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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庶本荣华-第69部分

小说: 庶本荣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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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氏这才看清楚白芷的脸,只是白芷手上戴着的那串绿色水莹莹的手串,到底是把霍氏唬得不轻,双手紧攥着景沫的手,“她要害我,快把她撵走,沫儿,你快把她撵走!”

    景沫看母亲颤抖的身子,心下一沉,要两个丫鬟再把白芷弄走。

    两丫鬟见霍氏动怒,一股脑拼命的拽起白芷,却被白芷扯的衣裳撕破,甚至连手背都被白芷抓破了口。白芷在远香堂是出了名的严厉,管理底下小丫鬟时,从不顾情面,那些二等三等丫鬟过去没有不挨白芷罚的,几乎都有些怕她。

    见她此番凶悍,两个小丫鬟早吓得没了胆。

    白芷被人扯起身子,大为受惊,几乎以为是牛头马面来抓她,整个人跳起来反抗。见到霍氏在眼前,仿佛找到救星,扑倒在霍氏身前,抓着霍氏的衣袖,哭喊道:“太太,她要来索命了,太太救我……不是我害她,太太救我啊……”

    霍氏眼见白芷扑过来,一口气没缓过来,身子直挺一歪,晕了过去。

    屋子里闹的一团糟,景沫亦是吓得花容失色,好几次险厥过去。

    景秀和廖大夫赶到时,看屋子里血迹斑斑,瓷碎遍地,景秀吓得捂紧了嘴巴。再看景沫扶着昏倒的霍氏,她忙疾步走过去道:“大姐姐,母亲,母亲怎么了?”

    景沫浑噩的看了眼景秀,待看清楚那张脸不由吼道:“我要你好好守着母亲,你跑哪去了?你是想要害死母亲吗?”

    景秀被她吼得生畏,不由怯怯的看着她。

    廖大夫见这情境,取过银针扎在白芷脑上穴位,白芷才镇定下来,缓缓闭目倒在地上。

    廖大夫对景沫道:“先把霍太太扶到床上。”

    景秀要去帮忙,被景沫一把推开道:“你走开,母亲有事我饶不了你!”

    廖大夫看不过去,沉着音道:“六小姐刚才为拦着白芷姑娘,被撞到额头昏了过去。”

    景沫看到景秀额上的淤青,又不明何情况,只得软了下来。

    景秀则垂下脸帮景沫把霍氏扶到床上,又为霍氏盖好被子。走到桌边给景沫斟了杯茶,“大姐姐,有廖大夫在,母亲无碍的,先喝杯热茶。”

    景沫看廖大夫正凝神为母亲诊脉,淡淡看了眼景秀,接过茶喝了口,轻声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母亲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

    景秀又重新垂下脸,低声道:“都是我的不好,没能照看好母亲,大姐姐直管惩罚我。”

    景沫听她声音哽咽,再看她额上的一块淤青,双鬓散乱,整个人看起来甚是狼狈,松了口郁气,拉着她坐下来:“你额上伤的不轻,先坐下来。”

    白蜜忙走过去,跪地道:“大小姐,这事原是奴婢的不好,您要惩罚就惩罚奴婢。六小姐本好好的服侍在太太身边,只是廖大夫为太太诊完脉后,奴婢请他去为白芷瞧瞧病,实在是白芷高烧不退,奴婢很是担心。可是廖大夫将针灸锻布落在太太屋里,六小姐就帮忙送到白芷屋来。也不知怎么地,廖大夫为白芷诊完脉,白芷就如魔障似得跑出去,六小姐要拦下她,也被她推的撞到墙上,晕了过去……奴婢叫人四下去找白芷,不想她会发疯的跑到太太屋来……就看到太太满头是血……”说着,白蜜忍不住抽泣。

    景沫神色凝重,“这么说,母亲的伤都是白芷弄的……”

    白蜜慢吞吞地道:“奴婢也没亲眼看到。”

    景沫看了眼床上的母亲,心中焦灼。刚才白芷口口声声的说的那些话,显然是指贺琦君的死。又想到母亲先前急着要她调查戏台上的事,难不成贺琦君的死真的与母亲有关……

    她心口猛跳,不敢想象下去。

    廖大夫为霍氏诊脉后,叹息道:“霍太太只怕不好。”

    景沫撑桌站起,慌道:“廖太夫,我母亲很严重吗?”

