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爱你如生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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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多的江边，人开始一点点地少。
苏怀宇在那儿站了将近半个小时，脚边一堆的烟头，如果不是手上夹着的香烟已经烫到了手指，他大概还不会反应过来。
他站在那里，满脑子都是司琴离开前的那一句话：谢谢你，真心的，谢谢你这么诚实。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司琴会站在不远处听到他所说的那些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事实上，他虽然是很混，但是每一次分手，他总是会给对方适当合理的补偿，所以尽管这么些年来，一起过的人不计其数，可是分开的时候闹得很难堪的却没有几个。
因为她们都很识趣，拿了钱之后那些信誓旦旦的挽留都开始变得摇摇欲坠了。
也不是没有人不愿意接受钱的，几年前就有一个女友不要钱也不要打点，就只要求他不分手。
可是最终也还是分开了。
他一直以为司琴也只是那么多个前任中的一个，五年的时间太长了，他已经不太记得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分开的。
她似乎也闹过，以前乖巧得跟只猫咪一样的女生，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的，却做出了将他的车子拦在了大马路上的行为。
当初分手的时候她像很多女人一样，哀求过疯狂过也威胁过，可是最后还是分开了。
到底是怎么分开的，其实他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
当年也真的是喜欢过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可是钟晴不喜欢她，二十出头的男生哪里来的定性，一次又一次夹在她跟自己的母亲之间，最后他终于厌倦了。
厌倦了啊。
可是为什么，现在的心口会有些疼呢。
赵勤义说，哥，不要告诉我，你刚才在害怕。
害怕。
在看到司琴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害怕了，他想开口解释，可是张着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解释。
她的反应很平淡，平淡得就跟那无声无息的冷箭一样，直直地没入他的胸口。
他有一种预感，这一次她走了，就再也不会再回来了。
手就那样伸了出去，拽得那么紧，张嘴却发现自己的眼睛都是滚烫的。
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慌乱。
可是她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尽是冷意。
司琴没有说话，他却已经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去让她停下来，可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看着她这样一步一步地从自己的眼前走远。
她没有回头，脚步那么的坚定。ip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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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1）
苏怀宇突然之间想起六年前的时候，她抱着他求他不要走的时候。
和现在全然不同，她甚至还跌在地上抱着他的腿让他不要走。
那是两个人在一起一年多以来，他唯一一次看到她那么彷徨和失措。
车内的新欢开口喊了他一声，他直接抬手将她扯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头也不回。
就像是今天她离开的那时候一样。
他突然明白了，这几天来的郁火到底是因为什么。
赵勤义一直跟着司琴，她突然停下来的时候他脚步来不及收回，想要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一回头，他整个人就那样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面。
她的脸色有些冷，看着他眉头皱起来显得十分的不悦：“赵勤义。”
月色下，她的脸色越发的清冷苍白：“是我说得不够清楚吗？任何和苏怀宇有关的人和事，我一点儿都不想见到了接触到！”
她的声音一点点地扩大，说到最后，甚至有些失控，拔尖的声音，冰冷的眼神。
赵勤义看着她，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半响，最后是赵勤义率先开口打破了平静，“司琴，很抱歉今天晚上让你听到了那样的话。”
她冷笑：“如果真的觉得抱歉的话，你跟在我身后是为了什么？”
她一语就道破了他心中的想法，赵勤义脸色变了变，有些无地自容。
他确实如同司琴所说的，在看到她对苏怀宇说出那样的一句话的时候，他确实有过心疼和抱歉。
可是他也知道，那大概是她对六年前的那一段感情最后的诀别。
