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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别老惦记我-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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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苒被她绕晕了; 沉默半晌。

    眼睛突然一亮:“妈的,是诶。”

    “……”

    “你说得是很有道理,不过,”盛苒微顿,“我认为,没有人关心真相。”

    下一句话,她说得很暧昧:“大家高考压力都这么大,需要一个发泄口。”

    沈稚子手一顿,心情复杂起来。

    处在群体中时,如果一个人被塞了纸条、被指责“你怎样怎样不对”,其他人的反应会是“这样确实不对,我们应该谴责这种行为”。

    但如果所有人都被塞了纸条、被指责“你们各有各的不对”,“纸条”本身就失去了意义,群体恼羞成怒,会反向对发出诘责的个体进行攻击与孤立。

    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大众所求只是步调一致。他们需要围观矛盾,以此进行站队,去证明自己对“群体”的忠心。

    无论孰黑孰白,“大多数”永远是正确的,是倾轧的。

    也是……可供人利用,可支配,可算计的。

    沈稚子在很多年前,就明白这个道理。

    但她仍然感到不适。

    她纠结了很久。

    纠结到半夜,还是跑到阳台上,敲响了靳余生的门。

    他与她的卧室只隔着一堵墙,共用同一个阳台。卧室通向阳台的门是两扇推拉式的落地玻璃,敲起来声音清脆,胜在隐蔽,偶尔她深夜找他,就用这种方式。

    阳台上星光如醉。

    须臾,她听见他推开椅子,“唰”地一声拉开窗帘,推开玻璃门。

    少年个子很高,宽肩窄腰,休闲的家居服勾出流畅的身形,灰色的薄毛衣温暖舒适,卡其色长裤衬得整个人都很挺拔。

    他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刚洗完澡,眼睛里也浮着一层水雾,声音依旧很低:“怎么?”

    沈稚子犹豫了一下。

    “余生。”她舔舔唇,大义凛然地抬起头,“我想强吻你。”

    “……”

    少女眼瞳亮晶晶,他心里一突,下意识退后一步。

    太可怕了。

    大半夜的,为什么要跑到他房间,来讲这种吓人的话。

    ……就算试探法律边缘,也要有个底线吧!

    “你……”靳余生假装没听见,警惕地转移话题,“你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啦。”

    对于两个人打算在运动会时请假去临市玩的事,沈妈妈并不反对。她认为高考前很有必要进行放松,甚至打算让沈湛跟着一起去。

    沈湛拒绝了。

    他不敢跟着去。

    怕被靳余生杀掉。

    “那你早一点睡。”

    他想了想,好像没什么好交代的。

    打算结束谈话。

    沈稚子两只手挂在玻璃门上,磨磨蹭蹭:“余生……”

    “嗯。”

    “今天我看到许时萱了。”

    她离开学校的时候,她还在哭。

    趴在角落里,无人问津,像一个被遗忘的洋娃娃。

    “……”

    靳余生抿住唇,大概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她轻声问:“纸条是你写的吗?”

    他不否认:“是。”

    “那……”

    “也许你认为这种方式并不正确。”他打断她,声音清冷,“但她很过分。”

    他无法忍受。

    平心而论,他已经比过去温柔了太多。

    他的信条里,并不存在“不能打女生”这种规矩。

    放在过去,他不会这么迂回。

    “没有呀。”沈稚子连忙睁圆眼,摇头,“我为什么要怪你。”

    她舔舔唇,小心翼翼:“我只是很怕你生气。”

    他一生气,就会失控。

    像一辆失灵的车,还是装满油的那种,不知道冲到哪儿就会引起巨大的火灾。

    靳余生失笑。

    抬手揉揉她的头,他低声叹息:“去睡吧。”

    沈稚子犹豫一下,把后半句话咽回去。

    她想,他也许暂时没有找到更合适的解决方法。

    可他一直在改变。

    一切都会变好,她应该再给他一些时间。

    所以沈稚子没有再推辞,笑吟吟地向他道过晚安,开开心心,转身就打算走。

    走出去两步,突然想起什么。

    “啊,对了。”

    她转过来,眼中笑意流动,明亮得胜过一室星光:

    “我今天也很喜欢你。”

