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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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哪门子礼物,不出一月就化成糖水了。”陆唯努努嘴,“想要礼物还不简单,说些好听的哄哄我,你要什么我都给。”
她捶了陆唯一拳,“油嘴滑舌,懒得理你。”
“痛死了!”陆唯大叫,皱着眉头不高兴,“真的痛死了!”
“我没有很用力哎。这么娇气。”程天籁撇撇嘴,伸过手去,“哪里疼,我看看。”
“不用。”陆唯一把推开她,真的生气了。他背过身,低头弄着手指,程天籁有些慌,“你给我看看啊。哪里不舒服了?”
她用力扯,他就是不转身。她索性绕到他前面,两个人面对着面,程天籁顿时愣住。
陆唯咬着嘴唇,硬逼自己,但眼角还是有撑不住的泪水。他抬头看她,发红的眼眶里是藏不住的委屈。
“俏俏……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不走了。”
好心酸。
程天籁也渐渐动容,哽咽着不知道说什么。在宛郊巷窄窄的路口,在落日余晖的温柔覆盖里,她沉沉闭眼,把眼泪生生忍了回去。
最后的道别,是她倾身向前,慢慢抱住面前的男孩。
“陆唯,你要快乐。”她贴着他的耳垂。
猜到他要说什么,程天籁抢先封堵他的反驳,“别说没有我,你就快乐不起来。不如意的事情那么多,你看我,不也好好活下来了么?陆唯,正是因为人生不快乐,所以才要让自己好好快乐。”
陆唯反手更用力的抱紧她,埋在她的脖颈里沉沉痛哭。
天似乎又暗了些,黄昏光线将巷子里拉出一道阴影。站在巷口看到这一幕拥抱的人,却觉得黑灭的岂止是这落日天色。
宋昂明知,如果自己还有半分理智,就应该不动声色地离开。但这一刻,他完全控制不住的,一步步向程天籁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是娇花,我是流氓兔,提裙致谢~
卖血卖肾打滚撒泼,我要萝卜,不要娇花!!
☆、选
第十六章
在这条窄巷里,三个人的影子无限拉长,程天籁从陆唯的肩上抬起头,看到了站在近处的人。
她被宋昂的眼神盯得发毛,陆唯察觉到不对劲,也回过头,他很讶异,脸上还有来不及擦干的眼泪。
“是你啊。”陆唯摸摸头。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他看了看程天籁,再看看宋昂,真是古怪的厉害。
宋昂慢慢走了过来,几乎是惯性,陆唯挡在了她身前。
“天籁。”宋昂叫她的名字,眼里根本就没有别人的存在,他叹了声气,“天籁,我要跟你好好谈谈。”
她沉默无语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踩在这青石板上怎会有如此不真实的感觉?陆唯看着她的背影目光灼灼,抑制不住喊出声,“俏俏!”
陆唯好像意识到些什么,整个人都变得浮躁和不甘,程天籁并没有回头,只是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朝宋昂走去。
巷口右转一条笔直马路,延伸到尽头是还没开发的荒地。他们就这么走着,谁也不主动说话。
“宋昂。”程天籁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他总算转过身,负手而立等她开口。
“要谈什么?”
他还是不说,眼神直直像要把人的魂给勾了去。程天籁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心急憋气,掉头就往回走。
宋昂一把拉住她的手,“程天籁。”
“你说要跟我谈谈,走了十多分钟了什么话也不说,你要我怎么办?”她恼怒,用力抽着被钳制的手臂,“你不用这么大声喊我名字,我听的见你叫我。”她难平责怪,语气也不善起来。
宋昂突然松手,她没站稳往后踉跄了两步,望着他恨恨不解。
“陆家那男孩,你最好不要走的太近。”宋昂说的平静。
程天籁一愣,反应过来后觉得万分委屈,她不难揣测这话的意思,声音不由提高,“不是你想的那样!和他做朋友不是因为他的家庭和身份。”
“那你交朋友的方式未免也特别了点。”宋昂说的无波无澜,讽刺着刚才眼见的拥抱事实。这种语气就像一根刺,轻易挑破程天籁本就微乎其微,过分敏感的自尊。
她本来气在心头,可现在整个人都疲软,话几乎是咬牙说出,“你不可以这样说我。”
宋昂没想到她情绪变成这样,自己也于心不忍起来,向她走近了些,太阳落了半边,山间昏黄之色衬着这天沉沉如盖,仿佛下一秒就会塌倒。
“陆家不好应付,陆唯的父母我很了解,固执圆滑,如果你们坚持,我想你很难与陆家建立融合关系。为一时的感情,后半生都可能陷在水深火热里,天籁,这样赔本的买卖,你当真要做?”
