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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我的无上贵夫-第3部分

小说: 我的无上贵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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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打扰二爷了,若是看到什么姑娘,还劳烦二爷通知一声。”
  “自然自然。”
  苏伊秉着呼吸,瘫坐在门东侧,看着左侧地上那团黑影儿去了。
  一直到那角门外,不见了。方才长吁一口气,缓过神来。
  “好了,小家伙儿,轮到你来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说谎,我会杀了你哟。”苏伊抬眼,看着那坐在那里沏茶的男人,正闲适的看着她。

☆、宫鼓响

  清雨纷纷,石板上湿漉漉的,一双皂靴踩过,匆匆往前走去。
  那院落内,石龛半埋在土中,竹影婆娑。斑妃竹隔断后,但瞧得一袭青衫上,龙纹蜿蜒,他轻转了转手上的翡翠扳指,而一旁的男子,摆着棋訇,捏出其中一枚黑子来,帘下轻轻敲击着,院子里还有几个孩子在廊下翻花绳。
  而那羊肠石道上远远走来一个皂衫小厮,屈膝膝跪而入,在那青衫男子的耳边耳语两声。
  “爷,计成了。”
  “沐三便是有本事。”
  “还是三哥有办法,将一条狼崽子活脱脱养成了忠犬。不过,”他道:“这狼崽子野性难改,若不是三哥寻得上好的项圈,要是不能为三哥所用,那便不得不防了。”他把玩着手炉,笑道:“这俗话说的好,这弹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而那青衣男子淡笑不语,落下一枚棋子来:“五弟说的这是哪里的话。。。。。。。。看来这天,便要到冬日了。”
  “可不是。”男子抱着手炉叹道:“我可不像三哥,身子骨儿硬朗,这冬日可算是折煞我也。”
  “五弟还是少纵欲的好,修身才能养性。”
  “是,三哥教训的是,五弟谨记。”他抱着手炉,看着青衣男子落下的一子,竟是眼前一亮:“三哥这枚棋子,下的可是真好,一盘死局竟然活了。”
  对方听闻低低一声笑,方默然不语,好似一切都在无言之中。
  宁国侯府院落,苏伊已换了件新衣,从里间出来,便瞧见那位爷盘膝坐在那长廊之下,那炭火盆中煮着水。
  那个男人,身上随意披了件外衫,宛若那天上金星,若非便是那山中的社长,端得是一派派自在闲适:“以前曾观摩这茶艺之道,还当真是讲究极了。将沸水倒入壶中,又迅速倒。沸水再次入壶,倒水过程中壶嘴“点头”三次,即所谓“凤凰三点头”。”
  他用壶盖拂去茶末儿,修长的手指映衬着宜兴的紫砂壶,那细腻温润的质地,无端生出情思,幽雅之趣。“此则谓春风拂面。”
  分壶,奉茶,闻香,品茗,他饮下一口茶来,半披散的秀发泛着棕栗色的光泽。
  “这宋代为三点与三不点品茶,“三点”为新茶、甘泉、洁器为一,天气好为一,风流儒雅、气味相投的佳客为一;反之,是为“三不点”。这明代为十三宜与七禁忌。“十三宜”为一无事、二佳客、三独坐、四咏诗、五挥翰、六徜徉、七睡起、八宿醒、九清供、十精舍、十一会心、十二鉴赏、十三文僮;“七禁忌”为一不如法、二恶具、三主客不韵、四冠裳苛礼、五荤肴杂味、六忙冗、七壁间案头多恶趣。可惜我是个粗人,这饮茶从不讲究嫩些个繁文缛节,只可谓牛饮,不能作品茗了。”
