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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庶本荣华-第94部分

小说: 庶本荣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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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秀头也不抬,只垂着眼帘,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霍氏,那脖子处正被她勒出道淤红的痕迹,再看自己—双关节微微肿起的手,她僵硬的手指不自然的缩了缩,刚刚她真的险些杀了霍氏……

    白苏见景秀面色清冷而没有温度,脸色也白的碜人,两颊的鬓发湿漉漉的贴在耳际,失了以往神采,那双手还在瑟瑟颤动着。她知道景秀也是在害怕,忙握住她冰凉的手,又替她理好鬂发,轻声在她耳畔道:“杀人的滋味不好受,六小姐可要想清楚。”抓着景秀手腕的手又加重几分力气,让她平和下来。

    景秀眼眸微微一沉,气息阻塞在喉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白苏见景秀恢复了知觉,赶紧扶着她绕过屏风去外头坐下,倒了杯热茶让她捧着,也好清理情绪。她能理解景秀此时的心情,日日夜夜念着查明真相,当有一日得知杀母的仇人就在眼前时,哪里是那么容易克制住的。

    只是景秀现在侍疾太太,太太出了事,第一个问罪的就是景秀。

    见景秀还怔怔的发愣,捧着甜白瓷杯,目中无焦距的盯着一个地方。白苏轻言叹了口气,多说无益,这事还得景秀自己想明白才行,便由着她静静的坐着,转身去整理霍氏床头。

    探过霍氏鼻息,稍松了口气,好在景秀力气不大,真未伤到,鼻尖还存着微弱的气息,偏眼下又不敢去请廖大夫,白苏只好翻了屉笼里的药膏,给霍氏均匀抹在脖子间,以遮住那淤痕。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屋子里只有两人,没有一人说话,安静的落针可闻。

    白苏静悄悄的候在景秀身旁,看她手上捧着的热茶冒的热气影儿不见,准备伸手接过来。

    那甜白的瓷杯刚离了景秀的手,景秀一个警醒,手一歪整杯茶顺势滑落,好在白苏眼疾手快的接个正着,只一晃荡将茶水溅到景秀手上。

    茶早已凉透,沁冷的液体沾满了手背,像是要融进她被仇恨之火塞满的心房,便有一股清流划过,景秀缓缓回过神,木然的掸了掸衣衫上留着的几片茶叶,满心的惊惶也终于化作了淡定。

    静静的坐着那刻,她想了很多,有过去,有现在,也有将来。过去她沉浸在为娘复仇的悲恸中,可以为报仇不惜一切,如今得知真相,虽然仇人就在眼前,但掐着霍氏脖子时,心里也跳的奇快。原来,她很怕杀人,特别是霍氏病怏怏的毫无缚鸡之力去还手,她更是下不了手。

    与其杀了她,不如就由着霍氏生不如死的躺着,再也醒不来,这种滋味比亲手杀了她更让霍氏痛苦的吧!她也可趁着侍疾的理由,留在远香堂与哥哥相认,让府里人都知道他们才是真正的亲兄妹。

    还有景沫,她和霍氏一样都是表里不一的人,握着邓睿的软肋威胁自己,纵然暂时不能拿捏她,可也不能轻易如了她的愿。

    过去活的卑微,现在许多事依然不能随心所欲,每走一步照样如履薄冰,可是将来的路,她再也不想这样走下去,她要让娘看看,她的女儿会活的更好。

    白苏见景秀娇美面容重新有如一抹最亮的艳色,甜美的笑意再度绽放在她唇角,眼中仍旧是倔强的坚韧。她心中温暖如绵,开心地道:“六小姐想通了就好。”

    景秀眉心一松,唇角便有了一点笑意,拉着白苏的手道:“我还等着看你和那心上人在一块,全了你们俩的好事。”

    白苏的脸色微微发红,嗔了她一眼,静了片刻才道:“六小姐也该为自己的亲事想想主意。”

    见景秀笑意淡了下去,她始终不忍道:“如今查清了往事,心里的包袱也该落下,和睿表少爷的亲事总得琢磨调理,六小姐心里喜欢别人,勉强和睿表少爷成亲,不止愧对邵大人的心意,你自己那道坎也过不去,更对不起的是睿表少爷。再有那马道婆说的那番,也许真的有理,若是被她说中,到时……”

    “怎么轻信了她的胡言乱语?”景秀低声打断她:“纵然她说的似模似样,却毫无凭据,不过是胡诌了几句,指不定在谁跟前都是这话,倒把你唬着了!”

    白苏慎重地道:“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景秀看了她一眼,白苏才不继续说下去,景秀缓缓低语道:“时间紧迫,我已是一筹莫展,没有主意。”

    白苏心念如电,五日时间是太紧了。

    景秀噙了一丝苦笑,安稳地道:“她这样算计我,我也反敬给她。她逼迫我做出选择,我也该让她受一受这种滋味。”

    白苏听这话,想起了方才和马道婆那些话,不由问:“是要让大小姐去家庵为太太祈福,日夜供奉在菩萨身前吗?”