见他不说话，司琴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冷：“赵勤义，收起你的道貌岸然，你和苏怀宇是一样的，对不起，我惹不起你们，拜托以后不要再来招惹我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如果那样真心地爱一个人也是错的话，那么她以后再也不会去碰爱情这东西了。
毕竟错过一次，她的世界已经全然颠覆了。
她说得决绝，赵勤义却一点儿都不接受这样的结局，想都没想就抬手拉住了她：“司琴！你这样不公平！苏怀宇是苏怀宇，我是我，我和他不一样！”
司琴只觉得好笑，她没有动，任由他拽着自己的手腕，她就这样抬头看着他：“是吗？不一样吗？你还记得第一次喜欢的女孩叫什么吗？你还记得你上一个女朋友的生日吗？你还数的清楚这些年来你到底有过多少个女朋友吗？”
她一字一句，每一句都戳中他的要害，他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司琴的每一个问题，明明听起来那么简单，可是等他开口想要去回答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个问题都回答不出来。
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叫什么？
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他几乎都忘了自己到底是怎么喜欢那个女孩的，就不要说那个女孩到底叫什么了。
上一个女朋友的生日？
至今为止，他从来都没有认真地记住过任何一个被他搂过在怀里面的女人的生日。
你还数的清楚这些年来你到底有过多少个女朋友吗？
数的清吗？根本就数不清，他就连自己今年交了多少个都记不清楚了。ip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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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2）
他怔怔地看着她，拽着她手腕的手有些松动。
司琴没有再说什么，抬手将他的手拉开，大步往前走去。
不一样吗？
呵，真是可笑。
不过是外出散个步，却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的事情。
这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她又开始做梦，梦里面回到那可笑的当年。
被惊醒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抬手摸着自己的左手手腕，那上面有一条丑陋的伤疤提醒着她，六年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五月二十七日，宜出行。
起床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收拾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司琴才出门。
花是昨天就订好好了，两束百合放在车厢里面，整个车子里面都是这样的味道。
从墓地走出来的时候韩佳佳的电话就过来了，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小心翼翼的，话里话外尽管没有明说，但是都能听出来是在试探她的心情怎么样。
心情怎么样？
都已经六年了，再不怎么样，也只能这样子了。
父母是六年前去学校的途中遭遇的车祸，独生的她从此以后除了自己再无他人相伴。
抬起头，发现天空有些暗。
风吹过来，眼角的泪水就这样被吹散。
她从口袋摸出香烟，抽了一根，靠在车上一口口地抽着。
这个时候，并没有多少人会来扫墓。
起风的时候她才将手上的香烟掐灭，转身进了车子里面。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没有拉开车门，手掌在方向盘上，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前面被涂鸦了的白墙。
直到夜幕降临，停车场的人越来越多进进出出，她才收回视线，拔了钥匙下车。
电梯没有人，她一个人站在里面显得很空荡。
“叮”的一声十分突兀地响起来，她抬起头，茫然地看着那电梯缓缓打开的人，竟然有种不知道身处何处的孤寂。
她抬腿走出了电梯，只是没几步，就突然之间蹲了下来，抱着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她总是在想，如果自己当年再懂事一点，再坚强一点，她爸妈就不会因为担心她再做什么傻事儿匆匆地从家里面开车赶来，就不会出车祸。
撞上那油罐车，爆炸之后她连自己爸妈的最后一面都看不到。
被人抱着的时候她如同惊弓之鸟一样迅速弹开双手，抬头看着一脸讳莫如深的苏怀宇，司琴想都没有想，抬手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
她的语气爆裂，闪着泪花的眼睛看着她，里面是明晃晃的恨意。
她用的力气很大，他却一动不动，只是抬手禁锢着她的手腕将她扣在身后的墙壁上，一只手抬起头轻柔地摸着她脸上的眼泪，开口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的喑哑：“司司，发生了什么？”
司琴浑身一僵，恍惚间只觉得自己回到了许多年前。
“司司，我以后就叫你司司好不好？”
“不，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没人这样叫你吧？这是我专属的称呼。”
“司司，司司，司司——”
从小到大，因为她的名字只有两个字，基本上都是被人连名带姓叫的，或者是叫她小琴，小司。
