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强弃少-第5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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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她没洗成澡,在一个男人面前,乔怎么都不习惯。
……
“力微任重久神疲,再竭哀庸定不支。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驱之” 。朗朗书声从课堂里传出,祁山书院的学子们,高矮胖瘦,济济一堂,身着书院统一发放的蓝白相间长袍,抱着书本,在老师的带领下摇头晃脑。
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春之气息从门窗渗入,惹得那些窝在最末排打盹的懒东西,被老师揪着耳朵拿着戒尺,直嚷着孺子不可教!
乔抱着书,撑着下巴,有一句没一句地跟着念,眼睛却时不时瞪一眼自己这位同桌,她已经有几天没洗澡了,只因为这个叫修的男人,除了课堂从不与人结伴,没有朋友,唯一的爱好便是看书,凡乔进入宿舍,必能听到大学之道,只是她在时,修总是由原来的朗读转而默念。
不过迂腐的家伙有一点好处,不会穿着亵衣在宿舍溜达,不论是什么时间,即便是刚洗完澡他同样一丝不苟,堂堂正正。
他一直是这样,永远挺直着背脊,读书写字都十分认真,一点不像四周那些家伙,心不在焉,含胸驼背,个个像晒干的虾米。
来祁山书院读书已经好几个日子,雪莲了无踪迹,唯一的乐趣恐怕也就瞪一瞪这同桌了。
两人如不是为了争吵,难得有一句话,而争吵的源泉基本是乔兴风作浪,比如有一次修,不小心将手越过了界,乔不知从哪儿找了跟针刺了回去。
修只是翻了个白眼,乔却在桌子中间画上了三~八线。
“你不占我,我不占你,你过了线,针尖等候”。
乔太无聊了,她也深深懂得当一个学生的无奈,每天就那孔孟之道,大学之道,三字经,是有多无聊的人才创造了这些。
有时候,她真想拎着上面讲课老师的衣领,告诉他,她是一只妖精,一只王手中的利刃杀手。
“乔同学!” 老师略带气恼的喊声,把神游太虚的她惊醒过来,慌忙站起来:“是!”
“请把我刚才念过的句子再念一次!”老师摸着胡子,“如有半字错误,必有重罚!”
“哦。”乔转转眼珠,模仿着他的腔调,一字一顿念道:“乔同学,请把我刚才念过的句子再念一次,如有半字错误,必有重罚。”
“你念你名字作甚?”
“老师刚刚念的不就是我的名字。”她认真答道。
全班哄堂大笑。
老师气得胡子打颤,怒道:“朽木!朽木也!”
她摸了摸前额,目光斜视,恳请这位与她同桌的酸秀才能救她一命,可是等待的,依然是两眼平视,看向前方的修。
“你给我站到后面去”。老师晃了晃戒尺,终究没舍得打。
……
一下课,最得意的莫过于彤了,她貌美如仙,再加上身份高贵,只来了短短数日,已然成为了甲班的风云人物。
等着乔回到座位,她便带着一帮狗腿上前,眼泛星光笑道:“乔同学……我的乔妹……同学,真是笑死我了”。
人在得意时,难免出现纰漏,这不差点将乔妹妹出口,乔眼神一冷,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冷笑一声道:“这个婆娘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
彤听着第一句一惊,难道她真敢冒天下大不为,道出她的身份,只是片刻后一喜,原来乔是服软了,是想寻得她的庇护吗?
还未高兴几秒,乔又出口成章:“人人知她貌如双,岂知绣花又枕头”。
这还是她前几个月杀人时,从桌上看到的诗句,觉得有趣,便记了下来,妖精的记忆力一向很好。
“你……朽木,朽木也”!彤用老师的语气做了个反击,既有报复之意,也说她不识时务。
彤的狗腿一阵哄笑,又让乔双眼莫名一冷,待人散去,一巴掌拍在了修的桌上,恼怒道:“之前为何不帮”?
