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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庶本荣华-第85部分

小说: 庶本荣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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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巧娘踱步走出后罩房,在垂花门口稍作停顿,这里内院和后院相衔的出入口,不管谁出入后罩房都得经过这道垂花门,门前又有婆子时刻看守,兴许能问出点头绪来。

    守门的妇人见了景秀,毕恭毕敬的请了安。府里上下都传遍了这刚回府的六小姐厉害着,仅两个月不但讨得老爷欢心,还能去照顾病重的太太,岂是一般角色。

    她忙哈着腰笑道:“六小姐可有什么吩咐,不管何事,您尽管吩咐,老奴都给办的妥妥当当的。”

    景秀微微地笑道:“妈妈别跟我客气,是这样,刚刚我去后罩房有事,回来的路上,不知从哪闪出个冒失鬼撞上我,然后就一溜烟跑了,我连她样子都没瞧见,妈妈在这里当值,可有看见哪个神色匆匆的丫鬟?”

    “是这样啊,老奴想想。”那妇人就绞尽脑汁的想着,想了半天,垂首顿足,十分为难的道:“这会正是早膳的时候,也是内院和后院的厨房、浣洗房来回走动的时辰,下人们都忙着给小姐姨娘们送早膳,各个行色匆匆,实在是不知六小姐说的那人?”

    景秀“嗯”了一声,看着进出往来的下人,又想到鱼儿说的那些话,接着提示道:“妈妈再帮我细想想,那丫鬟虽没看的仔细,但隐约觉得有些眼生,身上穿着的是碧绿色的春裳,看打扮着装通身像是个大丫鬟的做派,妈妈可能记得一二?”

    经景秀这番细致的提点描述,那妇人“哦”了两声,好像记起一人,一拍手一跺脚的道:“六小姐说的该不是松音姑娘吧?”

    松音?景秀乍一听这名字有些耳熟,好像自己应该记得这个人,但对她的面容却很模糊,正要问巧娘是否记得,却突然记起她第一次出内院看望大哥时,他屋子里有两个大丫鬟,一个叫松音,一个叫曲莲,一个爱穿绿衣,一个喜红裳。

    那松音就是大哥的丫鬟了!

    如若今日在胡婆子屋子里的丫鬟真是松音的话,那么松音和胡婆子什么关系?

    胡婆子那么紧张的神色,又有什么事要相瞒着?

    因着扯上大哥的关系,景秀脑子一片浑浊,事情竟是越来越复杂。

    那妇人以为帮忙找对了,一脸笑容地道:“松音姑娘是大少爷的大丫鬟,一个月只一两次来后罩房,是特意吩咐厨房做些大少爷爱吃的糕点,不过每回她都是行色匆匆的。许是她在前院办事,不大认识六小姐,误撞到您了……”

    景秀讪讪笑了笑:“多谢妈妈了。”回头看了眼巧娘,示意打点赏钱。

    那妇人大惊的推辞道:“六小姐使不得,老奴这才做多大的事,就让您破费,六小姐万万使不得,这本是老奴分内事……”

    景秀也不想多说,想着心思,自顾往前头走去。

    等到巧娘追上来时,景秀道:“您还是帮我去打探下,松音和胡婆子是什么关系,打探不出也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别露了马脚。”

    巧娘自然明白,却犹豫道:“要不还是直接去问景荣,你不是说他肯认你吗?

    把话说清楚,你们是亲兄妹,什么话不好说的?”

    景秀轻轻“嗯”一声,嘴里反复喃喃地念着“大哥,大哥”,可大哥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

    赶去远香堂时到底是迟了,傅正礼已去了府衙,往内室去,白蜜也喂霍氏喝下药,景秀到床跟前看一眼,霍氏依旧不见起色,额上被撞的伤痕早结了痂,却面色苍白,丝毫不见要清醒的迹象,想不到那一日的吓唬会对霍氏造成这样严重的伤?

    她苦笑的摇了摇头,大概也真有因果循环,杀了人迟早都是会遭报应的!

    景秀要白蜜去找本佛经来抄写,许久不练字,都快生疏了。加上她心里许多事搁着,一时难以理清,抄佛经可静神。

    白蜜应声去了暗厢房的小佛堂,很快拿了本《南华经》来,道:“陈妈妈不在,佛经都收拾了,只找到这本《南华经》来,六小姐也看看。”

    景秀翻开来看,这本经书是庄子道家经文,她多看了会,发现里面的故事奇趣横生,看的正是津津有味,忙让白蜜磨了浓墨,就蘸笔写下一则《庄周梦蝶》。

    白蜜在旁看着,不解地道:“庄周变成蝴蝶,怎么与蝴蝶物我合一呢?”

    景秀琢磨了会,先多看了几则故事,庄周的思想是天人合一和清静无为,便揣测地道:“我想,庄周是向往蝴蝶那样自由自在的吧!”

    “自由?”白蜜微微呢喃着。

    景秀看她不说话,低头沉思一会,才问道:“大哥今早有没有来?”

