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何处停靠-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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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津钟敲门进去,就遇到了纪闫鑫如剑一般锋利的目光,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快步上前,立在纪闫坤的旁边,等着受罚。
“反了天了,看来,你们真是不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了!”纪闫鑫来回踱步,目光的剑锋在他们的身上刺来刺去。
两个人立得端端正正,不敢有丝毫懈怠。
“你们谁来说事情经过?不准有一丝谎言!”
“我。”
“我说!”
两个人异口同声,抢着回答。
纪闫鑫面露愠色,说道:“心还挺齐?行啊,我就成全你们!一个一个说,谁先来?”
两个人都保持沉默,无人再抢答。
纪闫鑫的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心想着:还挺有默契!
他怒目而视,瞪着纪闫坤,说道:“你是他们的老大,你来说。”
纪闫坤明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不能有一丝一毫隐瞒,否则,全体人员都得跟着遭殃。这几年,大哥的脾性时好时坏,让人捉摸不透。
他讲述完整个事情的经过,屏住呼吸,等候发落。
只见纪闫鑫眉头深锁,片刻,他大声喝道:“去把柱子那小东西给我揪来!”
纪闫坤和夏津钟面面相觑,心中不安,他们受罚没关系,撑得住,可,柱子还是个孩子,大哥会怎样惩罚他?(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九十八章 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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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皮肉之苦
站岗的人听到屋内纪闫鑫的喊叫,撒丫子跑到柱子的屋子门前,推开门,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睡得死死的。
着急中,那人不管不顾,从被窝里把柱子一把揪出来。
呀——呀——
在睡梦中被惊醒的柱子还闭着眼睛,叽哩哇啦的乱叫一气,齐宏就像诈尸的死人,嗵的一声坐起来,也是紧闭着眼睛。
那人拍拍柱子的屁股,喊道:“你倒是醒醒啊,小祖宗,大哥动怒了,叫把你揪过去呢!”
“啊?干爹叫我——”柱子这一惊吓,瞌睡虫全吓没了。
他赶紧套上裤子,跳到地上,来不及穿衣服,拎在手里就往外跑,那人在身后跟着,死活没撵上他。瞅着他跑到了门口,那人刚想扯着嗓子提醒他记得敲门,话还没出口,就看到他一头冲进去了。
那人捶胸顿足,心道:“这下完了!这小子,咋咋呼呼,拦都拦不住!”
“干爹,我来了!”柱子的一只衣袖还垂在屁股后面,露出骨瘦嶙峋的身板。
寒冬腊月,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居然穿一件衣服就往外跑;穿一件衣服吧,也得穿好了,还能防防寒,他倒好,坦。胸露怀的就跑出来了。
纪闫坤和夏津钟看到他那副模样,都担忧的望着纪闫鑫阴晴不定的脸。果不其然,他气得脸上青白不分,两只眼睛能喷出火来,死死的盯着柱子不放。
纪闫坤和夏津钟都慌忙给柱子使眼色,可那小子毫无反应,还傻愣愣的看着纪闫鑫那座快要喷发的火山。
“把衣服穿好了!”纪闫鑫怒喝一声。他嘴上凶,心却在痛。
柱子打了一个激灵,手忙脚乱的把衣服套在身上,一用力,一颗纽扣落在地上。他盯着像陀螺一样在地上旋转的纽扣,弓下腰,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停在那里不敢动弹。
纪闫鑫忍无可忍,大步走到他的身后,抬起脚就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柱子立即失去重心,整个人朝前窜出去,跌跌撞撞,跌倒在地上,手腕和膝盖顿时擦掉了一块皮,疼得他直咧咧。
他从地上爬起来,愤怒的与纪闫鑫的目光对视,膝盖上的裤子破了个大洞,露出殷红的伤口,往外渗着血。
他没有哭,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就一味与纪闫鑫的目光对抗,仿佛刀光剑影,火花飞溅。
纪闫坤这才发现,他们的目光如此之像,就连发怒的表情,也如出一辙。
半晌,纪闫鑫才问道:“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养子不教,父之过,闯出这么大的祸来,今天不休理你,我枉为人父!”
柱子小脸憋得通红,牙齿咬得嘎嘣嘎嘣响,仿佛是在蓄积一股力量。
所有的人都盯着他,不知他究竟要干什么。
“你又不是我老子,别以为我叫你一声干爹,你就真是我爹了!”柱子气呼呼的吼道。
此言一出,惊倒了纪闫坤和夏津钟,更是气得纪闫鑫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这般不知天高地厚,连一个小屁孩儿都收拾不了,还怎么做老大?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见者有份,在我的门下,就得按我的规矩来,一人二十鞭,少一鞭都不行。死不了,还是我门中的人;死了,也怨不着谁!打死你们,也换不回那兄弟的命!”
