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胭脂-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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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旁站着两个蓝色衣裤打扮的妇人,看着像是府里的下人,其中一个胖胖的妇人低声说:“听说大小姐上个月已经定亲了,就是隔壁镇上县令家的公子呢!”另一个瘦一些的眉头一皱:“沈家那公子?不是听闻他经常喝花酒吗?”只见那位胖胖的妇人立马拉过她说:“这可小点声……”
今晚演的是西厢记,台上传来咦咦呀呀的花旦声,伴随着胡琴的声响悠悠地飘进我的耳膜……大家听得入了神,待得那演张生的小生出场时,胭脂竟怔住了,拿茶杯的手微微发抖,望着他的身影眼睛似有亮光,双颊微红……
我驻立墙角,看了很久,耳边回响着那崔莺莺如悲似泣的唱词: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问晓来谁染得霜林醉,总是离人泪千行。成就迟分别早,叫人惆怅,系不住骏马儿,空有这柳丝长。驱香车,快与我把马儿赶上,那疏林也与我挂住了斜阳,好叫我与张郎把知心话讲。远望那十里亭,痛断人肠……
这一段唱腔梦里我已经听到过好多次,听得我心里好生难过,但这一次,我竟然不知是梦里还是前世,为什么胭脂那么怨恨着檀香,以至于死了都不愿离去,久久徘徊在这房梁之上?
我始终记得,她那怨毒的双眼瞪视着我,满是刻骨的恨意……我蹲下身子,紧紧地抱住脑袋,前世到底发生了何事?我到底忘记了什么???我崩溃地叫出声来……
半响,周遭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我纳闷地抬起头来,前方那灯火通明、锣鼓喧天的戏班子已经不见了,我眼前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
屋角放着一张暗红色、精致的雕花木床,上面悬挂着纱制的窗幔,屋角有一张画着古代仕女的屏风,红木的梳妆前,坐着一个长发披肩,柔媚动人的女子,她是秦家大小姐胭脂,身后的女子拿着一把木梳,为她轻轻地梳理长及腰下的黑发,那女子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俨然就是檀香。
只见胭脂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愣了神,脸颊似乎泛起了红晕,她开口说:“檀香,你可有觉得他好看极了?” 檀香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大小姐,谁好看啊?” 胭脂脸更红了,双手绞着手里的一块手帕,声音变得很低:“那张生啊……”
站在屋角的我,回想起当时看那西厢记时的场景,恍然记得胭脂那带着光亮的双眼和泛红的面颊,我细细回忆起那个演张生的小生,仿佛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风流秀气的男子?
只见檀香一下子放下手里的木梳,蹲下身子,抓住胭脂的手小声地说:“小姐啊,他再好看和你又能有什么关系呢,你再过一月,就要嫁给沈家公子了……”
胭脂忽然松开手中的手帕,伸手抓住檀香的手:“我不嫁他了,你有听闻下人议论吗?那沈公子不是什么良配。我……”她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我这肚子,已经有了张生的骨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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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情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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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惊讶地张大嘴,猛然站起身:“小……小姐,这可如何是好?”胭脂一把捂住檀香的嘴:“檀香,我没有别的法子了,否则我活不了了,我只有靠你了!求你,求你去找张公子,将这首饰盒子带给他,就说……就说后天夜里,让他在后山的小树林等我,我爹在后院阁楼旁修了一条密道,我从那里出去。”
檀香哭着摇摇头:“大小姐,这可是犯重罪的,我不敢,我不敢……”胭脂猛然站起身,然后重重地跪下:“檀香,我当你如同我妹妹一般,你忍心见我死吗?”檀香扑上去,抱住胭脂:“我去,呜呜,我去!” ……
我站在屋角,忽然眼泪滑落了下来,无以言喻的悲伤弥漫在心头……我记起了过去的一切……记起了……
当我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我躺在闺房的木床看,看着趴在床头睡着的湘琴,突然就掉下了眼泪,我摸了摸她的头,她一下子惊醒过来:“一尤,你醒了吗?你总算醒了!你睡了快两天一夜了!一直发着高烧说着胡话,医生和小吴他们过来看了几次了,也灌了药,我都快要给你家人打电话了!”
