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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后宫如珏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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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没走十几步,她就听到了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心底一惊,警意顿生,不假思索地便躲到了假山后边,藏得严实了,这才敢把头伸了出来,朝外望。
  气死风灯照射之下,卫珏又看清了那位脸孔圆圆的小太监……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穿太监服,穿着一身五品侍卫服饰,脸色冷俊,弯弯的眉毛像两把弯刀,四周围打量着:“是什么人在这里吹笛,还不快出来!”
                  
第十五章 不期而遇
  卫珏暗叫不好,把头更深地埋进了草丛之中。
  她又听到了那个清朗而好听的声音:“索额图,找到了吗?”
  “没有呢,皇上,这等地方,还有懂得乐理的,真当奇了。”索额图道。
  “她的笛声满含不平之气,却平和中正,两种看似不可能的情绪,却能揉和于一起,是怎么样的际遇,才会使她有这样的感触?”康熙声音低低的,“就象朕一样,抱怨老天爷的不公,还不如自求多福。”
  索额图挠了挠头:“皇上,臣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人不出来,定是走了吧,要不咱们回去吧,出来久了,太皇太后又该担心了。”
  衣服划过草丛索索地响,他们的裤腿儿就在卫珏的前边,卫珏一时间也冒出过许多下作的念头,比如直接走了出去,来个不期而遇,从此攀上贵人什么的,宫里的妃嫔利用巧遇的一下子飞上枝头的事儿她听过不少,但她一想及他那张悲喜不动声色的脸;想及自己刚刚才因为‘儿皇帝’之言而获罪,她便把刚刚的念头打消得干干净净,他不是好糊弄的人,她一清二楚,一不小心的,就会把自己的小命儿给糊弄没了,她一想及此,就把身子藏得更严实了一些。
  她已然丢弃了风骨,不想把小命儿也丢弃在一时的头脑发热之上。
  一首曲子而已,改不了她父亲的罪,也改变不了她的命运。
  反倒会因为她的出现,让康熙又想起她前面才犯下的罪来,指不定老帐新帐一起来算。
  所谓的命运,只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更何况对着的是这位她摸不清脾xing的帝王?
  可他们没有走,厚底靴子在她前边踱来踱去,踱来踱去,只差没趴开草丛看了。
  “索额图,听闻你最近弄了条细犬回来?还带到皇宫来了?”康熙道。
  “是啊,这不正想给皇上瞅瞅呢,我那条狗的品相不错,四肢肌理发达,玉石眼,血红毛……”索额图道。
  “寻人怎么样?”
  “皇上,您说什么话,我下手的东西,能差得到哪里去?这狗聪明着呢,射下雕儿来,不管在哪儿,它都能把它叨了回来。”
  “去,把那条狗牵了来,朕就在这儿守着!”康熙指了指草丛,以眼示意,他刚刚看见那丛草略动了一下,原以为是风吹过,但此时此地,没有风啊。
  他看得清楚,说及狗的时侯,那丛草又哆嗦了一下,然后便静止了。
  可还是没有人出来。
  还不出来是吧!
  康熙有些恼怒,听到笛声的第一声开始,他从一开始的恼怒慢慢变得惊讶,他听得清她笛声中的愤郁之气,却也听得出她不甘命运,想要改变它的坚定,清雅悠扬乐音,竟和他能生共鸣。
  他头一次想弄清楚,这个人是谁?
  可这个人,还真躲着不出来了,她以为她能躲得过么?
  “这不太好吧?”索额图看着那丛草,很佩服草丛里藏着的那人心志坚定,配合着康熙,“我那狗,它太过凶猛了,臣还没训练好,它那嘴没有准头,一口咬下去,经常把人骨头咬成两截。”
  草丛颤抖了两下。
  “这样啊……”康熙拖长了声音,“没那么严重,最多咬个血窟窿出来,对了,你去牵狗的时侯,顺便叫上御医,吹得一曲好笛子,万一咬伤了手,也好就势治了。”
  卫珏蹲在草丛里,只觉有些细细的草茎穿过了衣裳,竟是要刺破皮肤一般,让她身上有些发痒,草上的露水沾湿了衣襟,贴在皮肤上,冰冷潮湿,她看着那两人在小道上商量来商量去,又听他们提到用狗来搜寻,恼得暗暗咬牙,深深懊悔自己为什么手痒,来了这么一出?
  她听得其中之一的脚步声慢慢离了,路上只剩下了康熙一人,左右望了望,心想两个人不好走路,因为他们能两边围堵,但只剩下他一人了,趁他往别处望的时候,她倒是可以从另一条小路走。
  厚底靴子的脚步声在青石板地面上踏来踏去,象是听到了她的心声,竟往另一头去了,“咦,这是报岁兰,这等地方,也有这种奇花?”
  他往那边看兰花去了。
  现在不走,还待何时?