她堂堂一个妖,分明以有乞求之意,他竟视而不见。
即便是此时,修也不曾正眼相望,瞥了一眼桌上手掌,淡淡说道:“你越界了”。
乔简直被他气疯了,什么是朽木,这才是真正的朽木,有一肚子的话,一肚子的委屈,面对这朽木瞬间无言,悻悻的缩回了手,面对职业生涯第一次尝到了败果。
……
春日不觉醒,平生我自知。
如此过了数些时日,乔都快过腻这种日子了,亏得她当初自作自受,想的这馊主意,只有看到彤一样的神情,她方觉得心里平衡了些。
说到那个书呆子,乔又不得不吐槽几句,最近新生入学,要搞个文艺汇演,听说获奖的同学可以在期末考试获得二个学分,那书呆子暂时放下了孔孟之道,从书院借了把古琴,天天练,天天弹。
就连毫无音乐细胞的乔,都学会了这首曲子: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狅。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乔染血无数,对于这什么破音律感觉还不如那一管管的血液来的畅快,终于在他一次次弹奏后,沉声道:“呆子,我说你烦不烦,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残月高悬,冷风凄凄。
宿舍内,手持古琴之人一僵,琴声嘎然而止,黝黑眸子尽是乞求之意:“乔同学,我知道夜晚弹琴不好,可考取功名是爹爹临死遗愿,你就让我再练两把可好,我保证两把之后定然不会再影响你的休息”。
这是乔第一次用心看他的眼,很明亮,很深邃,像是能刺穿别人的心扉,她只看了几眼,便不敢继续凝视,将头撇向一旁。
沉默片刻,她突然问:“这是一首什么曲子,我怎么感觉像是一首……”
“恋曲”!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随之相视一笑,以前的恩怨似是消除了不少。
乔好奇问道:“莫非你不会是思春了吧”?
“这本就是春,又何必思?只不过我家里不富裕,以前没怎么接触过音律,唯一会的两首就是我爹当年用竹箫向我母亲求婚的这一首《凤求凰》,还有一首配套的曲目《白头吟》,不过那曲是女儿唱的,我一个大男人……”修解释道。
古琴是祁山书院选修的课程,为了将父亲的意志传扬下去,修潜心学习了一阵,没想到还可以加学分,对他来说是一件利好消息。
猛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道:“乔同学,我见你音色颇具巾帼之风,有你来弹唱这一首《白头吟》,势必引起书院震撼,到时候就能拿两个学分了”。
荒谬、荒唐至极,她堂堂一个蝶妖,竟让她在三百学生门前卖弄风骚,如果让彤知道,岂不笑掉大牙?如果不是知晓他的好意,还以为是彤派来的卧底呢!
沉吟片刻,乔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玩味问道:“获奖名单有限,你就不怕我抢了你的学分”?
“各凭本事”!
“我没那个天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以前也没学过古琴,不也一样学会了,我知道你们是放不下面子,书院里很多人都是这样,其实大部分人都想尝试,可又怕被人笑话,我们活得是自己,有时候不一定要事事看别人脸色”。
乔答应了,就为了他那一句活得是自己,她想尝试着做一个不一样的自己,不晓得放弃武装爱红装的乔是个什么样子,她想放纵一回。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變碟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
这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郎有情、妾有意,不过司马相如还是挡不住美**惑,差点有了第三者插足,便有了这首《白头吟》!
爱情如山上的雪一样纯洁,像云间月亮一样明亮,听说你怀有二心,特来与你决裂,今日犹如最后的聚会,明日便将分手沟头,我缓缓的移动脚步沿沟走去,过去的生活宛如沟水东流,一去不返。当初我毅然离家随君远去,就不像其它女孩凄凄啼哭,本以为嫁了个情意干红的称心郎,可以相爱到白头……
司马相如听闻,瞬间断了纳妾之心。
而此时的乔,一个只有人类千分之一感情的蝶妖,听着娓娓道来的爱情故事,心里不免一颤,像是多了一些什么。
“卓文君真是一个奇女子”!
“自是,我爹、我娘都对她佩服的紧”。
“你呢”?
“我?没想那么多,学好孔孟之道方是我如今最该干的事情”。
“朽木”!
……
虽然说乔学音律像是郭静学武,越学越难,不过谁让他们脑子不笨,又有个好师傅呢!几次下来,乔倒是基本知道了七弦琴的位置。
月色如墨,繁星点点。
大好月色,花前月下,郎才女貌,女依我浓——却被数道声音惊扰——
“有病啊,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乔的专利被人盗取,有别宿舍的学生敲门警告了。
修连忙道歉,乔冷眉一竖,冲了过去,打开门,劈头盖脸一通乱骂,一字总结:滚!
