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豪侠传-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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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说的不错,何以张兄弟这些变招,每一招都是以海起头,那些并非以海为首的精妙招数一概皆无!”
“西至海!”张良心中突豁然一亮道:“这几招剑法,每一招都是以西至剑法起手,半途尽皆变成各位所学武功,钜子是否当初有意让在下以这剑法传信各位,他所去之地,乃是西方之海?”
“岂有此事!”田解一挥手道:“世人皆知,大海所在皆属东南北三面,西方乃是昆仑山所在,多为缺水之地,又有瀚海荒漠无边,自古未闻有海!”葛筑皱着眉头道:“田兄,你方才说瀚海荒漠无边,那瀚海虽无一滴水,可也有海之名,又在西方极远之处,钜子之意,莫非正应在瀚海二字之上?”
“决然不会!”唐天机一脸不屑道:“瀚海沙漠,水草皆无,方圆何止数千里之地,若是以此为海,就算咱们去了,却到何处去寻钜子踪迹?再说那几招剑法之中,每一招都是沧海之象,沙漠瀚海之中,可有蛟龙腾跃,巨蜃吞云吐雾么?可有波涛翻滚,惊天之浪么?那沙漠瀚海之中,又如何能映出来天上繁星?又何来金鳞之物?你如此说,岂不是有些虚无缥缈?”
“那也未必!”田解见葛筑被唐天机几句话问的哑口无言,冷冷一句顶了上来道:“焉知不是钜子只取那招数中海字意思,你不见那些招数都被拆的七零八落么?若不是你我四人,墨家之中还有谁人能看出这些变化意思来?”唐天机被他顶的一时也不知如何反驳,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咱们原本是请张兄弟来寻找钜子下落,自然要各抒己见,两位又何必动气?”朱家暗自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而今张兄弟也算是参详出这招数中大约意思所在,看来钜子当年定是往西而去,只是西至海未免有些匪夷所思,须得咱们细细参悟方可,若是像两位这般置气,又如何能静得下心来寻找钜子下落?小师妹,你久在匈奴,可曾听说西边有大海之说么?”
越霓见朱家来问自己,不觉有些作难,低头想了想道:“若说西方有海,我倒不曾听闻,西域各部也常来匈奴献贡,来往交易,虽有百样珍品,可并无海中所产……张公子博闻广识,不知有没有听过!”
“西方有海!”张良这半晌一直不言不语,此时一抬头道:“我曾与钜子闲聊之时说过此事!”
“有海?在哪里?”朱家同其他三位宗主听张良此话都是大为惊异,西方莽莽山岭,茫茫大漠,这海又在何处?张良又想了想才道:“其实西方之海,并不似中原东、南两面大海这般无边无际,不知尽头所在,自陇西再往西行千里之遥,不往西域,径走羌地,崇山峻岭之中有一大海,方圆千里,可绕而行之,中原名为鲜水,鲜海,古籍记载之中,又有西海之称,传说便是当年王母瑶池所在,或许钜子所言便是此地?”
“哼,方圆千里,也敢称海么?”田解一声冷笑,摇了摇头看着张良道:“张公子所言,不过是西方一片大湖罢了,你不见彭泽之地,方圆也近千里,水波浩淼,隐然有海之气象,也不敢称为海,你所说那地方,想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不是……不是……”张良仍是若有所思,缓缓摇头道:“常言说水之大莫若海,泽之大莫若湖,可这湖海之间,还另有一层分别,便是湖水淡而可饮,海水咸涩难以入口,我随未曾到过西海之地,却也知道古籍上说这西海之水咸涩犹甚于海,因此才有海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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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蚩尤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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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越霓突然惊叫一声,好似想起甚么来一般道:“我哥哥也曾说过,说匈奴西境往南千里,有一部羌民,所在之地得天独厚,虽也是部落,却有大湖浩淼如海,物产甚丰,又能自水中取盐,就如齐国之民从海中取盐一般,因此尽得鱼盐之利,富足一方,不似匈奴还要同中原来往交易,以毛皮牲畜来换盐!”
“水中取盐?”四位宗主不禁都面面相觑,有些难以置信之意,春秋战国之际,食盐所出,无非有三,或煮海为盐,或晒盐池之水取盐,或有卤水生与井中,汲水煎盐。因此滨海之国如齐、吴、越等都曾以此富甲一方,相次称霸中原。晋国当年虽不临海,却有解池之盐,传说此地乃是蚩尤殒命所在,血流成卤,蔓延方圆百里,遇南风则成盐,可这解池虽有几分湖泊之象,其中百物不生,至于井中取盐,多出自巴蜀之地,这些四位宗主都略知一二,而今乍闻极西羌地有人能从水中取盐,且那水波浩淼,物产甚丰,有鱼盐之利,岂不是类似齐国、吴越之民煮海取盐之事?