  卫珏猫着腰,就往另一边急步跑了去,前面很黑,没有灯照着,她只隐约见到青石板的地面,但她顾不上许多,只顾猫着腰往前冲,忽地,她便感觉头撞到了一堵墙上。
  布包裹的肉墙。
  彭地一声,她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头撞到那肉墙上的声音,极为清晰。
  她的鼻端,有熏衣草的暖香味道,但着皇家特有的凛冽之气。
  卫珏暗叫不好,抬起头来,便撞进了一双深如幽潭的眼眸当中,含着薄怒,她忙垂头,下跪:“皇上,奴婢该死,冲撞了皇上。”
  怎么没把他撞倒?她心底不期然地起了些遗憾,又怕眼底的遗憾流露出来,忙把眼眸垂下。
  又想,他身子清瘦,肌肉倒是结实……一想及此,忙在心底合什,道了声阿弥陀佛,怎么能如此大逆不道?
  “是你?”康熙看清了她的面容,略有些失望,在他的眼底,她在他的面前,总是以粗俗不堪只知道要钱的市井小民形象出现。
  卫珏听出了他的失望,眼珠子转了转,“奴婢刚从这条路走过,便听见有人来了,奴婢这才躲了起来。”
  “你可听见笛声?”康熙试探着问。
  卫珏侧过头思索:“是听见有笛声来着,还看见有道人影,在前边一闪就不见了……奴婢就是被那道人影吓的,这才躲进了草丛中。”
  “是么?朕还想着,这人笛子吹得那么好,朕颇欣赏,还想着把她调入乾清宫,陪朕吹笛弄乐呢。”
  对一个幸者库的罪奴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乾清宫,是她们连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康熙仔细地观察着卫珏,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狂喜,能得到一个飞上枝头的机会,以她的脾xing,她会有这样的表情,康熙心底明白得很,可没有,她脸上只有遗憾:“可惜奴婢不会吹笛,如若不然,能得皇上赏识,是奴婢莫大的福气,奴婢不敢欺瞒皇上。”
                  
第十六章 恼怒
  她告诉他,她是个很识实务的人,也很明白皇上英明,不敢做那欺瞒妄上,李代桃疆之事。
  她用无辜的眼神朝他望着,复又垂下头来。
  她眼神清明,甚至带了些了然,仿佛在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没那么好心,挖陷阱给我跳呢!咱不求那富贵!
  这是一个明白人,康熙忽地想起了太皇太后的话。
  她身上手里都没有笛子,但不代表草丛中没有,康熙皱了皱眉头,看着草丛里。
  说话之间,索额图牵着那头细犬来到,卫珏听到了犬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哆嗦了一下,腿差点软了下去。
  “皇上,狗牵来了……”索额图好奇地打量卫珏,“咦,是你?是你吹笛?”
  他不敢置信。
  卫珏道:“大人说笑了,奴婢手里没有笛,哪会是那吹笛之人?您牵了狗来,正好,奴婢看着那人朝那条路跑了。”
  卫珏指着空黝黝的路口。
  康熙慢吞吞地扫了她一眼,再慢悠悠地道:“先找一下那根笛子。”
  他有些恼怒,她眼底竟然没有丝豪想要攀了上来的期望,依她的人品,她早该想尽的办法攀附了,可他只看见她的眼底一片清明。
  索额图一松手,那条狗便直冲进了草丛,卫珏悠悠然地望着,原来他生活在深宫之中,竟然不知道民间的吹叶?那根笛子定是找不着的,只能徒劳无功。
  那狗找了半晌,果真嘴里空空的回来,卫珏行礼告辞:“奴婢不耽搁皇上寻找那吹笛之人,奴婢就此告辞。”
  康熙难掩脸上的失望之色,向她摆了摆手,卫珏便沿着小路往前而去,身影转眼便消失无踪。
  索额图朝那背影望了半晌:“皇上,奴才感觉,她有点儿落荒而逃……皇上,这宫里的美人,遇到了您,莫不想着停留时间长一点,得到您的青睐,这落荒而逃的,倒是头一个……”他自小和皇帝相伴长大,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皇上,是不是您最近吃得太多……没把身材保持好?”
  康熙一脚踢了去:“滚……”
  索额图笑嘻嘻地在地上打了一个侧手翻,又笑嘻嘻地站起身来:“皇上,奴才滚好了,再来侍侯您……。”
  康熙望着卫珏消失的方向,面容端严:“为何会找不到笛子?”
  索额图抚着那头细犬的头,从它嘴里拿出片叶子来,皱眉思索半晌:“皇上,我知道了,我说那笛声怎么那么奇怪,她是用叶子吹出的乐音!”
  康熙从未听说过这等吹奏之法,从他手里接过那片叶子:“用叶子,也能吹出那么复杂的乐音?”
  “臣一开始也没听出来,此人技艺想来极为高超,所以才能吹出如此动听的曲子。”
  会是她么?这位把他称为儿皇帝的女子?和良善扯不上半分关系的女子。
  她离他心底的美好太远,他自是半分儿也不会将她看在眼底,但未可否认,她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了。
  莫非,这便是她引起他注目的方法?