    景秀点点头,白苏又道:“大小姐也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主,只怕会想个妥全的法子,府里这么多小姐,没准她就能让别人去了。”

    的确,景沫心思狠辣,多有能耐,哪肯青灯古佛的陪伴着菩萨。在那家庵里,可是每日都要抄写佛经,敲着木鱼诵经,一步都出不来,直到霍氏病有起色。景沫定然会想尽法子反抗。

    所以,她才想了另一条路,让景沫不得不做决定。

    “我记得明日好像是父亲沐休日吧!”

    听景秀突然问起这个,白苏想了想,适才点头。

    景秀微微沉吟,招了白苏,在她耳畔细细吩咐。

    甫一说完,白苏讶然地道:“这样稳妥吗?”

    景秀踌躇片刻,也不太确定会有什么后果,只是没有办法,“姑且试一试吧,难得明日父亲在家。”

    白苏神情格外郑重,太太昏迷,六小姐虽能在远香堂侍疾,也在老爷跟前说上话,下人们都肯听从。但只要大小姐重新获得老爷怜惜,定然会主动提出由她来代替六小姐,毕竟大小姐是嫡长女,侍奉太太比六小姐更合情理。

    好不容易六小姐在府里初有起色,打算培植府中关系,要是大小姐插进来,那就前功尽弃。下人们多是捧高踩低,没了内宅话语权,哪个还肯巴结。

    正好这时候请马道婆入府,除了询问真相外,还提出为太太建家庵,再联合马道婆让大小姐去家庵供奉,这样一来,大小姐便代替不了六小姐。

    这个主意却是极好,可是要对付的人是大小姐,这一招太过困难。

    六小姐唯有铤而走险了,但要利用那个人……

    白苏着实捏着一把冷汗。

    再看景秀眉心凝聚不散的忧愁,恐她也是担心着。

    *****

    到了第二日,景秀起床梳洗后,又喝下药,让白苏拿了笔墨纸砚和描红册子,坐在临窗的炕上,练起了字。侍奉霍氏这些日子,每日早晨,倘或有时间,她就会拿出景蝶送给她的描红册练笔,每日描两页,一来可静心,二来多识些字也无坏处。

    尤其傅正礼喜欢爱读书的女儿,这当前只有投其所好。

    写了几笔,不由想起昨晚的事。

    轻轻叹了口气,右肘撑着桌上,昨晚她有意待在远香堂晚了些,傅正礼下衙回府,看她正抄写经书,也只是瞥了眼,对她的握笔字迹略指正一二,但对抄写佛经这事一句不说。后听外院管事回禀,则问起来府里作客的马道婆。

    从言语中,看出傅正礼其实对那马道婆印象极差,只是老夫人信任,霍氏也信她,傅正礼就并不多过问,也没多少意见,任由马道婆每个月来府走动。但却是嘱告她少与马道婆来往,且认为她的话纯属胡诌,不可当真,真是痛彻心扉的批判了一番。

    那样,她想提出建家庵的事就生生憋在了肚子里。

    她想了一晚上,怎么才能让傅正礼同意呢?

    后来把话转到了练字看书上,傅正礼倒是个热衷授学的人,尤其对子女的读书识字很是关心,见她相比其他女儿,从没正经上过一堂课,心里多生愧疚,就如同慈父一般给她好好讲了学,十分认真,把怎么练字,多看哪些书一气讲的通彻明了,还指导她如何作诗写文章。

    一口吃不了大胖子,讲到夜深,傅正礼看她一时消化不了这么多,才放她回去多领悟。

    所以今早,她预备按他教的法子,好好练字,拿过去给傅正礼指点。

第一四五回 知难而退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筱颖儿
    蘸饱了一笔浓墨,在描红册上的澄心堂纸上描下最后几个字,景秀仔细看了看,觉得还算满意,吹了吹未干的笔墨,又让听春拿去烘一烘。转眼看到粉墙上的自鸣钟指针已到巳初(今时9点),这才站起身。

    白苏正拿了件镶紫貂桃红色十样锦刻丝披风进屋,给景秀披在肩上,边道:“今儿天气阴冷,许是要下雨了,披着暖和。”帮景秀系好披风的带子。

    景秀任由她系着,看了眼窗外,这个点还不见日头,又有阴风吹拂,阴阴冷冷的晦暗不明,是要变天的迹象。她唇角粲然一笑,真是天公作美。

    白苏见她倚在窗前还不动身,笑着问:“平日一个时辰前就赶去远香堂,今儿怎么要迟这么久?”

