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太后这些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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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羡说:“她昨天又找我了。让我问问你,最近在做什么,问你什么时候回家,还托我给你带几句话,让你有空回家一趟。你还是去看看她吧,别让她担心。”
这话是李羡编的。
其实慧娴最近没找他,也没提起李益。慧娴有阿龙呢,小孩子整天闹来闹去,忙都忙不过来,哪有她闲的。是李羡最近看弟弟少回家,又听说了一些他出入宫中绯闻,有些关心他状况,所以拿慧娴做借口,想试探他,是否确有其事。
李羡骗起弟弟来面不改色,相当坦然。
李益却当真了。
口中感到苦涩,他低着眼,手捏着酒杯,注视着那杏红的酒液,半天没答话。
李羡侧了眼觑他反应。
李益艰难说:“过几天,我会抽空的。”
李羡看着弟弟,见他眉目英俊,鼻梁挺拔。眼睫低下去盖住眼睑,本来是个男人,但近看就很精致了。李羡留心了一下,问道:“你今天进宫了?”
李益说:“去了。”
李羡说:“太后娘娘身体如何?听说又不好了。”
李益说:“是有些不好。”
李羡说:“怎么了?”
李益心情有些沉重:“御医说是月事不禁,下血不止,是旧疾了。”
李羡也有些担忧,说:“好好的,怎么得起这种病了。你没见过,女人得这种病,没几个活得长的,熬个几年就不行了。以前姑父家有个小妾,你还记得吗?还挺得宠的呢。也是生了孩子,落了病,每回月事都流血不止,没过三年就死了。后来姑父又纳了个小妾。”
李益感到胸闷的厉害,挣扎仍辩解道:“也不全一样吧……”
李羡说:“这种病,不都一样么?都差不多了。”
李益低声说:“不一样,还是得看医生的。”
李羡说:“女儿病,我反正是没见过能医好的,不过就是靠养着,多耗一天是一天。”
李益难受得很了,感觉浑身如坐针毡。他强忍着不适道:“别说这个了,你又不是医生,你懂什么。”
他语气有些不快,低声又补了一句:“她没到那么严重。”
第23章 透风
李羡说:“我问你一句话,你若是不肯说,可以不说,但不许骗我。”
李益说:“什么话?”
李羡说:“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李益就沉默了。
李羡说:“是真心喜欢的?”
李益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
这件事悬在心上很久,他知道李羡迟早会问。他咬了咬牙,决定了实话实说。
“是。”
李羡说:“长什么样的?模样好吗?”
李益说:“好。”
李羡说:“动心了?”
李益说:“动心了。”
李羡说:“叫什么名字?”
李益不想说这个,低着头,摇了摇头,有些失落道:“这个就算了吧。”
李羡说:“那是哪里人呢?是本地人吗?”
李益说:“是。”
李羡说:“家住哪里的?”
李益摇了摇头,也不愿回答。
李羡说:“那她多大了?结婚了没有?”
李益其实很想找人倾诉。他希望有人能给他出出主意,如何解了这题。李羡虽然不亲,但是自家兄弟,是能信得过的。他又倒了一杯酒:“结婚了,有丈夫,不能离。”
李羡本来挺有兴趣似的,及听到这句,顿时懒得问了:“那算了吧,另找一个。”
李益不说话。
李羡道:“人家是有丈夫的。不是我看不起嫁过人的妇人,她嫁过人,要是男人死了,或是离了婚了,你们两个要在一起也没什么。可人家丈夫还在,又没打算离婚,你去掺一脚做什么。她要是真的爱你,就该跟她丈夫离婚,这样子不是在耍你么?这种女人一看就是风流惯了,人家说不定和她丈夫感情很好,只是玩玩你,亏得你还为她愁眉不展。”
李益沉默了,还是不做声。
他也不辩解。
李羡有点担心他。
他这个弟弟,能忍。从小到大,做事认真,从来不出格的。和慧娴结婚这件事,这样不快乐,他也接受了,这么多年也忍下来了,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倾诉,也没有找过什么红颜知己。这么多年了,这会突然说有心上人了。
李羡说:“你跟她,发生关系了?”
这种问题想来也是废话。都是成年人了,既然动心了,怎么可能不发生关系。
李益没回答,也是默认。
李羡说:“在一起多久了?几次?”
李益长叹道:“别问了,很多次,说不清了。”
李羡说:“她主动的,还是你主动的?”
