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浩劫-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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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寂静,事情来得太突然。
然而在座弟子无人知晓此事是福是祸。
事实上,还有不少人心存着疑惑,那便是第一次尚皇派人来武当时,为何武当不入世,反倒是杀了那使者,并且救了黑木教教主任无月。
天中洲大皇帝威压甚重,能为之效力又有何不好?
所以,有人开口道:“尚皇统一天下,而册封国教少林,此事于我武当极其不利,然而道路漫长,只需在尚皇麾下,终有一日,这局势可以逆转。风水轮流转,来年国教未必不能入我武当之手。”
有弟子接道:“不错,我武当这些年有些脱节江湖,但当初杀死使者一事,其实知晓之人并不多,而且后续我武当封山,届时都可推脱到有妖魔作祟,毕竟确实如此。”
又有弟子道:“皇都去是必然要去的,否则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抗拒新皇之令,怕是灾祸转瞬即至。。。”
司马嘉神色不变。
夏极则是静静倾听。
莫谢罗与张初静却是相视苦笑。
这门中弟子尚且不与自己等人一条心,下面怎么办?
这又不能和他们细说,去说明那被大师兄传授经文,又被掌教指导刀法的小孩,他。。。注定是要颠覆这尚皇江山的。
尚皇暴虐不仁,并非明主。
只是天下之人刚刚经过盗寇的肆虐,所以对于尚皇的残暴还依然麻木着。
便是原本是享用着凌迟之行,却突然变为只是杖责。
同样是刑法,但却是千恩万谢,以至于忘了同样是残酷。
幸而,武当也有些倾向于自己这方的弟子。
见掌教神色平和,武当七侠之中靠谱的三位都面露鼓励之色,有四代弟子出列道:“师兄此言不妥,我修道之人但求云淡风轻,藏于深山,吞吐日月之光,寻觅那长生之术,友麋鹿而亲自然,才是正途,何必去皇都,一头钻入那是是非非的蝇营苟且之中?”
有弟子附和道:“沐春风,而享明月,天地浩大,我辈所求之事,便都在自然之中,若能一念合那天地,便是更甚妙哉,何必要去追逐那权势?又何必去皇城蹚这浑水?”
又有弟子道:“一入皇都,从此我武当再难独善起身,拉帮结派怕是在所难免,有帮派,就有领袖,有领袖,便存利益,相互厮杀,最终落得非成即败,又有何益?”
另一边,有弟子笑道:“师弟此言差矣,皇都号令,莫非不去?那大祸便是转瞬将至。”
那弟子却是淡淡回应:“去当是要去,可是我武当可以选择淡然处之。”
前一弟子嗤笑道:“莫不是任由少林国教欺压在我教头上,而我武当依然籍籍无名?从此于江湖消隐?”
四代精英弟子,以及少部分三代精英开始分为三派。
一派要求积极入世,在尚皇面前极尽表现。
一派要求自然无为,去则去,但是却走个过场,不去追逐那虚名。
另一派则是中立。
司马嘉静静听着。
弟子们的想法都是有问题的。
积极入世派绝不可取,除非自己等人悄悄将夏炎给杀了。
然而运势之子真的那么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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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嘉曾经见过夏炎无意脚滑,而有跌落悬崖的危机,可是还未等他出手,那天边便是有一只仙鹤分来,正好载着跌落的夏炎,复回到悬崖之上。
又有一次,两人在深山之中,而夏炎饥饿难耐,大师兄也是存了锻炼这未来天子的想法,而故意任由其跟随着,不去觅食与他。但很快,居然有山间猿猴前来献上汁水浓郁的蜜桃。。。最关键的是,那些猴子只给夏炎,而没他的份。
夏炎不会剥桃子皮。。。
猴子居然给他用山泉洗的干干净净,就差没给他去剥皮切块装盘了。
还有一次,司马嘉记得更清楚。
那一次山中山洪暴发,泥石冲击从天而降,他原本欲要带着夏炎利用身法逃离,可是一种极其奇妙的感觉让他停下了动作。
因为。。。他觉得那漫天落下的巨石,根本不会落到夏炎身上。
果然,山崩裂,势轰隆,无数尖石飞落,而混杂着冰冷山泉的泥土更如土龙东西贯通,横冲直撞。
可是夏炎所站的位置,却是绝对安全。
那些泥石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无论怎么暴虐,却都不会伤害到这小小的孩童。
连同站在他身边的司马嘉也沾了光。
两人静静看着山洪暴发完毕,再看前方,居然还特么有条路,让两人平平稳稳、毫发无伤的返回。
似乎就是来看了场有惊无险的自然灾害。
简直就是奇迹。
当时司马嘉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他觉得万马狂奔,这世间人与人的差距实在太大。
当时他就想,如果自己突然掏出一把刀,然后刺向眼前这小小的孩童,自己会不会突然被一道没来由的闪电劈死?
