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迷局-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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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着她如小猫一样舔着自己的唇。
柳葭仰起头,轻声道:“你有一句话说对了,你说我迟早会喜欢上你。”
——
容谢忽然觉得不可置信,对方便如铜墙铁壁的城堡,好像经历了很多,他只是站在外面,怎么都见不到里面的人。然而那里面的她却忽然说,你已经拿到暂住证明,他才意识到,不知从何时,不知在何地,他已经进入其中。
那座城堡,是属于他们的迷局。
他有点紧张地看着她:“你……一个决定不需要做得太突然,还是多考虑几天比较好,冲动之下很容易后悔。”
柳葭简直都要哭笑不得,在他的肩上重重一捶,容谢有点吃痛地皱起了眉。
“说只是想跟我当普通朋友的人是你,说我一定会喜欢上你的人是你,现在劝我不要做决定的人还是你。我现在开始觉得有句话说的真是对极了,你做事真比女人还女人。”她当然不能把最后一句话给独占,怎么也得把拖下水来,反正他皮粗肉厚不怕容谢的怒火,也算是为他当初逼着自己爬攀岩的事给报仇了。
容谢似笑非笑道:“我够不够男人,这不是你说了算的,不过你大可以试试看——看看我是不是个男人。”他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放在自己的腹部:“虽然我不太容易练出肌肉来,但是人鱼线还是有的,要不要亲眼看一看?”
柳葭不服输地跟他对视着:“好啊。”
他赞赏地点点头:“不错,你的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那都是跟你学的,可惜学得不好,还不及万一。”
容谢直接堵住了她的唇,一抬手便扯掉了她披在睡裙外面的薄外衫。他把她放在床上,用自己的身体抚摩着,然后用手指挑开了那根细细的肩带,露出半边白嫩的香肩来。他微微撑起身子,看着那部分洁白的肌肤,忽然脸色剧变,直愣愣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那目光慢慢地转移到她的脸上。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措。
柳葭从来都没有看过他如此茫然的样子,奇怪地问:“你怎么了?”她能感觉到,他紧贴着自己的身躯正慢慢地变得冷却,也慢慢地变得僵硬。
她伸手滑入他的衣领之中,像是游鱼一般,那样顽皮地嬉戏。容谢深深吸了一口气,语调涩然:“不,不是你的缘故,都是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原本以为已经无所谓了。”他翻了个身,侧躺在她身边,抚摸着她的背脊:“这是我和我父亲毕生最大的耻辱。”
他永远忘不掉那一天。
九年前的那一年,他那个时候刚上大学,忽然有一天想起自己有本参考书落在家中,他没有叫司机,也没有提前告知家人,就这么悄悄回到家里。
他永远也忘不掉那一幕,当他走进起居间的时候,看着那两具倒在毛皮垫子上的身体,他们就像蛇一样纠缠在一起,他踩在厚重的地毯上,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蔓延到头顶:抵死缠绵这个词竟是如此讽刺,成年人世界里的爱情和欲…望可以肮脏到这个地步。
他曾隐约猜到过这个事实,可当他亲眼所见,还是无法接受。
终于,有人抬起头发现了他,几乎是尖叫出声:“你、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不用读书了吗?”
容谢只觉得可笑,都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想要追究他是否翘课。他把手放在裤子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以诺的体检报告?母亲你是b型血,而父亲是ab型血,可是以诺却是o型血,她今年已经有八周岁,而我的父亲过世还不过一年。”
他指着匆匆忙忙拿起衣物遮盖身体的男人,语气也变得尖刻起来:“你知不知道这个男人也是有家庭有妻子的,你只知道一己私欲,却忘记了这个世上还有多少人会因为你的自私自利而痛苦不堪?!我真为有你这样的母亲而感到羞耻。”
他的母亲手忙脚乱地披上睡袍,冲过来就对着他的脸落下一记耳光,嘶声力竭道:“滚出去!立刻就滚,听到没有!”
