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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庶本荣华-第6部分

小说: 庶本荣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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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了六小姐名声。

  “你也别谢我,念着你和白苏一块伺候六小姐,我也该帮你。稍后再帮我带句话给白苏,就说等太太气消了,我会多劝劝,还是能回来伺候太太的,让她别有脾气,好好伺候六小姐。”

  听春颔首,不禁感慨,难怪她们能做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得满府丫鬟羡慕,果然有容人之量。就算在一起伺候太太,姐妹情也丝毫不减。就这点,她们远远不及。

  白蜜看她涂好了,转身要走,听春忙道:“白蜜姐,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个忙?”

  “什么事?”

  听春左右看看,附在白蜜耳旁道:“我不在太太身边伺候了,不敢随意进去,僭越规矩,烦请白蜜姐帮忙传个话,带给二太太,就说我们六小姐很她喜欢送的镯子。”

  白蜜看了眼听春,点头道:“小事,你等着,我去去就来。”落下话,往偏厅里去。

  里面三桌酒馔正吃得热闹,白蜜四下看了看,见白芷在隔扇里间,她往里面走去,遣了两个正燃火盆的小丫鬟,看白芷手中拿着小铜火箸儿拨火盆内的灰,她也凑过去暖手,小声道:“你刚才要丫鬟扇听春耳光,是什么意思?”

  白芷未抬眼,冷冷道:“雨竹不是也被罚了?”

  白蜜笑道:“你二话不说就罚了两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和白苏有过节,也别扯上六小姐,今儿来的都是族亲,六小姐入族谱,不出来陪客也就罢了,你还打她的大丫鬟,让人以为六小姐是个刁钻的性子,她这名声传出去多不好听,还牵累白苏没脸子,好歹咱们姐妹一场,你也顾忌着点。”

  白芷松了手上火箸儿,冷哼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说着,出去叫人来端火盆。

  白蜜叹气一声,转出去派丫鬟把二太太身边的丫鬟找来,就把听春那番话交代清楚。眼见那丫鬟跟二太太说完,她才折出去找听春,道话已传好,让听春赶紧回去。

  听春感激不已,回到清风阁。

  

第十一回 听春知门道 二婶言私心

  景秀正在看巧娘绣小袄上的花纹,听春刚进屋,回禀道:“六小姐,奴婢照您吩咐传好话了。”

  景秀抬起脸,眉眼闪过一丝欣喜:“辛苦你了。”又问道:“那边宴席怎么样了?我不去陪着有失礼仪,也不知大家会不会怪我不懂规矩?”语气很是惭愧担忧。

  听春道:“太太知道您身子不好,就免去了陪坐,不会怪罪的,大小姐正在那打点,奴婢看一切都挺顺利的。”

  景秀笑笑不再作声,重新垂下脸认真看花样,精致的眉眼在昏黄的光线下无不透着温婉灵动。

  听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在府里这么多年,也稍微看出点门道。今日六小姐入族谱,也算是第一次介绍给族亲,闺中女子的贤名大多是借着这种机会传出去的。

  不管六小姐身子如何,都该出去敬酒陪坐,但太太免了陪坐,反而要大小姐相陪,这样好的机会,给了大小姐……

  每回筵席大小姐都会出去,外面人都传傅府大小姐贤德兼备,这两年媒婆接踵而至,就算大小姐十七还云英未嫁,也还是有不少媒婆前来。

  而六小姐明着看是记到太太名下,犹如嫡出,可怎么看也不过是个嘘头罢了!

  只是这些想法,她也只敢想想而已。

  景秀见听春还站着,扬起脸问道:“还有事?”却见她脸上有些红印,眼底闪过狐疑。

  “没事没事。”听春见景秀眼神,忙垂下脸直摆头,想起白蜜要她传达的话,忙道,“奴婢还有活,退下了。”

  景秀点点头。

  约莫过了半个钟头,外面就有人传话道:“二太太来了。”

  景秀忙起身去迎,请二太太往描花落地罩里面的套间去。

  二太太遣了贴身丫鬟去外面守着,落座后,景秀斟了茶,递给二太太,敬声道:“二婶,喝茶。”

  二太太面色蜡黄,微露出笑接过,并不饮,眼睛直盯着景秀看,“长得可真像你娘。”

  景秀眼皮轻微一跳,垂脸低低道:“我一出生,娘就去了,也没见过娘的样子,不过您是第三个说我像的了。”

  “哦?还有谁?”二太太亲和了语气问。

  景秀抿唇一笑,唇角抿出两个小小的菱角,极其漂亮:“巧娘,也就是我娘的贴身丫鬟,还有就是母亲了,您是第三个。”

  二太太就笑了起来:“只要是还记得你娘的,认真看过你的样子,第一眼就能看出你和你娘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景秀顺着话道:“二婶这么说,和我娘很熟吗?”