“来人,叫田仲来!”朱家脸色突然一沉,向着门外吩咐一声,张良却是一脸惊愕,看来朱家所说的哪位故人,便是田仲了,自己自从败在田仲剑下,便也再未见过这位楚地第一剑客,,哪知竟在这无难庄上!朱家这才向着张良道:“张公子,你这几路剑法,前后共跟钜子学了多少时日?”
“说来惭愧!”张良失声一笑道:“我当年为报灭韩之仇,也曾练剑十年,前后拜过几个师父!最后几年才得遇钜子,那时还不知他乃是墨家之主,只觉得他剑法跟我从前所学截然不同,颇有几分超然之意,因此便拜他为师,这钜子当年传剑之时,跟我之前那些师父传下一路剑法,便由着我自己去练有些不同,每一招都要我练得滚瓜烂熟,身形步法丝毫不得错误,因此一招一式都要反复许久才中他法眼!说来也怪,自跟钜子学了这十余招剑法,之前所学的那些剑法,已然尽数忘却,这十余招却再难忘记,当时只说这十余招必有莫大威力,不想遇见田仲田大侠,在他剑下只走了三招,便败了下来!”
“钜子剑法何等神妙!”唐天机冷冷一笑道:“就算是钜子将这剑招之中作了变动,再无当日威力,也非那些凡夫俗子剑法可比,你忘了从前所学也不足为奇!再者钜子剑法之中,必要内外相修,方可见玄妙所在,你只知剑招,不知剑意,能在田仲剑下走三招,已属难能,若是钜子出手,只用你手上这十余招,莫说田仲,朱宗主恐怕也招架不住罢?”
“唐宗主说的是!”朱家心知唐天机不过是有意讥刺自己武学还未到钜子那般地步,难继钜子之位,这也是墨家四门现下时常互不相能的根底,脸上淡淡一笑道:“但不知若是钜子出手,唐宗主又能接下几招?”唐天机脸上神色一变,顿时有几分尴尬之意,墨家四门之中,都知以侠门朱家武学造诣为最高,这十余招若当真是钜子出手,朱家虽然不敌,也能抵挡片刻,可唐天机心知肚明,凭着自己功夫,恐怕要跟张良当年对阵田仲一般,不出三招便败了下来!
朱家一句话说的唐天机默然不语,也不为己甚,田解葛筑两人心中忖度功夫也不及朱家,自然不会开口来触这个霉头,堂中气氛登时便有些冷了下来,却是一个庄仆在门口禀了一声道:“禀主人,田大侠带到!”
“抬进来!”朱家回头瞧了一眼几人,吩咐一声,众人都是一愣,田仲一方豪侠,怎么连路都不能走,要被人抬了进来?正诧异之时,两个庄仆抬着一抬一张软椅,田仲有气无力歪在上面,形容枯槁,四肢羸弱,露在外面的脚踝伤痕累累,虽已痊愈,也能看出当时受了不少苦楚,只这眼中气象看着还算精神,进了中堂,勉力抬起身子道:“田某见过朱宗主,见过三位宗主!”一转头瞧见张良一脸愕然,有些气息不继笑了一声道:“张……张公子,多年不见,听朱宗主说,张公子现如今也有一身高深功夫,田某可不是你对手啦!”
“田大侠,你如何成了这番模样?”张良这下当真是惊讶非常,若不是田仲出声,他几乎不敢相认!只是田仲一身剑法,纵横楚地,怎地变成今天这般衰弱不堪之人?就是其他三位宗主也都瞪大眼睛,一齐望着朱家,田仲既然在朱家庄上,朱家必然知晓这其中缘由!越霓并不住田仲以前在江湖上何等威风,可看他现在这般模样,也知道他吃了不少苦头,心底也不免有些悯然!
“田仲被人囚禁数年……”朱家不等众人开口,已然缓缓开声道:“我也是寻了许久,才寻见他下落,救出之时,已然身受重伤,又中了剧毒,奄奄待毙,在我庄上将养了两年,才到今天这个地步!若不是他,只怕我还不知钜子跟张公子曾有师徒之缘!”
“是谁人将田大侠伤到如此地步?”张良此时已然有些由惊转怒,他跟田仲交往不多,可也知道此人乃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一身剑法又十分了得,或许田仲在江湖上曾得罪过些有来历之人,可江湖中人,大都讲究快意恩仇,无论因何事,也不该将人折磨到如此田地!更何况这已是在朱家庄上将养两年,可见被朱家救了出来之时,田仲只怕已是还存着一缕气息的骷髅了!
“田仲!”田解脸上颜色突然一变道:“你虽不是墨家四门中人,也算是墨家弟子,天下何人敢如此大胆,将你伤到这般模样?难道是想跟我天下墨家为仇么?”葛筑唐天机两人也都有些怒意道:“朱家,你是从何处将田仲救了出来?这些人如此狂妄,将墨家弟子折磨至此,咱们岂能善罢甘休?若不给他们些厉害,往后谁还将我墨家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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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蚩尤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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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霓瞧着这几位宗主,心里倒有几分惊奇之意,自这进了这中堂以来,自己就能觉察出这四位墨家宗主互不相服,言语之间更是刀来剑往,不想田仲这一露面,几位宗主见墨家门下被人伤残至此,一瞬间都似乎同仇敌忾一般,若是那囚禁田仲之人在此,只怕要被这四位宗主毙于当场!