横的怕愣的,他们乘兴而来,灰溜溜离去。
修笑笑:“你可真凶”。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作为一个妖精,她从来信奉强者为尊的道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七八二章
(全本小说网,。)
晨光熹微,鸟啼灵耳。
一向寂静的祁山,今日却在欢声笑语中充斥。
早晨虽然没有晚上的风情,奈何油灯初贵,而且看不真切,在春风满园下,文艺汇演同样精彩,就说那一首《凤求凰》,与那一曲《白头吟》,愿得一人心,白头不分离,当时感动了多少学生。
凭着优美旋律,出色的琴歌结合,乔与修如愿的拿到了两个学分,修当时高兴的想抱一下室友,悲剧的被踹倒在地。
她是个妖,只为了当一次普通人的妖,学分对她可有可无,放纵了,懂得了,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呦,乔同学,玩的挺开心啊”!彤带着一伙人又一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眼神在修与乔身上穿梭。
“开心如何,不开心如何?总比有些人带着一群哼哈二将来的好”。乔讽刺,不觉何时,脾气似比以前好了不少。
彤大气,她那群软脚虾更怒,望着乔,不由得哼了一声,正所谓那哼将一般,修虽一人,却铮铮铁骨,胜似太多,乔冷笑,彤瞪了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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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有遗簪,不展秋心,能卷几多炎热。
浑自不知,春去夏已来,乔与彤终是没有之前的轻松写意,两人相约祁山之巅,寻寻觅觅,一米阳光,余,了无踪迹。
“我们将这祁山寻了不下十次,哪有什么雪莲,莫不是江湖传言有误”?彤心烦意乱说道。
乔腹背而立,望那一山、一草、一树木,幽幽开口道:“历经千年,它恐怕已如我们一样,入妖了,它若有意躲避,想找到它,并非易事”。
彤恍惚,停顿片刻,迟疑道:“乔,不论我们之前有何过节,为了王的嘱托,我们都该摒弃过嫌,精诚所至”。
“你别来找我的麻烦就行”。乔扔下一句,如一道鬼魅从祁山之巅飞掠而下,只留下彤一脸阴晴不定。
“一江烟水照晴岚,两岸人家接画檐,芰荷丛一段秋光淡”。 讲课之前,温故而知新,是国文老师的一个特色。
随着时间逼近,乔的心思愈来愈不在课堂上,托着香腮,神游太虚。
猛然间,突觉胳膊被人推了一推,顺眼看去,正对上修炯炯有神的双眼,他压低声音道:“乔同学,正上课呢,莫开小差”。
乔愣了一愣,嘴角扬起一优美弧度,从课桌内寻得那玫绣花针,瞬间刺了过去。
修吃疼,皆因在课堂之上,不敢喧哗,忍住疼痛,压低声复辩道:“乔同学,你吃错药了”?
乔洋洋自得:“别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你过界了”。
她用手指了指,尽管经过一季已逐渐暗淡的痕迹,依然能够清晰的看到正是长桌的中央——那你就错了,乔起码占了五分之三。
尽管五去其三,以修自律的风格,鲜少有过界举动,只是最近却多了起来,在与乔熟悉后,作为朋友,他有义务帮助这位同桌进步,即便被刺得伤痕累累。
“乔同学、乔同学……”
上着课的老夫子目光如炬,手举三尺戒,凛凛威风的傲立在讲桌前方。
修下方拍了拍她的腿,乔一羞,准备还以颜色,顺着他的目光便看到夫子用一双铜铃大眼正不苟言笑间凝视——
她慌忙站起,尴尬如斯,以乔堂堂一蝶妖,竟莫名害怕这凡尘间带着儒家之气,只知之乎者也的老夫子。
“乔同学,请将我上一句的话重复一次,这次,你莫不会再高呼自己名字了吧”!夫子为人清冷,竟幽默的讲了个冷笑话。
乔只觉得遍体生寒,看着那三尺戒,不会落到她身上吧!她堂堂一个蝶妖若是被这老夫子打了一通,还不被彤笑掉大牙,稍一传扬,以后怎么在妖界混下去?
要怪就怪她这个同桌,每次清高的一本正经模样,对她的乞求视而不见,乔都已经习惯了。
可她依然本能的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
“啊,苍穹如画,大地如诗!
仲夏之雪,左上之光。
窸窣飘雪,积于北窗。
终夜思君,辗转彷徨。
涕泣如雨,湿我裙裳。
如彼天阙,峨峨千年。
如彼青水,缱绻缠绵。
山穷水尽,地老天荒。
唯君与我,永隔一方”。
她赶在老师的戒尺落在她头上之前,赶紧摇头晃脑地念出这几句,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