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10105-第5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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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任务结束，小剑身亡之后，风情跟许多人一样，回到了正义联盟。
原本他想向依韵请罪，但依韵不在。
而且，不知所踪。
风情传音入密多次，依韵始终关闭着。
就在风情决定等下去，无论如何也要当面把放走锤王呆的事情明明白白告诉依韵，致歉请罪的时候，一个人去了求见他。
“风情掌门人你好，我是灵鹫宫的弟子，一个新人，以前是技能师，加入灵鹫宫还不到一个月。这才来很冒昧，恐怕你也未必希望见到我……可是，可是我还是想来，都是联盟的人，我觉得不能假装不知道，让你蒙在鼓里。”
“请直说——”风情完全猜不到面前那个灵鹫宫弟子的来意。他跟灵鹫宫的人没有什么交情，当然，也没有私怨。
“这件事情不太好说……如果风情掌门人愿意的话，去这里，就什么都知道了。去的时候最好用披袍伪装自己，其实，其实很久了，很多熟悉的技能师朋友们都知道。”那女子递给风情一张纸，上面写着地名，还有一间房子的位置图。
这很像一个阴谋，因为这张图画的太细致。
“你是谁的弟子？”
“零儿魔女的，以前当技能师的时候，她一直在我订做首饰。师父说了，你去过之后，一定会给灵鹫宫回报的。”
“谢谢，我回去看。”风情客气的送走了那女子，零儿魔女的弟子，风情更猜不透，这是何意。如果说是谋害，那未免说不过去，没有仇怨，而且灵鹫宫加入正义联盟至今为止，不能不说灵鹫宫早已经把自己当作正义联盟的人，或者说，把正义联盟的人当成自己人。这种时候莫名其妙的杀了他，谋害他，实在没有道理可说，在联盟里既说不过去，尤其是那高深莫测的话，风情决定，去一趟。因为那个地方，他并不陌生。
他是江湖中人，风铃是技能师。
没有在江湖中成名之前，风情几乎一直陪着她，除非是她忙碌修炼技能，在技能师的工房忙碌的时候，那种时候，他就在客栈里等，或者在某个地方等着风铃回来。
三界开启后他们分开的时间长些，因为他在叶孤城那修炼，风铃在仙界锻炼技能，建立门派后，分开的时间久些，因为总有各自无法分身的忙碌。但仍然经常见面，或者风铃来，或者风情去。
技能师常聚集的城市，地方，风情都很熟悉。
图纸上画的是京城外十里地的山水庄。
那是京城外有名的地方，几乎都是技能师在那里居住，许多高级的武器装备首饰服装都从山水庄流出，高级技能师长久习惯了聚集在那里，白日里，很多人都会在山水庄的各个角落聚集，各种各样的技能师各自忙着手里的事情，忙里偷闲的聊天说话，渡过一天又一天。
风情曾经想给风铃在山水庄建一套房子，但风铃说不要，说不喜欢住在那里。
风情赶到山水庄，走了没有多久，就找到了那间山庄。
位置的确很好，在不太高的山坡上，旁边有水流推动风车不停旋转，这样的地方，如果没有花费惊人的天价，一定没有可能在这种地方买到山庄。这里的高级技能师都很有钱，这种理想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技能师都会喜欢。
“江湖高手？”越靠近山庄，风情越清晰的感觉到那间山坡上房子里的能量波动的越来越强大。显然，或许房子本身就有隐藏能量波动的材料遮挡，所以才会距离越近感应的越清晰。风情收敛气息，紧了紧披袍以免泄漏了自己的能量波动。他仍然不知道零儿魔女的用意，江湖任务结束后，江湖中能够拥有这种强大能量波动，经过蓄意隐藏仍然藏不住的强大能量波动的人实在没有多少。风情把这些人都从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有找到一个有干系的，最后，突然眼前一亮。‘难道是依韵？零儿魔女知道我在等依韵，依韵一直在这里藏身？’
这的确是个适合藏身的好地方，周围都是技能师，来往出入的也是商人，看起来不适合隐藏，但其实最适合隐藏，尤其是在当前江湖高手数量数得过来的情况下，除了这些人，经过隐藏的手段准备，一流高手根本就无法感应到。
风情不由加快了脚步，不见房子内外有NPC侍从来来往往，估摸没有别人，进去之前，风情仔细搜索周遭，确定没有人在跟踪了，这才飞闪跳进房子里，顺着那个在二楼的能量波动所在的位置过去——当风情走进房子里的时候，人，骤然愣住……两个能量波动，还有一个很微弱，典型没有修炼过武功的人的能量波动。房子的确有隐藏能量波动的作用，因为进来后，风情就知道走道尽头的房间里面的人，是谁了。