“墨家弟子?!”张良却是有些震惊,想不到田仲这般一个高手,竟然是墨家门下?朱家向着一脸怒气的三位宗主摆了摆手,转头对田仲道:“田仲,你将这其中来龙去脉,在此对诸位宗主和张公子说一说罢!”
“是!”田仲在软轿上略略躬身,稳了稳气息道:“我乃是被兵主宗之人折磨至此……”田解虽是墨家义门宗主,一心要为天下宣扬墨家精义,看上去一派颇有些文儒气象,实则在四位宗主之中性子最急,只听了一句话,便眉头一皱道:“兵主宗?怎地这些妖魔鬼怪还没死绝么?田仲你一身武功,虽不能说登峰造极,在墨家低一辈的弟子中,也算身手不凡,难道连区区几个兵主宗的蕞尔之辈都应付不了么?”
“田宗主,你让田大侠说完不好么?”越霓甚是有些瞧不惯田解这般急冲冲的性子,忍不住插嘴道:“你也知道他武学造诣不浅,能被人伤成这样,其中必有缘由,你就……”张良见田解被越霓说的一脸阴郁,连忙出声打断道:“越霓姑娘,此处乃是无难庄,且让田大侠说罢!”他乃是想着自己同越霓原来是客,如此出声顶撞墨家门中宗主,多少有几分不敬之意,其实他同越霓现如今在无难庄,身份都有些超然之意,越霓自不用说,算起来乃是娄敬门下,就是田解这几个宗主,也多少要客气几分,张良自己这十余招剑法,尽数是墨家武学精要所在,几乎被这几位宗主认成钜子传人,因此就算话语中稍有几分不敬,四位宗主也都当做耳旁风,不会太做计较!
“弟子无能……”田仲坐在软轿上,脸上露出几分惭愧之意来道:“不过跟我动手的,并非是兵主宗内的寻常之辈,乃是被邹隐、屠崇恶、黎不知、蚩自伤这四个人围攻……”
“四凶五恶?!你说伤你的乃是四凶五恶中的四凶?”田解方才被越霓几句话说的忍了片刻,听见这四个名字,腾地又是跳了起来,看着葛筑、唐天机两人一脸错愕道:“这几个人不是早已死了么?难道这兵主宗真有甚么起死回生的本事?”
“田宗主!”朱家见田解如此按捺不住,也忍不住道:“兵主宗中向来如此,只要能身入四凶五恶之中,便从此不用自己名姓,只可传继四凶五恶名号,让世人觉道他这宗派之中生生不死,以此惑乱世人,旁人不知也就罢了,你身为一宗之主,怎地也不知这其中意思么?”
“我怎地不知?”田解对朱家却没有对越霓张良那般隐忍,两眼一瞪道:“兵主宗之中,四凶五恶乃是头领之辈,乃是兵主宗宗主属下九位武学最为厉害之人,自当年嫪毐之乱,我墨家同兵主宗一场大战,四凶五恶尽数被杀,就连那宗主嫪毐也就此身死,自嫪毐死至今才多少年?这四凶五恶便又有了承继之人,你难道不疑心这其中有些蹊跷么?”
“这有甚么蹊跷的!”朱家毫不示弱,脸上一哂道:“兵主宗武学家底,自成一派,向来进境甚快,江湖中众所周知,当年兵主宗一败涂地,嫪毐身死,兵主宗中典籍大多不知所在,焉知不是被那些余孽拿去,远遁他方,练成其中武学,这才卷土重来,可这些也不过是些小事,其中最为蹊跷之事,乃是钜子所在,四凶五恶现身中原,必然与钜子下落有关,田仲身虚力弱,你三番两次打断他话头,咱们何时能知道这其中缘由?”
“成!我就听田仲说完!”田解也知自己有些操之过急,毕竟钜子下落才是现下诸人最为关切之事,一脸不忿坐下,直瞪瞪看着田仲,田仲也是有些无可奈何,他在墨家之中,身份还在这几个宗主之下,就算心中不悦,也只得忍耐,只好舔了舔嘴唇道:“田宗主莫急,四凶此来中原,乃是来寻一件物事的下落……”
田解听见这一句,身上又是一动,见众人眼光一起向着他看了过了,强忍着坐下,冷哼一声,竟是一语不发,连越霓都觉得有几分好笑,田仲这才缓缓道:“就如方才朱宗主所言,兵主宗武学进境甚快,不过这门武学到了一定境界,便逢着一个关口,破关之法,乃是刻在那蚩尤九鼎的蛊鼎之上,当年钜子孤身直入兵主宗巢穴,不知从甚么地方将这鼎寻见,深知此鼎乃是兵主宗最为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