他决定试一试。
于是运起“天子望天时”的功法,同时握住了怀中刀,伪装出一股杀气盎然的感觉,可是他的刀还没拔出。
那天时便呈现出疯癫之状。
司马嘉觉得天空有只眼睛在瞪着自己,只要自己敢特么拔刀,那天上便真会有一道闪电劈下来。
他急忙松开手。
什么叫运势之子?
自然灾害里别人都死绝了,他却毫发无伤。
万箭齐发里,他如闲庭信步,哪怕不会武功,不去刻意躲闪,那些箭也没有一根会落到他身上。
陷入绝地,自有天地来帮忙。
反正就是怎么都死不了,别人都挂了,他还能有肉吃,有汤喝,饭后还有猕猴献上蜜桃。
那天之后,司马嘉回去翻阅了很多史书。
可是看了上下几千年,都没看到夏炎这般的人。
当然也可能是他藏书并不够丰富。
可是即便开创雍夜纪元的那一位皇帝,也未曾留下如他这般的传闻。
要知道后代传说始皇帝,总会夸大其词。
可是再夸大,也没司马嘉在这小小的夏炎身上看到的震撼。
身携运势,便能成就天命之子。
但从古至今,还未有人能够吸光一洲的运势,使得那一洲人气尽失,轮为鬼蜮,而气运却全加在他身上。
这是何等恐怖。
相当于一洲所有人,所有生灵,所有的运势、可能、未来全部浓缩于一处。
司马嘉自然不知道夏炎是如何产生的,否则他就该明白,这小小孩童身携的气运是如何恐怖。
或者说身携大气运都是有些谦虚了。
准确点说。。。他就是气运。
他每根毛发,每个毛孔,都是气运的浓缩。
实在是恐怖如斯!
这样的人,怎么杀?
为何要杀?
明明是在自家阵营,而武当只需度过初期的艰难,日后便是真正的从龙,从真龙。
而非尚皇那种得一时之势,作为夏炎磨刀石的假龙。
至于谁是磨刀石,谁又是真命天子,这一点武当已经没有选择了。
所以积极入世派的想法绝不可取。
因为武当的舞台,绝非是由尚皇构建的。
当然,隐世派的想法却也不可行。
尚皇新登基,威势甚重,为人刚愎自用,若是今朝拒绝,或是只是表面敷衍,那么来日便是真正的大难临头。
所以武当一定要去,而且要认真的去,仔仔细细的去。
不仅要去,还要配合着尚皇,他要什么,就给什么。
而据司马嘉推测。
尚皇不过是为了一统武林,控制住各大门派。
同时令的各门派在皇都彼此争斗,他来制衡,来裁判,来制定规则。
也许,他还存着令各门派的秘术、独门功法曝光的想法,但这些武当都能承受,为了那未来的大势,便是将武当的绝学双手奉上又如何?
司马嘉能这么想,因为他是谋主,可以为了大势而鞠躬,下跪,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会这么想。
这也是司马嘉所担心的。
最关键一点,便是之前的封关,以及来使尽死武当之下,如何解释。
只有度过了这道难关,才有下面的虚以为蛇。
所以,司马嘉想了又想,慎重开口道:“掌教,不若让我去天阙。”
他更懂大势,此去必然能凭借一身所学,转危为安,让武当度过这最危险的时刻。
“实在不行,便让谢罗陪我同去,如此一文一武,也可有个照应。”
夏极沉吟着,抬头便对上了数百道目光。
所有武当的精英弟子都在等待着这位年轻掌教做出决定,他白袍飘飘,腰挎着可斩开一切的弧月长刀。
良久。。。
夏极看向银发男子露出笑容,“此行凶险异常,你身体孱弱,我怎能让你再赴险地?”
司马嘉静静与掌教对视,目光坚定:“为了武当,为了这未来盛世,嘉虽百死而不悔。”
此言掷地有声,这位好吃好玩的银发男子,虽然平时浪荡,但是大义当前,却是绝不推脱,那皇都便是刀山火海又如何?
我定当凭借平生所学,长袖善舞,来逆转着九死一生之局。
便是此去再也无法返回,客死他乡,又如何?