宋昂停了停,看着她诚然坦告,“而且我可以断定,这场仗,还没开始你就输的一塌糊涂。因为陆唯太年轻,脱离家族,他没有能力为你保驾护航,也许在任何困难前面,他都能做到第一个挡在你面前,但结果都一样,无非是拖累他一起死。”
“俏俏,你不适合陆家,因为陆唯适应不了你。”
他慢慢道来,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抑扬清晰,没有激动的语气,也找不到半点针对性的意图。宋昂陈述了一个事实,却也句句如刀刃,划在程天籁的心口。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可是宋昂,这又关你什么事呢?”她冷冰冰的,浑身都带了刺,“不劳你这些身份显赫的人为我考虑。两年前费心算计,两年后又承蒙你的指点,我何德何能啊。”
程天籁站远了些,也学着宋昂的动作,双手环在胸前微扬下巴,眼里都是讥意。
宋昂竟笑出了声,眉间一片明朗,“俏俏,你这个样子,实在不太可爱。”
他好像根本没放心上,她筑造起来的骄傲姿态像是一场小丑表演。程天籁憋屈到极点,掉头就走。
宋昂没做挽留,看着她倔强的背影跟阵风一样,嘴角一弯,笑意也温柔起来。
“程天籁!”
她不理,抿嘴走的更快。
“俏俏。”
她顿在原地,扭头愤言,“不许你叫我俏俏!”
宋昂低低而笑,“你不耍性子的时候更好看。”
不知为何,就因他这一句话,程天籁竟然不自主的红了脸。瞅着地上的半块碎砖,抬脚用力踢了出去。
砖头滚向宋昂,在低空抛了一道弧,结结实实的砸向他。
天籁没有料到他竟然半点不躲,只听闷声一响,他的表情极隐忍。程天籁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宋昂猜想她要问的,于是主动开口,“只要你心里舒服些,我不会躲的。”
程天籁冷笑,“谁说我会问你为什么不躲?我本来就要打你,打着了才痛快。”
宋昂低下头,看不实在他的表情,“你家里很疼你,倒有些小姐脾气。”
“我家人乐意。”程天籁的眉梢都微微上翘,看着宋昂没好脸色。
她再也不要理他了!下定决心,索性用跑,迫不及待的想退出有这个男人存在的画面。宋昂却觉得,心底起了一小阵风,和煦的,按捺不止的,蠢蠢破壳。全身血脉像打了兴奋剂一般,显山露水而出的,是渐渐明朗的真心。
他大声叫她的名,雀跃坚定,“只要你愿意,我也很乐意。”
程天籁慢下动作,定在原地懵懂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她刚才说,家人乐意惯出她的小姐脾气。
宋昂说,只要愿意,他也乐意。
“我需要跟你好好谈谈,我才能好好想想,你的感觉,决定我是否要重新考虑自己的未来。程天籁,我不会消耗你的信任,你也不要辜负我的认真。”
大概觉得自己说出这话够酸的,宋昂自嘲的笑了下,“当然,选择权在你。你可以犹豫,但我不接受太长时间,我不喜欢玩猜心游戏,你最好也不要让自己深陷当中,劳命伤心的事,得不偿失。”
程天籁楞在原地,盯着他也不移开目光,宋昂走了过来,她也没有避之不及。
她应该拒绝的,他是傅添的舅舅啊,那么坏的傅添,还能指望他的亲人有好血脉么?程天籁迟疑了半天,却一个字也开口不了。
“我,我……”
“嘘”宋昂伸手轻轻捂住她的嘴,手掌的温度让唇都炽热起来。他说的平静,“我给你时间,你别轻易做决定。”
程天籁闭了闭眼,压抑狂烈跳动的胸口,转过身,这一次宋昂没再挽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寻不着半丝阳光踪迹。
回到宛郊巷,陆唯已经不在。程天籁一个人往家走,她步子小,速度慢了又慢。就好像看了一场电影,现在还接受不了自己是女主角。家庭横祸之后,她便再也不敢做这个奢侈的梦。两年牢狱已给人生抹上污点。
她的青春,肮脏的不足以与任何人相配。
可为什么是宋昂呢?刽子手的舅舅,和傅添流着相同血液,这是一个可怕事实。
程天籁在离家百米远的空坪里逗留,坐在长石凳上发呆久久。感情是个牵一发动全身的东西,扯进前事恩怨,教人不敢迈步以后。她就不明白了,无妄之灾怎就偏偏落在她头上,失去的远比得到多,上天从不公平,可自己未免太不幸运。
如果这是甜蜜前的考验,那她宁愿一生平淡,不要惊喜。
付出的这么多,难道还挽不回一点点的快乐吗?
天籁一闭眼,泪水就不由涌现。
凳子还没坐热,就听到家的方向传来尖锐人声。近了还听到杂乱脚步咚咚响。她揉了揉眼睛,跑在前面的不是小姨吗?
