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本荣华-第6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景沫气结,傅景荣对霍婷婷沉声道:“大妹也是为你着想,你反倒不领情了。”
霍婷婷看景沫脸色阴郁,忙道歉道:“表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才刚来滁州,昨日的事我也难过,还一整晚没睡,浑身一点劲都没有,哪里有力气又赶路,好歹让我休息几日。”她走到霍然身边,扯了扯霍然的袖子,讨好道:“二叔,不要走那么急,你不是也想在滁州多玩几日吗?”
“别扯别扯,我年纪大了头昏。”霍然晕乎乎地道。
霍婷婷更起劲的扯着他袖子道:“二叔,你起先答应了我的,你是长辈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霍然只好妥协道:“那再多留几日。”
霍婷婷露出笑容:“您可说话算话。”
景沫看着霍婷婷,又看了眼傅景荣,眉头几不可见的蹙着。见景秀还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她不耐的道:“六妹妹,母亲没大碍了,有我和大哥在这里看着,你先回去!”
景秀觉得景沫今日太多反常,她几次观察到景沫脸色变化,而且语气上很不耐烦,到底她们母女在内室说了什么,景沫会一反常态呢?
而且刚才坐在这里,看到一位妈妈着急的进来,白苏说那位是顾妈妈,专门为霍氏打探消息,她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待顾妈妈从内室出来,就要白苏跟出去探探话,霍氏病重还要那顾妈妈打探什么消息?
第一零三回 计中之计 兵行险招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筱颖儿
念及此,景秀沉吟了半日,方垂下脸恳切道:“母亲病重,我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辛苦大姐姐照料母亲,我就先告退了。”
景沫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点点头。
景秀又对着霍然、傅景荣和霍婷婷弯了弯腰,才缓缓往外面去。
迎面有个丫鬟走进来,走到景沫跟前道:“大小姐,邵大人在外院,老爷不在府里,太太又不能去迎接,这可怎么办?”
景沫面有动容,望向景秀那身藕荷色褙子的背影,缓缓笑道:“邵大人想必是来践行,听母亲说明日就要动身回京了。”说这话时,目光紧随景秀背影,就看景秀脚步微有迟疑,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看向傅景荣道:“大哥,方才母亲要我暂时打理家,邵大人不好怠慢,我一个人又不方便,你随我一块去招待他吧!”
傅景荣颔首:“母亲身子不好,咱们兄妹俩是应多分担家务。只是……”他顿了顿,迟疑道:“只是母亲那边没人照看,我不放心。”看到景秀已踏出门去,他忙唤道:“六妹妹且留步。”
听到大哥在后面的叫唤,景秀转过身子,傅景荣含着朗月般的笑容道:“我看六妹妹一心记挂着母亲,不妨你去内室照看。丫鬟们难免会不尽心,烦你辛苦些。”
“大哥说哪里的话,这本是我的本份。”景秀恭谨地道。
景沫却道:“六妹妹自己身子就虚,哪能让她留下来照看。”看着霍婷婷道:“表妹,你不是也担心母亲吗?要不你代我去内室照看。”
霍婷婷愣了会,她哪里像是懂照看的人,她从小就没在母亲父亲身边侍疾过,知是要端茶倒水,麻烦的紧,不由苦恼的看着景沫,又故作眼前一花,身子晃了晃,捂着晕胀的脑门,吃力道:“表姐,我也想去照看姑母,可昨夜一整晚未睡,实在是提不起劲,现在脑袋也沉的很……”
景沫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傅景荣道:“表妹一向粗枝大叶,我看还是六妹妹去,我好放心。”
景沫蹙眉,这个时候母亲哪里想看见景秀,但又不好明说,只得嘱咐道:“那六妹妹,你就多费心在母亲身边守着,我很快回来。”
景秀忙不迭应了是。
霍然放下茶杯,站起身道:“早听说邵大人来滁州赈灾,还没与他打招呼,我也去外院会会他。”
待他们一行四人出远香堂,景秀在堂屋里坐了片刻,才等到白苏急急走来,一进屋就对景秀使了抹眼色。
景秀心领神会,看了屋子里头的三两丫鬟,按捺住地道:“大姐姐去外院招待客人,要我留下来照看母亲,我们先去内室看看。”
白苏颔首,两人往沿廊穿去霍氏内屋。白苏在景秀身后小声地道:“太太遣顾妈妈去打探昨日戏台上的事。”
景秀顿足一惊,心中翻覆如潮,不得安定。果不其然,霍氏病重还招了顾妈妈来,必是要打探昨日之事。想起戏台上那幕,只怨当时一心想要霍氏难堪,行事未免太匆忙,又没能及时善后,只怕很快就能查到她头上……
白苏见她脸色煞白,轻声道:“要不我去做下手脚?”
景秀睨她一眼,“太太要调查的事,哪那么容易被搅和,万一弄不好还暴露了,何况你如今又不方便出外院。”
白苏紧咬着唇,“那当如何是好?”