  二太太摆了摆头:“不熟,你是不知道,你娘进门的时候,正好你二叔和你父亲不愉快,我们两家往来少,我也只在你娘进门那日见过一回。”

  景秀微颔,听她绝口不提镯子的事,有些着急。又不能说太长时间,索性挑明道:“您今日送给我的镯子,巧娘一眼就认出是我娘的,就是不知您怎么会有我娘的镯子?”

  二太太也不瞒着,坦然道:“当年都说你娘……”她咳了一声,避讳道:“老太太和老爷派人去你娘房间搜罗,不止搜到好些情诗书信,还有些贵重首饰,当中有个去搜罗的丫鬟见这金镯漂亮贵重,见财起意偷偷私藏了,后来机缘巧合转到我手里,想来多半跟你娘那个外头的男人有关,而你娘已亡,未免再生事端,我就一直留在手头上……”

  景秀听着二太太提起这段往事,眼中流逝一道灼灼火光。

  当年的事,皆传娘害了安姨娘两岁的儿子,而安姨娘怒火中烧,在老爷跟前指责娘在外有个男人,证据就是那些含情的书信,还道出娘偷偷约会那男子,证据确凿,才使得娘被沉塘。

  可如果细想想,这是个一箭双雕的计谋,不但让安姨娘丧子,也让娘背负骂名沉塘。安姨娘在当中也许只是被利用的棋子,真正害娘的另有其人。

  她想来想去,霍氏的可能性最大,但没有证据,她这次回府,无非是要查明真相!

  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真相如何,调查起来恐怕也很是困难……

  念头一闪而过,她眸中光亮渐黯,再抬眼时,宁和微笑道:“多谢二婶帮我娘瞒着,还肯送给我。”

  二太太看她笑得如春光般和煦,白皙的小脸上透着灵气,虽说和柳姨娘长得一模一样,但柳姨娘出身风尘,笑容中虽带着股傲气,眉眼里又含着淡淡的忧伤。不像眼前的人,笑起来眼睛明亮动人,周身缠着难言的清雅聪慧。

  “都是可怜人……”二太太微不可闻地说了这句,又道,“你娘留下的东西不多,见你回府认祖归宗,左右不知送什么礼好,就把这镯子送了你。”

  景秀听着那句“都是可怜人”,没来得及反应,二太太却突然握着她的手,踌躇道:“景秀,你能不能帮二婶一个忙?”

  景秀指尖一颤,以为自己听错了,二太太不好意思地笑道:“是我唐突了,你刚回府还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能找你帮忙呢?是我想偏了……”她有些颓然地起身,口中喃喃自语般地念着。

  景秀见二太太将转身,忙走过去搀扶道:“二婶,您有什么话吩咐就好,我是刚回府,很多事不明白,您说说看,若是我能帮的,一定会帮。”

  二太太难言地看了眼景秀,再三犹豫,叹口气,才慢慢说道:“是这样,你四姐姐景月是我的孩子,一直寄住在这府邸,那孩子这些年还跟我怄气,不肯见我。你二叔也不管她,她早过了十五及笄礼,正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你二姐姐景颜,三姐姐景薇都嫁了,景沫的婚事大嫂也正操心,我就怕耽搁了景月的婚事。虽说她喊着大嫂为母亲,可我才是她生母,这婚事怎么说也该由我这生母为她做主,如今她不肯见我,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景秀很诧异,四小姐景月竟是二太太的女儿?

  不及多想,看二太太一副慈母忧心的模样,景秀不好拒绝,只得说着:“二婶是想见见四姐姐吗?”

  二太太连忙点头,又道:“我知道这件事为难你,可我实在不知找谁好。我想着,你刚回府,你四姐姐会多来看你,你住的大暖阁又与她的望月阁挨得最近,你便趁机帮我说说话,劝她见见我。总归是她的终身大事,得多为自己着想了,做母亲的不会害她。”

  二太太眼角泛泪,景秀宽慰道:“二婶放心,我看到四姐姐,会尽量劝她。巧娘总跟我说,孩子是娘亲肚皮上掉下的一块肉,是打断骨头也连着筋的。骨肉至亲,不管怎么都抹不掉,我想四姐姐只是一时还想不通罢了。”

  “难为你这么懂事。”二太太紧握着景秀的手,万分感慨。

  景秀笑了笑,二太太看时辰也不再多留,便要告辞,景秀送到院子里,外面还飘着雪,二太太把身上半旧的厚绒斗篷裹紧,搓了搓手。

  景秀目光转到二太太身后的丫鬟,见那丫鬟手里的手炉一点热气也没,她转头叫来一个小丫鬟:“带这位姐姐去添点炭。”

  二太太更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二婶客气了。”景秀话音落,院子外面就有争吵声,听到一个男子高声嚷道:“爷来给六表妹送礼,凭什么不让进。作死的狗奴才,你看清楚了,爷是你睿表爷!”