  康熙心底冷笑。
  她会有这等的才情?倒是有些可惜。
  朝堂的撕杀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后宫里的撕杀一样会死很多人,内务府总管之间的撕杀,她能全身而退么?
  索额图观察着康熙的脸色,道:“皇上,要不,把她从幸者库调出来吧?”
  “不用了,朕贵为天子,有的时侯,却不能随兴而为。”康熙把手指尖夹着的竹叶揉得粉碎。
  索额图摸了摸细犬的头,“可惜了,皇上,许久没有听到这么和悦的乐声了。”
  康熙转过脸来,望了他的一眼,“你懂得乐理?”
  索额图委屈地道:“臣并不是一介武夫,有的时侯,也是有些才情的。”
  康熙心底无来由地升起股烦闷,一挥袖子,“走吧。”
  ……
  卫珏回到住处,她已不比得以往了,住在大通铺的宫婢房子里,听着周围宫婢此起彼伏的打呼之声,她久久不能睡着,耳力却越来越好了,除了屋子里的鼾声,她听得清外边的蝉叫,那是秋蝉的叫声,带着些微凄凉,那是频临死境时最后的鸣叫,象唱着一首最后的挽歌。
  这等地方,自是不会象皇家的住所,有宫婢时不时地将那叫着的虫儿赶走。
  卫珏辗转反侧,手抚上了胸口,摸到了一片沁凉,带着她的体温,那是一只和田玉的小兔子,不用看,她便可以想象出它的模样,是她脑海中印着的模样,兔子的双眼镶嵌着小如米粒的红宝石,全身油玉光滑,是她的手抚摸了许多次的模样,每当这个时侯,她的脑海中便会映出那个人的模样来。
  君子谦和,温文如玉。
  这是他亲手给她雕的,她的生肖,属兔,但他却说,她胆大包天。
  可回忆,就止于这里了,他成了她心中遥不可及的影子。
  只有这只兔子,静静地陪着她,在无数次的梦里。
  卫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张眼之外,是有些残破的雕梁画栋,她如今已被困在了这里,而他,却在外边展翅翱翔,成了她生命中永远遥不可及的影子。
  她甚至回忆不出,他望着她的时侯,眼底有没有些微的情意,她入宫之时,便是他娶亲之日,她只记得她被宫人带走的时侯,老太夫人眼底的轻蔑,他是她高不可攀的对象,她一直知道的,事到如今,她只记得他在灯下用沙子打磨这只兔子的神情了,那样的专注,仿佛将它捧在手心里,使她生了妄想,只盼着他手心捧的是她。
  无那尘缘容易绝……
  他和她之间,便是无那尘缘了。
  卫珏把那摸得温润的兔子仔细地放在胸口贴身之处,侧过了身子,却依旧睡不着,屋子外传来竹子被风吹过婆娑,象细雨沙沙,又象有无数的虫子在沙地上走过,她这一生,便困在这深宫里边了,她是知道的。
  但她的家人不应该,他还那么小,绝不能落得净身入宫的下场。
  她的弟弟,只有十岁的弟弟。
  她被宫人押解进宫之时,他被死死地捂住了嘴,只能在人群之后看着她,稚嫩的脸颊涨得通红,眼角沁出大颗大颗的泪来。
  她不怪老太夫人,拿他的性命来要胁她,只要他能摆脱那没入幸者库为奴的命,她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是为了他,她也要在这深宫挣扎生存了下去。
  卫珏狂跳着的心慢慢平复下来,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看着沉沉的屋顶,终于睡了过去。
                  
第十七章 寂寞之花
  夜色微沉,宫内一片沉寂,只廊下的宫灯微微地晃动,带来些微的吱呀,如冬日寒冰碎裂。
  秋日寒意渐浓,魏长福身着单薄甲衣,却丝豪不感觉冷,反倒感觉身上仿佛有股火苗窜着,让他浑身热血沸腾。
  平日里,他是从不来宫里头这等下等场所的,到处都是洗不干净的皂角味道,空气之中处处飘着霉味,可今日,他却觉这味道是天底下最好闻的。
  他是皇帝的奴才,他是知道的,不应该宵想不应该想的东西,他何尝不明白,只不过,连中堂大人都敢在朝堂上当着皇帝的面喝斥群臣了,他有什么不敢的。
  有些人,一生下来便是被人欺侮的!
  就如这幸者库的罪奴,死了,从后门抬了出去,葬在御葬园内,连薄棺材都不会有一个。
  她们是连呼冤都不会有人听的人。
  不被他欺辱,又能被谁?
  宫里头的女人么,是一朵朵寂寞开着的花,而幸者库的女人,却连花都不如。
  他一路走着,来到了听风阁内,这是幸者库收藏布料之处,平日里就绝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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