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正直与白痴-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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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不愿再挨一次打。
但是,这个时候如果能不让老婆生气的话,他什么都可以做。
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老婆,最不想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他也愿意为她做一切能做不能做的事。
白真真颤颤地拿着手中的柴伙,看到跪在地上的阿正用着恳求原谅的眼神看着她,心中带出一丝恻然。
她打他有什么用,生死簿的王法谁都无法改变,杀人下地狱,这善恶轮报的罪,他是要受的。为了救奴隶,他已经吃遍了人间的苦头,到了阴曹地府,还要因为杀人而受罚。这算是什么道理?
白真真清楚,他嘴上说错了,但心里不觉得错,他的傲骨和倔强,一直还在。认错这种事,谁都会,即使不是真心的,也会说求饶说出来。她必须狠下心来让他知错,让他痛才行,要不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啪,狠狠一棍下来,一股鲜血高高飙起。
阿正惊异,那柴伙没有打到自己,结结实实打在了白真真的左手上,掌心豁出一条血口子,渗出血来。他忙站起来冲上去,甩开白真真手中的柴伙,又急急找来医药箱,捧着她的手心帮她包扎,心疼道“老婆不要这样!都是我的错,你千万不要伤了自己。”
当年白真真为救阿正割了一碗血,便伤了元气,一碰冷水就骨头痛,恢复了一年才好。因为自责,阿正最怕的便是让她流血,为了不让她流血,他抢了所有有可能会伤到皮肤的粗活,又将家里的所有家具的倒刺磨圆。而白真真这打一下,阿正觉得,比打在自己身上还要痛上千万倍。这次老婆真的发火了,在用最狠的方式来惩罚他。
“我是个好老婆吗?”她抬头看着阿正,莹莹泪光晶莹闪烁,直视着他的眼神。
“我的老婆当然是天下最好的女人。”阿正有些茫然,不知为何她突然会问这个问题。
“你以为好老婆的定义是什么?陪你一天嘻嘻哈哈,让你开心,当你的开心果?那这样算来,妲己哄得纣王这么开心,她也应该是个好女人是不是?”
“妲己是个毒妇,怎能和老婆相提并论?”阿正皱眉。
“我现在和妲己有什么区别?是我让你变坏了,让你不知道你自己该做什么。你每天和我在一起,就只知道讨我开心,你的志气你的抱负你的善良,全都不见了。如果现在你是这样,我宁愿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你,我就是个多余的人,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你的生命中……”是啊,郑大人的计划里本来没有她,她是闯进来的。是她硬要和阿正在一起,不顾郑大人次次忠告她离阿正远一些。因为她的存在,让阿正忘记了使命,忘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如果这样发展下去,阿正无法完成使命,二十年的痛苦白费,也就罢了。如果品性变坏,便要下地狱受苦。在人间已经受尽了苦头,她怎么可以让郑大人去受地狱之苦?
阿正心痛如绞,的确,是她的存在,让他淡化了其它所有的事。她如此美好,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比不上她的一颦一笑。他也不想杀人的,杀了阿财阿钱,他也很痛苦,但是,他实在是不想失去她,不想失去现在美好的生活。
阿正继续乞求:“对不起,是我错了,老婆,请原谅我。”
还是这句话,这么多年都没变,认错变成他的习惯,而不是发自内心,又有什么意义?他以为单单口头认错真的管用吗?白真真没有理睬他黯然走开了,她不知该如何对待这番不正常的感情,她回头一句:“人是要有责任感的,不是说为了所爱的人什么都可以做,”刚刚说完,走入房间关上门就不再出来。
白真真低头沉思,错的人,又何只阿正一个人呢?是我一天跟他嘻嘻哈哈,玩物丧志,是我的存在,让他变得如此颓废不堪,以致于丧失了心智,改了初衷。
如果,我暂时不存在了,阿正是不是才能捡回自己的责任来?
当了人就是糊涂,洗了脑子,谁都能犯大错。当年的白痴所犯错误,就是因为没有人能阻止她,才让她走向地狱的深渊。这一次,绝对不能让阿正再走上白痴的老路。
阿正看见那紧闭的房门,心中一阵慌张。家里两间房,一间是老太太以前住过的,一间是他们两个住。白真真走入的房间是老太太的房间,她和他是要分房睡吗?
阿正没有勉强,也不敢再造次,三年来,两人关系琴瑟和谐,从来没有闹过大的矛盾。他安慰自己,也许,隔两天等她气消了便好了,她又可以和自己嬉笑怒骂打情骂俏一番。
他没有告诉她,他要杀阿财阿钱,不仅是他们知道了事实,还是因为几句轻浮的话:
“喂,你不觉得这家屋子的男主人像阿正吗?不仅是容貌,连声音都像。”
“不会吧,阿正当时只剩下半口气,又着火又跌冰湖,是死定了;而且他毁容了,这家男主人的脸不是完好无缺吗?说不定只是长得像吧?”