  苏伊走近,看着他。“站着不冷吗,啊,我看冻死你算了。”那秦二爷拿着捏手轻拨着碳,戏谑道。
  苏伊不由气结,看在是救命恩人的份上,姗姗坐下。而那秦二爷施施然抬手,便递给她一杯热茶。
  “谢谢。”她抬手接了,抱在怀里取暖,跪在那里,顿时觉得暖和多了。
  “我倒觉得,这品茗,实在是有钱又有闲之人方才会做的事。整日为生计奔波的劳苦百姓,哪里来的这等雅趣呢,所谓高雅,先要高了,方才可雅。”
  秦二未作态,只洗着盖子:“姑娘道不是寻常闺中女子所能有的见地。另辟见地,颇有心术。”她笑:“我不过是取巧罢了。幼时,随母归宁之时,逢上七年前那一场大旱,路上曾见识到那些无家可归的灾民迁徙,随母施过粥铺,接济过他们,见过他们的困苦,稍微涉猎过些风土人情,哪里就由得公子如此夸奖了。”
  秦二爷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世间多的是苦命人。”
  语罢,他掀起眼皮瞧着她,兀自轻轻一笑,盘膝坐起,淡雅柔和的姿态,好像不世出的谦谦贵公子一样。
  而廊下,苏伊看着那几步开外的男子,没有说话。
  秦二爷眼角轻合,逸兴遄飞,好似回到幼年时代,他幼时喜爱双手撑着地板,自廊下抬头看天,视线掠过那在风里轻抖擞的八角铜铃,秀发被微风扰扰,带着淡淡惆怅之感。
  他以前惯爱坐在这里看天的,在无数个无望的夜里。
  而如今,他盘膝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眉目轻合,云淡风轻,骨子里倒还带着幼时的影子。可这举手投足之间的心术谋略,百转千回的机关,却是大不相同了。
  入了七月里,乃是秋雨时节,雨水纵使不经意间便落了满城。
  雷声殷殷,唯黑漆镙钿牡丹花飞纹双醴那色泽因水汽更温润几分。
  昏暗的剪影中,只看得到端庄坐在那里的美人,云鬓花颜祖母绿银坠下,一张圆润的朱唇。
  恰时晚风轻扰乱少女的鬓发,夹杂着三月的雨汽,拂过她右衽交叠的领口。
  她轻侧眼看向那走廊外,眉眼祥和安静。“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绣秋风。如此上上好的秋雨,今年该是一场丰年了。”
  他手中的杯盏被人取过,秦二侧眼看她,苏伊拿起那酒杯,唯纤纤食指轻点在酒水中,素色丹寇衬着酒意。“酒已凉了。入了秋了,切莫再饮这冷酒了,心经上写伤脾伤胃,更伤心。”她添上新酒,尔后再退回到他面前。膝坐着,抬眼看他。
  “请吧,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一杯薄酒暂诉衷肠,待他日小女必将重谢。”
  “梅府的人来了。”原来梅府的梅七为了这苏三小姐,竟然入宫面圣,眼下正是这秋闱备考之际,文武百官在场,商议这秋闱之事,这梅七,便这么着心平气和的无惧的,敲宫鼓,入内面圣。
  只为一个女人。
  人人都说,这梅七子,看着文弱,真是不失血性。
  人人都言,这梅七子,看着文弱,却是痴情种。
  他打起一把折伞来,身披宝蓝底菖菖蒲纹鹤氅,随手一扬将她护在身下,远山春眉下一双纵波冷冷撇过去,睨了那秦四一眼,分明是三月阳春,这一众站立的主子,亦或丫环仆妇们,几步开外分明都感受都感受到那视线中飘出的冷丝儿,觉得如坠冰窖。江南织造梅家,乃是这江南一方大姓,不世出的世族,乃是饱受皇恩的大族。一行人便是连一句话都没有多说,便护着苏伊去了,便是连这宁国侯家大哥的挽留都没有搭理,而这份冷淡的态度,乃是说明了,这件事乃是惹了这梅家众怒,此番去后,只怕不能善了了。
