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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朕不抽烟,朕烫头-第4部分

小说: 朕不抽烟,朕烫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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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言捂着他的嘴,惊恐地摇了摇头。

第7章

  祁欢鬼迷心窍一般,爪子伸出去,离傅予湛的额头只有半寸距离。
  正这时,傅予湛眼睫颤着,猝不及防睁开了眼。
  黑泠泠的眸子正好对上她的,两人皆是一愣。
  祁欢的手收势不及,直直往他眉间去了。
  穿堂风过,偏殿的珠帘劈劈啪啪作响。
  祁欢收不住的手碰到他温热的额头,两指一错,给了他一个结实的脑瓜崩。
  白皙的额角几乎瞬间多了块红印。
  祁欢:“……”
  傅予湛:“……”
  气氛有瞬间的凝滞。
  祁欢讪讪地收回手,仰头望着房梁精致的龙身。
  傅予湛坐起来,慢条斯理将那条薄毯收好,语气不惊不怒:“想这么做很久了吧?”
  祁欢干笑两声:“还好还好。”
  “过来。”
  祁欢扁着嘴,闭上眼睛把脸递上去:“你轻轻轻一点儿!”
  傅予湛正要将毯子还给她,垂眼便看见她白嫩的小脸,表情皱作一团。
  大约是睡了一觉的缘故,脸颊红扑扑的,气色甚好。
  傅予湛收回目光,随手在她额头上拍了一下,拂袖走开:“过来读书。”
  “哦。”
  伸手摸了摸额头,倒一点不疼,就是他掌心有点烫人,怪不自在的……
  思绪乱糟糟地转了一圈,眼前出现一本《君策》。
  傅予湛:“晚膳前读完,写一篇赋论给我。”
  “……”
  她为何回来。
  为何?!
  年轻的女帝看着手中密密麻麻的治国经略,深深陷入了思考。
  —————
  翌日早朝,刚正不阿的御史台主事张铎果然愤而出列,狠狠参了祝知年一本。
  祁欢眯着眼,看了看后排昏昏欲睡只露出半个帽檐的当事人,心中呵呵冷笑。
  虽然这场弹劾的结果祁欢心知肚明,但样子总还要做做。
  她正了正衣襟,沉声:“祝知年,你有何话说?”
  祝知年还没发话,他那护崽的老爹先出列了。
  上来就是哭,哭老子哭儿子哭先帝,就是不为那几个被糟蹋的姑娘哭。
  祁欢听得心烦,手边翻开傅予湛早早批注好的章本,闭着眼睛就开始放:“御史台所奏属实,祝侯爷所言也在理,依朕看,祝知年欺压百姓,情节严重,故罚俸半年……”
  咦。
  祁欢眨着眼,发现奏折后头又加了一行蝇头小楷。
  她抬头,对上百官列首紫袍玉冠的太傅,同他确认了个眼神,继续道:“……这半年去玉昌寺吃斋念佛,为几位枉死的姑娘超度亡魂。”
  折子到这儿就结束了,祁欢顿了片刻,到底没忍住自由发挥。
  她舔舔唇,眼睛盯着傅予湛,试探道:“早朝后拖出去先打二十个板子。”
  诶,没反应。
  祁欢嘿嘿着搓了下手:“然后罢官……”
  傅予湛眼皮掀起来了,警告地看她一眼。
  祁欢:“……罢官倒不至于。”
  ———
  退朝后,瞌睡刚醒的祝知年懵懵然就给太监拖出去了。
  祁欢带着常魏,撅着屁股蹲在偏殿门口,伸长脖子往外探。
  没多久,祝知年杀猪般的嚎叫就响了起来。
  祁欢装模作样地说了两句:“啧啧啧,几个当值的护卫没什么眼力见儿啊。好歹是祝侯爷最宠爱的儿子,下手这般没有轻重可怎么行呢。瞧那小身板抽搐得,啧啧啧。”
  常魏:“……”
  陛下你小人得志的表情不要太嚣张哦。
  宫中侍卫皆注重效率,二十板子没一会儿功夫便打完了,两人提着板子回去复命,走时还不忘抽走那张长板凳。
  祝知年噗通一声落在地上,浑身抽搐两下,不动了。
  祁欢等了一会儿,才摆手放边上候诊的太医出去。
  乐不可支地哼着小曲往回走,一转身,对上一袭紫色官袍。
  “……”
  傅予湛站在半米开外,双手拢袖,眉眼安然,不知站了多久了。
  “陛下可解气了?”
