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何处停靠-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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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宏听到人声,哇一声哭了,他哭喊道:“是——是我——”
听到了回音,夏津钟的心里安稳多了,他加快了脚步,赶到蔓藤旁边。瞅瞅茂密的蔓藤,他犯难了,不敢轻举妄动。深怕一个不小心,再把那小子掉下去,小命儿可就真的不保了。
他冥思苦想,究竟怎样才能安全的靠近他。
……
纪闫坤起床后,没看到柱子,心中纳闷儿,这小子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人呢?莫不是昨夜,两个小子瞎侃,睡得迟?
他朝柱子屋里走去,去看个究竟。
他推门,里面居然栓着,这就更让他觉着稀奇,这小子晚上是从不栓门的。
“柱子,把门打开!”他拍着门喊道。
柱子一咕噜从被窝里钻出来,光溜溜穿着裤衩站在地上,迟迟不敢去开门。
“柱子,快开门,搞什么玩意儿呢!”他拍门越来越急。
柱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屋外又传来了喊叫声:“再不打开,我要踹了啊!”
柱子更害怕了,他一宿没睡,就是等着夏叔把齐宏找回来。这会儿,他想:完了,二叔一定是来揪我出去问罪的!
躲也不是办法,柱子只好硬着头皮去开门,还没等到他走到门口,只听得一声巨响,门板倒地。
柱子被吓得呆住了,傻傻的站在那里。
纪闫鑫冲进来,看到他赤。条条的模样,拉住他冰冷的胳臂,骂道:“这是干啥呢?找死啊?”
柱子不说话,嘴巴一瘪,眼泪就落下来。
纪闫鑫赶紧把他揪起来,塞到被窝里,才数落道:“这大清早的,发啥邪风?竟然掉金豆子,是男人不!”
“二叔——我闯下大祸了——”柱子可怜巴巴的望着纪闫坤,眼泪止不住的流。
“咋啦?把话说明白了!”纪闫坤心里着急,往被窝里瞅瞅,齐宏居然不在。他赶紧追问道:“咋就你一个人,齐宏呢?”
“齐宏飞下山崖了——”柱子蒙头呜呜大哭,他忍耐了一夜的惊恐,终于在这一刻化作泪水,宣泄出来。
“啊?那你咋不说,还躲在这里——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干爹动起怒来,我也保不了你!”
“夏叔他们去找了,咋还没回来呢?我——我怕——”柱子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老实在这儿呆着,有人问起,就说齐宏跟我出去了,你脑袋痛,没去。听到没?”纪闫坤沉着脸看着他,他悻悻然的点点头。
纪闫坤出门,瞅瞅四周无人,钻进后边屋里,拉了几个弟兄,心急如焚朝后山跑。
看到坤哥跑过来,所有的弟兄都静若寒蝉。纪闫坤跑到跟前,问道:“咋样啦?”
“人已经找到了,还是活的。只是不好弄上来!”
一听人还活着,纪闫坤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他走到崖边,往下看了看,冲着夏津钟喊道:“把蔓藤砍了,过去。”
夏津钟听到坤哥指挥的声音,心里踏实了,他摸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小心翼翼的砍断结实的蔓藤,一点一点靠近齐宏。
……
崖底,一个人已经返回了中央,抬头望着半空中;还有一个人没有回来。按说,山崖上只有这一个口能掉人下来,没必要去远处找。
那个人越走越深,他发现了一个幽深的山洞,溪水从洞中穿过,他朝山洞里摸索着走了一段,洞里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回头一看,洞口也只有碗口大一点光亮。
他掏出洋火,划燃,山洞岩壁上折射出金灿灿的光芒,他的心中一喜,莫非找到了宝藏?
欣喜若狂,继续往里查看,每走一段,他就划燃一根洋火,越走越兴奋,不愿意停下脚步。很快,洋火用尽,他再回头看时,身后也是黑漆漆一片。
惊慌失措之中,他已经分不清方向,左突右冲,他迷路了。
……
夏津钟终于靠近了齐宏,并且安全的将绳子绑在他的腰间,上面的人合力将他们拉上去,到了崖顶平地,齐宏才放声大哭。
“快动动手脚,看看好着没。”纪闫坤说。
齐宏抬抬手,踢踢脚,没感觉哪儿不能活动,只是那些被划破皮的地方,火辣辣的痛。
“好像没事儿。”齐宏说。
纪闫坤一把将他扯起来,说道:“走两步,给我瞅瞅。”
齐宏老老实实的走了几步,除了腿脚发麻、发软,并无不适。最不舒服的是,被尿浸湿了的裤子,冷冰冰的贴在屁股上,仿佛要把他的屁股冻成冰。
一行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齐宏,惊叹,这小子命够大的,居然没有硬伤,这么高落下去,划破点儿皮,那都不叫伤!