    廖大夫晃了晃脑袋:“霍太太的痛风病症本就严重,又被磕伤了脑门,使得淤血凝聚,方才受了惊吓,这情况实在不好。只怕不容易再醒过来……”

    景沫听后,满面惊惶,眼泪也随着落下。扑到床前哭唤道:“母亲,您快醒醒啊,母亲……”

    景秀看景沫伤神的模样,扶着她道:“大姐姐,母亲吉人自有天相,又福泽深厚,不会有事,她记挂着家,怎么也会醒来的……”

    景沫痛哭一气,趴在霍氏床头,哭的伤心欲绝:“母亲,您快醒醒……”

    这般哭得久了,景沫几乎浑身无力。

    而白芷经廖大夫诊治过后,清醒过来,看到屋子里的人,揉了揉浑沌的双眼,喃喃地透声道:“我在哪儿……这里是不是地府……”

    景沫听到白芷的声音,气的撑起身子,转身端起桌上的冷水泼在白芷脸上:“现在清醒了吗?你居心叵测,好大的胆子,竟要害我母亲!”

    白芷生生受了这冷水,整个人浇湿的透彻,不由打了个冷颤,她抬起头,目光恐惧,看着景沫薄怒的面色,脆弱地道:“大小姐,奴婢没有害太太,奴婢怎敢……太太呢,奴婢看到贺小姐了,她没死,她来找奴婢报仇,奴婢亲眼看到了……”

    景沫听到这话,声色俱厉,“胡说,哪里来的神神鬼鬼。”

    屋子里的丫鬟见了白芷这般神色,都有些相信了,胆小的不禁也害怕起来。

    景沫生怕白芷口不择言说出那些对母亲不利的话来,忙喝道:“你自己发烧,定是看错了,却在这里红口白牙的吓唬人,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想要害我母亲,来人,把白芷关起来!”

    两个丫鬟急忙上前按住白芷,白芷身体受制,想反抗却没了那些力气,只能任由她们把自己抓住。

    景秀静静的在旁看着,却突然瞥到屏风那边有蓝靛色的衣角,她心中一定,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白色的丝绢,对着白芷微微摆了摆,那丝绢飘在她的脸上,将整张脸蒙的严实……

    这幕正落在白芷眼里,她的心脏猛然间一紧,刚才睡梦中的情形又回到脑海里……

    她瞳孔渐渐涣散,扯着嗓子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猛力挥开两个丫鬟,身子挣扎的向后直退,手臂对着空中挥舞,恐惧极了般,眼睛一眨不眨地哭诉道:“贺小姐,求求你放过我,不是我杀你的,都是太太,是太太逼你跳水的啊……冤有头债有主,求求你放过我……”

第一零五回 出乎意料 进展大顺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筱颖儿
    傅正礼在衙门收到霍氏病重的消息,当即抛下公务坐轿赶回府。又在外院听说邵谦来府践行,去接待了片刻,寒暄几句后,心中担心霍氏病情,只好失陪让霍然和傅景荣招待。

    去往远香堂,进了内室,就听到屋子里吵吵闹闹,简直不堪入耳,他不由蹙起眉头,在门口迟疑了片刻才走进去,穿过屏风,听到白芷那句“是太太逼你跳水……”,瞬时神色俱变,到底忍不住地道:“你再说一遍!”