    景秀正将窗扇推开些,任由风灌进屋里,吹散屋子里的药味和墨汁味,她的视线隔着几堵深深高墙,落在远处的方向。

    高墙外,那是玲珑十二馆的位置。

    听到白苏问话,景秀回过神,关好窗扇,转身笑道:“我听说沐休日父亲一般都会多睡会,昨夜又给我讲解那么晚,定然也累着起不来,去的早也是候着。”这是早打听到的傅正礼习惯。何况,远香堂有消息传来,有人早已巴巴的过去,也是在那等候着。

    约莫过了半刻钟,景秀看时辰差不多了,拿好烘干的描红册与白苏往远香堂去。

    路上走的慢,到的时候已是巳正,都快到吃午饭的时辰了。

    走到远香堂正厅檐下,白苏给景秀解下披风,景秀由守门的丫鬟引进偏厅,刚要踏进去,就听到几句娇气的声音,她站在门外的脚步停了停。

    “……父亲,女儿捏的怎么样?”正是十小姐景汐的声音,她趴在傅正礼后头,双手为他按摩肩膀,“父亲的肩膀**的,女儿以后要多给您捏捏锤锤。”

    “好好。”傅正礼郎朗笑道,笑声温和慈爱。

    景秀看到这幕,站在门帘后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向白苏使了个眼色。

    白苏会意,转过身向另一道的走廊去。

    见白苏走远,景秀拿好手里的描红册,面上含着笑掀了软帘,趋步向里头走去,正好听到景汐小小声的在傅正礼耳旁道:“父亲,您实在太幸苦了,女儿还总是不懂事的害您操心,以后女儿一定好好学规矩,还要好好伺候父亲母亲。”看傅正礼露出满意的神色,景汐趁机道:“父亲,六姐姐伺候母亲这么久,她自个都病怏怏的,万一累坏了她的身子,女儿会很难过的。不如由女儿来侍疾,也让六姐姐歇一歇,女儿十二了,侍奉自己的亲母是应当的!”

    景秀展颜一笑,景汐这话说的真不像她平日性情,不过也正中她的猜想,必然是景沫授意她来的。

    “父亲。”景秀脱口唤了声,打断傅正礼欲要说得话,缓缓走上前,裣衽行礼。

    见是景秀,傅正礼虚扶她起来:“昨晚让你待的久了,可累着了?”

    景秀摆头道:“听父亲教导学识,哪里会累着,经昨日父亲讲学,女儿一大早还起来描字,父亲可帮女儿看看,有没有进益?”

    将手里的描红册递给傅正礼,傅正礼笑着翻开来看。

    景秀侧身和景汐打了招呼:“十妹妹。”

    景汐翻了记白眼,没有好脸色,但顾着傅正礼在,便咬着牙回了句:“六姐姐,好!”

    景秀双眸微睐,依旧笑着望向她。

    景汐又甩了记白眼,懒得理睬她,趴在傅正礼身旁,撒娇般的扯着傅正礼衣袖,依偎着道:“父亲,父亲,女儿想要来伺候母亲,父亲就依了女儿孝心吧!”

    傅正礼被景汐扯的摇头晃脑,字也看不清,正声道:“别胡闹,你年纪太小,侍奉你母亲不是玩闹,不能出一步差错。”

    景汐巴巴的松开手,眨了眨眼睛,那眼圈泛红,都快落出几滴泪来,很是委屈的嘟唇道:“女儿才不是玩闹,是真的关心母亲。母亲昏迷这些日子,女儿睡不着吃不好,练字也没心情,做什么都不舒服,女儿只想让母亲快好起来嘛,想好好的照顾母亲,侍奉母亲也有错吗……”越说越委屈,眼泪还真落下来,她吸了吸鼻子,胡乱用袖子抹去鼻涕眼泪,眼睛眨巴眨巴的好不凄楚。

    傅正礼看景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父亲知道你的心意,是怕你累着了,你年纪小,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你母亲?”

    “女儿长大了,不小了。”景汐哭的面容全花,哽咽几声,耸耸鼻子道:“以前有母亲庇护,女儿不知天高地厚,总是胡闹惹母亲不快,可现在母亲病重,女儿不敢再放肆了,求求父亲让女儿来照顾母亲嘛!”

    景秀看景汐真哭的厉害,走上前轻拍着她后背,好言安慰道:“十妹妹快别难过了……”

    她刚一触碰到景汐,景汐就挥掉她的手,吼道:“少假惺惺的了!”

    景秀收回手,摸着被打的有些痛的手背,她出手还是不知轻重!

    “休要胡闹!”傅正礼扯直了景汐的身子训道。

    景汐委屈的抿紧了唇,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又一想到给她撑腰的母亲还躺在床上,更是倍觉凄凉,“哇”了声,扯着嗓子大哭起来,“连父亲也不疼我了!”全然不顾傅正礼已经黑沉的脸。

    景秀听她哭声尖锐,抚了抚额头,一手轻捂住耳朵,等她哭声渐小,才温言道:“十妹妹既有这个心,父亲就由着她吧,愿意来照顾母亲,证明十妹妹真是长大了。”

    听到景秀说这话,景汐一时傻了眼,哭不出声。昨日大姐姐说让她来照顾母亲,她当时一口拒绝,她根本不懂怎么照顾,只是大姐姐说远香堂的丫鬟现在都听这个庶女的话,她才立马答应,还起了大早赶过来,却一直等到现在父亲才起床。

    傅正礼则问景秀:“可是这些日子侍奉你母亲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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