  祁欢摇摇头,诚实道:“还没有。”
  当初祝知年在青楼大放厥词,将丰乐比作天边彩霞,她长乐就是地上污泥,还口口声声宁愿进宫做太监也不愿娶她!
  啊呸!
  同傅予湛并肩走在青玉长廊上,祁欢到底没有忍住,为自己的小肚鸡肠辩了两句。
  “你最是知道了,我这人什么都忍得,就是受不了被拿来同丰乐比。就算我是臭水沟里的污泥,我也乐意,犯不着她天边小仙女纡尊降贵将婚事施舍给我。”
  傅予湛静静听她说着,后面长篇大论都没听进去,只抓住了前边的重点,侧眸悠悠投过来一瞥:“说得是,你们之间的过节,我最是知道了。”
  祁欢:“……”
  这怎么,猝不及防就翻旧账了呢。
  祁欢摸摸鼻子,心虚地不再说话了。
  ——
  之后的日子慢悠悠过,祁欢每日都在傅予湛的压迫下艰难求生,治国手段没长进多少,耍赖撒泼的本领强了不少。
  宫中各人见证着小女帝同太傅大人三天大吵两天小吵,吵着吵着都习惯了。
  时不时掐指算一算,啊初一了,陛下该罢课了吧,哦十五了,太傅大人该罚站了哦……
  期间倒是有个不大不小的插曲。
  被勒令在玉昌寺吃斋念佛的祝知年祝小少爷……被阉了。
  听到这消息时祁欢正恹恹地趴在玉石桌面上纳凉,手边一杯冰水往嘴里送,闻言噗的一声吐出来,瞬间站直:“你说什么?”
  常安面色红润地凑过来,拢着嘴道:“是真的,昨夜的事儿了,听说今晨浑身血地给抬回府去了。”
  祁欢不由自主想到了当年他自个儿放出的狠话:宁愿进宫当太监也不娶长乐公主。
  呦呵,乌鸦嘴了。
  祁欢乐呵呵地咬了两个葡萄,睨常安一眼:“见好就收,多了个兄弟也别高兴得这么明显啊。”
  常安抿唇把笑压下去:“是。”
  两个人交头接耳猥琐地笑了两声,祁欢忽然觉出不对劲来:“不对啊,这等奇耻大辱,祝老狐狸早该到朕面前哭惨讨公道了,怎么这会儿还没动静。”
  “这……奴才也不知了。”
  正好这时傅予湛过来,手中捧着十数个卷轴,随口问:“陛下想知道什么?”
  “无事无事。”祁欢收了笑,正襟危坐。
  然而看了两行,祁欢憋不住了,凑过去:“傅卿,祝知年的事你听说了吗?”
  傅予湛睨她一眼:“嗯。”
  “啧,你说祝麟安这回怎么如此沉得住气?难道不该上蹿下跳要把凶手斩于马下么?他这小儿子可是断子绝孙了啊!”
  傅予湛皱了下眉,不大赞成她口无遮拦地谈论此事。
  被她磨了一会儿,还是道:“案发当夜,祝知年正在禅房内……”他顿了顿,似是想找个含蓄的措辞,最终触到祁欢洞悉一切兴致勃勃的目光,放弃了,“……狎妓。”
  祁欢啧啧啧:“敢在佛门清净地干这种事,我料想祝麟安也没胆子来我面前哭。不过这女子胆儿也够大,莫非是那几名枉死姑娘的亲眷?诶,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不对啊,说起来你当初加了这么不痛不痒的一条,是不是早料到这一天了?”
