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灵位业-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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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尘弥漫,墨尘四人紧紧抱在一起,摔落在地,好不容易才调整好身形站起身,眼前的景象更让他们惊异。
在他们眼前,烟尘散去之中,有一处有别与其他、甚至在金焰灼烧之下完好无损的土地,一个婴儿躺在其中,躺在青青嫩草之上,小手小脚乱摆乱蹬,哭声异常响亮。
这婴儿虽小,但面容五官俱是炎火,不同的是炎火先前那葱绿皮肤,如今却是淡化了不少,虽然还略略透着嫩绿色,却已经是个正常范围的肤色了。
同时,炎火先前头顶正中,有一撮小毛,发色枯黄无比,如今也是消失不见,换成了茸茸软发,贴在脑袋上。
“你的朋友,什么来头?”禾守正缓步踏来,抱起这婴儿,想问个明白。
墨尘不敢保留,将清虚山脉中,乾坤三仙的事情尽数道来。
禾守正听了墨尘的解释,起初眉头微蹙,赶紧用灵元探查炎火经脉,到了最后却笑得轻松:“原来如此。”
她笑着和墨尘解释道:“人间世,不平世。不论是妖,是精怪,亦或是人,生到这世上就是要受苦来的,所以新诞婴孩都会啼哭不止。这小子现在哭,便说明先前那金焰将他整个身体甚至魂魄命格,重新煅烧锤炼,如今他已从蔬果精怪,真正成了人,不经轮回,重活一世,这是大大好事。”
“那记忆呢?如今他还是炎火吗?”墨尘听了,却笑不起来,面色更加焦急。
禾守正点了点头:“他以前是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他依旧是他,只是命格已变,从精怪之命,成了人之命。”
闻言,墨尘这才松了口气。人乃万灵之长,精怪妖兽修行,皆已化人为前提,但不论如何化人,终究还是妖属,可炎火不一样,命格已换,可是真真切切成了人。
禾守正笑容欣慰:“这小子先前灵光境的修为凝而不散,如今潜伏在体内,来日慢慢修行将其炼化,必是一份大机缘,只是先前修行的精怪功法,却是不适宜他了。”
墨尘欣然,炎火能有此机遇,他也衷心为他高兴,可好景不长,一道凶厉声音冷冷传来:“禾长老,你不解释一下么?”
墨尘循声望去,出声的乃是一位青袍道人。
这青袍道人长得粗壮魁梧、虎背熊腰,四肢、胸口的肌肉高高隆起,几乎都快撑裂了他的道袍,络腮胡,朝天鼻,一条疤痕划过眼嘴鼻。
这哪像个修道人,若是换身装扮,干脆就是个杀牛宰猪的屠夫、无恶不作的恶贼。
墨尘心中一凛,有听司棋、侍书两丫头说过,此人乃是威武长老,且处处与太师父不和,这次必然又没安好心。(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不小心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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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虚宗内,最高位的乃是一宗之主,而在宗主之下便是五大长老,掌刑、威武、授法、凝丹、炼萃。
掌刑主宗内刑罚,副管清规戒律、协助宗主决策门派事务。
威武主震慑宗外宵小,副管宗内兵铁管控。
授法主管理宗内修行妙法,副管宗内弟子修道解惑。
凝丹主炼制宗内神丹妙药,副管宗内药材管库。
炼萃主掌宗内符篆法阵,副管维护宗内大阵。
五大长老看似地位平等,但实际上掌刑长老的实权要比其他四位大上一截,这数十年内掌刑长老禾守正又与宗主徐翰有所矛盾,自是有人觊觎这位子。
“先不说这护宗大阵发动一次需要损耗多少水行灵元,光是这褒善峰阵心焚毁,就让我护宗大阵弱上半分,对于这事,掌刑长老总要当着大家的面,说说清楚吧。”不待禾守正回复,威武长老身侧那紫袍道人面容严肃,倒是先出了声。
那紫袍道人约莫四十左右的年纪,面色煞白身材修长,临风而立衣袂飘荡,倒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只是那眼睛大的有些比例失调,但也因此显得极为有神。
“那人是凝丹长老,叫闻人镇,公子别看他眼珠子大的跟丹丸似的,其实每天都隔着门缝看人,自大的很,也不知要这大眼珠子做什么。”侍书凑到墨尘边上,轻声抱怨,稍有委屈:“我和姐姐每个月去凝丹院拿修炼丹丸,那边的弟子都整天拿鼻孔看人,好像没了他们就没了世界一样,听说都是这凝丹长老教出来。”
这时司棋也凑了过来,脆声相接:“公子你别听那老百脸的话,一座山峰被毁,炼萃长老甩甩手,只需几日功夫就能重新捏一座出来,哪有他说的这么夸张。”
墨尘微微额头,轻声应和,看来这凝丹长老也对太师父的位子有些执念。
禾守正见此,先是不语,只冷眼看向二人,待气氛冷到冰点时,才堪堪冷哼一声,拂袖道:“事情缘由,尘儿方才都已明说,在场都是修行之人,况且尘儿也没压低声音,又何必如此明知故问?”