  而那秀步轻移,方堪堪迈出几步,她却停下了。泠泠雨声中,梅七疑惑,停下脚步,看着怀中女儿,试探问道:“伊妹妹。”
  这宁国侯家,檐下铁马,影壁上侵染水意,漆压压的瓦片,将偌大的家底压在那瓦片之下,深不见底,黑不见底。
  廊下。他手中的银耳乌冻自斟杯,慢慢取来斟了,衬着他修长的手指,上好的三寸梨花酿,宛若见血封喉,那酒汽好似自丹田宛若游龙盘踞升腾,殷润他一双秀美剑眉,无端那剑首横生,好似仔细的被玉指扫开,沁上水意,更浓,更凄,更酒入愁肠,无端化解,徒然在化为三分淡淡愁怅。唯映衬着一树影,端得是平添四分意兴阑珊。
  海中之人,只求自保,已是心力交瘁。
  “酒已凉了。入了秋了,切莫再饮这冷酒了,心经上写伤脾伤胃,更伤心。”方才一杯酒放到唇角,秦二忽而想起那女孩儿的话来。
  身上被披上一件袍子来,一名舞妓身后尾随着侍女,眉眼美艳,不知何时已盈盈走至此处。“雨水湿寒,二爷切莫着凉了。”
  他披上身上的衣服,淡淡抬眼看天,双手揣在袖中,只眉眼平和而闲散。
  “人生在世,切莫有软肋,软肋即死穴。这酒水堪庾,能醉人,只怕饮得多了,便再也醉不了。”

☆、梅七

  苏伊从角门在梅七的护持下,走出宁国侯府,墙角的一树棠梨尚扶疏摇曳,那棠梨花轻坠落在他的斗篷上,乳白的棠梨映着他蓝色的锦缎,宛若锦鲤游弋。绢灯兜转着,她抬眼看着梅七,轻抬手拂落落在他鬓角之上的一片花瓣,梅七眉头微诧异,垂眼看向苏伊,那手却已然抬起,盖住她的手。“伊儿。”他轻声道。听闻他唤自己的名字,苏伊面上一红,不知该说何是好,末了方抬眼道:“七哥哥。”梅七注视她良久,那眉宇间的忧愁忽而化解,他搂住她的腰将她收入怀中,温柔的,但是用力的。“啊。”贴在他的胸前,她吓了一跳,只觉心跳加速不已。“伊儿。。”听闻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响,良久,她面色绯红,轻轻回抱住他。
  周遭随行的丫鬟婆子并着小厮,都心领神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退的远些,浑然当做没有看见,成人之好,他们侍奉多年,这两个孩子此番波折的不容易,他们都看在眼里,便让这两个孩子,好好温存一下吧。
  伊儿。梅七的身上,有着淡淡的熏香,不知是这衣服上的,还是他身上的味道,只让苏伊吸上一口,便如坠梦中,感到温暖,感到心安。
  那夜,他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好似确认她在不在这里,在不在他的身边,在不在,他的怀中。
  时值佳节,这京都之内,燃放烟花,举城同庆。
  苏伊轻轻抱着他。
  梅七子的脆弱,她以前,从未察觉,而他竟因害怕失去她,而露出少有的脆弱。苏伊眉眼微弯,这段时日所遭遇的所有的不安,羞耻,而被她硬压下的痛苦,好像重新回到她的身上,她呜咽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抱住他。“七哥哥。”
  棠梨花前,帝京的漫漫甬道之。梅七感受到那肩首被女孩的泪水打湿,他眉眼温柔,良久轻抬手盖住她的头来,轻轻抱紧她。
  哭吧,伊儿,你的泪,你的苦,你的悲。我全部承受,我全部明白。
  梅七送苏伊回府,他将斗篷披在她的身上,让苏伊坐在轿子里,打马在前,一众丫鬟婆子随侍着,那软轿轻晃着,穿过层层街道,远远的要近家门,苏伊打起帘来,但瞧得那月色之中,苏府的门前,一树花色开得正好,早已有几个身影在那里等候着,不知已经等候了有多长时间,又有多久。
