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最美的风景-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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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筱倒是没想到路宁会跟她谈论苏非墨,他的过去她几乎是一无所知,他不提,她也从未想过要了解,她想了半刻,摇头。
路宁的表情很认真,“他说,死亡只能伤害最爱你的人,我不爱你,你死了根本伤不到我。”
还真是苏非墨式的回答。
路宁拉起她的手,触到手腕处缠绕的纱布,有些不忍心,“安筱,你伤到他了。”
安筱如遇雷劈,脑中蓦然放大惊惶未定的一张脸,那时候她说了什么,“你是怪我伤了她还是骗了你”,呵,季安筱,你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路宁点到为止,“筱筱,爱一个人,很简单,守一个人,很难。”
零碎的片段拼凑再打散,安筱不愿承认,她错的有多离谱。
“你好好休息。”路宁缓步离开。
苏非墨从未体会过这样的心情,从他踏进公寓的那一刻开始,脚下已然干涸的斑斑血渍,每走一步,懊恼,愧疚,心疼,太多的情绪缠绕,让他呼吸困难。
当他打开门的一瞬间,刺目的一片红生生闯入他眼中,他维持开门的姿势很久很久,就那么定定看那一滩血迹,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他想着他说了多么过分的话,她忍了多大的痛,她一个人有多害怕,他该死的又让她受了伤。
爱情是什么呢,上一秒天堂下一刻地狱,他种下相思期待盛大绽放,未料花开半路堪堪折断,累她一身伤。
17、情殇 。。。
苏非墨总觉得不安,自从回来后,她每天正常上下班,周末和肖潇长乐一起聚,日子和从前一样,笑笑闹闹,似乎没什么不妥。
很快,他的不安得到了验证。
万圣节,苏非墨收到了有生以来第一份惊吓,一份遗产转让,他看着屏幕里相似的两张脸,莫名的觉得刺眼,他冷了脸,“什么意思?”
年轻的女人笑了,“事到如今,我们就不要绕圈子了,其实,那些股份对我而言毫无意义,安董事长布了这么大的局,不过希望你能名正言顺继承她的家业,何必多此一举,算计我一个局外人。”
安心贪恋的抚着屏幕里的那张脸,她怨她恨她,她都不介意,“筱筱……”
“不要那样叫我,”安筱嫌恶地皱眉,语气刻薄,“我会觉得恶心。”
安心只是顿了顿,转向苏非墨,“小墨,是我等不及,想看看她,她愿意这样见我,我已经满足了,转让书是我发过去让她签的,我相信你。”
苏非墨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对面的安筱却毫不领情,“人你见到了,字也签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那双眼里雾气褪尽,清亮的让人心生冷意,“我不喜欢将错就错,你最大的错误是我。”
安筱撩起左袖,露出细白的手臂,“我欠你一条命,今天还你。”
完美的人皮面具开始碎裂,安心最后一丝防线崩塌,她看着她朝思暮想的女儿决绝的以利刃割腕,她却只能触到冰冷的机器,她再也安心不了,“不要,筱筱!你要我怎么样,我都应你。”
“怎么样都可以?”安筱垂下眼睑,不愿去看那张假意温柔的面具,她扬起嘴角,轻笑,“安心,我要的早已失去,你给不起。”
腥红的血蜿蜒而下,滴答,滴答,她转了身去,哼着妈妈教她的歌,一步一个血印,她不过想要一个家,有爸爸,有妈妈,有亲爱的他。
她忽然回过头,笑容温良,“苏非墨,谢谢你,给我一个梦,如果我死了,请把我的骨灰一半埋在她身旁,一半撒在那条山路上。”请让她,陪着她亲爱的爸爸妈妈。
安心整个人都怔住了,这怎么可能是她的女儿,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她,寒丰至死都不愿见她,寒硕不爱她,宁可赔了公司,赔上性命,季然不哭不闹,在山上守了三年病终,她不过是想要回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他们都要以这么决裂的方式惩罚她,一张张脸,都在控诉着她,罪无可恕。
电脑突然黑屏,安筱的声音传来,“安心,这么多年你给我的,我要你感同身受,”那是一种不悲不喜不温不火的陈述,却直指人心,“我是你最初的污点,做不了你圆满的句号,反过来,也一样,我的人生,如果我做不了主,我会毁了它。”
安心彻底白了脸,她不要她干涉她的人生,她在以死威胁,经过了刚刚那一幕,她还怎么敢,她从来都想要好好弥补她的,却总是事与愿违,她也很抱歉将她的人生弄得一团糟,是她愚钝,不懂爱人。
“砰,”门被粗暴的踢开,安筱刚刚将血迹擦完,脸惊讶的看着怒气冲冲的苏非墨,“你……”
苏非墨直直走过来,一把拽住她,安筱疼的皱眉,苏非墨深呼吸一口,心口的窒闷却越来越强烈,他刚刚看着那血流一地的样子心都要跳出来了,脑子从没那么乱过,他想到了所有她可能在的地方,几乎要动用所有的关系去找她,甚至想到了他捧着她的骨灰,结果却是她呆在小公寓里,精心策划一场骗局,他松开她,退了退,狠狠一脚踹翻椅子,半张脸掩在光影里,辨不清情绪,“好玩吗?”
