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豪侠传-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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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子,你方才该当不是有事要问咱们罢?”东园公此时却是回过头来,瞧着一脸愕然不解的张良,笑了一声问道:“你若是要问咱们,那咱们已然算是说过了,还请张公子思量思量咱们方才之话,替咱们譬解譬解那其中稀奇之处才好!”说罢竟是再不来理会张良,自顾自伸了个懒腰,翻到头酣睡去了!
这是何意?
张良坐在石头上,望着四老,已是有些木然,四人这一番胡言乱语,多少有些让他摸不着头脑,不过东园公最后一句,分明是说四老已知张良今日故意搭话,有心求教的用意。这么说来,方才四老之话便算是指点,可这鹰飞鱼游,有何稀奇之处?至于甪里先生所言的那稀奇事,分明是云朵遮住月亮罢了,世人谁不知晓这其中道理?难不成甪里先生自昨夜才看见天上有月亮么?可四老如今人人都是酣睡之意,看来是再不会有所指点,也让张良不免有些腹诽四老故弄玄虚,只得起身,也不回树下,却是沿着山路缓步而上,不时望望天上那只盘旋的苍鹰。
他这一路拾级而上,走走停停,只顾着心中暗自琢磨,也不看路程远近,忽觉身上有些清冷,猛一抬头,不免吃了一惊,但见夜色已至,一轮明月现在山巅,左右一回顾,却是不知身在何处,不过看这月亮方位,自己该当是不知不觉走到山后来了,好在这一路脚程不快,也只是刚过山头不久,连忙转回身,沿着来路而行!
“如鸟有翼,若鱼在渊,此心不动,月自在天!你怎地连那书中之话都想不起来么?”只是他还未走几步,忽的身旁树林中传出一声来,这人声突至,吓的张良也是一惊!听着话音,并非是四老之一,不由有些警觉,小心翼翼望着那树林问道:“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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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夜祭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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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何人?”树林中那人并不回话,却是跟着反问一句,张良也是一怔,又道:“你既知道我书中言语,想必知道我是谁?”树林中那人也是笑了一声道:“说的不错,不过照此说来,你该当也知道我是谁!”
张良一边听着那人说话,一边趁着月光明亮,不住朝着那树林中打望,他如今眼力已非寻常,便是在夜里也比常人犀利的多,多少也看出那人在树林中所在,只是矮了自己半个身子,好似坐在地上一般,再听这说话声音,心里突的一明,脱口而出道:“你是那雪地怪客?”
“呵呵,在公子面前,这怪客二字可不敢当!”那人在树林中回了一句,身形一动,竟似那般坐着出来一样,吓的张良退了一步,直到那人到月光下,这才瞧得明白,却也更为讶异!原来此人不过十三四岁孩童一般身材,难怪方才模糊之时,还当他是坐在树林之中,再借着月光细一打量,非止身材,这人就连容貌也有如孩童,脸上笑嘻嘻的,可这举手投足之间,却是毫无孩童气,两只眸子精光四射,便是月光下,也透出几分剽悍凌厉来。
“你……你……你怎地是个……”张良自那日四老未曾拦住此人,已知他定然身手非常,听当日绮里季话中意思,这人武功似乎还在甪里先生之上,却从未想过此人竟是个侏儒之身!惊讶恍惚间,几乎问出口来,不过他乃是知礼之人,也知道此人既然跟四老一般,多少也有些来历,侏儒二字出口,多少有些不敬,因此强自忍了下去!
“张公子说话何必这般吞吞吐吐!”那人倒是不以为意,似乎侧耳听了听周围动静,也不往前来,就地盘膝坐下,笑了一声道:“我自是个侏儒,你便说了出来,也没甚么!不过这侏儒自有侏儒的好处,立时你便知晓!”
“这……有甚好处?”张良见他坐在地上,更是有些奇怪,口中虽问了一句,心里却又几分不以为然,只不过那侏儒二字,到底没叫出口去,再看此人,双目微瞑,气息凝定,只这一坐,好似瞬间便没了生气一般,也是有些好奇,正要再问一句,鼻端忽的闻见一股腥气,心里陡然一颤,再看树林中,两点绿光,离地约有两三尺高,就在那人身后飘飘悠悠晃荡,心里猛地想起四老叮咛来,此处正是后山,这树林中之物,必然便是此山那只猛虎!
“尊驾小心!”张良顾不得那虎凶猛,赶忙出声示警,踏前一步,想要将那人拽了起来,哪知身形刚动,树林里一声咆哮,一个身影带着风声跃扑而出,正落在那人身侧,后面两爪微蹬,前面两爪据地,身形微伏,两只虎眼一动不动盯着张良!看样子这虎竟似不觉身旁有人,乃是直奔张良而来一样!