  “祖母,爹,娘。”苏伊下了轿来,轻唤一声,眉眼温温和和的。“哎,伊儿,你回来了。”老祖母抬起手来,苏伊赶紧上前扶住她,“伊儿回来了,老祖母,这么晚了,外边风大,您怎么还在外边等着,快回家吧。”梅氏上前将手中的衣服披在她的肩上,“娘。”梅氏轻拢紧她的衣服,只道:“别冻着了,傻丫头。”“走,回家吧。”“嗯,来,回家。”
  苏宏浚道:“梅贤侄也一同进来,今夜天色已晚,便留宿在府内吧,姑父还没好好感谢你。”留宿在府内?苏府绢红的灯笼下,簇拥而进府的人中,苏伊步子轻踟蹰,回眼看他。
  梅七在台阶之下,小厮为他撑着伞,一身蓝色直缀,玉带佩剑加身,只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单薄了。
  雨声滴落,沾湿皂底靴,梅七道:“承姑父美意,那七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伊脚下一踉跄,母亲梅氏险险扶住她。“伊儿,当心些。”“嗯。”梅七抬眼,但瞧得那灯下女儿的耳被映得很是红润,而她心下只道:只亏多借这三分灯色遮掩她红的发烫的耳朵才好。
  毕竟,虽然不好意思说,但今天可是她第一次和这台下男人。。。。。想起那宁国侯府门前的事情,苏伊便觉得自己太不矜持。
  可是,是七哥哥先动手在先的。
  梅氏察言观色,忽而笑道:“伊儿这耳朵红的和猪蹄子一样。”苏伊不由得面上大臊:“娘。。。娘!”有一个喜欢拆你台的娘是一种什么体验。
  她但听得台下男儿微微侧首,抬起手指虚抵住鼻尖轻笑一声,不觉浑身一震,臊得不行,这便扯着自己的老祖母和娘往宅子里去了,临转弯了,略略慢了脚步,露出一只眼来,悄悄看了看那和父亲一起的男子。
  方一入内室,母亲梅氏便扬道:“晓儿去小姐房里拿几身干净的家居换洗衣裳来。”“翠儿,灶上热的姜汤怎么还不端上来?”“环儿取了那姜黄色绣葱绿折枝花的大迎枕来,靠在炕上。”“喜儿,去准备热水,为小姐沐浴。”槛窗外雨水淅沥,梅氏转头看苏伊,眼里是爱怜与担忧,苏伊看着母亲的眼,只觉鼻尖一酸,轻声道:“娘。”“傻丫头。”她轻声道,叹息一声,覆上苏伊的手,唯烛火幽幽,带些淡淡暖意。
  丫鬟端着木盆退出房内,将门吱呀一声关上。内室内,但见水汽氤氲,苏伊坐在桶中,梅氏舀起一瓢水,轻轻浇在她的发上,那水珠子轻滑过她的颈项,一路滑下肩胛骨。
  梅氏瞧着自家女儿的身子,并无红痕,那双秀美的眼中,露出放心的神色。
  烛火幽幽,水汽氤氲。苏伊沉在水中,听闻母亲轻唤她:“伊儿。”苏伊轻侧首。“七儿接你回来,可有和你说些什么?”“没有啊。。。。”母亲一席话让她蓦然想起那宁国侯府门前的情景来,顿时面上一红,向水中轻滑了滑,兀自强撑道:“没,没有什么。”
  “伊儿。”梅氏道:“你可知七儿为何留宿在我们府中?”苏伊面色红晕,轻垂下眼睑,有水珠子顺着胸前滑落。“是天色太晚,是雨太大,是路太黑。”
  梅氏轻按住苏伊的肩。
  “你当真这么觉得?若是夜色太晚,可以马蹄快些,若是雨太大,可以撑起伞来,若是路太黑,可以点一盏灯。若是七儿想走,他怎么都会离开,这些不过都是借口。七儿今晚留宿苏府,乃是为你。”
  “为我吗。”
  “你该知晓,七儿此次随父入京,乃是打算和你定下婚约,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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