷一下擦过脸颊,似是累了,窗棂上的影子伸了伸腰,有宫人过去挑了挑灯芯,屋内亮了几分,那影子也更加的清晰。

    不知不觉眸中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记得娘亲去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冰寒的夜晚,她缩卷在墙角里痛不欲生,是他踢开了房门,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宽慰她说。

    “致儿不怕,你还有我。”

    忆起那个怀抱的温暖,傅风致恍了一下神,那窗纱上的影子便不见了,墙外的打更生响在耳畔,原来已经夜深至此了,他怕是去安歇了吧。

    她的目光沉沉下移,落在宫院前已经泛黄的芭蕉前,徒然一愣,哪里有一记慑人的视线与之相撞,这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让她蓦然心惊。

    一个似飞鸟般敏捷的飞身,无声落在与他一步之遥之地。昏暗的光线下,他一脸冰霜的望着她,寒意四起。

    “夜深天寒,你跑来做什么?”

    这是自那日雨中怆然悲愤而去后,第一次鬼使神差的来到这里,算起来已经数月有余,都说她是傲然天地的一朵寒梅,可在他面前,自己永远卑微如尘埃。

    “你好吗?”

    沙哑的声线答非所问,将这静谧的夜晚一冲而散,在两人之间一步之距化成一股清流直抵心根。

    “朕肩负万里河山,岂敢不好。”

    傅风致涩涩一笑,他是天子,宫中有佳丽三千围绕,有太医院日日请脉,有御膳房精心备膳,岂会不好,她这样一问,除了显得苍白无力,再无其他。

    “可是我却不好,一点都不好。”

    不同于平常女子的温婉,傅风致的心智远比男子还要坚毅,此时潸然泪下的模样是外人瞧不见的。

    “回去吧。”

    这不是他第一次赶她走,但不知是不是最后一次,她只觉得心被一股外力捏搓,苦不堪言,却无力抵抗,因为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月色比之方才更加的清寒,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又月神之称的女子,是不是只有那般倾国倾城柔情似水的女子,才能走进他铜墙铁壁加固的心。

    “致儿”

    后方突然沉声一唤,傅风致怅然驻足。

江清月近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金屋妆成娇侍夜

    “这世上没有人比朕更希望你可以幸福。”

    傅风致垂目苦笑,是的 ,他希望她可以幸福,却不知这幸福唯他可给,但他却不肯,也不能。

    “傅风致谢过皇上隆恩。”

    话音不曾落下,傅风致便消失在夜幕之中,宫院外巡逻的禁军丝毫未曾察觉有人进出,只是那有些落寞感伤的帝王依旧留在原地。

    这些年,他不是不知她的心意,他不是不知她为他做到了何种地步,也正因着这份无处弥补的亏欠,他将秋澄纵容都无法无天的地步,只因秋澄太像年幼时天真无邪的她,或许在心底,他仍然留恋着那个不谙世事的她。

    晋州灯火阑珊的夜晚是看不见月晕星光的,大半夜的歌舞笙箫,推杯换盏之后,锦月扶着显然已经站立不稳的赫连鸣谦从成王府大厅出来。

    在正坐上的成王也有些微醺,犀利的眸子有些涣散的盯着即将远离的两个人,有侍女前来扶他,他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当眼前那两个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后,眸光突然澄明一片,促然起了身,不见一丝醉意。

    赫连鸣谦是挺拔的男儿,这番重量压在身上,锦月路都有些走不稳,扶着赫连鸣谦摇摇摆摆的走回去。

    虽然凌秋阁并不远,可这一路走回来,锦月早已累的气喘吁吁,好在她累到虚脱之前,等在门外的青鸾接手过去。

    因着她借用的是璎珞的身份,成王府只为她与赫连鸣谦备了一个房间,他们一路走来,锦月察觉到有人紧随其后,不得已只能让青鸾把赫连鸣谦搀扶到自己的房间里。

    所有的情形她都与她原先料想的分毫不差,但百密一疏,却没有想到如今进退两难的境况。

    房间里有青灵注了热水的浴桶,成王的人还留在暗处未曾离去,锦月接过青灵递来的热毛巾,帮赫连鸣谦擦了擦脸,赫连鸣谦便清醒了,虽然他们都知他是佯装醉了。

    “你们下去吧。”

    听到锦月的吩咐,青灵与青鸾皆是一怔,疑是自己听错了话,这时候她们离开,那小姐的清誉不就全毁了。

    “秋夜天寒,青鸾你在门外候着,别让闯进来的野狗惊扰了大人。”

    锦月闻声一提醒,青鸾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把扯住一脸茫然的青灵出去,顺便将门关好。

    “璎珞帮大人沐浴更衣吧?”

    锦月的声调故意抬高,虽是佯装的酣醉,但毕竟是饮了不少的酒,还是有几分醉意的,听到锦月这一声,赫连鸣谦仅存的不清醒也完全散了。

    他知她是人前做戏,却想象不到她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肯牺牲至此。

    身上不过穿了三件单衣,纤长白玉无瑕的手指从肩头剥落,面色虽然从容不迫,但颤动不止的眼睫却显示着她无法掩饰的紧张。

    锦月是一件一件缓慢的在帮赫连鸣谦宽衣,明明还隔着两件衣衫,但还是可以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让他全身蓦然一紧,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江清月近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夜吟应觉月光寒

    若说褪去前两件时还能勉强压制住内心的燥动,待到最后一件时,赫连鸣谦似是听到身旁的人猛然吸了一口气,低垂的眼眸出奇的静谧,这番纯净不可亵渎的面容,到生生将心中刚起的聒乱不堪的画面压制住。

    她温热的指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擦过他腰下三寸的位置,引的赫连鸣谦一阵抑制不住的战栗。

    也正是此时,她拔下了插在发间的玉簪,一头乌发如瀑而落,静谧的眼眸带着迷离的笑意,不光赫连鸣谦看痴了,阴在暗处的人也看愣了,恨不得自己是那飘然如仙女子身旁的人。

    “嘭”

    一声玉簪落地的声响,分外的清脆,锦月脸上的笑突然间便收了。

    “什么人?”