话音刚落,一黑袍长老抢在众人身前,目光扫了墨尘一眼,冷冷说道:“这就是掌刑长老的不对了。我清虚宗核心之地,向来都是亲传弟子与长老静修参悟之处,如今禾长老身任掌刑之责,却任由陌生小子进入此处、还烧烂了褒善峰,这点禾长老应该着重说说吧。”
墨尘蹙眉望去,这黑袍长老声音沙哑无比,身形佝偻,浑身尽数裹在黑袍之下,也不知是何模样,只能从声音依稀分辨出是一位男性。
“这人是炼萃长老。”司棋略略拉了下墨尘的衣袖:“坏人。”
墨尘苦笑,这炼萃长老也不知做了什么事,比不上前面几人那长篇大论的抱怨,在丫头眼中只有两个字“坏人”,简单明了。
“尘儿是我弟子后人,算来也是我半个门徒,况且尘儿也只是暂居几日,这又有何不可?”禾守正神色平淡,双手背负,眼神却不在炼萃长老身上,显然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如果这也算触犯门规,那你那淬真峰上,十数个薄衣女子又如何解释?”
“你!”炼萃长老气急,全身颤抖,磅礴气势登时奔涌,指着禾守正怒喝道:“禾守正!你身为掌刑长老,可知私带……”
话未说完,炼萃长老忽然眼前一花,一件东西被禾守正抖手掷向面门,速度之快,如闪电惊鸿,声势之大,如雷声轰耳,显然是运足了力道。
炼萃长老一惊,还当对方恼羞成怒,抢先出手偷袭,冷笑中都懒得去看飞来的到底是什么,背后飞剑一闪,“当”的一声将其斩飞。
几乎与此同时,身边的红衣授法长老却急急喊了声:“且慢!”
喊声稍慢,剑一劈飞‘暗器’,炼萃长老还不明所以,红衣授法长老则身形一闪向着“暗器”追去,伸手将其抄如掌中仔细观看。
炼萃长老皱眉:“究竟是何物?”
授法长老拿着“暗器”晃了晃:“亲传弟子令,拿着去刑堂探查一番就知真伪,但掌刑长老的人品,我还是相信的。”
不等炼萃长老再说话,禾守正就沉声开口:“命牌已经由刑堂反复查验过,确属真实无疑,尘儿的身份绝不会错。”
这时,凝丹长老缓缓摇头:“命牌是真的,也不代表……人就是真的……当然,我不是说这少年就一定是假的。禾长老你也知道,我宗与邪修势不两立,无数邪道宵小更是觊觎我宗妙法地,无时无刻不想着毁我传承,催我宗门,而邪道妖人手段层出不穷,凡可疑之事我辈都应小心应对。”
此话一出,又将整件事抬高了一个层面,竟是将墨尘定为了邪宗之人。
要知道清虚宗的少宗主徐公子可是死在血魔宗手里,更是有不少宗门前辈被邪宗残害。
邪宗修士这一词,一向是清虚宗的禁忌。
此时凝丹长老找了机会将事情朝这方面歪曲,牵动起众弟子的宗门情绪,倒是引得不少亲传弟子齐齐点头。
禾守正神色更冷,丝毫不肯退让:“有关我弟子的一切,尘儿说得准确无误,且尘儿的亲传命牌中,宗门暗记,炼制门路俱是真真切切,尘儿身份毋庸置疑,诸位长老多虑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当事人墨尘却有些心不在焉,他心中好奇的很,宗内支柱、五大长老之间的不和都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可这宗主却又一言不发,只在一旁冷眼旁观?
但更让他陷入沉思的是,清虚宗主旁,那白衣胜雪的白发女子,身形样貌竟有一丝,记忆中那初夏女子的影子。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知不觉中,墨尘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中,却不知两眼的目光始终望着白发女子。
“尘儿,尘儿。”两声呼唤打断了墨尘的沉思,这才发现众人此时都直直的瞧着自己。
禾守正焦急关切的摸着墨尘脸颊:“怎么了?怎么突然站着不动了,是不是金焰伤到你了?”