  她的问题一个个蹦出来,傅予湛不答,只把手中卷轴往桌案上一撂:“功课。”
  “……”
  怨念地盯着眼前半人高的卷轴,祁欢问:“这是?”
  傅予湛抽出绑带,展开的画卷上栩栩如生正是一副青年画像。
  那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剑眉星目,英武不凡,唇角若隐若现的一抹笑意勾得人心头直跳。
  祁欢眼睛蹭地一亮,一头扑上前去:“老师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一款的!嘤嘤嘤太感动了!”
  还有两个月就是她的十九岁生辰。依照皇室传统,驸马的人选早两年就该定下了,可祁欢在宣景帝面前实在无甚存在感,眼看着姐姐妹妹出宫立府,她的婚事还没有个着落。
  没想到,傅予湛这帝师之责尽得这般周到!连婚姻都包办了!
  祁欢摸摸卷轴上的美男子,神采奕奕地问:“这位郎君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可有什么不良嗜好?”
  傅予湛:“……”
  他轻咳一声,打开另一卷,上头却是个年逾古稀的糟老头子,祁欢看着有点眼熟,正要说话,就听他道:“登基以来,陛下似乎还未将朝中百官记住?”
  祁欢又心虚了。
  前几日,中丞大人的独子在烟花巷醉酒闹事,被御史台弹劾了。傅予湛在晚间略提了提,让她第二日上朝时敲打敲打,顺便立立君威。
  彼时,祁欢窝在龙床上昏昏欲睡,随口就应下了。
  结果第二日,她呔地一声指住前边头发花白的郑太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骂了他一炷香,直把这三朝元老骂得浑身发颤两眼朝天。
  末了,祁欢还得意地冲傅予湛抛了个眼风,咋得,朕是不是特有气魄!
  傅予湛……哦,傅予湛压根就不想看她。
  最后这场闹剧在太师扬言撞死在金銮殿上时匆匆结束。祁欢现在还能记得那老头羞愤的眼神,认真道:“是朕愚笨。”
  傅予湛点头:“这里是现任六品上官员画像,请陛下明日务必背完。”
  “好的好的。”祁欢乖乖应下来,顿了顿,看一眼外头高挂的日头,“怎么是明日背?现在有事?”
  傅予湛扫她一眼:“今日端午,晚上还要设宴,陛下忘了?”
  祁欢眼神一飘:“没忘没忘,朕记着呢。”
  身边所有事都有傅予湛打点着,她还真没放在心上。
  祁欢摸摸鼻子,想起方才另一件事:“依傅卿所言,那名俏郎君也是我朝中官员?朕怎么毫无印象?”
  “他是邹钰。”
  简简单单四个字,立时把祁欢的花花肠子拧碎了。
  邹钰!
  不就是那个实力强悍、后台□□、妥妥的前任储君吗?要不是因为顾忌他,她当初也不会答应做这个皇位了。
  啊!人生真是树敌如牛毛啊!
  见祁欢一副蔫蔫的样子,傅予湛无奈地弯了弯唇,这幅色令智昏的模样倒真是像极了宣景帝。
  他敲了敲桌沿,道:“待陛下生辰过后,微臣便命礼部将京中适龄男子拟定一份名单。”
  祁欢眼珠子一转:“要长得俊的!”
  “嗯。”
  “得有几分文采!”
  “好。”
  “不能太老了!”