大家把绳子再次放下去,拉下面的人上来,岂料,只有一根绳子发出了信号。
待他们合力把他拉上来之后才知道,另一个人,没有回来。
夏津钟有点儿恼火,这他妈的搞什么?救起来一个,又丢了一个。
“津钟,你领着之前来的弟兄们先回去歇着,把齐宏送到柱子屋里去。大家都记好了,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齐宏是今儿早晨跟我出来跌了一跤,划破皮了。”
“是,坤哥。”众人齐声回答。
夏津钟领着哈欠连天的弟兄们打道回府,纪闫坤留下来,继续指挥寻找失踪的弟兄。(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九十七章 山洞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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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山洞惊魂
柱子一看到齐宏,就像看到失而复得的宝贝,两个人抱作一团,悲喜交加。
一时间,两个人的惊恐、后怕,交织在一起,难以分辨。
夏津钟看了看他们,摇摇头走了。孩子们的世界,还是留给他们自己。
倒地的门已经被修好了,纪闫坤在出发前就吩咐了,一定要赶在大哥看到前修好,否则,绝不轻饶。两个人扛了工具来,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柱子掩上门,拉着齐宏朝被窝里钻,齐宏却站在床前不动弹。
柱子问道:“你咋啦?不困?”
齐宏尴尬的指一指印着尿渍的裤子,柱子这才闻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他指着他大笑道:“你——”
他这么一笑,齐宏越发不好意思了,心里也憋闷,没好气的说:“你去试试,挂在半空中一夜,搞不好,你还不如我呢,说不定屎尿糊了一屁股!”
柱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从床上跳下来,套上外衣,翻箱倒柜的找出一条长一些的裤子,拉着齐宏朝门外跑。
他张罗着打来热水,齐宏痛痛快快的洗了一把澡,热水淋到他破皮的皮肤上,痛得他直咧嘴。
柱子在外面等候,看到齐宏出来,总感觉看着他别扭,不知哪儿不得劲。从头到脚打量他,这才发现他腿上的裤子短了一大截,白白的腿肚子露出大半截。
他拍着手,笑得前仰后合,齐宏看着自己奇怪的模样,也跟着傻笑。
纪闫鑫站在远处看着他们,脸上也掠过一丝笑意,很快又恢复冷冷的面孔。
柱子一抬头,发现干爹正冷脸看着他们,吓得拉起齐宏就跑。一鼓作气跑回屋里,齐宏还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看啥?跟你说吧,我干爹可凶了,从不跟我发火,可我就是怕他!”柱子心有余悸的说。
“怕啥呀?我爹也凶,可我不怕!”齐宏满不在乎的说。
“怕不怕的,咱们走着瞧!往后,你要不怕他,才是真不怕!”柱子不痛快的白了他一眼,钻进被窝里。
齐宏也跟着上床,两个人你挤我,我挤你,不一会儿就头靠头睡着了。
……
纪闫鑫看不到纪闫坤,心中纳闷儿,跑哪儿去了?
他差人去叫夏津钟来问话,夏津钟懵里懵懂从还没捂热乎的被窝里出来,哈欠连天的走到纪闫鑫面前。
“大哥,你——找我?”夏津钟话还没说完,一个哈欠袭来,把他的话分成了两半。
“都什么时辰了,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纪闫鑫目光犀利的看着他。
夏津钟不免心虚,大哥可是最不能容忍弟兄们懒懒散散的。他没敢狡辩,下意识的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阿坤呢?”纪闫鑫的声音有所缓和。
“坤哥,大概是下山了。昨夜,他还说简冰下山打探消息,一去不回,他得去看看。”夏津钟不敢抬头,他怕遇上老大的目光,就会让他的谎言无处遁形。
“有空多操练弟兄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看到哪座江山是睡出来的?”
“是。大哥!”纪闫鑫的话里没有一丝骂人的成分,却让夏津钟感到无地自容。
“去吧,干你该干的事。”
“是。大哥!”夏津钟转身,哈欠和眼泪一同涌来,困倦和疲惫侵蚀着他的身体,他就像是一个犯了烟瘾的瘾。君子,全身乏力。
即便如此,他还是坚持把弟兄们都集合起来,例行了每天的常规操练。他觉得,大哥说的没错,平时不用功,到了关键的时候,就会做刀下鬼。像他们这些混迹江湖的人,性命都系在裤腰带上,随时都有可能再也捡不起来。
……
纪闫坤亲自带人下到峡谷底部,他们沿途寻找,很快就走到了山洞口。他领头朝里走,走了一段,他才吩咐道:“把火把点燃。”
在火把光亮的指引下,他们继续往里走,他不经意的朝山洞岩壁上看了一眼,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伸手接过火把,照着岩壁,凑过脸去看,金灿灿的光芒刺得他的眼睛发涩。他的心中大喜:难道说,这里藏着一座金矿?