  

第十二回 探秀惹倾慕 祖孙议亲事

  景秀心下一惊,二太太已拉着她往屋里去:“这个赖皮又喝多了寻事,休要理他,你好好待在屋里,别出去。我把他支走。”

  二太太的丫鬟添了炭,把手炉递给二太太抱着,两人往院外门口去。

  景秀回屋坐下,几个丫鬟听到外面动静大,有些担忧地看着景秀。听春在内室忙活,也听到院子前有声响,赶紧跑到景秀身旁,一张口就问:“是不是睿表少爷来了?”

  景秀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只是不解,这里是内院,怎么会有男子找过来?还是找她的?

  难道是……

  想起霍氏在宗祠,那样大方,毫不避讳别人的目光把她记到她名下……

  听春看景秀脸色突然变白,小心道:“刚才您派我去前院传话,路上就碰到睿表少爷,他喝醉了酒,口口声声说着要来给您送礼,幸好大小姐拦下,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大姐姐拦下了?”景秀恢复常色,抬起眼问道。

  听春点点头:“大小姐怕睿表少爷当着族亲面惹出事,当即就派人把他扶走,也不知他怎么又寻了岔找到咱们这了?”她急得直跺脚:“六小姐,这睿表少爷最不是个好东西,您日后千万别见他,就算碰到也别和他说话。”

  景秀咳嗽两声,看了眼她:“好好说话。”

  听春垂下头。

  解秋去浆洗房拿回衣裳,一进屋子,还没放下手中木盆,就笑道:“刚才进来时可看到一桩乐事,睿表少爷被二太太训斥几句,他面上无光,敢情也喝高了,就敢冲着二太太骂起来,二太太几巴掌打过去,睿表少爷闪躲着磕到门廊上,撞上眼睛了,疼得眼泪直掉,几个看门的妈妈全在旁笑,没一人过去安抚,都在看笑话……”

  景秀眉毛微微一跳,急急就走出去,愣得几个丫鬟都笑不出声。

  不管这位睿表少爷是何许人,闹到她门前,她不能坐视不理。

  第四回借酒窥俏女诉心谈亲事

  景秀戴着风帽往院子外去,还没到就听到男子疼叫声,她迈过门槛,二太太气得脸都绿了,靠在粉墙上直喘气,景秀担心地问:“二婶,您有没有事?”

  邓睿听到柔柔的娇声,捂着右眼望去,一身桃红撒花袄的女子婷婷袅娜地站在跟前,肤赛初雪,目似秋水,活脱脱从画里出来似的,他看得眼都直了。

  景秀感到一道灼热的目光,小心瞥过去,见邓睿这样不顾礼仪地盯着她,她忙转过脸去。

  这时,景沫陪着二叔婆寻邓睿,二叔婆看宝贝外孙一只眼红着,心疼地叫道:“睿儿,这是怎么了?是哪个把你眼睛伤了?疼不疼?”拉着他上下打量。

  景沫看着二太太脸色不虞,再看景秀一脸羞愧,劝慰了几句二太太,挽着景秀轻声道:“你先进屋,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景秀感激地看着景沫,踏进屋去。

  邓睿还想叫住她,被二叔婆一个眼神制止。

  景沫对二太太笑道:“二婶,筵席早完了,父亲留着二叔和三叔在书房说话,三婶正四处找您,说要打叶子牌。”

  二太太缓了缓气色:“我这就去。”冲着二叔婆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您这样由着睿表少爷乱闯景秀院子,叫婆子丫鬟们看到,不成了笑话,景秀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就算是表亲戚,多少也该顾及点礼数。”

  “正仁媳妇,你说这话我老人家甭爱听。景秀丫头入族谱,睿儿特地来送礼的,你看他手上还拿着礼盒呢!怎么到了你嘴里,说得我们睿儿不懂规矩,乱闯内宅似的!”二叔婆皱起眉头。

  二太太毫不客气地回道:“有没有乱说,您自个心里明镜似的。”

  二叔婆气得咬碎一口银牙:“我们正仁怎么娶了你这样个媳妇,难怪他仕途不顺,都是被你这悍妻压制了。当初要结你这门亲,我就很不满!”

  一语令二太太恼羞成怒,景沫看情形,忙挡在两人中间,好言劝道:“二叔婆,二婶,您们就看在沫儿还站在这,又是六妹妹的院子,消消气。”

  二太太懒得跟这老婆子顶嘴,转身就走。后面二叔婆还道:“以前闹和离,就该让正仁和你离了得了……”

  二太太脚步一滞,她的丫鬟忙劝道:“二太太,您又不是不知二叔婆的性子,这些年老了,脾气又怪又犟,您别怄气,大小姐说得极是,这里还是六小姐的院子。”

  二太太听了劝,疾步往前走。

  二叔婆又说了几句难听话,被景沫笑劝道:“二叔婆,刚才我端给您的甜汤都白喝了。”

  二叔婆歇了口气,冲着景沫笑道:“你这丫头就会哄我开心。”转脸看邓睿还冲着院内张望,打了他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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