“呵!”谁知引得凝丹长老一声讥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看来这臭小子不止是个邪道妖人,更是个登徒浪子,只一瞬就被凝霜长老迷住了眼。”(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天妒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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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之中,寒意登时弥漫开来,不是源自天地,而是来自白发女子的寒意。
部分亲传弟子,甚至还有几位长老怒目而视,不过好在在场大多数都眉头微蹙,对凝丹长老有些许不满。
毕竟几位长老争权夺利的局面,在清虚宗核心成员内早已人尽皆知,但不管怎么闹,终究是自己宗内,自己家里争。
如今却在墨尘这个外人面前,吵的天翻地覆,实在是有些丢了道门大宗的脸面。
不过凝丹长老却不这样觉得,脸色略显得意,也不继续开口,只双手抱肩,静等众人的反应。
这时,宗主徐翰终于开口,似是叹息的那样说了一句,不过却不是对着墨尘,也不是对着身后众人,而是对着身旁白发女子:“凝霜,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
话音刚落,徐翰就转过了身子,只留个背影,透出无限的凄凉萧瑟,孤独寂寞。
这下好了,三大长老面色齐齐一僵,宗主都说累了,要回去了,那还吵什么,闹什么。
炼萃长老眼见事情即将作罢,先前努力全都白费,更加着急:“宗主!此事可不能这么作罢了,今日禾长老带回来一个臭小子焚毁了褒善峰,明日禾长老若是又带回来个什么东西,不焚了整个清虚宗?”
可无论炼萃长老如何巧舌如簧,徐翰却始终略略摆了摆手,不再回应。
徐翰看着炼萃长老,只静静的看着。
那是疲惫至极的眼神,疲惫于念子之殇,疲惫于宗门之痛。
墨尘见过这眼神,那是在骷髅鬼王的记忆中,严昊母亲的眼神。
“宗主且慢!”墨尘不忍,脱口而出,想收回却已经来不及。
“放肆!”三大长老齐齐怒喝,气势迸发,神色激动,喜形于色。
“轰!”仿佛是飓风响起的声音,磅礴的灵元威压铺天盖地的朝着墨尘汹涌而来。
墨尘表面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在灵魂深处,感觉像是被突然摁进了深水之中……有一种喘不过气的压力。
墨尘只觉身陷泥潭,一股天地威压扑面而来。
禾守正立马跨步向前,同时释放出自己的磅礴气势,阻挡在了墨尘身前。
好似也觉得墨尘此举有些鲁莽,她微微不悦道:“尘儿,可不要再这样了。”
墨尘心有余悸,但当知话已说出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道:“宗主。”一字一句,字字斟酌,宛若惊雷:“我,有幸,见过徐公子。”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
“你说什么!?”徐翰身子一顿,猛然回头,墨发微乱,死寂的面容瞬间亮起来,又在瞬间,泪流满面。
“尘儿不可乱说!”禾守正面色急变,徐公子身死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但宗主徐翰却置若罔闻,甚至宗内的大小决策也逐渐不闻不问,全都交给自己。
为了这事,禾守正不止一次的与徐翰争吵过,但依旧没什么作用,此时墨尘竟提起见过徐公子,怎不让禾守正心惊。
话音刚落,爆鸣声乍起,禾守正刚想抬手阻拦,却还是慢了一步,墨尘只觉视线一晃,人已在空中。
面对的、迎上的是徐翰清癯的脸庞,湿润的眼眶。
眼前的这一对眼眸中,这一刻,充满的是思念,是哀伤,是希望……
墨尘怔怔的看着他,好似有股玄妙之力,包裹了自己的思绪,眼前突然一阵幻化,似云似雾,如梦似幻。
墨尘似乎看到,徐翰与爱妻相遇,只是四目相对,心即沦陷,一见钟情,从此情根深种,不离不弃,自此生死相依,相濡以沫……
奈何红颜薄命,命薄如花,诞下一子,便已仙去。
墨尘更看到,时光如电,岁月如梭,襁褓孩提已成英朗少年,从此纵马江湖,呼啸纵横,刀光剑影,叱咤天下。
那时,少年锋锐,玉树临风,风云之志,鸿业远图。
那时,少年洒脱,广结好友,快意恩仇,锐不可挡。
快乐时,少年星夜兼程,御剑万里,只为将自己的欢欣雀跃与父同享。
痛苦时,少年坦然面对,放纵自我,只为与父亲共谋一醉,一醉方休。
喜,则笑,笑世间风云变幻,怒,则狂,狂战天下任逍遥,杀一个天翻地覆,搅一个海啸山崩!
渐渐地,少年已然不惑。
岁月磨灭了他的锋锐,消磨了他的光芒,但意气未消,心思更加缜密,所有的锋芒只是稳稳隐藏了起来,待得重见天日那天,必将震惊天下!
怎奈,真才实学还未施展,宏图大志未能实现,却天妒英豪,山河潇潇。
隐隐然,画面轮转,墨尘面前出现了一座长满了青草的坟茔,夕阳西下,静静的沉默在天地之间,坟前,一个青衣老人身形佝偻,长久伫立,痴痴惆怅……
在这里,墨尘感受到了徐翰,感受到了徐公子,感受到了父子间的一切。
墨尘眼睛湿润了,这一刻,突然感同身受,心中的悲苦怅然,竟然不可抑制。
原来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