    靳余生喉头一紧。

    他其实不太明白,她为什么每天都要重复这句话。

    可是他很喜欢听。

    想再听一百年。

    ***

    翌日清晨,下了点儿小雨。

    飞机在雨中起飞,在雨中降落。

    出机场的第一件事,靳余生先买了把伞。

    单色折叠伞,不如直柄伞那么遮天蔽日,他个子又高,将将能把两个人一同罩进去。

    时近清明,雨珠打在伞面上,声音很轻。空气中流动着蓬勃的水汽,一路行道树都被染得郁郁葱葱,叶子像洗过一样。

    沈稚子深深地吸一口气,自然而然地挽住靳余生的手臂。

    她靠得也不算太近,隔着薄薄一层衣物,柔软的身体从小臂上摩擦过去,轻若无物,四处点火。

    他身体无意识地绷紧了一下,随后慢慢放松。

    却还是受到了沈稚子的谴责:“你身上好烫。”

    “……”

    她皱眉:“像一个火炉。”

    靳余生不动声色地稍稍离开一些:“躁。”

    果然还是不能离她太近。

    舌尖抵住上颚,他转移注意力:“你想去哪玩?”

    他在临市生活了很多年。

    可以免费当导游。

    沈稚子笑嘻嘻:“我们去找你以前那个心理咨询师吧。”

    “……”

    “把他找出来打一顿。”

    她张牙舞爪,靳余生心里有些好笑。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声道:“换个地方。”

    沈稚子敛了笑,咽咽嗓子:“那,我们回你的学校吧。”

    “……为什么。”

    “我想看看你以前生活的地方。”

    从机场到临市一中,有一辆直达大巴。

    今天是工作日,车上人不多。雨刷缓慢地斩破雨雾,道路两侧的行道树在雨中招摇,车辆行驶在一片摇晃的绿意中。

    沈稚子有些紧张:“今天周三,你的同学们应该都还在上课吧?你带校园卡了吗?我们能进得去吗?”

    “门房大爷认识我。”他声音清淡。

    “你们门房大爷记性真好。”她感慨,“附中的保安都不认人,只能记住来学校最早的和走得最晚的。”

    他没有说话。

    她突然意识到:“你以前在学校,也去得最早、走得最晚?”

    “嗯。”

    “难怪你成绩那么好。”

    她笑眯眯,趁机摸摸他的手:“你真棒。”

    靳余生微微垂眼,看着两个人交叠的手。

    没有抽开。

    车上的空间狭小而安静,刚上车时,广播里放了几分钟临市的旅行指南。现下周遭空寂,只能听到雨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她舔舔唇:“等会儿我们到了地方,会不会遇见熟人?你要介绍你的朋友给我认识吧?我到时候怎么跟他们自我介绍呀……”

    他声音很低:“不会。”

    “啊?”

    “不会遇见朋友。”他顿了顿,“我没有朋友。”

    话音落下,雨好像突然下大了,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将窗外摇晃的树影模糊成一片。

    沈稚子愣了愣,偷偷收紧扣在他手背上的手。

    好像一种无声的安抚。

    可她这副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靳余生莫名其妙地口干舌燥。

    他忍不下去了。

    下一秒,他反扣住沈稚子的手,起身转个方向,另一只手按住她背后的椅背,膝盖抵住她的座位。

    他把她整个人都圈进怀里,迫使她抬头看他,声音低而哑:“你好像有话要跟我说。”

    这些天来,一直是这样。

    她总是几次三番想开口,却又三缄其口。

    他一直在等,等到等不了。

    少年的眼瞳深不见底,气息铺天盖地。他突然这么近距离地凑过来,沈稚子下意识朝后躲了躲。

    发现避无可避。

    雨还在下。

    他腾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力道不大,却不容置喙:

    “那一天,齐越还跟你说了什么。”

    她很肯定,这不是一个问句。

    因为她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加重的呼吸,和一点一点延伸的压迫感。

    沈稚子扶住他的肩膀,双眼看向他,将声音放轻:“他跟我说,靳余生有一把枪。”

    雨点骤急,靳余生瞳孔猛地收缩。

    她又摇头:“我不信。”

    “但我那时候,有一个猜测。”不等他回复,她慢慢说道,“如果他手上有一把枪,那一定不是真枪。”

    他与她是同类,一直聪明而清醒,微妙地游离在灰色的边缘。

    不会真的触发高压线。

    “而是一把□□。”

    靳余生的眼底开始出现裂纹。

    她的语气依旧轻而缓。

    “如果他留着这把枪,有什么目的。”

    “一定是因为他在过去某一个时间里,曾经动摇,曾经犯蠢,转不过弯,像个白痴一样地——”

    她停下来,与他对视。

    眼神平静,有不易察觉的悲恸。

    “想要自杀。”

    高架桥下车行如蚁,潮湿的水雾令世界都模糊了。

    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我今天也很喜欢你。

    潜台词是。

    ——所以拜托你,请好好活着。gd1806102(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8章 学神的手

    (全本小说网,。)

    ktv事件之后,沈稚子读了很多书。

    关于心理学; 关于心理咨询; 甚至关于一部分患者自述。

    “高控制欲”源于什么?答案早在那晚就给出了; 源于高自尊、缺乏安全感,和深重的自卑。

    可高控制欲会带来什么?