他抚摸了一下自己有点发红的脸庞,转头就往外走,出门的时候发泄般地把大门摔得震天响。
他的所有命运也就是在那一天改变的,他茫然地毫无目的地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竟然就这样走回了学校。
而在学校后门的那条街上,他遇到了被小混混欺负的秦卿。那个女生红着眼睛,看上去十分可怜,可是周围的街坊都怕惹麻烦,没有人敢上前制止。
他并不是为了英雄救美,也不是有多崇高,只是心中愤懑难抑,只想找到一个途径去发泄,而打架就是其中一个途径,他喜欢这样,人越多越好,架越难打越好,如果精疲力竭了他就不会再有力气去回想之前看到的一幕。
那小混混被他摔在地上,他叫来的两个帮手也是鼻青脸肿,他自己却也没有讨到好处,手上关节都磕青了,下巴上也是青青紫紫的。那个被骚扰的女生早已在混战之前就偷偷溜走了,他用余光瞄到,却根本不在意。她当然不敢留在现场。
他脱下又是尘土又有撕扯过的痕迹的外衣,把它揉成一团,正要找一个垃圾桶扔掉。忽然听见那个小混混吐出一口血沫子,扬头道:“你妈得跟过多少男人,才会养出你这么个杂种——”
后面的话他完全听不清晰,他全身都开始颤抖,脑中最后一根理智之弦崩裂了。
——
柳葭安慰地摸摸他的头发:“你要是难过的话,可以把心事都说出来。”
“我说不出口。”容谢苦笑着。是的,他根本说不出口,他不会忘记自己坐在审讯室里,那盏灯对着自己,刺得他有点睁不开眼。父亲的老朋友简东平律师下午刚飞到海南度假,听到他的消息立刻转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回来。
可是他无法把一切说出口。
总觉得如果说出来了,那些原本仅仅是他一个人背负着、保守着的秘密,就会变成整个家族的枷锁,彻底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只要可以一个人背负着这个十字架,便会继续缄默下去
柳葭又道:“说不出口的话,那就哭出来吧。”
她是第一个劝他哭的人。这句话听起来也挺傻,他流干了血都不会流一滴眼泪,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太刚强了,太过刚强总有一天反而会把自己折断。
☆、第三十三章
柳葭慢慢地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她夸他品味好,证据是他手上的那个骷髅戒指;她又夸他做事有手腕,让她大开眼界叹为观止;总之最后把能夸的都夸了一遍,她越说越累,最后靠在他的肩头不动了。
容谢想笑又只能强忍住,最后只好用力吻住她的唇。柳葭感觉到他原本冰冷的身体又渐渐热烫起来,他的手也探入她的睡衣下,缓缓地滑动。她奇道:“你刚才不是不行吗?还要试?”
容谢被气笑了,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她的臀:“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柳葭动来动去不让他得逞,只是这回倒没有上次那么害怕,反而还有心情笑着跟他耍赖:“我没有准备好,你不能这么做!”
他用鼻尖轻轻地摩擦着她的耳廓:“我知道你没有准备好。”他顿了顿,又道:“可是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系里的聚餐,她刚从精神疾病康复中心回来,没有来得及打扮,穿着暗色调的大衣,他能注意到她,还真是眼力不错,她根本不相信那是一见钟情。柳葭侧过头道:“你刚才还说‘话不能乱说’,甜言蜜语我照单全收,但是别指望我会相信。”
容谢微微笑了,握着她的手腕按在自己身上,让她的手心接触到那热烫的部分:“是不是真的,你可以自己感觉。”
柳葭像是被烫到一般,强行忍住要惊得跳起来的冲动:“你、你又要干什么?”
“帮我。”
“可是……我不会,”她咬着唇,正想转换到别的不那么危险的话题,可是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会显得太生硬,“我可能手上没个轻重,会弄疼你,也有可能不小心把你弄伤了,别说这里离镇子都很远,就算是在镇上,估计也没有专业的医院——”
容谢忍无可忍,直接堵住她的嘴唇,这个时候,她平时挺安静,怎么逗她也未必会给个回应,这种关键时刻,她的话却又异常多。他大口大口地出喘息着,那种感觉,像是极限攀岩,又像是荒野飞车,让他在精神上品尝到愉悦,却又在身体上受到外界的控制。
他就快到达顶端的时候,耳边的声音都淡去了,只剩下不明的嘈杂,感觉到她手上无意识地用力,那力道似乎是受到什么惊吓,不受控制地加大,他吃痛地闷哼一声,却还是哆嗦着到了。
“你——”容谢还没来得及谴责她,就见柳葭一把拉过外衫披上,拖着鞋跑到门口拧开了门锁。她出了门,想了想又探进身来看他:“刚才我听见有人尖叫,好像是周绮云的声音,你不去看看?”
容谢翻了个身,直接拉过毛毯盖住自己的身体:“我没空,你要看自己去看。”
——
柳葭歪了歪头:“嗯,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她走到走廊上,只见周绮云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走廊上,双手环抱着自己,双眼无神。尹昌站在她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着什么。很快,周芸卷着湿哒哒的毛巾跑出来,一叠声地问:“这又是怎么了?”