    白蜜缓过神来:“来过了,大少爷来的都很早,在太太这儿坐了一会就走了,还有表小姐也跟着大少爷一块来的,大少爷看表小姐聒噪,怕打扰了太太静养,就把表小姐劝走了。”

    景秀点点头,想不到霍婷婷还没回京,她这样缠着大哥,迟早都会被下人看出事端来,霍氏病重,傅正礼又忙于府衙,没人看管,两人这样只怕要闹出事。

    这时,外头丫鬟进来传话道:“陈妈妈和白苏姐回来了。”

    景秀先是一喜,接着又一惊,陈丰家的和白苏一块回来,也不知那件事办妥了没有?

第一三一回 应变之法 婚事已变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筱颖儿
    白苏与陈胜的婚事迫在眉睫,原定就在这个月初便成婚,这是霍氏当初决议的,只不过霍氏昏迷不醒,不管亲事能否延迟,迟早都该有个了断,若不然,唯恐日后生变。

    让白苏出府也是在外头行事方便,至于结果如何,只等白苏回来再叙。

    丫鬟传话时白苏在外院,半刻钟后丫鬟又来传话说到了远香堂。景秀心中忐忑不安,那心脏跳动的就跟墙上摆动的自鸣钟一般,“咚咚咚”的阵阵响,每走一针就添一分紧张。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后法子,如若不成,只怕再无转圜余地。

    落下笔,发现纸上写的字歪歪扭扭的不成形,当下揉作一团,让白蜜收拾了纸砚墨桌,起身去迎。

    在外头廊道口,看到陈丰家的和白苏风尘仆仆的样子,景秀深吸一气,松开攥紧的手指,迎上前关心道:“妈妈这些日子幸苦了,陈胜好些了吗?”

    陈丰家的看着憔悴苍老不少,听到景秀慰问,脸上挤出慈祥的笑容,多谢道:“难为六小姐挂记他,大好些了。也多亏六小姐肯让白苏出府,有个人照应,省了我不少事。只是听说太太……”说到这里,哽咽难耐,眼里的泪跟断线似得止不住,话到嘴边又咽下去,直往霍氏屋子方向走去,就听到一阵哀嚎的哭声:“太太,您快醒醒啊……”

    景秀让白蜜去安抚,转眼望向白苏,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白苏看着景秀紧张的神色,上前拍了拍她的手,回了抹明艳飞扬的微笑,眼睛里闪烁着喜悦,冲着景秀重重点头。

    景秀几乎要喜极而泣,这么说都办妥了!

    廊道口丫鬟走动,景秀不可表露太过,掩起嘴角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整件事还得回清风阁问清楚。

    两人返身进内室,陈丰家的趴在霍氏床头哭泣好一阵,在景秀和丫鬟的劝慰下才勉强抹了泪,但却抓着景秀的手问整件事的经过,景秀不好说太明,含糊其辞的将事情大致交代一遍,陈丰家的不可置信地道:“那白芷怎么会好端端的魔障了,就要来害太太啊!”

    景秀垂下脸不知该如何说,白蜜和白芷也相继沉默着。

    陈丰家的看不对劲,又着急问了一遍,白蜜就把屋子里头的小丫鬟撵出去,才支支吾吾的说来道:“太太生辰正日,不知何故会把贺小姐逼到水里自尽,当时白芷和白薇都在,虽说压下去了,但太太隔日头风发作,连白芷和白薇两人也都病了,白芷病在床上整个人发了魔,往太太屋里冲,嘴里神神乎乎的,说些不干净的话,还把这事抖露出来……”

    陈丰家的听了这些,“啊”了声,一口气直挺的缓不过来,两眼一闭,竟是要厥过去,三人神色都一紧。

    好一会儿,陈丰家的缓过一口气,眼睛却直望着床上的霍氏,眼泪唰唰而落:“太太,您怎么糊涂了要……”毕竟害了条人命,到底是张不了嘴往下说。

    景秀看陈丰家的脸上皱纹纵横如沟壑,眼泪一落,蒙的满面忧戚,叫丫鬟进来扶着她出去休息,一大早的赶回府,又听到这些,再硬的身子也扛不住。

    在霍氏屋里待到吃完午饭,白蜜见景秀有些坐立不安,几次张口要询问白苏,便笑道:“白苏出去几日,六小姐想必挂念,要不六小姐就先回清风阁,太太这儿奴婢伺候就是,若再有家眷来探望,奴婢也能拦着,或是说六小姐不适,躺下眯了会。”

    景秀微微一笑,不愧是霍氏训练出来的丫鬟,很懂察言观色,也怪她太想知道当中事故,便应承道:“那就辛苦你了,若有事,赶紧派人去清风阁转告。”

    白蜜含笑应了是。

    *******

    景秀就和白苏出了远香堂,一路往清风阁去。

    巧娘见她这个时辰回来,很是诧异,在看到白苏时,就知道原委了,几日不见白苏,那心里竟是十分念着她。别说白苏这丫头年纪轻,但管理下面的丫鬟婆子那是一套一套的,下人莫敢不听,管起事又条条框框理的清楚,这没白苏在的几日,她实在耐不活管教那些个小丫鬟。

    “可算是回来了?”巧娘满心欢喜的道。

    白苏笑道:“虽才出去几日,但在外头十分惦记着六小姐和妈妈您。”

    “可不是,你这一出府,没少让我受罪。”

    景秀笑道:“那要是等白苏嫁出去,巧娘您岂不是在这一日也呆不下去。”

    听到景秀打趣,巧娘顿时觉悟过来,“这么说,那事儿可成了!”