    她得到的答案是——

    一定程度的自毁倾向。

    心理学的模型涉及概率,并不能解释所有问题。可当她尝试着将他代入,很多无法理解的行为都变得有迹可循。

    她明白了; 为什么靳余生明明不缺钱,之前却还要一直打工——他需要跟人保持交流; 需要有人气的环境; 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甚至明白了,在超市的那天,他为什么会拒绝她。

    他尚有理智,未必真的想自杀。可他的潜意识里始终流淌着一条暗河,写满“我不配得到幸福”,“快乐的事都不属于我”; “得到的结果必然是失去”。

    每当事物开始朝着好的方向转变,他就立刻怀疑真实性,并尽他所能地让事情变得糟糕,把她推开; 再对自己说——

    “看,果然如此; 她不喜欢我。”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暗河之下; 好像藏着一个支离破碎的小男孩。

    那才是真正的阻碍。

    ……也是真正的“密码”。

    雨水打在玻璃上; 激出明亮的水花。

    靳余生慢慢平静下来。

    心情复杂,却又软得一塌糊涂。

    他眨眨眼,额头缓慢地凑近,向下抵住她的额头。

    离得近了,她眼中清明,黑色的瞳仁像透明的琉璃。

    呼吸交缠,他低声说:“对,确实有一把。”

    她把所有事,都猜得分毫不差。

    父母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枕戈待旦,把那把枪放在枕头底下,或者随身携带在小箱子里。

    他在追求一种绝对的安全感,哪怕工具本身就是不安全的。

    这种隐藏的“危险”,伴随着一种自我毁灭式的奇妙快感。

    沈稚子小心翼翼:“比动能是多少?”

    仿。真。枪并不是不能填充子弹,要看具体射程。

    靳余生低声报了一个数字。

    远远超出规定范围。

    “这、这个东西……”她急坏了,简直想哭,“三年起步你知道吗!”

    他失笑:“你读刑法倒是很认真。”

    因为他真的很不让人省心啊!

    沈稚子欲哭无泪。

    眼巴巴看他:“你能主动点儿,把它上缴了吗?”

    “好。”靳余生没有犹豫,“回去就交。”

    说完,他眼底微潮,安抚般地低下头,碰碰她的鼻子。

    “我知道你动手能力超级强,藏着掖着的、我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还有什么可怕的大招。”沈稚子不为所动,依旧紧张兮兮。说了两句,突然绝望起来,“你家里不会还有一个兵工厂吧?”

    “……”

    这个真没有。

    “枪的事情,我没打算瞒你。”他抿唇,“原本想找个机会把它交掉,没想到,先被齐越抖出去了。”

    他的情绪好像在ktv那晚达到了极值,爆破过后便慢慢回落。

    如今理智更占上风。

    想了想,他斟酌着道:“但这段时间,你似乎读了不少书,也许我们可以聊聊学术。”

    少年的手掌反扣在她的手上,仍然维持着那个像是壁咚的姿势,距离贴近,眼神认真。

    被他这样看着,她有些脸红,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移开视线,有些局促地挠挠头:“没有……我只是很担心你。”

    顿了顿,小小声地道:“但每天都很喜欢你,是真的。”

    话音落地,额头上一凉。

    沈稚子猛地睁大眼,透过车窗的倒影,看到他微微低头,吻落在自己额头上。

    触感柔软,一触即离,像一片羽毛。

    虔诚而郑重。

    她晕晕乎乎,听见他说:“谢谢你,我也是。”

    顿了顿,他低声补充:“我没有想要自杀。”

    现在没有,今后也不会。

    在ktv那晚,他的枪抵在齐越太阳穴,手颤抖着,却怎么也扣不动扳机。脑子里不是汹涌的怒火,而是密集的法律条文。

    那时起,他就大彻大悟。

    爱使人忘忧,

    也令人俱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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