他没有继续往里面走，因为没有必要，当他走进房子里的时候，里面的人无论如何都一定能够感应到他的能量波动，而且，一定也会知道他是谁。
片刻，锤王呆出来了，穿着一身整齐的强化总坛装备，没有扛着巨锤，因为他知道，风情也知道，那把巨锤的存在毫无意义，对于风情而言就是如此。
“我是不是搞错了？这里只是你送的礼物？”风情木然闻着，头，缓缓抬起，他无法相信这一切，甚至觉得自己那么想，都是一个不可原谅的，绝对错误的邪念。但是，当他感应到两个能量波动的时候，的确只能让他那么想。
“如果我说，你是想错了，你会不会走进去看？”锤王呆面无表情的反问。
“我很想说不会，但实际上会。”
“其实你没搞错，这里也的确是礼物，但已经买了一百多年了。”锤王呆笑着，笑容有些悲凉。
但原本应该悲凉的人，是风情。
风情握上了剑柄，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杀死一个人——“呆呆——你是不是走了呀？你答应过把我哄睡着了你才走的嘛，讨厌你们练武功的人，觉都不能睡，有什么意思嘛！你对我一点都不要，跟他一样，说什么我重要，反正没武功重要！”
这是把熟悉的声音，也是熟悉的语气，连用词，都那么熟悉，只是，如果呼喊的名字换一下的话，风情一定会觉得更熟悉。
就因为名字的不同，让风情刹那间觉得，难以置信的陌生……“我没走，一会就回来，你先乖乖睡，一定哄你睡着了我才回去。”锤王呆的语气让风情听了很陌生，因为太温柔，也太有情。
“好啦好啦，又忙什么神神秘秘的事情，哼！”
风情的心在滴血……但他的手，却松开了剑柄。这一切，都被锤王呆看在眼里。“为什么？”
“在我为过去而仇恨一切的时候，在我假装成白痴在矿场被所有人耻笑当做白痴的时候，只有她，对我温柔。这种善良触动了我，是不是一种理由？”
第一百二十四章 情剑
“在我为过去而仇恨一切的时候，在我假装成白痴在矿场被所有人耻笑当做白痴的时候，只有她，对我温柔。这种善良触动了我，是不是一种理由？”锤王呆的语气很平静，木然补充了句“很久了，三界开启前到现在，在你出现在矿场后的第三年零五个月又七天两个半时辰过一刻的时候开始至今。”
风情笑了，本该哭，本该激愤怒骂的他，却笑了。“你记得真清楚……”
“坦白说，我本来没有兴趣跟你当朋友，因为连认识，了解你的兴趣都没有，唯一的兴趣是，我们曾经都是矿场三景。但这种兴趣并不足以让我跟你成为朋友，我们成为朋友，是因为我知道她也爱你，她希望看到你好。如果你倒霉了，她会很伤心。我不希望她伤心，所以跟你当朋友，你想不到的，考虑不周到的，我替你想，我给你建议。这是我本来的目的，可惜，后来发现你的确是个好兄弟，我没有见过比你更可靠的人。另外挑个地方，一决生死，输的，永远消失。别在这里，也不必让她知道，我想，你对她的爱一定超过一切，也超过愤怒带来的冲动。”
今天以前，风情做梦都想不到锤王呆会说出这样的话，做梦都想不到锤王呆可以如此为一个女人考虑。
即使亲耳听到，风情仍然觉得难以置信。
可是他不能不信，因为他现在并不是在做梦。
“如果你还要问什么，我都会说。决斗的地点，时间，你定。”锤王呆神容麻木，全然没有平日里那张飞扬跋扈，粗犷的模样。
风情没有拔剑，也没有冲进去，而是关闭了传音入密，沉默的转身离开了。
大理城，有一间寂寞酒馆。
风情来的时候，酒馆里只有一个人，穿着银色的披袍，静静的坐在角落的位置。风情只看了一眼，知道这是一个江湖高手，如今江湖中有数的高手，而且是个警惕心很强，对周围环境充满不信任和戒备感的人，所以，即使在没有人的情况下，仍然会习惯性的选择最角落的位置坐着，如此一来，酒馆里的情况尽收眼底。
风情在最前面坐下，此刻他心茫然。
他从来不是一个酒鬼，即使此时此刻，也没有想过借酒浇愁。
他来寂寞酒馆不是为了喝酒，而是为了听一个故事，一个曾经跟风铃一起来听过很多次，但风铃总听不厌的故事。
酒馆的老板是西门无钱。
风情的脸上写着字，一眼，西门无钱就知道，这位客人大约经历过什么事情，因为来寂寞酒馆的人里，有太多太多这样的了。
“一坛酒？”
“不，一小壶。”
西门无钱没有多问，果然端来一小壶酒。这是一个很自制的人，西门无钱明白了，因为只有这种人才始终不会狂饮烂醉，酒醉在这种人的字典里仿佛根本就不存在。“听故事？”
“不，今天我不想听故事，我只想知道，那个自己被寒冰冰封的人，是否一直在寒冰中沉睡，没有被寒冰冻死重生。”
“没有。我每年都会去探望他。”西门无钱很肯定的回答，风情并没有觉得意外，很多江湖中人认为这是一个故事，还有些江湖中人觉得西门无钱太老套，说来说去永远都是同一个故事，但风情从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知道那不仅仅是一个故事。除非西门无钱是神经病，否则，他不会用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一年又一年的，给酒客讲述同一个故事。