这一下张良却是有些惊慌失措,这么大一只虎,牙尖爪利,自己如何斗得过?便是逃走,只怕也逃不出两步便被扑倒,情急之下,看着身前一段枯枝,猛的俯身捡了起来,当做长剑一般对着猛虎,虽只这一瞬,手心里也已攥出汗来,犹自有几分纳闷,这虎如何对身旁那人这般视而不见?
一人一虎对峙不过片刻,张良却似觉得自己在此站了几十个时辰一般,两腿都有些微微发颤,手中枯枝也好似有千斤重,又被汗水浸透,只得死死攥住,用力之猛,手背青筋尽显,额头冷汗也是一滴一滴落下!心中只盼着四老已然听见方才那一声咆哮,可山前山后,路程不远,等到四老赶来,自己只怕是要成了这虎口中食了!
他在此心中左思右想,度日如年,那虎却是见他拾起枯枝,略一停顿,四爪发力,一声大吼凭空跃起,直扑张良面门,不待他有所应变,一张血盆大口已到面前,阵阵腥气扑出,让张良呼吸都为之一滞,索性双眼一闭,听天有命!那想等那虎爪都快要落在肩上之际,耳边却是一声啸鸣,声音既尖且历!急忙睁眼看时,正是对面坐着那人,声音既出,身形便动,似乎一晃便到眼前,他身材矮小,正在虎腹之下,就见单掌往上一翻,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拍在老虎胸腹上,这一下拍的甚重,老虎身在空中,无从借力,竟而被这一掌拍的斜斜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在地上,翻身便是一声哀嚎,全然不似虎吼,倒有几分猫叫意思,往后退了两步,再无方才那股威猛之风,缩在一边,似有几分惧怕盯着那人,仍是有些不舍!
“孽畜!还不走,找死么?”那人见虎无去意,也是回头厉喝一声,中气十足,登时就这树林边有如炸响一声霹雳,连张良都是一跤坐在地上,目瞪口呆望着此人,远处归林夜鸟都被惊的一群群飞起,那虎更是叫了一声,再也不敢向前,几个扑跃,便钻进树林,不知哪里去了!
“那……那虎方才为甚的不来扑你?你到底是何人?”张良眼见猛虎逃遁,只是坐在地上有些挣扎不起,颇有几分畏惧瞧着那人,看他不过是个侏儒身量,怎地有如此大声音?问话之时,自己声气都不免有些颤抖!
“它扑我作甚?”那人却是笑吟吟过来,一把将张良拽起坐的端正了,这才道:“我无生人气,那虎看我,便如看这木石一般,它要的是口中食,又不是要搭房子,自然是要奔你而来,这有甚么奇怪的?”
“你明明是个人,怎能无生气?”张良这一句刚问出口,猛地想起一事,当日还在河边茅屋之时,召平不也曾是如此?枯坐河边,落得一身飞鸟,看来也是这般功夫,再细一思量,四老有时何尝不也如此?只不过自己不曾太多留意罢了!登时便有些不解道:“难道这内养功夫,果然能到这般了无生气境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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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夜祭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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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无生气,那不是成了死人了么?此乃道也!”那人瞧着张良呵呵一笑,却是在张良对面席地而坐,眼睛霎了一霎道:“你须知大这道周流而生万物,万物虽各不同,却也依道循理,是以鸟凭翼而翔天,鱼有鳞而善水,就是你这身上功夫,不也在这大道之中么?”
张良方才见他眼睛一霎,心底已是觉得奇怪,在听他这话意,似乎又转回那书中那四句上面去,再想想此人跟四老相熟,连忙整容改色,坐地一揖道:“还请先生指教!何谓如鸟有翼,若鱼在渊?”
“先生二字不敢当!”那人摇头一笑,看着张良也是颇为赞许道:“鸟凭翼凌风,则无所不至,鱼以鳞入水水,虽惊涛骇浪犹自恬然,此乃鱼鸟天生的长处,自当以此长处,凭形借势,无往不利,若是鸟舍翼而如水,鱼舍水而上岸,则是自寻死路之法,以你身上功夫而论,这气行诸脉,则如鸟之翼,鱼之鳞,可你这般枯坐行气,终究是鸟不飞,鱼不游,空有鳞翼而不知其用,无形可借,无势可凭,岂不是有些寸步难行么?若鼓翼临风,聚鳞入水,得其形势!还怕这内息不继么?”
“可这风从何来?水又从何来?”张良虽觉心中略有几分明白,却又不甚了然,凝思片刻,又开口问到。那人呵呵大笑,指着张良道:“看你也是有些悟性之人,怎地有时也如此痴呆?这周流六虚一式中,阴阳内外形神六字,阴阳无常,内外无定,形神无别,岂不说的明白么?其中这阴阳二字,乃是大道周流之始,还用我多说么?”