    听到玉簪落地的声响,青鸾便知道时间到了,翻身上了房梁,几番打斗,那前来监视的人落荒而逃,青鸾想要去追,锦月出声将她唤住。

    依照青鸾的武功,追过去将他们全数斩杀,并非难事,但这样,她方才费心演的一出戏,不就徒劳无功,传不到该听到的人耳中了。

    随着那几个尾巴的消失,锦月回房时,赫连鸣谦也不见了身影,私下无人,浴桶里的水还冒着热气,脑海中突然显现出被她衣衫退尽的那具看似文弱,实则精壮的身躯,锦月抿唇一笑,脸颊便有热灼热之感。

    此时成王府外围府的河流中,噗通一声巨响,一个玄紫锦衣的身影扎了进去,深秋的水刺骨的寒,而他仿似察觉不到,足足在水里半盏茶的时间,才在距跳下去数十丈的地方钻出来。

    只见他伸手抹了一下眼帘,沾水的发髻已经有些凌乱,水滴顺着额际流到唇角,身上被引起的悸动放才平息,河岸两边没有掌灯,清浅的月色静然铺洒,将他朗眉星目衬的格外柔和。

    此时他还浸在水中,手臂搭着岸边的早已泛黄的枯草上,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抬眸撞上夜空的明月时,脑海中那张恬静的脸,一遍一遍的浮现,他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明明刺骨的寒气充斥的身体,可他却仿佛还能察觉到那温软的指腹,所残留的灼热依旧留存着。

    她是天际的明月,是凤凰临世,是未来要母仪天下之人,更何况她还是玉和心尖上的人,他不该有一丝一毫逾越的心思,他晴朗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松开了扶着岸边的手臂,猛然向水里扎的更深更远。

    幽暗的珠光从蒙盖的轻纱中透出来,这在那温润似水的半张侧颜上,漂亮的眼睫偶尔轻颤几下,和衣拥衾睡的并不安稳。

    退到屏风之后,三两下将一身湿漉漉的衣衫除尽,他出去也有大半个时辰了,但浴桶里的水却依然温热,想是她掐准了自己回来的时辰,故意让人添好了热水。

    他侧头朝屏风外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依然闭目安眠,没有醒来的迹象,便小心翼翼的踏进浴桶里,简单的清洗了一下,换上干爽的衣物,留在外室供守夜的下人安歇的地方。

江清月近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言者不如知者默

    听不到任何声响是,那一直假装安睡的人,突然睁开了秋月明眸,静夜无声,只隔一层屏风,悉心去听,完全可以察觉到对方不算平稳的呼吸声,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却心照不宣的不去揭穿彼此。

    熹微的晨光从窗纱照射进来,并不知昨夜是何时睡下的,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剑穿风而过的声响,便醒了过来。

    推开轩窗,果不其然看到黄橙灯海之间,那合身的玄紫锦衣潇洒的纷飞,剑气如虹,身似游龙,复杂的剑花翻转成光,激进却不失温雅,当真是养眼的很。

    垂目下来,依窗的桌案上摆放着他常握手中的玉扇,缓缓展开,里面空无一字一画,素净而空旷。

    眼波流转,淡然而笑,握起支架上的笔沾好墨汁,却在下笔的前一刻顿下,拔下头上玉簪在砚台中搅了搅,重新沾墨,凝神挽袖就下了笔,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才收了笔,将玉扇捧在手掌中,依然素净如初,不见一点墨迹。

    “小姐你醒了?”

    啪嗒一声,玉扇掉落在桌案上,许是做了亏心事,便听得任何声响了,锦月笑着摇了摇头,将玉扇重新合起来,放在原先的位置上。

    青灵侍奉锦月洗漱,成王府的婢女将早膳端了进来,摆好在小几上,便退了下去,刚好赫连鸣谦也收了剑,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

    早膳很简单,只是几碟小菜跟两碗清粥,锦月捧着青瓷小碗,目光沉沉的扫过那几碟小菜,未动筷子,仅那小勺喝了一小口清粥,便放下了。

    “晋州不比临都,可是吃不惯?”

    赫连鸣谦动筷尝了尝那几碟小菜,确实味道算不上美味,想是她养尊处优惯了。

    “月是在想,成王如此是做给大人看,还是真如此简朴清廉。”

    这成王府她细细的看过,不见一丝一毫的奢华之态,怕是富庶点的知县府邸都要比这成王府讲究。

    “晋州年年上报蝗灾,晋州不禁不再上交官税,朝廷每年还有大量的赈灾银两运来,但我的人打探到的消息却是,晋州一直风调雨顺,成王府又是如此,你说这银两凭空消失了不成。”

    锦月秋眸微微一闪,静然而笑。

    “大人难道是今日才得知的吗?”

    若除去军功赫赫,又有先帝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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