“我告诉你啊,阿正捆绑东西的方式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观察过,他打结的方式很独特;这看上去是死结,但只要再穿一根线,就能变成活节,用起来方便。这是他自己钻研出来的,独一无二。你看这柴房的木柴,都是这种绑法。”
“那如果真是阿正,他怎么活下来的?”
“你没看到他旁边的姣娘子是谁吗?就是那天和他一起掉冰湖的白师娘。当年掉入冰湖的所有人都打捞上来了,就剩白师娘和阿正死不见尸。说不定啊,那白师娘真会什么妖法,把阿正给救活了。”
“我呸!阿正这种低贱的东西,也有资格娶这么漂亮的女人?”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报告王爷,他找阿正找得急,还说过如果谁能提供阿正的线索便能脱离奴籍,能免除一切罪责。我们要帮王爷找到了,以后日子就能过舒坦了,总比当逃奴担惊受怕好多了。”
“不过阿正这几年娶了老婆过了那么好的日子,太看不惯了。”
“这有什么,我们两个练过武,这两天又修养好了,一个女人怎能是我们两大爷们的对手。哪天趁阿正不在,我们就好好玩玩那娇娘子,那可是连世子都看得上眼的极品货色。”
“好啊好啊,我们哥俩这次可要好好享受一番。”
他要保护的奴隶,绝对不是这样恩将仇报的阴险小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威胁老婆的安全。为了这种人让老婆处于危险中,不值得。
阿正当时不知怎的,便怒火冲天,两眼发红,拔出匕首,冲进去了结了两人性命,当清醒过来,触目惊心看到自己满手的鲜血时,也觉得罪孽满身,充满愧疚,但也已经无法挽回了。他马上处理现场,将血擦干净,把尸体埋了。
阿正想,等他慢慢解释,老婆可以理解他的。
没想到第二天,阿正在桌上发现一封留书,信里说,她和他需要分开一阵,在他考取功名之前,绝对不会见他。
☆、风趣幽默黑大人
白真真一个人穿着男装走在田野边,她离开阿正已经三天了,带了一些行李,准备一个人闯生活去。
四川夏天骄阳如火,白真真带着斗笠,走得累了,便坐在田埂上,拿出带在身上的水壶,喝了一口水,擦擦脸上的汗。
才离开三天,她就开始想他,脑海里的每一个镜头都是阿正的影子。
什么时候,她对他竟然是如此的依赖,即使离开几天,也觉得心如火燎般焦躁难忍。
嫁给阿正,实在是有点糊里糊涂。她当时一高兴,没有考虑责任,没有考虑后果就嫁了。本来觉得,其他女孩子嫁人时,是揭开盖头才知道对方形貌人品的,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但是嫁给阿正,是她自己的主意,比其他人已经好多了。但她嫁给阿正,自己也不清楚地说出一个准确的理由来,只是单纯的想靠近他,靠近那个坚强而又正直的他,想依附他的温暖。阿正总能给她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听说在煮青蛙的时候,要用温暖的水煮,因为青蛙在温暖的水里很享受,它不会想到要跳出锅中。但等温水烧成滚水,青蛙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煮熟了。三年的夫妻生活,她修为下降,而他变了人品,忘了使命;两人都快被温水给煮死了,还浑然不自知。
郑大人的计划里没有白真真,是她硬闯进了他的生命,正如郑大人所说,因为对他太好,让他迷了方向,忘却了使命。但忘了使命就罢了,最可怕的是他可以做出与自己理想背道而驰的事。
或许,现在阿正心里因为她的离开很难过,但她绝对不能回去,一旦回去,她也无法坚持原则,她会忍不住去迁就他,又要相反设法让他开心。
她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的郑大人,能稳定住立场。她不能回去,是因为她也是爱他的,爱到可以不顾一切。然后又会回到那种除了爱什么都不顾的状态。
白真真也理解阿正为什么会杀人,就像是当年她看到阿正被毁容,她要去召唤魔鬼杀了王爷一样。这种冲动,她懂,他是为了保护她的利益。
但是,不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能做。冲动不是借口,做事不考虑余地,不计后果是不理智的。有些事,能理解,却不能原谅。他和她,都需要一段时间冷却,需要找到自己内心的想法,就算是伤伤心也是值得的。
当年汉成帝的妃子班婕妤为了让君王勤政,故意疏远君王,拒绝与他远游,这才是好妻子的做法。如果像妲己那样,处处满足纣王的欲望,那是祸害人的妖精。
想着妲己,忽然心里一痛,白真真猛灌自己一口水,灌得自己眼泪花花。老天爷,我到底在干什么,当逃妻吗?对阿正来说算不算是一种背叛?自己的老婆突然一下逃了,他会很伤心吧。
白真真觉得矛盾纠结无比,她咬着自己下嘴唇,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模糊了视野。
“别哭那么难看,擦擦,”一句低沉的带着东北话腔的男声传来,一块手绢递过来,白真真转头看,是一个坐在旁边的带着斗笠穿着蓑衣的农民,斗笠低低压着,看不清容貌,只是觉得皮肤黝黑。白真真觉得让一个陌生人看着自己哭丢脸,便忙用手背把泪水擦干净,逞强道,“我没哭,不用,谢谢。”
“哭就哭了,怕承认个啥,老郑现在这个样子也忒不像话,把他晾一边让他反省反省也好。”旁边的斗笠男发出浑浊而轻浮的音调。
白真真咋舌,这人谁呀?她根本不认识,他知道些什么,莫非她当逃妻的消息已经传开了?这个人又凭什么来管他们夫妻的事,一定是世间少有的长舌男才会这么无聊。她也不想和这种人纠缠,起身准备离开,却又听到那人低低一声,“白痴,我好不容易专程来找你,你别走!”