李益说:“都有。”
他一杯接一杯的饮酒。
李羡站了起来。
他背过身沉思了一会,又转回头看弟弟,李益低着头,仍在喝酒,表情是一脸苦闷,肩膀沉甸甸,好像压着座大山似的。李羡就很受不了了。
“结了婚,也不是没有法子。”
李羡说:“你告诉我她叫什么,家住在何处,我去给你想办法。小事一桩罢了,没有钱摆不平的事。别一个人生闷气。”
李益摇摇头:“没用,她不会给人做妾的。”
李羡目光冷峻了起来。
他表情怀疑且不悦,顿时很像个严兄了:“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慧娴做妾了?”
李益不看他,只是饮酒:“你不要一惊一乍,我没有这么说。”
李羡说:“那你是要跟慧娴离婚了?”
李羡说:“你可别动这个念头,这事没有可能的。好端端的,你要怎么跟慧娴娘家说这个话?你开得了口吗?要离婚你总得有个说法吧,你有什么说法?你们两口子做了这么多年的恩爱夫妻,相敬如宾,美名远扬了,这会离婚,让人怎么看怎么说?你要养姬蓄妾都没人拦着你,只是这件事不行。你别以为老爷子死了,没人管你,你就当家做主了。我大哥我还没死呢,你等我死了再想吧!”
李益笑,没理他。
李羡说:“怎么,你现在硬了,我管不得你了?”
李益说:“我没有说那话,你别叫唤了。”
李羡说:“我知道你没说,我只是先给你提个醒,免得到时候说出来不好看。”
李益说:“我肯,她也不能离,说那些没用。”
这酒有些烈,几杯下肚,竟有些醉了。
他想起自己还有正事没做,便有些想走了。他跟李羡说:“去解个手。”李羡心里已经知道了个大概,漫抬起眼,敷衍的嗯了一声。
李益离开了一会,李羡就在心里琢磨这件事。忽然眼睛一瞟,他看到方才老二坐的地方,地上有个小盒子。
李羡捡起来一看,里面装了片羊肠子似的东西。他在这方面比李益见多识广得多了,稍微研究了一下,就大致猜到了其功能。男女床上用品,性。交时套在男人性。器上,用来避孕的。
李羡明白过来,心情一时相当复杂了。
这种东西,一般妓坊常有,他又不去妓坊,八成是宫里带出来的。果然是她。
李益解了手,顺便检查自己随身物品,突然摸到那小盒子不见,吓的酒都醒了,赶紧沿着原路返回寻找。自然是没找到。
他有些着急,询问李羡:“你刚看到我掉的东西吗?”
李羡装傻说:“什么东西?”
李益说:“一个盒子。”
李羡说:“没瞧见,是不是落在车里或者半路了?”
李益皱眉道:“不会吧,路上都还在的。没落在外面,应该是方才落在家里了。”
李羡给他出主意:“你刚去解手那路上,兴许在那,你去找找。”
李益说:“方才找过了。”
李羡站起来,低头瞅座下,假装跟他一起找:“这就怪了,我也没瞧见,能去哪了。那是什么东西,重要吗?”
李益也不好意思说。
东西不重要,但是被人捡去了怪尴尬。
李羡找了两圈没找到,说:“可能你回来的路上掉在车里了,你还是去车里找找。”
李益找了几遍,没找到,心情可说是相当郁闷了,又要去见朋友,没时间继续找,只能祈求拾到者不认识他,让车夫驾车又送他去铜驼街。那时天已晚了。
李益一走,李羡就把慧娴叫来,跟她说:“老二在外面有人了。”
慧娴听到这句,半晌无语。
李羡没有说那人是谁,只是将弟弟告诉他的情况告诉慧娴。
过了一会,慧娴说:“他今天回来了?怎么没回家来。”
李羡说:“估计是有什么事吧,坐了一会就走了。”
慧娴说:“他吃晚饭了吗?”
李羡说:“晚饭都还没准备呢。”
慧娴说:“哦。”
李羡说:“他说他过几天会抽个空回来的,到时候你还是和他好好谈一谈吧。”
慧娴说:“是他自己告诉你的?”