    屋子里的丫鬟先是听到白芷那骇人听闻的一句话,惊的发不出声来,又赫然听闻傅正礼的声音,看也未看一眼,纷纷垂首跪下地。

    景沫看到站在屏风口的傅正礼,浑身打了个激灵,像是有惊雷从她头顶毫不留情地碾过,惊得她浑身战栗不已。好不易回神过来,急忙走去扶着傅正礼道:“父亲,白芷那丫鬟怕是魔障了,疯疯癫癫的胡说话。”

    傅正礼冷淡的看了眼景沫,脚步迟缓的踏进去,目光直逼视白芷,表情肃穆道:“你把刚才的话说清楚!”

    白芷几次受惊,再也没了精力,且脑中已出现幻觉,既惶恐又无助,哪里听得到傅正礼在问什么,只是嘴中含含糊糊的说着些话,吐字也不甚清晰。

    傅正礼还想上前问,手臂却是一紧,他转过脸,就看景沫牢牢抓住他臂膀,恐慌哀求的看着他,声音悲戚地道:“父亲,不要过去,白芷这丫鬟恐怕是被痰迷了心窍,万一她失心疯伤了您可怎么办?”

    傅正礼见白芷情形,知是问不出什么话,但心中也明了,贺家小姐落水不是这般简单。不然太太怎么会突然病倒,连同两个丫鬟也一齐病了。只是太太这些年诸多不易,因心念愧疚,任是有几分不信,一时大为伤神,重重的叹息一声。他也了解太太做事有勇有谋,但怎么都想不到会越发地狠辣,还要置人于死地……念及这层,眼波带寒的望着床上的帐幔,双手不由攥紧,颇为挣扎。

    景沫看父亲耸动的眉目,痛苦的闭上目,心口堵得慌,像是被塞了一把火麻仁一般,喉头又酸又胀。良久没见着父亲发落,心中那份着急担心渐有消散,定神下来,迅速拿眼睛瞥了眼屋子里的白蜜,给她使了眼色。

    白蜜看懂意思,张罗两个丫鬟把白芷强硬拉下去。

    白芷神色恍惚,一会笑一会哭的样子犹未吓人,但好似放弃不再做挣扎,任由她们拉出去,嘴里还在道:“来索命了……害她的都躲不过,来索命了……”

    景沫听到那声音渐行渐远,虽有些惊心,但一颗忐忑的心也缓了下来。再抬眼看父亲时,只见他眉头渐锁,景沫小心翼翼地道:“父亲,廖大夫说,母亲怕是不容易醒过来了……”

    傅正礼闻言松开手,走上前掀开帘帐,低头看着安详躺在床上的霍氏面色苍白,额上被纱布缠绕,那样子竟像是再也醒不过来,却有几分不忍地道:“太太……”话带哽咽,随后艰难地问道:“你为何要那样做啊……”

    景秀一直默默看着这些,听到傅正礼颤抖的声音,身子一颤,原来傅正礼与霍氏感情也是有的,她一直以为傅正礼是被迫娶了霍氏,只为傅氏一脉的家族着想。

    但听到后来那句,心里冷笑不止。傅正礼为人刚正不阿,不知当他亲耳听到霍氏害死一个人的感受是如何的?他是不是还会包庇纵容?他的良心会安吗?

    就像他明知道娘是被冤枉的,可是他至今要一力维护,甚至不肯为娘正名,任由那些下人背后谗言。他又算得上什么正人君子,配做清官知府吗?

    这般想着,景秀胸口涌上气,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她含恨的看着床边那些人……

    景沫过去劝慰道:“父亲,母亲肯定是有原委,您等她醒来,母亲会跟您交代清楚。”

    傅正礼心内正是挣扎,忧戚不尽,听到景沫在耳畔说出这种话,疾言厉色道:“你怎么学的跟你母亲一样,是非不分啊!那贺家小姐年纪还不如你大,不管何原委,都断断不能要害她命殇。那是活生生的性命,你难道不知杀人偿命的理!”