其他弟兄只是感觉到稀奇,并不知晓这究竟是什么。纪闫坤没有伸张,继续往前走,只是一路走,一路有意无意的扫视岩壁。
再往里走,地形变得复杂,看着大大小小十来个分岔洞口,不知该朝着哪里寻找。
纪闫坤停下脚步,其他人也跟着停在他的身后。
他心想:我们一行也就五个人,分道走,火把消耗会很快,若是火把燃尽,在这暗无天日,如迷宫一般的洞里,决然无法全身而退。想必,方才那个兄弟,也是进了这个山洞,在没有照明的情形下,迷路了。像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很难说是否藏匿着什么凶猛的生物,还是小心为妙。
思考片刻,他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黑暗,并且捕捉到了感觉。睁开眼睛,他率领大家朝着右边稍微大一点的洞头走进去,走了一段,脚下变成了斜坡,他举起火把照了照,前面越来越陡,走进去容易,再要上来,怕就难了。
纪闫坤果断的指挥大家撤离,他们刚刚撤到先前的主洞里,忽然听到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啊——啊——”
啊——啊——
洞里回音朝他们的耳膜冲过来,莫名的惊恐袭上心头,使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都悬在喉咙眼儿,随时都有可能蹦出来。
即便是纪闫坤这种见多识广、杀人无数的人,此刻,内心也是焦躁不安。已经有胆儿小一些的人撒腿往回跑,纪闫坤站在原地,竖起耳朵倾听,回音之后,山洞里恢复了死寂,偶有滴答、滴答的滴水声。
他清楚,这个人,已经命丧黄泉,只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发出了如此惨烈的叫声。
他举着火把,快步朝出口走去。作为他来说,是领导弟兄们的人,不可能跟他们一样,抱头鼠窜;任何紧急情况下,他都得沉住气,保持威严;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内心的恐惧,仿佛脚下生风,步子如流星。
出了洞口,并非就代表安全,他指挥着弟兄们撤离,而他,依旧在最后压阵。
回到崖顶,弟兄们个个灰头土脸,恐惧尚未散尽,却没有人敢吐露半个字,因为坤哥已经对他们封了口,下令不能吐露半个字。
心中恐惧难耐,却不能一吐为快,是一种非人的煎熬。
崖顶的弟兄们看到他们的神情,异常诧异,却没有人敢询问半个字。
纪闫坤黑着脸领大家回去,一路上,他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大哥——纪闫鑫?说,务必会把柱子和齐宏扯出来;不说,毕竟出了人命,瞒不过去。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以大局为重,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向大哥汇报清楚。纵使,所有的人都会受到惩罚,也必须这样做。
回去之后,那几个受到惊吓的弟兄,惊魂未定的钻进被窝,把自己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筛糠一样抖动的被子,惹来不少疑惑的目光和猜测。
纪闫坤径直走进纪闫鑫的屋子,忘了敲门。
纪闫鑫抬眼看了看他,察觉到他的脸色不对,心中升起一团疑云,心想着,是不是简冰那边出了什么事?
“大哥,我有事要对你坦白——”纪闫坤面色凝重的说道。
“说。”纪闫鑫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
“我们有个弟兄没了,死在了后山峡谷底部的山洞里,我没能把他的尸首找回来。”纪闫坤感觉到很内疚,每一个弟兄,在他的心中,都亲如手足。
啪——
“你们在搞什么?夏津钟还帮你打掩护,连他也学会撒谎了!”纪闫鑫抬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怒骂道。
“大哥,都是我管教无方,你就惩罚我吧,我甘愿受罚!”纪闫坤认错,把责任都往自个儿头上揽。
“你还记得我们历尽千辛万苦回来,是为了什么吗?仗还没打,就先折了兵,这还了得!”纪闫鑫气急败坏的朝外面喊道:“去把夏津钟给我叫来。”
屋外站岗的人听到屋里的响动,早已聚精会神,这会儿,撒腿就跑,拉着夏津钟就往回跑。
夏津钟被他搞得云里雾里,问道:“风风火火的,这是咋啦?”
“津钟哥,我也不知道啊,大哥发火了,找你呢,坤哥也在里面挨训呢!”
“坤哥?”夏津钟的心中有数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事情败露了。
夏津钟敲门进去,就遇到了纪闫鑫如剑一般锋利的目光,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快步上前,立在纪闫坤的旁边,等着受罚。
“反了天了,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