司司，还真的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她。ip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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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3）
“司司？”
压在脸上的指腹微微一动，她回过神来，脸色突冷，“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怀宇并不介意她的冷漠，指腹一点点地将她脸上的泪水抹干净，一双黑眸低头濯濯地看着她，“我们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吧，因为我发现我是真的爱你。
她抬头看着他，原本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突然之间渲染一点点地笑意，从嘴角到眼角，一点点地扩大，直到最后，她就连声音都笑了出来。
就仿佛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而由始至终，苏怀宇看着她，眼眸一动不动，那深黑的眼眸里面倒影着她泪迹斑斑的脸。
她没有动，就那样抬头看着他，“苏怀宇，你今天是来开玩笑的吗？”
苏怀宇一米八五，司琴的净身高只有一米六五，但是她今天穿的是平底板鞋，抬起头两个人之间还有将近十厘米的距离。
可是她那么倔强地抬起头，那相差的十厘米也依旧压不住她此刻的凌厉。
他抬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却被她一偏头直接躲过，他也不在意，手指收了收，落在身侧，目光悠悠地看着她：“我是认真的，司司。”
“不要叫我司司！”
她像是突然之间发了疯一样，抬手用力将他往前一推。
苏怀宇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后倒退了两步才站稳，看着她有些固执地又重复刚才的话：“我是认真的，我们重新开始。”
她突然站直，眼神里面的怨恨一览无余：“重新开始？什么叫做重新开始？我们之间能够重新开始吗？”
“我爱你，司琴。”
他突然伸手抱住了她，力气很大，她整个人被他禁锢在怀里面。
她毫不犹豫地抬腿踢向他：“滚！！”
我爱你？
六年前的时候她也曾经这样告诉过他，一次又一次，丢掉了尊严和骄傲，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她爱他。
可是他是怎么做的？
迫不及待地带着新欢就在学校里面招摇过市了，全世界都知道她被苏怀宇抛弃了，全世界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时隔六年，他来告诉她，重新开始？
他来告诉她，他爱她？
她抬眼看着他，满眼的讥诮和讽刺：“你的爱让我觉得恶心！”
他浑身一僵，抱着她的手却始终不松开，就像是要将她缠到自己的身上一样。
一股火从他的心口烧上来，抱着司琴的手不断的用力，他抬手直接扳过她下巴，掠夺一般直接吻了下去。
唇瓣相依的触感让她心中大悲，被扣在身后的手不断地挣扎，可是对方的力气太大，她手腕上的皮几乎被磨破，司琴还是没能挣扎开来。
他紧实的双腿直接就压着她的下半身，司琴整个人被禁锢在墙壁和苏怀宇之间，除了咬紧牙关死守之外，她没有半分反击的余地。
两个人就像是博弈的疯子一样，谁都不愿意妥协和松懈。
鲜血漫进口腔，嘴角被咬破，苏怀宇才松开口，却没有放开她。ip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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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4）
司琴愤怒极了，一双杏眼死死地瞪着他：“你真恶心！”
他的手捏着她的下巴，力气很大，可是她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半响，苏怀宇突然之间笑了，原本捏着她下巴的手松了松，指腹沿着她侧脸的线条一点点地往上，落在她的唇瓣，有一下没一下地抹着。
“恶心就恶心，你知道的，司司，我看上的人，逃不掉的。”
那双桃花眼带起的笑意让她浑身都发冷，司琴抬腿一脚踹向了他。
她用了力，而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的上半身，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尽管是穿着平底鞋，但是那样大的力气踩下去，苏怀宇还是吃痛地松了松。
司琴就趁着这空隙从他禁锢中逃了开来，跌跌撞撞地跑向自己的房门。
苏怀宇没有追上来，他就那样看着她，一双桃花眼勾起来带起了无尽的笑意。
他就那样看着她，司琴拿着钥匙的手微微抖了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的最深处升上来。
门被推开，她逃跑一样推门进去。
疯了！
司琴想过很多种和苏怀宇重遇的可能，却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纠缠在一起。
窗外的夜色如墨，她脸上的皮肤因为眼泪紧紧绷着，在刚才的博弈中被咬破的唇角现在烈烈地发疼。
屋子里面很静，她抬腿走向阳台，晚风不断地吹过来，那些崩溃了的意识正一点点地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