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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篡清-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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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仰和唐绍仪上船而来的时候。同样是风尘仆仆。不仅如此,他们两人还是满脸的凝重。唐绍仪只是喘着粗气,满脸乌云的看着徐一凡。他一个文人,这样疯狂赶来,当真是快颠散了。
    徐一凡已经收拾好了心神,淡淡道:“少川,什么事情?”
    唐绍仪苦笑:“贝子得到了
    息,怕是比咱们的消息来得还快些。他漏夜找大人,属下,属下得知。打听到了大人朝这边过来,就飞也似的赶过来了……大人,朝廷对咱们动手了!本来还指望能维持一年地局面,却没想到这么快!袁世凯已经从汉城出发,过来要和大人共同领军……而且,听说咱们要撤回国内!大人,这局面来之不易,贝子给咱们争取到了一点时间,咱们要及早应变啊!”
    徐一凡身子一抖。
    他当然知道他在朝鲜飞扬跋扈。肆无忌惮的行事的后果!可是非如此,不能应对荣禄对他的卡脖子。非如此,不能尽早的建立起自己的军事实力。这个可是压倒一切的必然行事选择!在他想来,按照清季那些臾的官僚们的行事决策时间,等扯完皮,决定出手收拾他。瞻前顾后的,自己再拖拖,一年也就过去了。而一年之后,就是甲午血战!那时他就将是中流砥柱。他只是要这一年地时间而已!对于清廷,他现在还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家伙,甲午之战之后,再想制住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但是现在却不知道清廷怎么一下变明白了,似乎已经看出他会带来的变数一般,这么早就开始收拾他,制约他。
    清季那些中枢大臣,不是不懂得权力平衡之术,可是往往决策太慢。这也是官场的老传统了,但是这次,连一年的缓冲时间都没有给他!
    他的目光猛地向仰投了过去,脸上一点神色变化都没有。而这时仰却在怪异的打量着楚万里,看着他没了辫子的脑袋。
    徐一凡冷冷道:“仰!”
    仰一下反应过来,一个再标准不过的军礼下意识的平胸而行:“大人,标下在!”
    徐一凡背着手,一字一字的道:“这消息,从何而来,可靠么?”
    仰站得笔直,给徐一凡收拾够了的他现在已经很有点标准军人的样子。脸上痞气也少了很多:“大人……这些是属下旗人朋友告知的,京城变化,他们的消息再灵没有。他们感念大人委任地差使,所以漏夜才来通知……”
    徐一凡扬起一支手。打断了他地话。脸色绷得贴紧,脑子也激烈的转动着。
    仰的消息来源,可以不用怀疑。旗人宗室别的不敢说,但是的确都是上可通天!没想到自己用旗人来欺负朝鲜人,居然还有这样的附带好处,当真是没有料到,只是想着这些旗人宗室欺负人有一套了…………到底是朝廷哪方力量,来对付他的?光绪的帝党,还是慈禧地后党?或者两者都是?现在地自己。只是需要一些缓冲地时间而已!
    最要命的,就是这个撤军回国。至于袁世凯……哼,不过如此。他有办法应付。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徐一凡表情冷峻,只是不说话。到了后来,几乎每个人都在随着徐一凡的呼吸节奏而呼吸起来。
    徐一凡猛的一挥手:“老子非要赖在朝鲜!人说不上话,让钱来说!少川,你马上提款,回国!李莲英总管那里。不管送多少,也要买个将这件事情先含糊下来!军机那些大臣,还有能说得上话的,都给我送钱!就买个时间!朝鲜这边的事儿,不用你担心,即刻出发!”
    唐绍仪忙不迭的行礼:“喳!属下这就出发!”现下而今,大概这也是唯一地办法了,可是究竟能拖多久呢?拖下去,就一定有转机么?