司马嘉站在众人之间,昂着头,银发在门外吹进的风里微微摇晃着,风萧萧兮,天下岂独莽夫懂易水之寒?
他在等着掌教做出最后的决定。
然而,夏极的话却注定让他失望了。
白袍掌教缓缓道:“此行,我去。
你已经为武当付出了太多,我不能让你再奔赴万里之外。”
司马嘉一愣,急忙道:“掌教,你需坐镇武当啊。”
白袍掌教轻轻摇头,继续道:“我去之后,你暂代掌门之职,若是我不曾归,那你便是掌教。”
“这如何使得?”
夏极道:“你神机妙算,岂会不明白此次皇都盛宴只能由我前去?你强行逆天改命,此去怕是受尽折辱,也白白辜负了性命。”
司马嘉顿时闭嘴不言。
两人目光对视。
自然都是明白,此次为何只能夏极去。
新时代传奇之中的第二位大小姐就足以颠覆时势,而这排行第一的大天刀,即便无法变为怪物,但对于新登基的尚皇而言。。。
也是如鲠在喉!
所以,此行,无人可以取代夏极。
他必须去。
只是司马嘉却不希望自家掌教平白消耗在这样的厮杀之中,而欲自己前去,竭尽全力来扭转时势。
为武当赢取一口喘息的机会。
可惜,这位年轻的掌教也看破了这一点。
话到最后,银发男子长叹一口气,抱拳道:“那掌教此行还请万勿小心,嘉以及所有武当弟子,都会在这里等着您回来。”
夏极静静盯着这位银发男子片刻,再扫过武当所有人。
气氛压抑,沉闷。
而这位白袍掌教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他昂着头,傲然道:“区区皇都,我要来便来,要走便走,谁又能拦我?”
一时间,他豪气冲天,众人想到当初这位少年孤刀赴襄阳,零业城外独斩刀不二的身姿,不禁也热血沸腾起来。
传奇,这便是注定在这个时代重重刻下一笔的传奇啊!
跟随着他,真是此生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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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教,您真不需要弟子陪伴,一起往皇都吗?”
长亭外,古道边,银发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这天下赴宴哪有掌教孤身一人前去的,身边甚至不带一兵一卒,岂不显得寒酸。
司马嘉,以及武当精英弟子正在送别,站在两块青石剑碑之间。
夏极依然白袍如旧,背着装着金叶子的包袱,挎着一柄弧月长刀。
听闻问话,他回头道:“不用。”
如此局势,便是再多人去,也是送死,真要打起来也不过是累赘。
这一点他明白,司马嘉自然也明白,可明白归明白,真是临了却是难以如此。
“我走了。”夏极简单的道别。
而武当弟子肃然而立,然而心中却是有些羞愧。
他才走几步,身后便又传来声音。
司马嘉问道:“掌教,您当真不去和。。。他们道别?”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夏极轻笑道:“何必道别?”
说罢,他白袖挥舞,整个人融入风中,飘飘似仙人踏云而行,整个人顺着山石板子路,快速离去。
司马嘉、莫谢罗一干人目送掌教独自远去。
直到背影消失,才转身。
——
十多日后。
递交皇帖后,夏极纵马来到紫薇关前。
城门虽然破败,其上还有战火痕迹,甚至血腥味道也随风而起。但尚皇显然已派人修葺过。
守关之人好奇看了这年轻人一眼,甚至还叫来了城门尉。
毕竟其余持有皇帖的入关门派皆是大队人马前来,再少也有数十人,哪有这般孤身一人,一刀便来的。
“姓名?”城门尉怀疑的看着这白袍少年。
后者不愠不火道:“夏极。”
城门尉骤然失色,身子都低了低,背也略略弯下,他放低声音问道:“您。。。您是武当那位?”
夏极坦然道:“在下代表武当参加皇都盛宴,那能否入关?”
城门尉似还没醒过来:“您。。。您就一个人?”
夏极不再回答。
后者停顿了足足三四秒,这才如同醒来一般,急忙道:“当然,当然可以入关。”
然后这位穿戴盔甲的城门尉将皇帖恭敬递还给面前少年,然后带笑着让开。
而少年,一袭白衣,挎着长刀,纵马入关。
他虽只是一个人,带却似乎携带着这龙藏洲的风云,如同千军万马入关一般,令人震撼。
关中人多来自五湖四海,又曾几被盗寇占据,其中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喧闹的很,也混乱的很。
寻常侠客若是出外历练,在这紫薇关中待上数日,怕是要连裤子都被骗掉。
而再蛮狠的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