安筱被他吓了一跳,看他表情似乎有些狰狞,她不知所措的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脸,被他偏头躲过,声音极轻,“季安筱,在你心里,究竟是怎么看我的?”
安筱收回手,伤口隐隐作痛,虽避开了要害,但一下子流了那么多血,还是让她有些头晕,她弯身扶起椅子,坐下去,失去辩驳的欲望。
苏非墨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一阵无名火起,空气里飘散的血腥味更是刺得他心口疼,他逼近那双眼,看似亲密距离茫远,“其实,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告诉你的,你始终,都没有试着要相信我。”
多么失望的一双眼,安筱想着这双眼对着她总是盛满笑意,她忽然觉得难过,他们在一起不到三个月,他在她的生命里留下那样浓墨重彩的一笔,要她怎么华丽转身,“苏非墨,你是在怪我骗你还是怪我伤了她?”
墨黑的眸子蓦地收缩,苏非墨定定看她半晌,兀自笑了,可那根本不算一个笑,安筱心生寒意,唇角一凉,苏非墨极快的开口,“你好自为之。”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砰。”大门再次合上,安筱第一反应是追出去,等跌下来,她才木楞着看满地鲜血浓稠,她明明擦干净了,脑子里反复着他的最后一句话,你好自为之,疼痛,后知后觉,她不知道哪里疼,哪里都疼。
再醒过来,一屋子的人,苏妈妈,苏爸爸,肖潇,长乐,裴辰也在,就连寒清都在,悲伤地,歉疚的,心疼的,安筱心里盛着巨大恐慌,她揪紧了床单,颤声问,“他怎么了?”如果他出事,她不敢想。
苏妈妈握着她的手,“安安,你还年轻,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你别太难过了。”
“孩,孩子?”安筱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苏妈妈也愣了,寒清走近,“筱筱,你给我打的电话,你不记得了?出什么事了?”
记忆再次席卷而来,安筱眼前一片血红,那是她的孩子,她就这样弄丢了他,是她害死他,她猛地爬起身冲进卫生间,拼命地洗手。
寒清离她最近,冲上去一把抱开她,“你干什么,你现在身子不能碰冷水。”
安筱伸出手,眼神绝望,“怎么办,这双手,好脏啊。”
屋外苏诚脸色铁青,“长乐,找到你哥没有?”
长乐摇头,“他手机关机了,人也不在公司,家里也没人。”
肖潇皱着眉,“叔叔,秦意已经差人去找了。”
“长乐,你照顾好筱筱,文青,我们先回去。”
苏妈妈一脸忧色,“好,我回去熬点汤拿过来。”
寒清抱着安筱出来,用棉被裹好,“不用了,我的妹妹我自己照顾放心一点。”
他才离开多久,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割腕,流产,他不敢想要是迟一步会怎样。
众人哑口无言。
安筱背对众人,缩在寒清怀里。
寒清看着苏诚,不卑不亢的姿态,“伯父,人我带走了,今天的事不管谁对谁错,筱筱受到这种伤害,他要给我一个交代,如果他不能照顾好筱筱……”
“怎么,你要抢回去吗!”苏非墨推门而入,浑身酒气,“你怎么不问问你亲爱的妹妹是怎么对我的!”
安筱浑身一抖,“啪!”苏诚一脸怒色,下手毫不留情,“混账东西,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要,你当婚姻是儿戏吗!”