“大哥——柱子还是个孩子——”
纪闫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纪闫坤的话挡了回去,他骂道:“孩子怎么了?孩子就可以目中无人,无法无天?谁不是父母的孩子,那死去的兄弟没爹没妈?”
纪闫坤哑口无言,夏津钟原本也要替柱子求情,一看这架势,没敢再开口。
“都给我滚到外边去等着!”纪闫鑫痛心疾首的用手撑住桌子,心痛无比。
纪闫坤和夏津钟一人一只手,把柱子拎在空中架出门外,他们深怕他再做出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火上浇油。
纪闫鑫看着他们仓皇的背影,握紧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桌子上立即出现了一个窟窿,木屑乱飞。
小时候,他也很浑,可,挨打了,知道躲,知道跑;这小子算什么?硬碰硬,鸡蛋碰石头,不是找死嘛!这臭脾气究竟像谁?他苦笑,反正不像自己,整个一呆子!
三个人在院子里站成一排,弟兄们一看这阵仗,就知道又要用刑了。挨过刑法的人,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脊背,仿佛还在疼痛。
齐宏也穿好衣服跑出来了,他混在人群中,好奇的看着他们。
柱子的身上衣衫单薄,寒风凛冽,他瑟瑟发抖,纪闫坤脱下自己的衣服裹在他的身上,他却不领情,两下把衣服扯下来丢在地上。
这一幕,恰巧被手握皮鞭出来的纪闫鑫看到。只见他手一扬,皮鞭在空中飞舞着落下,所有的人都张大嘴看着,齐宏喊出了声:“妈呀,柱子,快跑!”
纪闫鑫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他留给了柱子逃跑的机会,可气的是,他居然不动弹。
啪——
鞭子落在了柱子瘦弱的背上,他踉踉跄跄朝前蹿了几步,脊背上一阵痛,一阵冷。
齐宏吓得捂住了嘴巴,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决然不会相信柱子对他说的话——干爹很凶!
柱子的衣服被鞭子撕破了,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纪闫鑫横眉冷眼,把鞭子握的更紧,没有人看得出来,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把所有人都给我叫出来!摆马墩。”纪闫鑫借用高声说话,来缓冲内心的疼痛。打在柱子身上,痛在他的心上。
立即有人撒腿就跑,不一会儿,所有的弟兄都到齐了,院子中间摆了一根敦实的长板凳。
纪闫坤主动趴在上面,纪闫鑫眼睛都不眨一下,扬起皮鞭就落在他的身上。
顿时,皮开肉绽,纪闫坤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倒是纪闫鑫紧锁眉头,仿佛,受刑的是他;的确,这一次刑罚,对他来说,原本就是一次对他的心的拷打。
儿子和生死兄弟,是同等重要的,鞭子落在他们谁的身上,他的心都会痛,只不过,他必须对他们严加管教。不仅仅是为了捍卫老大的权威,同时也是一种保护。
这种刑罚,往常都是纪闫坤和夏津钟等人执行的,而今天,他们犯错,只有由他亲自执行。
鞭子一下、一下的落在纪闫坤的身上,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哼唧一声,无人不为坤哥是条硬汉而折服。二十鞭刑满,纪闫坤佝偻着背,艰难的站起来,慢慢打直腰板。
有人上前扶他,被他用手挡开了,他一步一步支撑着走到一边。
柱子已经被吓傻了,但他又不免为二叔的男人气概所感染;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他走到马墩边,趴在上面。
在场的人,心都快要跳出来,无不为他捏一把冷汗;纪闫鑫也被他的行为震惊了,他本想让他尝尝苦头,服个软,大伙儿一求情,他也就顺坡下,饶了他。这下倒好,逼上梁山了,谁也不敢再为他求情,简直是一头犟驴,自讨苦吃。
纪闫鑫唯有硬着头皮挥动皮鞭,手上的力度减轻了许多,落在柱子身上,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一鞭、两鞭,柱子紧紧的咬住嘴唇,第三鞭落下去,他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他的嘴唇上,咬出了两道深深的血印。
众人的心都紧了,以他的身板,哪儿能受得住二十鞭?
第四鞭扬在空中的时候,夏津钟冲过去,将柱子护在了身下,虽说这鞭子的力度远远不够,还是扯烂了他的棉衣,棉花四处飘飞。
“把夏津钟给我拖开!”纪闫鑫怒吼道。
两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生拉活扯把夏津钟拖开了,鞭子再次落到柱子的身上时,他凄厉的哭喊着:“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啊?”