周绮云嗫嚅道:“我房间里有一道黑影,然后就……”
“黑影?”黎昕立刻追问道,“什么黑影,是人还是别的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就看它突然窜出来。”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房间门,“就在这里,大家可以进去看看。”
尹昌笑道:“我先进去好了,你们女生胆子都小,也许是老鼠也说不定,这个客栈这么破旧了,有些蟑螂老鼠一点都不奇怪。”他走到房门口,正要推门,忽听头上哗啦一声,原本安装在走廊顶上的那个灯泡闪了几闪,忽然熄灭了,那破碎的玻璃渣子还落了他一身。
尹昌心里也有点怯了,可是他又是在场的唯一一个男性,不能临时打退堂鼓,定了定神便猛地推开大门——屋子里的灯是熄灭了的,窗户大开,外面的雨水不断冲刷着窗楣。他按了按屋子里的顶灯开关,都是毫无反应,想来是电路出现了问题。
柳葭拿出手机,调成手电模式,直接走进去把房间都照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周绮云愣愣道:“我刚才明明看到的。”
“我怕你是被那段录音给吓到了吧,胡思乱想产生了错觉,再加上这个电路又坏了。”尹昌又按了按顶灯开关,还是毫无反应。
只听黎昕幽幽道:“其实我对那个录音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那个人要说,我们每个人手上都沾着别人的鲜血呢?”
她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柳葭本来也觉得这点十分奇怪,按说她跟秦卿只能算是认识,见面也就是打个招呼的关系,她怎么可能有机会去害她?再加上之前在火车上丢失钱包的事,一直让她耿耿于怀,总觉得那不是偶尔。
可是对方拿走她的钱包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不让她下车,还是给她一个预警,让她早点离开这个旅行团队?
刘芸勉强笑道:“也许是那段录音是谁的恶作剧也说不准,现在也别疑神疑鬼,毕竟什么事都没发生。小周,你那个房间的灯坏了,不如跟我睡一间吧。”
周绮云立刻道:“不用了!”她话一出口,忽然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太激动,便解释道:“刘姐,我看你也很累了,我跟我男朋友挤一挤就好了,我不好打扰你。”
她这个理由也算合情合理。可是柳葭还是敏感地觉察到她在怀疑刘芸,毕竟这次活动是刘芸先提出来的,现在这个情形,大家都还在互相地猜忌怀疑,并不想撕破脸。她只能把这些问题都藏在心里。
“那大家就各回各房休息去吧,”尹昌看了柳葭一眼,忽然问,“那位‘钟楼先生’?我们都站在这里了,就只有他不在,该不会已经被劫持走了吧?”
柳葭解释道:“他在房间里。”
“你怎么知道?”
他这一句话问得也还算正常,可是语调却有点让人讨厌。柳葭直截了当地回答:“因为我刚从那边出来。”
——
大家散去,柳葭便回到自己房间,她进房间的时候还留了个心眼,先把门虚掩着,然后摸索着打开灯,确定房间里不可能有藏着人或者别的什么,才把门锁上。她检查了一下门锁,虽然有些老化生锈,安全系数却完全没有打折。她走到窗边,往下望去,只见窗子下面就是客栈背靠的那片悬崖。
她相信没有人能体魄好到在这悬崖峭壁上玩徒手攀岩,便把窗户的挂钩钩上,留了条窗缝用作透气。
她睡到半夜,又被窗外的雨声吵醒。山间的水汽潮湿,熏得被子也变得有点潮。她揉了揉头发,强迫自己爬起来去找睡袋,忽然她的所有动作都定格住了,她看见窗缝中隐隐约约透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是昏黄色的,在黑夜中闪着光。
柳葭呆滞了几秒钟,猛地冲向门口,想打开门锁,却因为那锁有些锈住,竟一下子没能拨开。她又扑过去,按下边上的顶灯开关,房间一下子充满了光线,只听一声悠长的“喵呜”,窗缝后的那双眼睛不见了。
原来只是一只野猫。
柳葭定了定神,缓步走到窗台边上,把挂钩摘下去,探出身去看,只看到一道黑影刷得从手边擦过。她又是一惊,但这回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只见一只通体漆黑的猫轻盈地落在地面上,蹲在地上跟她对视。
柳葭这才完全放松了,原来真的只是一只黑猫。想来之前周绮云看到的那个黑影也是它。她走过去,打开房门,想把它请出去,却见它竖起尾巴,又轻盈地跃上窗台,很快消失在窗户之外。
——
她坐在床上,觉得自己是有些精神紧绷了。她没有做亏心事,那就根本不必担心录音里的威胁。就算他们之中,的确是有人要对秦卿的死负一定的责任,可是她心知肚明,自己是完全没有牵连的,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