“什么孩子?”苏非墨满脸惊愕,他看着缩在寒清怀里的女人,不明白他不过离开一个晚上,秦意就满世界找他,押他来医院,他笑得极为讽刺,“季安筱,你的戏,过了。”
寒清脸色极差,放下安筱,走过去就是一拳,“苏非墨,不如你跟我解释一下,她手腕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那屋子里的血是怎么回事,”说着又是一拳,“她为你丢了孩子,你居然还有心情去喝酒。”
苏非墨完全懵了,他想着那股血腥味,想着摔门而去她叫他的声音,他以为是她的装腔作势,他一把推开寒清,跌撞着走向安筱,“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停滞的空气,沉默的对白,安筱捂着双眼,手腕处缠着的纱布,血丝明显,她大口的呼吸,像是难以承受,她还是赌输了,一败涂地。
他是她人生路上不可多得的温暖,却突然发现是他将她的人生定格在凛凛寒冬,于是那些温暖都染了风霜结了冰晶,刺得她千疮百孔。
“安安,”苏非墨拿开她的手,深红的眼,全然哭伤,“你太极端,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把你留在我身边。”
“十八岁的那支舞,在我心里藏了五年。”她是他最深的秘密,连他自己都骗过去,时间如何能重来,洗尽铅华呈素姿,安静等一场遇见。
Danceofthedeath;死亡之舞,十八岁,她终于找到妈妈的墓,雪山寒夜,见证一场无声而又盛大的祭奠。却是落入他的眼,年轻的女孩一袭黑裙肃杀,一个人跳舞,虔诚而庄重,那样的惊心动魄,像是在刀尖起舞,每一步都鲜血淋漓。这一幕狠狠钉在他脑中,至此成了他的噩梦,她是他的罪,是黑色禁忌,他执意犯下杀戒,强取豪夺,占为了己有。
沉睡的记忆苏醒,于是那些疼痛也涌上心来,安筱在压抑的沉默里,缓缓开口,“苏非墨,这场梦,该醒了。”她伸出手,却是递向寒清,“哥,你带我回老宅吧。”
未待寒清做出反应,苏非墨已经抱住她,轻柔的拥抱,若即若离,“安安,我不是安心,我不要双全之法,我想要的只有你。如果没有遇见你,漫漫人生也无太大惊喜,可你闯了进来,我还怎么放你走。”
“松手。”沙哑的嗓音透着冷冽。
“不放!”强硬中带着压抑,难掩失望,“季安筱,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肯原谅我?”
安筱伏在他肩侧,眼里空茫茫一片,“苏非墨,你和安心,你们让我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苏非墨苍白着脸,他缓缓放开她,她从不肯相信,他有多么努力地想要护她周全,“你不用躲我,我走。”说完谁也不看,掉头就走。他已奉上他的心,她依旧漠然不顾,连寒清她都能原谅,到了他就十恶不赦,突然地认知让他心灰意冷,她始终不爱他。
病房里再次陷入寂静,苏爸苏妈追着出去,剩下肖潇和长乐面面相觑,皆是无奈表情,裴辰使了个眼色,俩人都退出去,留下寒清和安筱。
寒清看着依旧呆坐的安筱,他真想再给苏非墨两脚,突然响起的尖锐女声让他回了神,“季安筱,你孩子没了,就要让我的孩子陪葬吗!”
轰乱的病房霎时安静,寒清最先反应过来,“你怎么过来了?”
路宁完全歇斯底里,“寒清,如果你不要这个孩子,我现在就去拿掉他!”
寒清眼前闪过那一滩血迹模糊,心脏狠狠一跳,语气也变得生硬,“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路宁毫不畏惧的顶回去,眼里水色融光,却是陌生的表情,“你是不是又想说我在无理取闹,寒清,我已经到极限了,我没力气了,我们结婚七年,在你眼里,我只是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你对我很好,可是你的心,却不在我这里,你既然这么放不下她,当初为什么要娶我呢。这个孩子,你怕是也不愿意要的,我受委屈没关系,可我不要他受委屈,你不要他……”
“我要他。”一向冷硬的男人脸上有了类似焦急的神情,寒清小心的组织语言,“小宁,我知道我最近疏忽你了,我……”
“嫂子。”一直安静地安筱突然开口,“对不起”。
路宁也是一脸震惊,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叫她嫂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寒清心里却像是终于松了口气。
安筱扯出一抹笑,“是我不懂事,让你受累了,哥,你好好照顾嫂子和我外甥,你们都回去吧。”
“那你好好休息,哥明天让老陈送你去老宅。”寒清嘱咐了几句,拉着路宁离开,“我们走吧。”
关门的瞬间,路宁回了头,她仿佛又看见七年前大闹婚礼的那个小姑娘,失魂落魄的孤单身影,那一幕压在她心头七年,她对她,不是没有愧疚的。她停下,看着寒清诧异的眼,她鼓着勇气,“我有话跟她说。”
寒清一愣,良久,“好,我在楼下等你。”
安筱看着去而复返的路宁,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刺痛她的眼。
路宁走过去,轻轻环住她,“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
安筱眼睛很疼,她贴着路宁的腹部,语带哭腔,“是我没用,是我弄丢了他。”
“是,季安筱是个胆小鬼,”路宁难得的轻言细语,“我真怀念当初那个抢婚的女孩子。”
安筱深吸一口气,“你该不会是来嘲笑我的吧。”
“给你讲个故事吧,”路宁循循善诱,“知道Angel吗?”
话题越来越诡异,“加州性感小天后?”
路宁干脆坐在床边,直视安筱,“苏非墨在加州就是一个神话,Angel那会还只是学生,一次拍广告遇到苏非墨,从此喜欢上了,国外的女孩都很open的,苏非墨愣是没答应,Angel是真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