她摸了摸我的额头:“烧退了,你饿吗?除了给你喂点水,这两天你什么也没吃!”她絮絮叨叨,我却觉得格外的温暖。我朝她笑笑:“我真饿了,你帮我去端碗粥吧。”她高兴地起身准备下楼。
“等等,湘琴,你可以去镇上帮我买点东西吗?纸钱、香、白烛”我忽然叫住了她,她愣住了:“一尤,这两天你嘴里一直念叨着胭脂……还有,我那天穿着红嫁衣……”敏感如她,定然是查察到了,我笑了:“湘琴,你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这天夜里的12点,我又去了那间阁楼,不一样的是,这次,湘琴在我身边,她的眼里虽然带着恐惧,但是她义无返顾陪伴着我,我一直胆小怕事,我遇到什么都需要她的保护,但现在……
踏在这年久失修、摇摇欲坠的木梯上,扑面而来的灰尘让我忍不住想咳嗽,我们身上满是伤口,我们彼此搀扶着,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尘封很久的地方。
我们俩合力推开那间小小的阁楼,湘琴点燃两只白烛,放在桌旁,这时她也看见了墙上那张画像,那身着盘扣长袍的清代女子;同样弯弯的眉毛、细长的眼睛,一张红唇似笑非笑,温柔地凝视着我们!
她走近画像,轻扶着上面的字:“一尤,她真的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苦笑一声,开始将香、纸钱拿了出来,摆在屋子中间,点燃手中的打火机,点燃了它们,屋里顿时弥漫起一股轻烟,夹杂着灰尘向我们袭来。湘琴走到窗前,用力推开窗户,走到我的身边,我们席地而坐。
“胭脂”我忽然开口:“今晚我在这里等你……你等了我那么多年,我现在来了……”湘琴有些紧张,她往我身边靠近了一步,烛光里,我俩的影子相偎在了一起,忽闪忽闪。
这时,屋外一道闪亮,照亮了整个房屋,轰呜呜的雷呜伴着大雨倾盆而下,忽然,湘琴一下子抓紧了我的衣服,我感觉到她在发抖,她颤抖地指向墙壁,只见我和她的影子旁,赫然有一道披着长发的身影,她在那儿并未走动,但却似乎一直盯着我俩。
我低着头拿起手中的纸钱,向火堆放去:“胭脂,你来了……我一直在等你。你心中一定很恨,恨我不顾姐妹情谊,拿走了木盒,恨我并未告诉张生,恨我代替你,嫁入了沈家,以致你被堕下了胎儿,被丢在了后井,你却关在这阁楼之上,恨到你穿起红嫁衣悬梁自尽“。
我突然抬头,用手指着屋顶的房梁:“从此你的灵魂不得安息,日日夜夜徘徊在这秦家大宅,哪怕秦家破败,你也不肯离去,只为等到我,只为要了我的性命!”
话音刚落,狂风忽起,大风吹开阁楼那吱吱呀呀的房门,墙上的画像也扑扑作响,一道闪电划了过来,那道诡异的身影奇异地扭曲起来,似要向我们扑面而来!湘琴大叫一声,捂住了双眼。
“胭脂,你怨恨我如此之深,我却从未怪过你,我和你的命运自从我们相遇的那天,就已经注定了!那一天,当我拿着你放满所有首饰的木盒,跑遍了整座镇上,终于找到了正在赌钱的张生,一再说着你的叮嘱,我苦苦哀求他后天夜里一定要等在后山,他双眼放光地接过木盒,嘴里连声应好。
后来的那天,我听我娘说,后山出事了,大小姐你昏倒在了后山,被抬回了秦家,我拼命地跑到秦家,却被拦在了门外,我再也无法见到你,于是我在整个镇上疯狂地寻找张生,却再也找不到他,只听闻戏楼的小厮说两天前他就背着包袱离开了青石镇……”
我的脸上已全是眼泪,模糊到我看不清任何东西:“胭脂,没过几天,秦家大老爷抓走了我的爹娘,逼我代替你嫁入沈家,他说,镇上有着皇太后御赐的贞洁牌坊,秦家丢不起人,外人并不知道秦家大小姐的容貌,就由我代替你,嫁入沈家。”
“直到成亲那天,我才从春杏嘴里知道,你被秦家大老爷强行灌药堕下了孩子,悬梁自尽了!我背负着整个秦家的秘密和爹娘的性命,日子过得如履薄冰,没过几年,我就去世了……”
我的眼泪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上:“胭脂,湘琴她不是你,你不肯喝下孟婆汤,你始终在这大宅内徘徊,她不是你的来世,你没有来世,求你放过她,如果你恨,就恨我一个人,求你……”这时我已泣不成声,湘琴泪流满面地抱住了我。
这里,屋外雨声渐小,一切平静下来,墙上的那个诡异的影子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第二天的清晨,天气晴朗,我和湘琴背着背包,站在那贞洁牌坊旁的五丰桥上,我们凝视着悠长而曲折的青川江,江水温柔地盘旋在形状各异、大大小小的石头之间,显得格外宁静清溢,清晨的阳光照射下来,河面闪闪发光,湘琴看着我:“一尤,胭脂她走了吗?”