李羡说:“是。”
慧娴明白了。
这三人的关系说来奇怪。因为李羡打小和慧娴亲,只要李羡知道的事,就一定会到慧娴耳朵里。反过来,只要慧娴知道的事,李羡也一定会知道。所以不知不觉养成了习惯,李益若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慧娴,但又不好直说,就会在李羡这里说,让李羡先去给慧娴那边通气。慧娴有什么话不好直说,也会让李羡去找李益说。李羡是连接三个人关系的纽带,互相早已经达成了默契。
如果李益不想让她知道,是不会告诉李羡的。他在李羡面前说,实际就是告诉她了。
慧娴平静的心一下子乱了。
好像有人钻进她心里,放了一窝马蜂,顿时嗡嗡的乱飞。她好像受了极大的羞辱似的,一时面红耳赤。好像是重复了无数个日夜的梦突然成为现实,她如释重负的同时又惶恐不安,她扶着桌案缓缓坐下,虚弱的像是得了疟疾挣扎的病人。她伸手抓住了李羡的手,将头靠在他身上,整个精神都倒了过去。
她声音有些颤抖,好像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似的,两滴酸楚的眼泪从目中落下来。
“现在你满意了。”
李益嘴上说不关心他们夫妻间的事,但真到了离婚的程度,他不能不关心。
他勉强扶着慧娴:“什么叫我满意了,又不是我给他拉的皮条。”
慧娴悲痛说:“都是因为你,他现在也不要我了,我可怎么办。我这辈子都是被你害的,害了一次还不够,还弄个阿龙来继续害我。你明晓得他不喜欢阿龙,你还撺掇我养,你就是成心、故意的,故意不想让我们好过。你怎么这么可恨。”
李羡说:“你不喜欢阿龙,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免得你们两个不和了又把罪归到我身上,我可承担不起。当初你要养,我也跟你说了,你跟老二好好商量,别自作主张。谁知道你们怎么商量成那样的?现在全赖了我了?”
慧娴气得抬手打他一巴掌,眼泪都要飚出来了:“谁让你整天不检点,在外面不三不四弄的小崽子出来,你敢说不是你混账吗?你看看你弟弟有像你这样吗?人家比你有操行,样样都比你认真,你还是个大哥呢,你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李羡不满道:“你行了吧?我早劝你好好珍惜,你早干嘛去了?现在说这有什么用。你找机会跟他谈谈吧。”
慧娴说:“不必谈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不做就不做,做就要做到底。你这个大哥,一点权威都没有,他早就不听你的了。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他没有在外面有过人。他上次已经跟我提离婚了,这次他是要铁了心了。”
她靠在李羡身上,仰着头叹气:“我可真是够晦气的,活到这份上,你也不要我他也不要我,不如去上吊算了。我死了你们就高兴了。你们两个都是混账。”
李羡安慰说:“你别这样。他不会离婚的,这件事,我肯定是帮你不帮他的。”
慧娴说:“不离婚有什么用。硬拴着他,他的心也不在我身上了。你能天天按着他跟我同床共枕吗?”
李羡说:“这个老二,真的是欠打了。”
第24章 谈话
慧娴抬眼:“要是我跟他离婚了,你要我吗?”
李羡道:“你别想东想西的,你看这事儿可能吗?”
慧娴说:“怎么不可能了?”
李羡说:“别瞎想了,这怎么可能了?”
慧娴叹说:“你就只在意自己的兄弟。”
李羡说:“不是这么回事儿。”
慧娴惆怅说:“我也不要你娶我。要是离婚了,我就回娘家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爹娘哥哥都疼我,我想改嫁就改嫁,不想改嫁,就留在家里,比待在你李家舒服多了。也不用看你们兄弟的脸色。也不光只是你家有钱有势,谁稀罕在你家吃一口饭似的,谁离了谁不能活呢。”
李羡无言以对。
慧娴说:“我只是舍不得,不然我早拍拍屁股走了。”
任她剖心掏肝,李羡只是个无动于衷的模样。
慧娴也晓得他冷酷。他就是这样子的人,心如铁石,软硬不吃。不管你骂还是求,都触不到他的心。男人都是这样狠,他要你的时候,千方百计都要要到手。他不要你的时候,你跪下求他也不会回头看一眼。你能怎么办呢。
这种话,说的多了,自己也感到没意思了。念念叨叨的,像个神经病似的也讨人嫌。她站起来,疲惫道:“我回去了。”
她走到门外,李羡有些不放心,送了一步:“你们两个好好谈谈吧,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不然真离婚吗?”
慧娴随走随说:“离?我不离,离了让你们兄弟称心如意吗?今天太阳大得很,我要回去给阿龙洗澡了。”
她嘴上硬,其实心里是难过的。
李益就像是一日三餐中的米饭,吃起来寻常,不会让人日思夜想,可是离了他不行。李二其实比李大好。他心比李大要软,细腻温柔,比李大更有安全感。
她回到房中,给阿龙洗了澡。天快黑了,吃了晚饭,又带着阿龙和丫鬟往院子里散步,乘了会凉,到点了就哄阿龙睡觉。一个人的时候,突然又感到心酸难过,默默流了一会儿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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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朋友家,已经是夜里了。回官署较远,李益又想起下午李羡的话。慧娴……
他的确有些日子没回家了。
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