  傅予湛不冷不热地觑她一眼,祁欢便不敢得寸进尺了,干笑道:“傅卿这样的就很好,按你来按你来……”

第8章

  晚间暮色渐深,宫宴开场,一群衣着清凉的舞姬翩然起舞,为大家热场子。
  祁欢龙袍层层叠叠穿在身上,内心宛如一条垂危的死狗,面上却还得雍容大度坐在堂前。
  羡慕地扫一眼舞姬若隐若现的曼妙身线,祁欢偷偷摸摸地拽起腿上的布料。
  一寸。
  两寸。
  祁欢激动地吸了一口气,晃了晃闷出汗的足踝,正准备再往上拉一小截,手腕一疼,她低呼一声,刷地收回手。
  傅予湛手中又是那把无处不在伸缩自如的小戒尺,眉头紧锁:“成何体统!”
  祁欢摸着手,可怜巴巴地:“热死了。”
  已经入夏,端午宴上是不必穿朝服的,那些平日里之乎者也礼仪廉耻的老匹夫,一个个轻衫博带,恨不得袒胸露乳卷着裤腿躺倒在地。
  一经对比,里外五层的祁欢就俨然是全场火炉一般的存在。
  她羡慕地看了眼傅予湛的青色衣袍,看着就很透气。
  她巴巴地看了两眼,道:“傅卿这身衣裳料子挺好。”
  看她这样,傅予湛心里又觉有些好笑。
  垂眸望见她额角薄薄的汗,往身后使了个眼色,两个宫女拿着羽扇凑近了一些。
  祁欢鼓了下嘴,小声说:“桌子底下也闷。”被他一瞟,哼哼唧唧地坐回去了。
  如此,熬过歌舞曲乐,便是大家一同喝雄黄赠艾叶了。
  祁欢站起来干巴巴地念了两句古语,缅怀了下先皇,端起杯盏一饮而尽。
  剔透的“酒液”入口,祁欢呆了一呆。
  臣子们一无所觉,跟着举杯,而后开始恭维:“啊我们陛下风姿绰约”“我们陛下酒量惊人”“我们陛下一杯雄黄下肚眼睛都不带眨的,实乃女中豪杰让臣等惭愧啊”……
  祁欢:“……”
  惭愧你奶奶个腿。
  她面无表情地摇了摇桌前的酒盏,看一看方才亲自端酒过来的常安,又看看身边这人。
  明明举着和她一样的清水,却怡然自得毫无破绽如喝着酿下二十年的女儿红,怎一个装字了得。
  祁欢:“你终究还是将魔爪伸向了我的小安安。”
  常安:“……”
  傅予湛:“……”
  “喝酒误事。陛下的酒品令人堪忧,往后还是少喝酒为好。”
  祁欢瞪大眼睛:“胡说八道!朕的酒量一顶一的好!”
  “哦。”傅予湛神色很淡,一副我不相信你但迫于淫威我得给你面子的表情。
  !!!
  这个佞臣!
  祁欢将杯盏重重一放,愤愤坐下。
  宣景帝走就走吧,临了还要给她寻个继父回来,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皇帝做成这样,也太憋屈了!
  后半场祁欢闷头气恼,那小酒盏一口没碰。
  有人来敬酒,傅予湛还装模作样给她满上,一副告诫的语气:“程阁老亲自敬酒,陛下不喝吗?”
  一旁的程阁老似乎听见了狗儿磨牙的声音,左右瞧瞧,烨华池旁哪来的狗。
  再后来,再没眼力见的人都看出来陛下同太傅之间暗流涌动了。
  一些观望许久的,这会儿就坐不住了。
  祝侯的亲家老爷章司马乐呵呵站起来:“宴上正酣,陛下可要赐菜了?”
  端午国宴,赐菜这一流程就堪比年中考核。
  ——爱卿这半年的辛劳引起朕的注意了,赐你一个佛手悟。
  ——爱卿这半年作死十分成功,给个翡翠红玉回家啃玉米吧。
  如此这般,朝臣更是暗中攀比:菜中多一颗红豆那也是陛下对我的暗示啊!你看太守那一碗汤汤水水,有何前途?啧啧啧……
  一时之间,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祁欢,眼神炽热、真诚。
  祁欢莫名其妙地摸了下脖子,放佛一时间被狼群围住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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