    白苏含羞笑道:“几日不在,妈妈和六小姐都会排喧人了。”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白苏在外头买了些礼,让听春、解秋拿去,分给丫鬟们,人手一个,丫鬟们纷纷都很想念白苏。

    看着眼前温情的一幕,景秀心下恻然,若是白苏和陈胜的婚事取消,那再过几个月白苏满十八岁也就该放出去,她颇有不舍。满府里除了巧娘,她最信赖的便是白苏,若她离开自己……可转念又一想,只要她能过的幸福就一切安好。

    总算等丫鬟们退下,景秀才好和白苏说会子话,到内室里,关好房门,她就急忙询问整件事。

    说来这事的起因也是从陈胜这病下手,看巧娘请假出府时日已久,暗恐陈胜病的不轻,重病需得去庙里祈福问因,假若这因全在白苏身上,说白苏有煞夫之命,正好克着陈胜,两人命中不合,才使得白苏未过门就让陈胜招来横祸。这亲事不就结不成。

    她当时能想到这个法子,也是那日看到贺琦君死后,听到些女眷在旁小声议论,暗指大哥命中带煞,毕竟大哥病了许久,这才刚好,欲要与贺琦君结亲,结果她就平白没了,妇人们都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就往大哥身上牵扯。

    她才会往这法子上想。

    陈胜是陈家独苗,两口子的心头肉,见陈胜一直不好,对这等邪乎的东西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慌乱时自会疾病乱投医。

    加上霍氏这一病,没她阻力,陈丰家的为自己儿子的病尽快好,只得很快答应退了这门亲事。

    她有这个考量,但毕竟她是内宅小姐不方便行动,只得靠白苏出府。

    白苏把整件事娓娓道来:“说来,这事得亏了睿表少爷从中帮解,才能如此顺利。”

    邓睿?景秀有些惊讶,记得他一直想帮她解决白苏这婚事,明知她当初有意利用他,也还义无反顾。想到他这般,心中满是忧郁,却不知到底该如何对他?

    白苏见她突然伤神,缓缓地道:“睿表少爷总想为六小姐分担些事,他知道六小姐你心里担子重,很想尽自己之力为你排忧解难,只是许多事不便,就一心念着为我的事帮到底。”

    景秀眉心微微一跳,心也沉了几分,半晌不知说些什么。

    白苏看着景秀脸色,犹豫了会,适才道:“陈胜在乡下被睿表少爷那样蛊害,本来就吓的不轻,一回滁州,怕被人笑话,连门都不敢出,也不肯给大夫瞧,所以那病一拖再拖,陈丰家的才在外头待了这么长时日。我去的时候,陈胜听我来了,更是用被子捂着脸,谁都不肯见,尤其对我还有些抵触,唉……”说到这里,白苏心下多少有些愧疚。

    看她神色,景秀给白苏到了杯茶,“喝口茶吧,别想太多。”

    白苏喝完一杯,接着道:“我在他们家待了好些天,陈胜才肯见我,我就劝他看看大夫,他很是抵触,觉得那事太耻辱,不肯轻易和别人说话。后来,好不容易肯见大夫,却不想那大夫是睿表少爷请来的,还在陈胜药里添了点迷药散之类的药,陈胜每日精神越发恍惚。”

    景秀听闻眉头紧紧锁起,嘴里颤着音道:“他这么做,那不是想害死陈胜吗?”

    白苏深深自责,她也是这样想的,长此以往,陈胜精神崩溃,自然再无好转,若陈胜真的死了,那睿表少爷不是生生害了一条性命,这……万一被查出来,她不敢多想下去。

    景秀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白苏看出景秀心急,忙道:“六小姐别紧张,好在他见我在陈胜家里,与我会面后,就知道六小姐的法子,帮我出力出人。我和陈丰家的在药王庙祈福,还是睿表少爷帮忙找了个江湖术士,那道士就说我命犯煞星,克夫之命。陈丰家的一门心思担心陈胜的病,轻言相信,再拿我和陈胜的八字一合,确确相冲,立马就有了退亲的想法。”

    听完这些,景秀忐忑不安的心终于结实落下来。

    “这几日,那药里没再放迷药散,陈胜的精神也稍微好些了,陈妈妈担心太太,放下陈胜的病,急着赶回府,我也就跟着一块回来。”

    景秀跟着捂着心口,长长的舒出口气。

    白苏这件心头病总算是了结了……

第一三二回 无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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