昨夜临睡前,景秀把戏台上的事统统告诉白苏,也是担心霍氏会深究。以白苏对霍氏的了解,认定霍氏肯定要调查清楚。所以今早景秀才会一直坐在堂屋里等候,若能听到何消息,她也好及时应对。
白苏担心地道:“太太吩咐顾妈妈去找那个戏子,若是找到,只怕他就会供出小姐你。”
景秀虽有惶然之色,但片刻又复平淡而波澜不惊。她心中早想好了良策,只是怕不好施行,事到如今,只有兵行险招试试看了。她看着白苏道:“白蜜、白芷、白薇,你们过去都一起服侍太太,她们性子如何?”
白苏不解突然问这话,但还是缓缓道来,她二人边说边走到内室。至门口,景秀看了眼白苏,“照我的吩咐去做。”
白苏神色凝重,转身离去。
有丫鬟领景秀进屋,内室只有两个丫鬟立在床前。正有位白发白须的老先生为霍氏行针灸。
景秀轻脚走到近旁,见霍氏昏沉入睡,她轻声吩咐丫鬟:“去抱两床锦被来。”
那丫鬟忙从一旁的紫檀八仙八宝纹顶竖柜里抱了两床锦被。
景秀欲要盖在霍氏身上,廖大夫制止道:“这位姑娘是做什么?”
景秀道:“我听说头风发作,必欲棉裹之,用二陈汤加酒芩,荆芥、川芎、薄荷、石膏、细辛,可消风散。”
廖大夫眼睛一亮,捻了捻胡须,笑道:“你这小姑娘还懂医术?”
景秀笑意温和:“我打小捧着药罐长大,久病成良医,略懂些。”
廖大夫闻言,伸手搭在景秀手腕上,宁神细诊片刻,叹息道:“你这嗽喘患了多年,可要好好调理,不然小小年纪后患无穷啊!”
景秀慌乱收回手,笑道:“多谢您。”
廖大夫和蔼笑了笑,为霍氏做完针灸后,看到景秀紧盯着他的手法,暗暗颔首告解道:“你刚才所说的法子是因风寒袭入则热郁而头痛,必欲棉裹者,为热郁。但你家太太的头风并非风寒袭入,而是忧愤恼怒,怒郁伤肝,郁而化火,气火俱逆,以致气血逆乱,头痛发生。体内肝火太旺,又怎么能多盖棉被。”
景秀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惭愧道:“我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险些害了母亲。”
廖大夫问道:“你也是傅家的小姐?我常为霍太太诊脉,可从没见过你。”
景秀一面从旁边丫鬟手中端了水盆,请廖大夫净手,一面道:“我回府没多久。”转而却担心问道:“那我母亲的痛风严重吗?”
廖大夫净过手站起身道:“不好说。霍太太过去痛风已有好转迹象,突又来的猛,伤了肝火。日后切记不要动怒,思则心有所存,神有所归,正气留而不行,则气结矣。我先开几味药服用看看。”
景秀吩咐屋里的小丫鬟研磨,自己坐到霍氏床旁,为她盖好薄被,低喃地道:“母亲,您可要快好起来……”
廖大夫听言,目光望向景秀,微微点点头,执笔疾书,写下药方,交给丫鬟:“拿着药方去善仁堂抓药来。”
丫鬟领着药方跑了出去,门口险些撞到白蜜,白蜜闪过身子喝道:“太太屋里,怎么毛手毛脚的?”
那丫鬟垂着脸道:“奴婢想赶紧给太太抓药。”
“那还不快去!”
白蜜训斥了丫鬟,走进屋,对景秀和廖大夫福了福身子,急着道:“廖大夫,我家太太可有大碍?”