天!后面众人抬着的是妈妈!
小姨也看清了她,尖声失叫:“闺女啊,你阿妈病死了!人不行了!”
如一个惊雷,震的她头昏眼黑,妈妈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像滩软泥被邻居架着四肢。小姨拍腿大呼,“没气了没气了,送医院去!”
程天籁像机器一样跑在前面,出了巷口右转,老伯开着货车远远驶来,大家把病人抬上去,货车太高费了不少劲。
程天籁像被抽光力气,“砰”的声坐在地上。
她觉得冷,身体跟结了冰一样,扯开嗓子都说不出半个字。看着手忙脚乱的人和病怏怏的母亲,眼睛一阵发黑。
直到一股力量将她从地上提起,双手搂紧她的腰,一用力,人便靠在硬朗的怀抱里。
“天籁!”
循着声音痴楞回头,眉眼朗如明月,是宋昂啊!
“不要怕,有我在。”他贴上耳垂,沉沉低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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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的大门紧紧关闭,程天籁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小姨来回踱步心有后怕,“出去洗个菜就这样了,阿姆不知道吞了什么东西,我进去就见她抠着喉咙在地上打滚,脸色苍白哟跟个死人一样,造孽哟!”
她伸头往抢救室张望,“我摇她都没知觉,张家老伯把人倒挂着抖,东西也没吐出来。”
程天籁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宋昂低斥住唠叨不停的妇人,“人在抢救,先耐心等。”
小姨坐到椅子上,小念抓着她的手怯怯望着宋昂,显然的,小女孩很怕这个男人。宋昂扶住天籁的肩膀,“我们坐着等,医生还没出来,不要往坏处想。”
她猛的回神,愣愣看了宋昂一眼,身体一软直直往地上坐去。
“天籁。”宋昂眼明手快,用力架住她的胳膊。眼泪一滴一滴的在地上晕染开来,程天籁哭出了声,“这么久都没出来,她会不会死?那我该怎么办!”
宋昂一把摁住她的头,“你冷静点。”
她的情绪已然失控,宋昂将她锁紧怀中,“程天籁,要是想你妈妈好,你自己先好好的!”
他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直到她安静下来,宋昂捧起她的脸,“你信医生,人命不脆弱。”
两人坐在椅子上,医院长长的走廊鲜有人迹,程天籁虚的像一滩软泥,连宋昂都感觉到她在发抖,于是伸手紧紧握住她,那力道让她的灵魂稍稍回体,终于打起精神,动也不动的盯着抢救室。
不到半个小时就有动静,主治医师走了出来,他告诉天籁一切顺利。
“你妈妈被核桃壳卡住,呛进了气管,核壳已经取出来了。她身体虚,但还算硬朗。状态良好,家人好好照顾吧。”
*
就好像做了一个梦,整个人都漂浮在半空,现在才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麻醉药效还没消,妈妈沉睡在病床上。程天籁调慢了药剂的速度,她已让小姨和小念回家休息,医院一个人应付得了。小姨说回去炖点粥拿来。小念害怕宋昂,几乎是贴着墙壁绕过他,一溜烟跑出了门。
宋昂坐在沙发里,看着天籁走到面前,她说:“谢谢你。”
一开口才知道嗓子都是哑的。
“人的身体没有那么脆弱,已经没事,你该放心了。”宋昂说:“我准备回去的时候,正好在巷口看到你们,也算撞对了时间。”
她点点头,“不管怎样还是要谢你。”刚才混乱的场面,幸亏他的及时出现,有条不乱的安排了这一切。
“天籁,你不要把所有担子都压在自己身上。没有什么解决不了,差别只在方式,有的方式事半功倍,有的则是事倍功半。但不管多难,一切都会过去。”
宋昂看了看时间,“我还要去公司。”
这一番话说得和和气气,在她心里还是漾开小小涟漪。
“我送你。”捡起椅上的外套递过去,程天籁对他笑了笑。
长长的走廊,两个人都没说话。但气氛莫名融洽。医生办公室在楼梯口,她指了指,“你路上小心点,我去找李医生聊聊。”
宋昂想了想,“一起吧。”
敲门进去,李医生正在整理病例,见着来人殷勤招待,“宋先生,程小姐。”
“李医生,我想问些关于我妈妈的事情。”天籁还是担心,“她身体本来就不好,精神状况也很差,这两年受过刺激,人也有些糊涂。”
“我给她做了详细检查,身子是虚了点,但各方面还算良好,恢复起来也是快事。只是……”
医生一脸疑问,“你说她精神方面不太好?我的检查报告里显示,你妈妈并没有这方面的病症,一切非常正常。但她这个年龄是更年期了,内分泌会有不调倒是正常,随之带来的情绪波动和生理反应也会有,不过和精神疾病扯不上关系。所以……”
程天籁再也听不进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