“内外无定……形神无别……”张良被此人点了这一句,心里似乎闪过一丝亮光,这六字他自也琢磨许久,也是跟自己身上内息相互对照,那阴阳无常,多少已有些明白,内息所行脉络不同,穴位各异,阴阳时常变换,但这内外无定多少便有些参悟不透,似是是说气行与内跟这气行于外并无定式,可如何才能气行于外?至于这形神无别也是大略猜出几分,好似说形神相融,互为表里,但形神如何相融,却是始终不知!
“我知了!”张良沉思良久,忽的抬头呵呵一笑,略带惭愧道:“看来到底是我修为太浅,将这阴阳当做水火,却忘了水火也不过是阴阳之象,却非阴阳之本,内外亦有阴阳之分,形神自是阴阳之别,阴阳不融,则大道不成,从来只知枯坐行气,徒练招式,却不知这两者也是阴阳之道,如鸟有翼而不知凭风之劲,鱼有鳞而不知借水之流,蠢!蠢!蠢!当真蠢得紧!可再请教先生一句,那此心不动,月自在天又是何意?”
“当真是蠢!”那人嘴角一咧,轻笑一声道:“道家武功,以从容自在为根本,从容之道,在于心止,心止则忘我。自在之道,在于气静,气静则无欲,是以云虽遮天,心知月明,此心岂能为乱云所动?自在从容,则气融万物,是以坐于树下则如木,站于石旁则性坚,你道那四句之中,便无阴阳之分么?你从来都是用克制功夫,一味屏息凝气,收敛心神,岂不知恰恰偏了大道,庄子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这至、神、圣三字,却不尽在从容自在之中么?”
“我明白了……明白了……”张良至此心中一片豁然,这四句所说,其实便是一个道字,所谓一阴一阳谓之道,而阴阳却又无所不在,并无定势,自己却是有些走了歧途,将这阴阳二字全然分开,阴阳一定,却是失了大道,这周流六虚一式,实则便是说这道无恒定,上下前后左右内外形神,无不有阴阳之分,又无一是阴阳定势,自己心念执着,偏执一理,自然难有那般从容自在!更何况自己将这内息同招式截然分开,哪里还会有进境?此念一通,那周流六虚招式便一一在脑中闪现,也是慢慢站起身来,气随意动,形随气发,手中招式缓缓而发,果然原本一丝难提的内息从膻中气海泊然而出,依着招式变换,周流百穴,恰到这一式将完,真气也将及流转一个周天!
“呵呵呵,你过了这一关,可谓有成!可谓有成!不过这门功夫从此之后,只能凭你自己悟性,再无可指点之处,能有多大本事,就看你自己造化咯!”那人见张良到底悟透,也是鼓掌大笑,只是他那孩童形状,在这月光下看起来未免有些怪异。
张良被他指点许久,得悟玄机,心中也是感激非常,见他说往后再无可指点之处,先是一愣,续后略想一想那九鼎道要经上文字,便已明白,这门功夫入门之处,自己都已全然知晓,可谓是大道在心,从此只看自己能从这经书上悟出多少东西,若是尽数要人指点,尉僚当日也不用以书相送!只是自己至此还不知此人姓名,便恭恭敬敬一礼道:“有此指点,足够受用终生,张良已是感激不尽,只不知先生尊姓大名,还请不吝赐告!”
“哎!我说过了,先生二字不敢当,不敢当!”那人见张良忽然这般恭敬,却是连连摆手,满脸嬉笑道:“不过这姓名么……你可听过秦国优旃?那便是我了!”
“优旃?你便是始皇帝驾前哪位……哪位……”张良闻言也是大惊,优旃这个名字他自是听过,乃是始皇帝宫中极有名的倡优,莫说是在秦国,便是在当年关东六国,也有几分名望,一时惊讶之下,那倡优二字几乎说出口来,优旃却是笑道:“看来我这倡优之名,张公子也是有所耳闻了!”
“不敢,不敢!难怪先生如此精通大道!”张良见他毫无见怪之意,也明白自己虽未说出口,人家只怕也听出意思来了,可他对此人绝无半点轻视之意,优旃虽为倡优,却是有名的善为笑言反语,切合大道,传闻当年在秦宫中,宫禁陛盾郎不得入大殿守卫,时逢大雨,这些卫士都是人人湿透,只因始皇帝为人苛察,因此百官无人敢谏,优旃有意让始皇帝知晓此事,便跟卫士密约,等到自己在大殿上高呼之时,即刻回应,等到始皇帝同百官都是酒酣之时,优旃借机大声呼叫陛盾郎,待众卫士应声,优旃便大笑道:“你们这些卫士虽然身材长大,却要受淋雨之苦,我虽矮小,却安然享乐!”始皇帝听在耳中,从此便命陛盾郎轮流更替,免了这些卫士终日站立之苦!又始皇帝当年还未一统六国之时,曾想扩建鹿苑离宫,东达函谷关,西至陈仓,几占关中一半之地,百官均知此事不可为,惧于始皇帝威严,都是有些不敢尽言,只优旃欢呼雀跃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