“谢谢。”风情把银子放在桌上。
“朋友，遇到什么伤心事要行这一步？故事里的花儿不败是带着一个无法复生的爱在寒冰中寻求永恒，你呢？”西门无钱有些意外，风情的状态很糟糕，一个什么都不愿意说的人，意味着是一个习惯自己做决定的人，一旦做出决定，通常也不需要别人劝阻，甚至别人连知道的机会都没有，又何谈劝阻？那种寒冰中永恒的哀伤，西门无钱已经切身体会了很多年，在寒冰中沉睡的人是寻求到了自己的永恒，但关切挂念他们的人，却得到了永恒的哀伤，什么时候能够把寒冰里的人遗忘的时候，这种哀伤才能够结束。
“不是伤心。”风情站了起来，没有谈论自己事情的意思，简单的四个字，让西门无钱已经明白了，世上最可怕的本来就不是伤心，伤心还有心可以伤。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心若死了，何来的伤心？
西门无钱无话可说，只能目送风情走出门外。
因为他明白，一个心死的人，的确只能够在寒冰中寻求永恒，否则也不过是个行尸走肉，那种无言的哀伤，他已经体会的太久，太久了……“通常，我会劝别人舍弃破碎的情，如果是我自己，也会这么做。”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风情驻足。
因为他认出这把声音是谁的，于是，他回头。
是坐在角落里的那条身影。
是的，这本来就很可能是他。
风情过去，在角落的桌上坐下。
西门无钱松了口气，他想，一个愿意让这个客人坐下来说话的人，或许会有办法让他改变决定也不一定。
“我一直在找你。锤王呆是我故意放走，也许现在看来像个笑话，但是，我并不后悔。或许杀死指间沙不足以弥补我的错，原本是要请罪的，但现在，大约你处罚也成了无谓。”
“我知道你不可能是个为了追求自强而能够舍弃一切的人，如很多年前在矿场，你把风铃看的跟自强一样重要，事实上这已经说明，她对你而言比什么都重要，你的自强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拥有保护所爱的力量。所以，通常我会劝人舍弃破碎的情，但对你，是例外。你应该选择决斗。”披袍下抬起的脸，是一张风情熟悉的脸，是依韵。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
“……还有必要？她爱的是锤王呆。”风情没有考虑决斗，否则，当时就已经定下战约。因为他觉得那已经没有意义，重要的不是锤王呆的存在，而是风铃的心，归属到了哪里。
“那她为什么仍然跟你在一起。”依韵并不喜欢劝人，但对风情是个例外，因为他相信，风情如果选择就这么离开，绝对是一种错误，对风情自己是，对正义联盟也是。“你的剑不就是为了保护爱吗？既然你认为自己是最爱她的人，现在就应该用你的剑，把她赢回来。此外，你说放走锤王呆有负联盟，那么，就赢了这场决斗，正义联盟需要密宗灭亡。”
风情的眸子里，亮起了一团光……明亮的，燃烧着希望的光。
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只是觉得，既然风铃爱的是锤王呆，那就让她幸福，他即使争夺也没有意义，心不在了，即使抢回了人，她又何来的幸福快乐可言？
依韵的话却让他改变了想法，是的，他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事情，也忘却了自信。如果他相信，真正能够给风铃幸福的人是自己，为什么不把风铃赢回来？
为什么锤王呆会选择决斗，而不是放弃？
因为锤王呆早已经做了这种心里准备，而他，本来更应该具备这样的自信。
“你当公证人？”
“如果我去，锤王呆绝不敢跟你决斗。锤王呆不会希望跟你公平决斗，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准备，这场决斗你必败无疑。”依韵喝干了杯子里的酒，“这是你最后一场决斗。”
“对，无论胜负，从此江湖再无风情。”倘若赢了，风情不会继续在江湖，江湖的疲惫他早已经感受深刻，但始终有太多理由让他狠不下心一走了之，如今，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倘若败了，江湖上更不会有风情，因为他会去寒冰中寻求自己的永恒宁静。
“再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