    景沫头次听得傅正礼重口气跟她说话,还说杀人偿命,一口气提到嗓子跟前,突然间只觉得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竟是眼前一黑,到底是再也撑不过去,身子向后仰倒。

    旁边的白蜜眼疾手快,稳当扶住了景沫,失声唤道:“大小姐!”

    傅正礼心中一乱,眉心的悲色如同阴阴天色,凝聚不散,挥了挥手沉痛道:“把大小姐扶回房。”

    白蜜应了是,叫个丫鬟帮忙把景沫扶好。

    景沫离去后,白苏随后进了屋,对傅正礼请礼后,拿出手上的冰袋给景秀:“六小姐快敷敷额上的伤。”

    傅正礼这才注意到站在角落旁的景秀,却见她双鬓散乱,额上还有淤青,猜想到方才屋内情状,又看她捂着胸口,面色一阵阵发白,以为是受到了惊吓,他忙走到景秀身边关怀地道:“六丫头,你身子虚,不要多动气。”作势请廖大夫为景秀诊脉。

    廖大夫听了傅府的秘密,暗地里摆了摆头。

    给景秀诊脉后,静一静道:“你这嗽喘自小就有,此病又是忧虑伤脾,肝木忒旺,五脏早有亏损,将来要以养心调经,不可再忧思忧愁,不然病发的多了,大罗神仙也难得治。”

    傅正礼听说景秀的病这么严重,忙问道:“她的病竟这样厉害?”

    廖大夫捂着胡须睨了眼傅正礼,那意思分明是,你女儿的病自己都不知吗?

    傅正礼有些尴尬,景秀也缓好了气息,收回手腕,勉强挤出笑容道:“父亲,女儿没大碍,廖大夫那是吓唬女儿,就是要女儿多听话多喝药。从前徐大夫为女儿诊过脉,还留了药方,每日都在吃,早好多了。”边说着,边看了眼廖大夫,请他配合。

    廖大夫看她期盼的眼神,感怜景秀小小年纪就懂孝礼。也笑了笑道:“倒是个鬼灵精。”指了指景秀,对傅正礼笑道:“你这六女儿可真是懂事。”

    傅正礼眼神微动,望着景秀面沉如水的神色,微露出笑道:“我却一直忽略了……”

    景秀站起身,冲着傅正礼笑了笑:“父亲,您忙于公务,又要打理家务,女儿岂敢劳您费心。”

    傅正礼轻轻颔首,嘱咐道:“这屋子乱七八糟,你也受了惊吓,先回去休息吧,凡事都别想,天塌下来也有父亲撑着。”

    景秀眸中含笑:“父亲也别伤神劳累,损了身子。”从白苏手里接过冰袋,敷在额上,才想起一事,缓缓走到霍氏床边,不免担忧地道:“只是母亲这样的情况,大姐姐又晕了过去,不能照料,连陈妈妈都请假出院,几个大丫鬟还……我实在不放心母亲这般病着,身边又没个心细的人照料。”

    傅正礼这才记起陈丰家的好几日没见着,不由问:“陈丰家的什么时候请了假,去了哪里?”

    景秀转脸看了眼白苏,白苏恍然大悟地道:“是陈胜病了,陈妈妈出府照顾。老爷,还请您容奴婢出府探望,顺便请陈妈妈回来照顾太太。”

    傅正礼不想为这些事烦心,点头道:“你出府吧,过会叫川连拿对牌给你。”

    白苏俯下身子言谢,这才扶着景秀往屋子外面去。

    踏出屋外时,景秀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半天不发一言,顺着曲折回廊一步一沉缓的踏过,有风迎面吹过,吹得她脊椎骨一凉,才惊觉背后冷汗涔涔,浸透冰冷,不由抱紧了身子。

    事情进展成这样,倒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原本只是想吓吓霍氏,让她没有精力去查昨日戏台上的事。当听到白芷发烧一夜时,就想将整件事嫁祸到白芷头上。以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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