这才惊眼看到那人身上佩戴着发光的阎王府腰牌,上面写着“黑歧”两字,白真真扁扁嘴,觉得麻烦,“不好意思,最近心情不好,不想接阎王府的活,请恕我无礼告辞了。”
“你不想知道老郑因为杀人被判了什么罪吗?”
嚓,这人真会触人软肋,硬着性子留下来坐稳了,问道:“什么罪啊?”
“那两个奴隶告到阎王府去了,他们其实就是嘴贫,不会告你们去王府的,没那个胆子,他们本来还有二十多年的寿命。老郑的杀人罪名成立,总之他最近要倒霉。”
“倒什么霉啊?”白真真知道杀人要偿命,心中一寒。
“天机不可泄露,但是你要是想帮他消罪的话,可以回来阎王府做事。“
看来被要挟了,白真真潜意识感觉这个人不好处,撇撇嘴问道:“请问阁下是?”
“辽东阎王府的无常总管黑歧,那天是我驾驭马车接你逃走的,你都忘了?”
这样子白真真想起来了,他是当时严凯来接她时的那个车夫,还是辽东府的,这么说,他就是白柱嘴里的那个“白大人在,他算老几”的黑总管黑大人。呵,白真真顿时觉得一种优越感,她要是回去做事,这个人就应该是她的下属。
“原来是黑大人啊,久仰久仰。”
那人抬抬眼,一股子轻慢:“你我不用那么客气,我们大禹治水时期就在一起共事了,一起从无常学校毕业的,互相叫名字就好。”
互相叫名字哪点好啦?你倒是有个正常名字无所谓,我可是叫做白痴啊,想着都不舒服,还直接叫出来,吃亏吃大了。白真真强抑制住不满,也不想一来就得罪人,忙说:“哪里敢直呼其名,叫黑大人比较恭敬,你也叫我白大人吧?”
“切,你还不喜欢白痴这个名字,当年这个名字帮了你多大的忙,为你开辟了当总管的道路。不过看你转生成这么傻楞的样子,可怜兮兮的,也不好欺负你,让你了,就叫你一声白大人。”
“开辟了当总管的道路,这话怎么讲?”
“那当然,你捉鬼战斗的时候,一拿出那白痴腰牌,对方都笑傻了,笑得趴在地上打滚起不来,哪里还有心思战斗,于是你趁此机会三下五除二把人解决了。”一边说一边还掖着偷笑,满满调侃的味道。
“白痴这个词在地府不是褒义词吗?怎么也会被笑?”
“哪里来的褒义词?白痴在地府的意义和凡间一样。你当时才被,笑得满是对往事的怀恋。
这人还不是一般的讨厌,烦死了,取笑别人很开心吗?白真真抱起水壶,又猛喝下一口水,故意冒出明显的咕咕声,想强压下怒火和本来就不顺畅的心情。
黑歧表情忽而严肃起来:“对了,不开玩笑了,谈正经的。要说啊,这次事故主要是你的责任,老郑当了十多年奴隶,没做正常人的经验,不懂人情世故可以理解;你明明是修道人,还把持不住谈什么恋爱,现在把事情搞砸了吧?”
☆、相敬如宾夫妻道
黑歧表情忽而严肃起来:“对了,不开玩笑了,谈正经的。要说啊,这次事故主要是你的责任,老郑当了十多年奴隶,没做正常人的经验,不懂人情世故可以理解;你明明是修道人,还把持不住谈什么恋爱,现在把事情搞砸了吧?”
白真真觉得吃了瘪,捅到痛处,心中烦闷:“黑大人啊,我和郑大人夫妻之间的事,好像与你没什么关系吧?我跟他做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