纪闫鑫的心再次受到了猛烈的震荡,让他痛不欲生。老婆、孩子,是他的硬伤,儿子就在他的身边,他却没有权利认回他,还要被他指着鼻子骂,不是他的老子;老婆下落不明……
他痛恨自己,这一切,都是他带给他们的灾难。
他的心里是那么疼爱柱子,却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他是他的儿子,否则,随着腥风血雨的厮杀,随时会有人要了他的性命。
想到这些,纪闫鑫的头脑清醒了,他宁可让儿子在自个儿的手里受一点苦,也觉不愿意让他做别人的刀下鬼。
他横下心肠,继续扬鞭,柱子的哭喊声,声声撕心裂肺,不一会儿,他就眼泪、鼻涕、血水一起挂在嘴边。
众人不忍目睹,齐宏更是把脸侧到了一边,纪闫坤和夏津钟痛心疾首的看着他们的老大,恨不能替柱子挨鞭子。唯有他们两个知道,此刻,老大的心中比谁都痛,虎毒不食子,何况是人;偏偏又不得不上演这出残酷的苦情戏。
出去练完功,悠闲散步往回走的齐先生,老远就听到凄凄惨惨的哭喊声,他抬眼一看,黑压压一片人头,不知出了什么大事。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去,扒开人群,被眼前的场景吓住了,眼瞅着纪闫鑫手中扬起的鞭子即将落下来,他飞身过去,一把拽住了皮鞭。
纪闫鑫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来了个救命的人,他故意放松了手上的力量,鞭子飞出去,整个落在了齐先生的手上。
齐先生站定,拱手说道:“弟子犯错,自当老师罚之,还请老弟给我一个薄面,容我带他回去管教!”
“既然先生如此说,我还能怎么办?人,你带走。”纪闫鑫终于找到了台阶,顺势下来。
齐宏赶紧跑过去扶起柱子,搀扶着他回屋。
夏津钟趴在马墩上,接受了他该承受的惩罚。(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九十九章 逃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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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逃亡之路
柱子挨了这一顿鞭子,只能趴在床上,动不得,走不得,稍微一动弹,就钻心疼痛。这一次的惩罚,让他刻骨铭心,他对纪闫鑫产生了一种记恨式的敬畏。
纪闫坤和夏津钟虽然身板底子硬实,还是免不了为这皮肉之苦吃尽了苦头。他们不能像柱子一样躺在床上养伤,每天还要做许多事情。
由于事务繁忙,纪闫鑫暂且把峡谷底部可能有金矿矿脉的事情搁置了,他的重心是找到娟儿,迅速涉入金都的江湖,站稳脚跟。
……
经过周详的思考和准备,杨智建决定在夜里带娟儿离开。
他寻思着,金都城里到处都是顾远山的耳目,他们不能断然进城,再被捉住,就不是被关起来那样简单了。只能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暂时躲起来,待风声过去,才能够悄然潜回城里。
他做足了工作,准备了逃亡路上的吃喝,傍晚,又把阿黄喂得饱饱的。他决定带走阿黄,关键的时候,它还能保护他们。
娟儿看着杨智建楼上楼下跑,忙忙乎乎,与平常大不一样,心中疑云密布,但,有一点,她是坚信的——他不会害她!
天黑了,杨智建和娟儿像往常一样,各自早早上床睡觉。
依旧各怀心事,辗转难眠。时间过得很慢,仿佛凝固了一般,等待,成了一种煎熬。
咚——咚咚——
午夜,杨智建轻轻敲响了娟儿的房门。
娟儿一翻身坐起来,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确信自己方才一直是醒着的,并没有听到异响,门外,一定是杨智建。对于他为何半夜三更敲门,娟儿的心中有疑虑,但是,她又觉着他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被顾远山带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杨智建从来没有打扰过她,这会儿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壮着胆儿去开门,杨智建闪身进屋,借着月光,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朝她做了一个不要做声的手势。
他蹲下身子,帮她把鞋换上,拉着她轻手轻脚的下楼。
黑暗中,娟儿的脚绊了一下,她定睛一看,豁然是一个包袱。她明白了,杨智建这是要带她离开这里。
尽管知晓了他的用意,娟儿还是没有向他暴露自己已经不再是傻子,没有逃离这里,抵达安全的地方,她都不会暴露自己。
杨智建把包袱在背上绑好,拉着娟儿推门出去。
汪汪汪——汪汪汪——
阿黄听到开门声,警惕的站起来,激烈的叫着。
杨智建迅速过去拍了拍阿黄的脊背,它立即乖乖的安静下来。
他皱着眉头,朝院子外面的林子里看了看,阿黄不合时宜的叫声,扰乱了他的听觉,错失了探查周围是否有埋伏的时机。
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把事先准备好的