廖大夫道:“先吃几味药看看。”
白蜜又恳求道:“廖大夫,可烦请您去看看白芷,昨晚起到现在就一直高烧,嘴里也念念叨叨的,出了一身汗,怎么都叫不醒,求您也去给她看看。”
廖大夫闻言,当即站起身,背好药箱道:“救人要紧,快带路。”
白蜜欣喜的请廖大夫出门。
屋子里就只剩下景秀一人,她转脸看向躺在床上的霍氏,嘴角泠然上翘,轻轻推了推霍氏的身子,唤道:“太太……太太……您醒醒……”
霍氏针灸后神志有些不清,耳畔听到有人叫唤,缓缓睁开眼,只是屋内昏暗,看得不太清明,她心神恍惚,侧过脸,忽朦胧中看到桌子旁的背影,一身藕荷色的褙子,她唬了一跳,整个身子一惊,叫道:“你是谁……”
景秀未回头,从桌上慢慢端起脱胎填白的茶杯,动作缓慢,藕荷色的水袖缓缓滑落,露出那双葱白细腕,右手腕上赫然有串翠绿的手珠。
霍氏在床上惊的抽搐,尖声道:“贺琦君!”她蓦然瞪大了双眼,伸长手想要抓住她,却怎么都够不着,眼看着要抓住那身衣裳,猛地一扯,整个人却翻身滚落在地。
嘭地一声额头正撞到床板上,磕出血来,艳红的血模糊了霍氏的视线,她却凭着一股意念擦去额上的血渍,再次睁开眼,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影,她神情混沌,五指抓着地板,抠出一道道的印记,想要站起来,可脑中一轰歪倒过去,渐渐地没了意识,额上还在血流不断……
景秀走出门外,径自跑去白芷的屋中。看廖大夫正好要踏进去,她捂着胸口歇了口气,幸好赶上了,待气息渐缓,拿出藏在袖子里的针灸锻布道:“廖大夫,您东西落了。”
廖大夫回过头,拍了脑门,笑道:“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
景秀随着廖大夫一块踏进白芷的屋中,白芷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叫嚷,虽紧闭着眼双手却在空中乱挥舞。
景秀看情况许是受了昨日的惊吓。毕竟逼死贺琦君,白芷也有份,不是人人都像霍氏那般镇定。
她走到床边微俯下身子,隐约可听到白芷嘴中模模糊糊的发音:“不是我害死你的……走开……不是我……”
景秀静悄悄的笑了,笑容在嘴角慢慢绽开。
廖大夫看情况有些严重,忙坐下来给白芷搭脉,只是白芷亢奋挣扎,廖大夫取出银针扎在白芷穴位,她才安静下来。
景秀在旁安静的看着廖大夫诊完脉,又为白芷施针,白芷才渐渐有了意识。
景秀环顾屋内,走到南窗边,轻手推开支摘窗户,一阵风吹进来,吹动了窗边的幔子,青色的丈纱,整个儿飘在景秀身上,将她蒙了个严严实实。
景秀还没动作,耳边就响起白芷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第一零四回 冤也有头 债亦有主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筱颖儿
景沫和傅景荣一齐出内院垂花门,还未到退思堂,身后就有丫鬟匆忙跑来唤住她,说母亲出了事。
景沫心里一慌,焦急看着傅景荣道:“大哥,你先去招待邵大人,我去看看母亲。”语罢,不等傅景荣张声,她就和丫鬟往内院去。
到远香堂时,景沫径自往内室去,还没走到门口,就传来清脆的撞击声,接下来是茶碗碎裂的声音。
景沫冷不防吓了一跳,着急走进屋,穿过屏风,看到白芷正跪在母亲面前,扯着母亲的衣裳,嘴里神神叨叨。而母亲额上满是血,面容尽模糊。景沫脑中一轰,险些仰倒。幸而被屋子里的白蜜扶住:“大小姐,你没事吧!”
“快!快把白芷拉开!”景沫深吸口气道。
屋子里三两个丫鬟忙去拽着白芷,只是白芷如发魔似得紧紧扯着霍氏的衣袖,像抓着救命草般不肯松手:“……太太救我……太太救我,她来找我报仇了……太太,救救我……”
景沫听到这些,脑子一片空白,让她整个人失了力气瘫软撑桌。难道贺琦君的死跟母亲有关……
霍氏因磕到脑门晕厥过去,经白芷拉扯才渐渐有了醒来的迹象,只是脑中昏沉,睁开眼也看不太清,听到耳旁有吵闹的声音,手臂又被人紧扯,正是恼怒,一把推开扯住她衣袖的手,捂着脑胀的额头。
白芷被推的撞到床边,只听得“砰”地一声闷响,痛的叫起来。她人又在发烧中,昏昏沉沉总觉得贺琦君就在身边,早被吓得魂飞魄散,现在这一撞又出了一身的汗,先因折腾了好一会儿,凉风吹透了衣服,侵肌裂骨,让她顿时咳嗽起来,咳嗽了一阵,整个人似乎失了魂般,眼睛空洞,脸色煞白,委顿在地上,不做声。
景沫看白芷这样的脸色,紧张的走去霍氏身边护着她,要两个丫鬟快把白芷拉走。
那两个丫鬟见白芷脸上灰白无血色,也受惊不小。刚才她们不是没有拉,却被白芷疯狂的抗拒,这会儿皆有些战战兢兢。
景沫喝道:“愣着做什么,快把白芷拉开!”
两个丫鬟只得听令,小心的走到白芷旁边,稍按着她的肩膀,白芷本是亢奋受惊的身子,被人一触碰,就觉得那是贺琦君的手,一时寒毛倒竖,凛冽刺骨,蜷缩着身子,捂着耳朵尖声惊叫起来:“走开!走开啊……”
霍氏听到尖声,整个人一个激灵,蓦然睁开眼,眼里却只看到白芷手上那串明晃晃的翠绿手串,她倒抽一气,心口堵得慌,嘶吼道:“把她弄走,快把她弄走……”
景沫听着白芷那凄厉的尖声,早是方寸大乱。又看母亲吼声,忙安慰道:“母亲,母亲,那是白芷,是白芷,您看清楚。”
霍氏这才看清楚白芷的脸,只是白芷手上戴着的那串绿色水莹莹的手串,到底是把霍氏唬得不轻,双手紧攥着景沫的手,“她要害我,快把她撵走,沫儿,你快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