我看向秦家大院的方向:“也许她已经走了,也许她不肯离去,毕竟,这大院是她的家,还有她的孩子……”
我转过身来,看向整座古镇,远远的寺庙里钟声回荡,一些人家屋顶升起了袅袅的炊烟,远处的小巷里传来了几个孩子的欢声笑语,几个准备开店的街坊已经支起了厚重的雕花门窗,这时的古镇分外幽静美丽、回味悠长。
古老的青石板路、残旧的院墙,斑驳的爬山虑、吱吱呀呀的木门。诉说着多少年的沧桑,那一缕缕芳魂,情归何处,梦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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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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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青石镇归来已经一月有余,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轨,我没有做过噩梦了,继续在那家小小的网络公司朝九晚五,湘琴也回医院上班了,她说自从去了青石以后,失眠的状况竟然好了很多。生活和以前一样了。
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冥冥之中,似乎改变了什么。命运轮回,总是有它有神秘之处。
夜晚,我常常盯着天花板发呆,心里面一直想着那个小镇,那个古老深远的秦家大院,那个命运多舛的叫胭脂的少女。她内心里的怨念已经那么多年,我甚至相信她还在那座古宅,当年她那么悲惨的遭遇,真正地放下并离去已不是件容易的事。以及她的那个还未成形就被打下的孩子……
每每想到这些,我都会揪心地痛!现在的胭脂,她该何去何从?还有檀香……她必然是我的前世,我和湘琴莫名其妙闯入这间大宅,难道就是命运的安排吗?
九月的一个闷热的傍晚,我和宇杰去他的父母家吃饭。他父母都在效区一家工厂工作,家住在新建的居民小区,宇杰爸妈热情地做了一大桌菜。饭后,宇杰的妈妈拉着我的手说:“一尤啊,你们俩在一起也有两年多了吧?”
我点点头,宇杰妈妈说:“你们两个也老大不小的了,宇杰呢都已经快三十了,你们俩打算何时结婚啊?”我一听,整个懵了,傻笑起来,手悄悄地背过去冲着还在喝汤的宇杰打了个手势,宇杰从饭桌上挪过来揽着他妈妈的肩膀:“妈,我这工作才刚刚落实下来(宇杰才从附近乡镇调回市里),一尤也刚刚升职,我们想缓一缓再说。”
宇杰妈妈瞪了他一眼:“就知道糊弄我!邻居几个阿姨都抱孙子了……”宇杰在他妈妈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他妈妈才露出了笑脸。
出门后,宇杰背着我的包,我拽住宇杰的胳膊:“老实说,你和你妈说什么呢?”宇杰神秘一笑:“我说等国庆休假,我就跟你回老家,向你爸妈提亲。”我猛力一掐他的胳膊:“谁说要嫁你了!”宇杰哈哈笑着,拉过我的手向前走去。
其实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宇杰聪明上进,对我也不错,可我就是无法安心地和他结婚,特别是从青石镇回来,仿佛掉了魂一般,脑海里仿佛有另一个自己时常徘徊那间大宅里,温步在那个扑天盖地都弥漫着伤感的小镇……
铃铃铃!一阵铃声传来,宇杰从我包里摸出手机寄给我笑笑:“只有你用这么老土的铃声,快接电话!”我接过手机,一看,是湘琴:“喂,湘琴,我和宇杰才从他家出来呢。”
湘琴吱吱唔唔地说:“那个……一尤,你现在有时间没?我想叫你陪我去陈斌家里拿点东西。”我停住脚步:“哦,陈渣男啊,没问题啊,我到他家楼下等你,我现在已经到北市路口了。”
我挂掉电话,对宇杰说:“湘琴叫我陪她去她前男友家里拿点东西,你不用送我了,我从这里拐过去几分钟就到了。”宇杰点点头:“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吧,喏,你的包。”
我向他挥挥手,往陈斌家走去。陈斌是一个派出所的警察,他和湘琴还在上大学时就在一起了,他的眼神永远看起来深不可测,你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尽管我们都不看好他们,湘琴还是爱得痴缠。
前几个月,他和湘琴分手了,理由很狗血,湘琴在他床上发现了一只耳环,他很快承认喜欢了别人,那个女孩是上司的女儿。然后两人没吵,没闹,迅速地分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料想湘琴现在已经平静了很多吧。
我边想边走,很快拐到陈斌家楼下。远远地看见湘琴穿着一身白裙站在那里,她的头发剪短了一点,却也还是到腰间,她凝望着陈斌家的窗口发呆,温柔的眼神此刻看起来却很迷茫。我走过去猛一拍她的肩膀:“嗨,你怎么那么快?”她吓了一跳,回头对我翻了一个白眼:“打车过来,就几分钟啊。我们快上去吧,我知道他今天晚上值夜班,趁他不在家,免得尴尬。”然后率先向楼道走去。我甩甩头发,跟着她走去。
陈斌住在单位的单身公寓,我们走到306前,湘琴从门口的花盆下摸出一把钥匙,径自打开房门,走了进去,我紧随其后,关了房门。陈斌住着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