    几个人都想问,看着徐一凡脸色铁青。却都没问出口。只看见他仰首向天,微微冷笑:“甲午,哼,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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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平壤府附近的内源洞村子里,在村公所院内,满满当当的坐着的都是人。不少人脚上都是泥。像是从远路赶来的。这些人看起来基本都是朝鲜农人模样,也有几个穿着长衫子,像是读过书的。几个朝鲜妇女,提着大铜壶,小心翼翼的给每个人手中的铜碗添加茶水。厨房那边,还飘着狗肉的香味。
    屋子里面,那个日本名字叫做生驹之。现在却是朝鲜东学道平安道联络人的玄洋社特务走了出来,身后两人,就是武田范之他们。两人都是一副走村串里地朝鲜货郎的打扮。看到生驹出来,院子里面坐着的人们嗡的一声站了起来。都微微向他鞠躬行礼。
    这些人,都是东学道的。
    这个朝鲜民间的结社团体,早在三十年前,就粗具规模了。两千年来,一直受着汉文明笼罩影响地朝鲜民间。在这个数千年未有的大变局当中,在这个西方文明疯狂入侵的关头,自然会拿起他们最熟悉的文明武器来反抗。从东学道第一任教主崔时亨开始,就开始提倡东方之学,要和西方的天主教抗衡。这也是朝鲜本民族民族主义的滥觞。一开始只是文化上面的下意识的反抗,到了后来。自然就演变成为初步的民族主义,而且提出了政治上面的要求。比如说惩办贪官污吏之类。
    最要紧地是,这个东学道激发了朝鲜本民族的民族主义思想。这个夹在中日两国之间的小国,更借由东学道之口,提出了朝鲜民间的呼声。“斥倭逐洋绝清,以朝鲜自成东亚一强国……”
    这种偏执自大,百年之后,犹有余韵。
    生驹和武田他们,都按照朝鲜礼节,同样微微鞠躬还礼。等着人们又坐下,生驹扫视人群一眼。低声念道:“金樽美酒千人血,玉盘佳肴万姓膏。烛泪落时民泪落,歌声高处怨声高…………”
    院中几十人,都嗡嗡的跟着他念,人人神色严肃,有若宗教仪式。连那些朝鲜妇女,都是满脸神圣。
    “全师已经派来了使者,全师对于我平安道百姓,受清人和那些朝奸双重搜刮,已经知道,痛心不已!”生驹一脸神圣,张开双手,大声的发话。
    听到东学道第二任教主全奉准派来了使者,人群又是嗡的一声,朝武田他们二
    。一个个五体投地的拜伏下来:“全师知道我们平安处!”
    生驹回头看了面无表情地武田他们一眼,心潮同样激动。他们这些过气浪人,当初的征韩义士,在西南战争当中,追随着明治维新地三杰之一西乡隆盛。在私学塾的旗帜下对明治政府发动了空前叛乱,不就是为了维持武士的荣光,将日本引上大陆争霸的道路?
    西南战争失败,当初征韩义士星散,但是他们这些加入了玄洋社的人,仍然在朝着这个理想努力。现在看来,日本上下,终于准备好了。西乡主公,大概也可以瞑目安息了!
    他的声音更大:“全师当然知道!清国宗室把持平安道大权。哪个郡没有残暴清兵的身影,哪个郡没有被他们抢走的姑娘?同样的税,李朝收取了,还要向那些清人再交一份!李朝地朝奸们,鞍前马后的为清人奔走,为他们搜刮粮食,钱财,女子………而且那些清人宗室,除了平安道。还要向其他道去蔓延……总有一天,整个朝鲜,会变成清人的土地。而我们朝人,将成为清人的奴隶!现在平安道内外,数万清人,就是附在我们朝人身上的吸血蚂蟥和凶神!现在就连我们种田浇水,都要交水钱!哪一个蓄水的苻洲,不是我们一手一脚建设出来的,就连李朝的贪官污吏,也从来不敢向我们收水钱!交不起水钱。就种不起粮食,种不起粮食,就只有饿死!
    而那些李朝的贪官污吏,没有人敢得罪清人。他们只敢为虎作伥……但是我们东学道地人,还没有死绝!”
    慷慨激昂的话语,顿时激起了最大的应和。每个人都扯开了嗓门。说起清朝那些宗室子弟在各郡坐催粮饷是如何的残暴,他们又是如何的荒淫。而李朝那些官吏,又是怎样的向他们献媚。很简单一个数字,今年的税收,是去年的三倍还要多。这些钱和粮食,不是同为朝鲜人的本国官僚收走,却是给了那些拖着辫子的清人收去!
    而且现在在平安道,参与各项建设地,加上来回运送粮饷物资的,足足有几万清人。军队有着严格的纪律。不许出营,艰苦操练。而那些民夫,少不了四下逛逛。两处风俗不一,这大大小小的摩擦也少不了。而朝鲜地方,在各处大使压在头上,也无一不偏向清方。
    数万人驻扎在大同江两岸的巨大消耗,对当地朝鲜地方的压榨,地确是残酷的。
    无关正义,只是一个民族要生存崛起。另外一个弱势民族必然要付出的代价。就看站在何方立场上面了。
    院子当中,群情激奋。有的东学党人说到苦处。还纷纷的哭了起来,指天誓日,暴烈到了极处。整个院子,就像一座小小的火山仿佛。
    生驹和武田他们,同样的满脸沉痛。
    在人们情绪到了最激昂的时候,生驹猛的一挥手:“我们朝人,不能再指望李朝,我们必须自己奋起,起来杀绝清人!这是全师给我们的命令!”
    此话一出,院子中有地如火上浇油一般,更加的亢奋起来,挥舞着拳头恨不得马上动手,有的人却安静了下来。瞪大眼睛看着生驹。
    暴乱?杀绝清人?他们手里只有锄头粪叉,而清人数万,当中还有一支几千人的军队,他们手里可是有洋枪的啊!
    生驹看了一眼武田范之,武田大步走上前,双手扬起,开口就是标准流利的朝语:“难道你们连全师的令谕,都不肯尊奉了么?难道你们还想让清人骑在你们头上继续荼毒下去么?全师已经集中东学道财力,购买了洋枪武器,即将给我们送来,平安道几十万朝人,哪怕用命去填,也能杀绝这几万清人!这就是我东学道崛起的先声!不尊奉全师令谕的人,现在就可以离开!”
    所有声音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离开。武田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看着院子里面的人,也久久没有说话。到了最后,还是生驹一挥手:“大家各处赶来,先吃饭,然后再讨论!”
    人群乱纷纷地涌进了屋子当中,妇女们端着铜盆将饭食送上。这各郡的东学道党徒首领,还低声的议论着。
    生驹和武田他们站在院子里面,一个个都脸色铁青。
    到了最后,武田低声咬着牙齿道:“只要我们先起事,开始杀清人,他们也会跟着起来暴乱的。毕竟,这里已经是一堆干草,只等着火星。只要我们先起事!”
    生驹低声道:“不可能成功的……清人……”
    武田冷冷的道:“我们什么时候希望朝人成功了?他们的死活,不是我们要关心地事情!”
    生驹肃然,只是微微的低下了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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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城,日本驻朝总领事馆。
    杉村睿代总领事,穿了一身和服,静静的坐在领事馆内的和室当中。一杯清茶,在他面前早就没有了热气。而他也是神色不宁。眼神只是呆呆的看着远处,像是在焦虑的等待着什么。
    和室之外,传来了使馆卫队那些士兵操练的声音。整齐的步伐声,枪上肩下肩的声音。都随着军官们带着日语特有气声地口令声音,一阵阵的传了过来。
    门外突然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音,然后就是玄关拉门拉开。两个人影闪了进来,杉村只是看了一眼,这位应该是日本驻朝第一人的代总领事,深深的拜伏行礼。
    来人的声音很清越。还带着笑意:“杉村君,不用行礼了。我来到这里,并没有半分的官方名义…………”
    这声音换了徐一凡,也一下能听出来。正是和他曾经光屁股相见的头山满!
    这位玄洋社的领袖,日本特务集团地首领亲来了汉城!
    杉村规规矩矩的起来,双手扶在膝盖上面,和头山满平视。而头山满则大大咧咧的盘腿坐在他对面。跟着他的人虽然穿着和服,但是似乎是军人出身,坐在那里
    腰背笔直。
    “头山先生…………”
    杉村才开口。就已经被头山满打断。他微笑道:“杉村君,进行得如何了?”
    杉村一怔,低声道:“金君已经在秘密联络开化党志士,正在筹备。而朴君似乎却不太积极,认为没有成功的可能…………”
    头山满一笑:“有金玉均一个就够了,至于朴泳孝。无所谓了。我们并不是真的指望有一个开化党的朝鲜政府…………毕竟还是金君啊,不愧我们日本八年的培育!”
    他笑着看着杉村,而杉村则局促的并不说话。
    “怎么了?杉村君?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杉村抬头看了一眼头山,这位在日本有着极深厚潜势力,甚至可以说是日本政府暗面领袖地大特务头子,正笑得一脸和蔼。说起来,头山满还长得真像一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儒雅之士。
    杉村鼓了鼓勇气,猛的伏地行礼:“头山先生,清方汉城钦使,还有袁世凯都已经给我们传话。他们将会尽快解决徐一凡的问题,将清军调离平壤。在没有接到政府方面任何训令的情况下,我们贸然采取这样的行动,是不是最符合帝国利益地?本使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帝国…………还需要积蓄力量啊!如果此时一旦行事,也许就会发展到以国运相赌!”
    头山满微笑不减,静静的听着他的话。
    杉村说完,浑身跟虚脱了一样,伏在地上久久不敢起来。而头山在安静半晌之后轻轻道:“杉村君。您的确是忧心帝国的国士啊…………当初玄洋社将你扶植到这个位置,看来并没有白费…………你知道我身后这位是谁么?”
    杉村这时才注意了头山满背后的人一眼。而头山满同样向他点头微笑。那人留着欧洲式的大胡子,身形清瞿,容色坚硬。微微向杉村点头示意。
    头山满微笑道:“这位就是陆军总参谋部参谋次长川上操六中将!他今年年初在没有通知阁下的情况下,就已经秘密考察了釜山和平壤,五月,在天津会见了李鸿章中堂阁下,在李中堂的陪同下,检阅了淮军和北洋水师……按照官方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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